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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半夏当然不会说出去，但是半夏是真心希望大夫人不要留在连府了。”半夏惆怅地说：“半夏希望大夫人也幸福。”
“半夏，我说了不要你多想。”兰芪愠怒地说：“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是连府的大夫人，这就是事实。”
说着，兰芪便准备离开书房，然而走到门口之时，兰芪又折回来半步，叮嘱身后的半夏：“将书房封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踏入，也不许开封。”
“可是…”
“以后账房的事情都直接去往金缕楼的花厅。”
“是，夫人。”
“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兰芪迟疑了片刻，然后带着半夏离开了书房门口。
“老夫人…”秋桑匆匆忙忙地跑去清心阁，冲进了内室的佛堂里面，跪下来就嚷道：“老夫人。”
“秋桑，好好说。”
“是，老夫人，花娘回来了。”秋桑幸喜若狂地说。
连老夫人和春芝也都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花娘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一进来连府，包袱也没来得及放下就直奔了清心阁；连老夫人将春芝和秋桑都安排出去守着清心阁外面，这个时候当然不能让任何人打扰他们。
“花娘给老夫人请安。”花娘恭恭敬敬地俯身，老夫人亲自上前扶起了她，笑道：“你看你，这么劳累了，还客气什么。快，坐下再说吧。”
“多谢老夫人。”花娘坐在老夫人身边，将包袱随意地扔在一旁，她抿了抿嘴，啐了一口茶水，说道：“此行确实收获不少。”
“哦？”连老夫人慧黠地问：“你查出来什么？”
“的的确确有江湖中的人要取大夫人的首级。”花娘说道：“并且此人出手阔绰，一开口就是千金。”
连老夫人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说来，上一次出现的杀手就是有人刻意派来的，可是已经这么久了，却不见再来。”
“我看他们是改变了方式，毕竟他们知道了老夫人的身手，不敢贸然行动。”花娘谨慎地说。
“可是我的身子大不如之前，上次一战，消耗颇多。”老夫人叹息：“就怕对他们是防不胜防。”
说着，花娘又将一旁的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幅画像，摊开了递给老夫人说：“这个就是派来的杀手，名叫‘灵婵’，是大公子的左右手，看来他们有所行动。”
老夫人顿了顿，又道：“九姨被杀了。”
“啊？”花娘震惊地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久前。”老夫人说道：“看样子是劫杀，但是我认为肯定不是；我就担心他们的人已经将魔爪伸向了连府。”
“老夫人，大公子身边的杀手诡计多端，并且懂得易容之术。”花娘说道：“现在不能凭着这张灵婵的画像而寻找杀手下落。”
“这点我当然知道。”连老夫人想了想，说：“如果将连府这半年新进来的人算起来的话，恐怕要下点功夫了。”
“花娘现在已经返回府内，一定会帮着老夫人查出杀手。”花娘说道：“不知道大夫人现在如何？”
“看来她的确命长，重要的是她是麒儿中意的女子。”老夫人淡笑说道。
“早些时候，大夫人似乎就看到过麒少爷。”花娘说道：“在大夫人当初被关进凤台时，她就提起过在连府出现了戴着面具的人。”
“她只见过麒儿戴着面具的样子，却不曾见过麒儿的真面目，如果见到之后，所有的反应都跟之前的六位夫人一样，岂不仍然是一场空…”连老夫人幽然叹道：“所以这一次我将时间拖得越久，将兰芪的性子磨练得越长，就希望结果会越大。”
