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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对一揖,雷喜肃坐,亲自为她倒了茶。
这才道:“洪师妹此来,有何见教?此地仅有你我,出得你口,入得我耳,绝不会传到其他人那里去。”
洪岚转头左右看看,笑道:“看来师兄是早有准备啊。”
雷喜耸了耸肩,“没办法,很多事,不是你想不做,就可以不做的。”同样是一语双关地回答了对方的话。
洪岚不禁又是惊讶、又是好奇地望了望他。
眼前,显然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嘛!顶多十五六岁,却半分也看不到他不自然的模样。
若是别的师兄弟见了自己,少不得有掩饰和伪装的,有些粗俗者也会变得谈吐风雅,有些**也会文质彬彬,更有不少讲话荒腔走板的,也会不约而同地变作美声。
而在这个小子身上,却丝毫没有察觉此类故事。
若不是能够确定这家伙绝没有过仙门经历,洪岚差点以为这是个别派奸细呢!
她此来,目的也不是'“1'很单纯。
她虽然参加了娄杌师兄的“聚会”,也隐约做出过一些承诺,不过很快便被席卷而来的不安淹没。
玄命金册!这个册子向来就是一峰之殿主才有资格执掌的,而老祖更非泛泛之辈,他是沧云门中最有实力问鼎掌门大位的强者之一!而今更是监院。
眼下这玉京峰的玄命金册,竟然被颁赐给这个汗毛未褪的小子,若不是六斋先生老眼昏花、神智不清,那就只能有一个解释,这丫的绝非娄杌所说的那般不堪——甚至形容得几近昏聩!
退一步说,假使他真是这种货色,六斋先生又怎会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他纳入门中,更亲自教导呢?
要知道,若是普通门徒,哪怕是亲传弟子,入门期都须在外院统一教授,有着一到三五年不等的时间,在此期间,他们皆需锻养灵根、打牢基础,被教予入门心法,传授浅显的修真知识等等,并被不断观察、遴选。
这一段时期,可以称作真正修真期的开始,十分重要。
若想跳过这段时期,那只有两个法子,一是黜出门墙,二是成为真传。
黜出门墙不用讲。虽说能够被宗门选上,都是资质过人之辈,但意外的事情总是有的,有些人灵根养蕴之后,不进反退;有些人天赋虽高,品德却差;这些人便会在这段看起来日复一日的遴选中被淘汰出局。
当然,这说的都是一般情况,其实即便在仙门大派,什么内定之类的潜规则也是屡见不鲜的。就像娄杌,他的叔父曾是北海派的长老,其子也在北海派为真传弟子,后虽殒落,但娄杌却是毫不费力地通过入门期“勘察”,留在了六斋先生的门下。
像他这样的仙家苗裔、嫡系,在玉京峰还有很多。
就比如玉京四大美女中,费婉、弥秀都是有来头、有背景的,费婉的祖父且还在世,为陆益一位挚交好友,三清上元宫的离尘真人。
这位真人功参化境,出身在三清上元宫,参加过道教对幽魂海诸岛的战争,杀敌无数,不过正因如此,他得罪了一位御鬼宗的大能,屡来挑战。他不胜烦恼,这才将费婉送至好友陆益的门下。
可惜,费婉未死在这位对头手上,反而因情之故,受到天劫重伤。
离尘对此也无可奈何,只能感叹天命!
至于真传,那就不好说了,有些是真正的“开后门”,因为徒弟背景太深太大,无法拒绝;而大部分,自然是因为徒弟资质上佳、根骨奇特,深得师父的欣爱。
这部分门徒,则天生便会跳过不知多久的入门期,直接像雷喜般享受“点对点”的教学了!
就像陆益给雷喜第一次2个多时辰的讲授一般,这种私授,点点滴滴都是经验之谈,扎扎实实,绝对符合徒弟的根骨资质,耳提面命,因材施教,这样真传弟子不快速进步也不大可能了!
当然,真传弟子享受诸多好处,也会有更多规矩,尤其像沧云门这样的大门派,真传弟子须得背负更多的责任。
洪岚此来,就是觉得自己无甚背景,而这位“雷师兄”仿佛也没有什么来历,听说这丫的还是来自南部神州最荒僻的所在,一个小小的村落,自然是很容易接近、拉拢的。
但是,才谈了两句话,洪岚就发现自己错了,可能还错得非常离谱……
这个年轻师兄,这派举止、这般谈吐、这样不紧不慢有条不紊的模样,目光平和稳定,气度从容自信——看来娄杌这班家伙可能会碰个头破血流呢!
“雷师兄,师妹此来,是想跟你露个底,今日阳泉谷黑剑峰召开了声讨师兄的大会,娄杌师兄亲自主持此事,席间大伙都对你口诛笔伐,骂声如潮……”
雷喜声色未动,“哦”了一声,淡然地拿起杯子,抿了口茶。
洪岚一直仔细观察着他的举动,此时更是心下一沉,勉强笑道:“其实师妹也有殊多不得以的地方……”
“我知道你参加了,这没什么。”雷喜忽然打断了她道,“不过你能来,有心了,这一点我会牢牢记得的。”
洪岚心里迅速地有了决断,她轻轻掩嘴一笑,“师兄您真是少年老成,说话如此稳重!师妹佩服不已!”
