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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想:没想到,连府里面的人深藏不露,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女孩也能扎针,并且救了自己。早前听半夏提起过,连府祖上是给人看病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三代前便改了祖业,弃医从商。虽然从商之后连府富庶起来,可是向来为人低调,在江湖上依然保持盛名。
哼,死了这么多少夫人的连府居然还能享有盛名?兰芪想想只觉得可笑之极。当然,恐怕与连少爷为人免费看诊有关联吧,自己家里灾祸连连,唯有在其他地方寻求安慰,以保全祖上积下的阴德,也就靠着这点自欺欺人的方式,所以连家才会蹦出这么多不可理喻的怪家规。
兰芪从草垛里爬起来,扫视富贵园,园子是连府里面最小最精致的花园,里面繁花簇拥,齐齐争艳,虽然不如其他庭院大气恢弘,却带着小家碧玉的秀气,确实适合像连沁儿这样的大小姐居住。听说,这里还有清心阁,那是连老夫人的居所,在兰芪心里就是恶魔的炼狱,她只想避而远之,最好是尽快找到返回金缕楼的方向,免得半夏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被秋桑捉住小辫子,让她费事在老夫人面前眉飞色舞地报告一番。
刚想好自己的打算,连沁儿和莫蓉便逃之夭夭,不见踪影。在她们眼里,她兰芪在连府根本就是个多余,真真切切地算是挂名少夫人。
“唉…”兰芪垂头丧气地走在小径上,不巧听见有人悄声嘀咕:“你走吧,快点走啊…”
是个稚嫩的女声,兰芪第一个反应就是以为有人偷情,于是兴奋地搜索着目标。然而就在她闻声探过去的时候,发现有个女孩子蹲在富贵园里面的水池边上,对着水池里面念念叨叨,兰芪藏匿在花丛之中,看着女孩的举动。
莫不是要投湖自杀吧?兰芪一寻思。从侧面仔细盯着女孩,见她黯然神伤,依依不舍,指不定那情郎就是潜在水中。可是女孩模样不过十三四岁,青涩秀气,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物啊,况且,她的衣着十分简陋平淡,一定是府上丫环,甚至连丫环也不如。因为从她单薄的身子和显旧的服饰上判断,她应该是府上的低等丫环。
兰芪记得晏胥尧先生跟自己提过家规中的一条,在连府的北边上就是下人们居住的地方,那个地方有府上各级别的下人,并且只有级别高一些的下人才有资格走出北庭,低等的下人常年都只能聚集在北庭,不得随便进入连府其他地方。富贵园所属的地方是西厢房,是连老夫人的管辖之地,这个小丫环贸然出现岂不是送死?
兰芪越想越不明,越想越不通,于是小心翼翼地再靠近,移动之时,身边草木自然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如惊弓之鸟的小丫环倏地站起来,紧张地扫视四周,俨然她被兰芪弄出来的响声吓得懵住了,刚准备逃离犯罪现场的时候,兰芪一咬牙奔出去捉住了企图逃逸的丫环。
“少夫人?”小丫环扑通吓得跪在草地上,一边泣声喃喃,一边拼命地叩首。
兰芪惊愕地看着她,小小的身躯在清风中微微抖瑟,她的声音很小心,轻声细语中夹带着恐惧的哭声,当下,兰芪动了恻隐之心,蹲下来扶起小丫环轻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夫人叫奴婢阿四就好。”阿四颤抖着说道,一直不敢抬头直视身前的兰芪。
兰芪张望四周之后,拉着阿四走向假山后面,说:“阿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不是富贵园里面的丫环吧?”
阿四吓得腿软,差点又跪下去,好在兰芪敏捷地搀扶着她,安抚着说道:“不要怕,不要怕,我就是问一下,没有别的意思,更加不会责罚你,也不会告发你。”
阿四讶然地扬起畏惧的小脸,眼角的泪水仍未完全吸干,挂在上面晶莹剔透。
兰芪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擦拭她眼角的泪水,安慰着说:“但是阿四,你这样实在太冒险,如果被老夫人知道了,可是要被责罚的,并且老夫人一向严厉,你看你自己这么单薄,如果再被责罚起来,怎么承受得了?”