花娘点了点头，说道：“在路上也听到了不少人说，连府的大夫人是个心地善良，贤良淑德的人，我想七夫人一定不会让老夫人失望的。”
“花娘给大夫人请安。”花娘毕恭毕敬地说，兰芪站起来，高高兴兴地扑上去，将花娘拉着走进了石亭里面。
“花娘，你终于回来了，家里可好？”兰芪听说花娘的家里出现瘟疫，由于年轻时跟着老爷学过不少医术，因此才返回去为其家人治疗疾病。
“多谢大夫人关心，家里都没事了。”花娘挨着兰芪坐了下来，她始终保持微笑，面色祥和，让人瞧不出究竟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那就好。”兰芪当然不相信花娘这个出府的借口，并且一走差不多就是大半年；于是她又笑道：“这么久没见到花娘，一直就想跟花娘好好学学连府的规矩。”
“呵呵，大夫人天资聪慧，不用我这个老妇人都能看得懂，瞧得明白。”花娘客客气气地说。
“花娘实在抬举兰芪了。”兰芪说道：“兰芪自知要学的地方实在太多，唉，总是惹得老夫人不高兴。”
“哦？老夫人怎么说？”
“老夫人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兰芪自己心里过不去。”兰芪佯装着为难说道：“就好比九姨的事情吧，老夫人坚持大人的说法，兰芪不是想违背老夫人的意思，只是不想九姨死得冤枉。”兰芪知道九姨和花娘的相交颇深，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与老夫人一样无动于衷。
花娘静下心来，虽然老夫人对自己说过被杀手杀死的可能性，但是她们都不想大夫人知道得太多，以免打草惊蛇，或者将大夫人又陷入困境；于是花娘也端起一副战战兢兢的神色，说道：“既然老夫人和大人都这么说了，花娘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况且这件事情也都过去这么久了，大夫人还是不要多想了吧。”
兰芪尴尬地笑道：“我听说九姨在世的时候与花娘的交情非同小可，难道对于九姨的死，花娘没有什么好说的？”
花娘低着头，说道：“其实这件事情，当初也受到了老夫人的来信，在信中，老夫人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过了，花娘当然为九姨感到惋惜，可是那个盗贼始终没有抓住，老身也爱莫能助啊。”
兰芪抿了抿嘴，啐道：“是不是盗贼，我兰芪可从来就不相信，既然花娘也这么说，看来，已经与老夫人商量过了。”
花娘赶紧站起来，垂着头退出一步，她暗自思量：看来大夫人远不是之前刚嫁进来的少夫人了，如今心思缜密，居然也能想到九姨的死非比寻常。难道她也知道杀手的事情？或者大夫人也有所行动？可是老夫人那里为何尚未察觉？还是大夫人与老夫人当真不合？花娘脑筋里转起来，一个个问题串成一起，扰乱了她的思绪。
正文 第118章 生死未卜
第118章 生死未卜
阿四给莫蓉莫小姐梳洗头发，她让莫小姐对视着铜镜，然后自己站在后面笑着帮她盘头发；可能是投射过来的光通过铜镜照射到莫蓉的眼睛里面，她突然打了一个冷颤，吓得阿四一怔，赶紧弯着腰问道：“莫小姐，你没事吧？”
“莫…”莫蓉呆滞的双眸忽然闪烁出光芒，而她也嗫嚅一声，阿四听到后又惊又喜，丢了手中的梳子便奔了出去：“大夫人，大夫人…莫小姐清醒过来了…”
循声而来的兰芪和半夏将急急忙忙赶来的阿四抓住，又问：“阿四，你说什么？”
“大夫人，阿四适才给莫小姐梳头的时候，她尽然开口说了话。”阿四兴奋地说。
兰芪惊喜地反问：“真的？快，快带我去。”
半夏也尾随着兰芪一起去往偏房莫蓉所居住的地方。莫蓉坐在镜奁旁边，大家纷纷赶至，兰芪最先跨进门，她扑上去紧紧地握住了莫蓉的手，一边摩擦着一边嘀咕：“蓉儿，你醒醒啊…我是大夫人兰芪…”
莫蓉没有太多的反应，这下又急坏了跟来的阿四，她蹲下来，说道：“大夫人，刚才真的听到莫小姐说话了…”