雷喜打了个哈哈,端起杯来遥请道:“喝茶,喝茶。”
“师妹不请自来,还有些不得不说的话。”洪岚也优雅地饮喝了杯茶,这才道:“娄杌疥癣之疾,无关紧要,现在师兄您最大的问题是根基太浅,外面却有强大的对头。这并非师妹危言耸听,实是沧梵之战后,门中许多矛盾都凸显出来,最大的矛盾,就是何人执掌宗门之事……”
洪岚便在对方略带不解的目光中,徐徐将事情原委、经过说了出来。
雷喜心下微动,这才知道其师陆益在沧云门中的地位,原来是这么独特的,可以说以一己之力,对抗昔日强大的梵音派,并成功将其剿灭,以致如今沧云门在东部神州可谓几无对手。
也正因为没有外部敌人了,原本不显的内部矛盾便迅速激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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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多么深的领悟()
陆益也并非是个喜欢争权夺势的人,他不参与、不讨论、不介入门中事务,虽然赢得了好名声,但也带来了诸多隐性的危害。趣*
最大的危害就是没有端正规矩,第十二代祖师杜纲在时,法纪谨严,然其度劫失败,伤及神魂,派中无人执掌,以卢让、莲峰等人为首的团体势力,便有了别立其支脉为掌门的企图。
莲峰的舅舅,乃长老会之一的云中子,虽早已不理门派事务,但身份超然,很有影响力。
在与梵音派的战斗中,原先的十二大长老殒落半数,云中子侥幸逃得一命,地位却较往日高得多了!
于是,原先就有点骄狂的莲峰,现在更是狂得没边了,就是卢让,也开始因为莲峰的支持,私下嫉妒陆益的不世之功,同时还公然觊觎其阵法真髓,每欲索得。
不过六斋又岂是好好先生、善财童子?阵师之间相互交流自无不可,但其阵法心得、技法,都是不传之密,岂能轻易予人?
自从知道卢让的险恶用心之后,陆益就对这些人再无好感。
要知道,沧云门以法阵起家,历经第十代、第十一代和第十二代三代祖师的努力,在神州创立偌大的名头,高级阵师比比皆是,要说几十年前,刻苦钻研“十方森罗阵”的陆益,还是阵师队伍中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字辈,可是今天,不说门内,就是放眼天下,谁又敢说六斋先生不是个大器晚成的法阵祖师呢?
就凭着推研出“十方森罗阵”这等上古残阵的完整阵图,并通晓其运行的方法,六斋先生就可在阵师界称孤道寡了!
雷喜听了洪岚的一番话,想了想道:“杜祖师的情况如何?还是在闭死关吗?”
洪岚眼中闪烁出一丝笑意,迅疾掩去,低头道:“师兄也该知道,修真者境界越高,神魂便越是重要。杜祖师已是顶聚三花、元婴离体之境了,天劫造成的魂伤,若无机缘,可能一辈子都修补不了。”
“元婴期了吗……”雷喜一头雾水地沉吟着,“我当时听师父说过,我们修士的境界,分为30多个阶段,不知祖师是修到何处了?”
“劫出。”洪岚立即解释道,“元婴一成,便可入意散、魂动之期,而过了魂动期,天劫必下,谓之劫出,元婴期的天劫,不光针对肉身,还针对神魂。”
“原来如此,我还记得师父说,黄鹤祖师度的是紫阳罡雷劫。”
洪岚微微一怔,“师兄说得没错,正是紫阳罡雷劫,这是真正的度劫期大天劫啊,一旦度过,仙途上便再无劫害,指日飞升了!”
“我还听说,有什么魂煞之劫,有什么同体连心煞……”
洪岚面色大变,“师兄知道得真多,师妹我现在正是辟谷期,等再过一个境界,便要面临魂煞之劫了。”
雷喜连忙道:“洪师妹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这魂煞劫肯定不难度过。”
洪岚表情并未改变,而是追问道:“那个……遇同体连心煞的,度劫过了吗?”
雷喜沉吟片刻,想思忖个委婉的说法而不得,终于还是摇摇头,“未过。”
洪岚面沉似水,叹息道:“我等修士,逆天而行,故劫难频仍,像杜祖师这般神魂重伤,总还保存了一点元气,若是身死道消……唉……”
雷喜见她这般,也知道自己触动到对方心底深处最敏感的区域,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转圜,默然良久。
洪岚忽然猛省,发觉自己竟然在走神之中,微感诧异,再一抬头,这才看到雷喜两道明亮的眼睛,正带着关切之意,一霎不霎地望着她。
心头一暖,道:“让师兄见笑了,仙路迢迢,道途杳杳,原就不是能一帆风顺的。可惜师妹执念太深,仍未勘破这层,憾甚!”
雷喜摇摇头,“师妹,要知道有时候执念也并非坏事,我听说过一句话,执于情,方能执于剑……可见有时候,执著和勘破并不矛盾,一个人,必须有执著的态度、坚毅的品质、强大的人格,方能成就一番事业!修真之路也是如此,一看有30多个阶段,仿佛漫长悠远,永远也到不了彼岸,那么你的一口气也就松懈了。只要松懈了,劫难……还会远吗?”
洪岚沉思良久,叹息道:“师兄一席话,才得称之‘勘破’!师妹弗如多矣。”
“这并非是什么勘破。”雷喜笑了起来,“我虽才接触到修真的门槛,但却已经带着自己的思考。诚然,如师妹所言,修真者逆天而行,看起来是触怒了天地宇宙,所以才会降下天劫惩罚。但事情并不是只有一面的,我也看到,还是有修真者在劫难中安然无恙,最终身脱樊篱,不管逆不逆天,修真总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人也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而负责的,对不对?”
洪岚未得其意,略带茫然地点了点头。
只听这个小师兄继续讲道:“因此,既然选择了修真,既然天劫都不可避免,那又何必沮丧、失望,郁郁寡欢呢?凡事有失必有得,我看天劫反而是一种促进,是一种帮助,难得在修真的道路上,老天也愿意帮忙,降下天劫,使我们凝炼肉身、锤魂锻神,这种机会是多么难得,正该欣然而上才对,怎么能产生畏惧、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