阿四听了兰芪的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答,倒是刚刚擦拭了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并且越来越多,越来越满。
兰芪着急地抹了抹自己的衣袖,为小丫环擦拭着流不尽的泪水,一边还说道:“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哭脏了小脸就不好看了。”
阿四猝然又跪在地上,扑通磕头,仰起脸对着兰芪哽咽说道:“少夫人…阿四…”
兰芪被阿四的举动吓得愣住了,双手悬在空中,听她说:“阿四十岁进连府,就没了亲人,在连府,阿四是火头丫环,没有人像少夫人这样关心过阿四,呜呜,阿四只听说过连府又进了一位少夫人,并且在第一天的时候看过少夫人的画像,好识别少夫人,不曾想过有幸能与少夫人见上一面,甚至…甚至…阿四没想到少夫人会这么亲切…”越说越语无伦次,反正飘进兰芪耳边就是一个意思,这个小丫环在连府受了不少委屈,现在自己只不过帮忙擦擦眼泪,说说安慰的话,就令她感动得痛哭流涕起来。
“阿四,不要跪下磕头了。”兰芪拉着阿四说道:“我不习惯有人给我下跪,在我的家乡,只有死人才会受人跪拜。”
阿四立马站起来,蹙着眉说道:“阿四不是要咒少夫人的。”
兰芪莞尔一笑,说道:“我知道。”说着,兰芪又凑近一些,追问:“阿四,你既然知道冒险来富贵园可能会有什么结果,却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能告诉我吗?刚才你究竟是跟谁说话?”
兰芪好奇地盯着面色惶恐不安的丫环,顿时一颗心又悬在嗓门边…
正文 第十八章 怪癖莫小姐
阿四慌慌张张地朝着池子边望去,兰芪跟着眺望,那水池看似蜿蜒曲折,连着富贵园外面的花园,看起来并不是死水,恐怕通向连府其他的花园。
“少夫人。”阿四轻轻咬着唇,面色凝重地说:“其实富贵园里面的莲花池是连府唯一一条能通往外面的池子。”
兰芪惊吓地再一次回首看了看,感叹地说:“那莲花池就不是池塘了,岂不是一条小河?”
阿四认真地点了点头,说:“恩,是这样的。很久前听老一些的婢女谈起过,说是祖上太老爷修葺宗祠的时候出了事儿,后来经过江湖道长的卜卦,才得知原来连府有个死穴,不得不找个合适的位置挖掘水池连通外面,从而将死穴里面的阴气泄露出去。”
兰芪若有所思地听着阿四的话,忿忿地想:阴阴森森的连府就是挖了十个八个水池连通外面都泄不出去里面的阴气。
“后来,得道高人找到了富贵园里面的莲花池,这个池子是个合适的方位,加上本身就是水池,于是老太爷就欢欢喜喜地硬是将水池通向了外面的护城河,连府的西厢房本就离郊外的护城河不远,这不算什么大工程,于是不到三个月就完成了,从此莲花池就与护城河里面的河水想通。”阿四慢慢地陈述。
“那有效果吗?”兰芪追问。
阿四点了点头,十分虔诚地说:“嗯嗯,之后老太爷修好了宗祠,特别宏伟,一直相安无事,并且连府的家业越来越旺盛。”
兰芪相信的是科学,江湖术士的一番言论自然不在她记挂的心上,但是阿四这么给自己介绍与刚刚她的异常又有什么关系呢?或是看出少夫人的疑虑,阿四继而补充:“刚才阿四在池边上并不是与人对话。”
“不是与人对话?”兰芪说道:“我就不明白了,我亲耳听到你要什么人快点离开这里呢。”
阿四隐去笑意,陡然变得哀伤,说道:“阿四曾经养了不少鲤鱼,那些鱼儿很是活泼,阿四也很喜欢,刚才阿四就是对着它们说话的。阿四希望它们能通过莲花池游出去,离开连府。”
“阿四不是很喜欢吗?为什么不干脆养在府里?”兰芪纳闷地说。
阿四犹豫地低下头,似乎不愿再说下去,缘由搁浅在兰芪心里,久久不能挥去,于是她拉住阿四的手,动之以情地说道:“阿四,如果你喜欢鱼儿不如养在自己住的地方,买个金鱼缸,你要是没钱,我借给你。”
兰芪说完便后悔了,她貌似身无分文,算了,一个少夫人的头衔少说也值个零头吧,再说了,她住的地方都是金线金丝,没事刮一点点下来给阿四买鱼缸恐怕也行。
阿四沮丧地摇了摇头,感激地说:“阿四今日有少夫人的帮助已经是万分感谢了,阿四并不奢望能与鱼儿相聚在一起,只希望他们有命活下去。”
兰芪敏锐地凑过去,抓住阿四说漏嘴的话,问道:“阿四,你这句‘有命活下去’是什么意思?”