兰芪也抱着一线希望睇着眼前的莫蓉，她将莫蓉牵引着坐在床沿边，然后自己也靠着她坐下来，并且一直没有停过呼唤莫蓉的名字；然而众人一直的呼唤却始终没有唤醒莫蓉，莫蓉仍然恍恍惚惚，失了魂魄的模样。
“阿四，会不会是你自己产生了错觉？”半夏说道。
阿四又急又惊地说：“应该不会啊，大夫人，阿四不会随随便便说的。”
见阿四神色慌张，兰芪又劝道：“没事，也许是莫小姐突然回过神，这也说不定。”
“那为什么还没有清醒过来？我们要不要找来大夫瞧瞧？”半夏又问。
兰芪摇着头说：“算了，朗大夫过来依然也是如此，阿四，我知道你照顾得辛苦，能见到莫小姐短暂地清醒过来也是不易，那你有没有留意莫小姐的其他异常？”
阿四想了想，说：“莫小姐没有说什么，只是阿四看到莫小姐的眼神有了起色，不如现在这般浑浊，阿四还听到莫小姐叫了自己的名字一声，当时因为太高兴了，便夺门而出，也没有留意那么多。”
兰芪思虑地说道：“看来，莫小姐应该就要清醒过来了。”
“真的吗？大夫人，那我们要不要告诉老夫人？”
“暂时不要，就怕再有动静。”兰芪嘱咐道：“莫小姐的病情我们暂时不要传出去，我一直都担心莫小姐知道些什么才会如此，我想在莫小姐快要清醒过来的时候好好保护她，以免她受到伤害。”
“好的，大夫人。”阿四和半夏都齐声应道。
“咯吱——”小女孩不动声色地打开房门，她担心惊扰了身后面的人，于是特意朝后看了看，看到在厅里的人睡得香甜，这才放心地开门出去。
她眨了眨眼睛，步履轻盈，看似有些慌张，却带着一股执着；她去的方向是朝着绣坊走的，在那里她要搞清楚一件事情，她知道自己睡得太久了，恐怕凶手已经离开了连府，但是她要揪出来，她要为九姨讨回一个公道。
“嘭——”小女孩推开房门，她拿出手中藏匿的短刀，冲着床榻上就挥刀直下；就在她拼命地在床上捣鼓的时候，里面的人早已经觉察外面的杀气，隐藏起来；她将房门关上，对着床边的女孩喝道：“你干什么？”
“呃？”女孩子转过身来，瞪视着门口的女子，冷斥道：“我干什么？你还要问你干什么，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进来连府杀害九姨？”
“啊？”女子大吃一惊，当下迸出一股难以捉摸的杀气。女孩子又举起手中的刀朝着门口奔去，然而女子缓过神之后一招就将女孩子制服，并且将她手中的刀夺了过来，她下意识逼近了女孩子的脖子，慌张地问：“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要杀就快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们。”女孩子恶气腾腾地啐道：“没错，你们杀害九姨的时候，我全部都看到了。”原来，她真的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因此而丢了魂。
刀刃在月光下泛出一丝冰凉的冷气，将相持不下的二人纠缠在一起…
“大夫人…”阿四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吓得半夏和兰芪回头看着她，阿四慌慌张张地跪在地上，抽泣地说：“大夫人，莫小姐又不见了。”
“什么？”兰芪噌地站起来，盯着跪在地上的阿四久久不能回神。
半夏和阿四出动了金缕楼所有的丫环下人，就是绮甄那边也跟着找起来，绮甄想到之前的地方，于是也去了宗祠看看有没有莫小姐，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阿四紧张地走进来，说道：“大夫人，没有。”
不多久，半夏也进来，摇着头垂头丧气地说：“大夫人，没有找到。”
紧接着，朱管家和绮甄纷纷赶来，都表示没有找到人；兰芪坐不住了，她站起来踱着脚步，更是心慌意乱。
秋桑和春芝闻讯过来，他们是老夫人派来的帮手，几乎将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