阿四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兰芪便又追说:“阿四,虽然我们相识不久,但是我这个人向来都是这样,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说了不会把你告诉我的事情说出去,就一定不会说,我来连府不久,很多事情都不知道,难道你忍心看着我活在一个未知的世界里?”
阿四见兰芪说得那么恳切,也松了口,唉声叹气起来。
“阿四不告诉少夫人就是怕少夫人害怕。”
“我害怕什么?”
“少夫人有所不知,连府的池塘中只有莲花,却并无鱼儿,不但如此就是动物也很少看见。”
兰芪仔细想了想,说道:“这一点我倒没怎么留意。”
“那是因为凡是有生命的动物只要被…”阿四心有余悸地垂下头,走近了兰芪身边,小声地说:“只要是有生命的动物都要被莫小姐收了去。”
“她收集动物干什么?”兰芪被阿四的紧张弄得心神不宁。
“莫小姐要杀了他们。”阿四夸张的表情好半天才恢复正常,而兰芪的心思一下子又被她搅得波涛汹涌。兰芪扶着身边的假山,着急地问:“她…她杀动物干什么?”
阿四蹙眉轻叹:“这个阿四也不知道,或许老一些的丫环就清楚,他们也不告诉阿四,说阿四小,不方便知道这些。”
兰芪忽然脑中一闪,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莫蓉的时候,她站在水池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池中已死掉的鱼。那时候自己还自以为是地“安慰”她,谁知道这个小女孩不但不领情,反过来还嘲笑自己的“无知”。照阿四这么描述,难不成当初自己看见的水池里面的死鱼就是莫蓉弄死的?她一个模样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居然如此冷漠,滥杀无辜,这一切,难道连老夫人不知道吗?她为什么还容许莫蓉这么残忍?这个天煞的连府究竟还隐藏了多少冤魂?他们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思及此,兰芪愤然地咬着唇,激动地大喘粗气,越来越觉得连府就是杀了那些少夫人的罪魁祸首,因为…因为他们根本就是恶魔。
见兰芪涨红了脸,阿四拍了拍她的胸口,安抚道:“少夫人,您别害怕。”
兰芪猛地抓住阿四的手,怔忪地问:“告诉我,他们是不是还杀了之前的六位夫人?”
阿四诚惶诚恐地张大嘴,想回答也不敢吭声了,只要被问到这个节骨眼上,连府的人就像是吃了哑药,一个个憋足了劲就是不敢开口。兰芪方觉阿四的态度变得与半夏一样,不由得心灰意冷。
当她想再一次追问时,握在自己手心里的小手倏地转为冰凉,兰芪不解地抬头,看见一脸紫青的阿四瞪大双眸注视着自己。
“你怎么了?”兰芪摸了摸定格的阿四,问道:“你没事吧?”
阿四的全身一动不动,仿佛身体里的血液也就此凝固,任凭兰芪如何叫唤,她都不应声。
“少夫人,原来您在这里?”兰芪的身后突然响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