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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体仁这才突然发现,短短几日不见,崇祯皇帝多了几丝沉稳,少了些许急躁,脸上喜怒不形于色。
“朕上述所言,温爱卿作何感想?”
崇祯皇帝端起茶几的茶杯,眼角瞥了一眼有些愣神的首辅大人,淡然问道。
“皇上所言,微臣深有同感!”
温体仁反应过来,急忙收敛心神,回答了一句。
见崇祯皇帝不置可否,只是捧着茶盏不言,知道不说点干货是不行了,沉思数息他继续诚恳说道:
“皇上当初惩治不法宦官专权,任用群臣百官都力行宽大,故而裁汰厂卫。朝臣勋贵习惯于此,渐渐不知天高地厚忘乎所以。
现在国家命运已然艰难到了极点,可是他们只求道理上讲得通,就是不看看形势的轻重。只喜欢发表自己的见解,根本不考虑事情的发展。
朝堂上天天你争我吵不说,统兵在外的将领一举一动还要接受他们的遥控,一人干事,却有许多张嘴巴在那里空议。
内阁原本有些很好的权宜之计,可尚为出台实施,却已经有人议论这是胡说八道。
在一边提意见的人总是争意气长短,笔锋巧拙,还一定要强迫别人听从自己才成。
长久下去,这哪成呢?
所以,微臣赞同皇上宽大和严厉二者相辅相成,听取意见的方式才会更加适当,朝臣也不敢信口开河。”
崇祯皇帝听完,满意的点点头,温体仁这老货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想想也是,他能稳坐内阁首辅这么长时间,如果只有逢迎的本领,而不能为前任排忧解难,是难以得到长期宠信的。
不过,崇祯皇帝还知道,这货可不是他面上表现出来的这般憨厚老实,人畜无害。
为了个人进步,温体仁很团结同志,很合群。
为了整倒钱龙锡,他拉拢周延儒,两人齐心合力,还把钱谦益同志送回老家。
还是为了个人进步,他有时也不合群,很孤独。
比如他对老朋友周延儒下手时,很干脆,没有丝毫犹豫。
估计整的人太多,多年来家里鬼都不上门,还经常跟前任说,我不结党,所以孤独。
他不结党吗?
当然不是!
为了扳倒周廷儒,温体仁开始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他先是让自己的同乡闵洪学当了吏部尚书,又将御史高捷、侍郎唐世济、副都御史张永光等人收为心腹。
再暗中支持秉笔太监王坤,命令给事中陈赞化弹劾周延儒,最终使周延儒免职回乡。
明明是很阴险,很狡猾,却还动不动就跟前任说我很耿直,我很愚蠢,很能促进食欲。
对温体仁坑人的行为,现任崇祯皇帝表示能理解。
在大明如此复杂的官场环境中,若没有一点手段权谋,他这首辅仅凭着皇帝的宠幸就能当得安稳,拉倒吧!
可对他经常欺骗前任行为,新任崇祯皇帝表示必须敲打敲打,让他知道自己跟前任不同,做事卖力积极点,别再来欺骗朕。
“温爱卿,回去和你的党羽商议一番,争取在明日的朔望日朝会上,弹劾几位身家丰厚的重臣,必须是死罪,而不是解职罢官。”
下一刻,崇祯皇帝笑眯眯的说出令温体仁惊骇欲绝的命令。
“皇上,微臣……”
党羽?
谁不知道当今天子最恨结党营私,要老命了?
温体仁听完吓得差点滑落椅子,急忙起身想分辨,却被崇祯皇帝笑眯眯的摇手制止。
以至于话憋在心里,很是难受。
“爱卿啊,不用多说,说了就没意思了,朕也没责怪你!
作为当朝首辅,若没有几个帮凶为你摇旗呐喊,你这首辅如何当得下去?
有些事情朕平日不说,但不代表不知道。
吏部尚书闵洪学、左都御史高捷、礼部侍郎唐世济、副都御史张永光……”
听着崇祯皇帝念着一个个的人名,温体仁心里是绝望的。
虽说天子已经说明没有责怪他,可他心里就是难受得不行。
原来,他自以为很高明很隐蔽的东西,在皇上面前都是透明的。
之所以原来不捅破,是皇上念着君臣恩情,这让他有一种枉做小人无地自容的感觉。
作为政客,虽然他脸皮很厚,但多少也有自尊心不是。
“唉,这几年也委屈爱卿了!朝廷俸禄确实有些微薄,堂堂首辅既然要穿旧衣食糙米,说来实在令朕汗颜。
这样,今后但有朝臣送礼,无论是谁,爱卿可一律笑纳。
只不过,八成归内库,两成用于改善家庭用度。”
不理会温体仁诧异的眼神,崇祯皇帝自己却低头叹了口气。
这操蛋的历史,有时真说不清楚谁忠谁奸?
就像千古一帝康麻子,抗日英雄张学娘那般惹人发笑。
温体仁这个被誉为崇祯年间第一奸人的首辅,其实是个清官。
在他做八年首辅的时间里,家里穷得叮当响,从来不受贿,不贪污。
有人说是他因为整人太多,害怕被朝臣弹劾。
可这他娘的就有点扯了,那他图的是什么?
假到真时真亦假!
他温体仁可以一辈子如此,假的也是真!
所以,对崇祯皇帝来说,温体仁可能就人品而言,确实很卑劣,很无耻,且工于心计,城府极深,但要镇住朝廷那帮正人君子们,也只能靠他了。
天色灰暗,雨落长空,已经离开宫门走到暖轿旁的温体仁,却是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
了解崇祯皇帝?此刻在他心里就是一个笑话!
溅落的雨滴打湿了裤脚,身旁撑伞的仆从顾上顾不了下,相爷在雨中发呆太久,可瞧他沉重的脸神,却又不好催促他上轿避雨。
“罢了,罢了,且看看,起轿去吏部尚书府!”
想不明白就不想,念及崇祯皇帝交代的任务,温体仁仰天长叹一声,为明天的大朝会做准备。
身后,一连串响雷炸起,大明的天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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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尸位素餐()
第一卷风雨飘零
初一十五的日子,叫朔望日,是大明朝廷每月两次的大朝会。
内阁六部官员、京官四品以上、各科道言官以及京城勋贵有重要司职者,除年老有疾外,否则必须参加当日的早朝。
天色犹朣朦,午门的朝鼓已然敲响。
此时寅时刚过,文武大臣身穿朝服列队从午门左右掖门进入,走过金水桥来到广场整队。
首辅温体仁、次辅王应熊、再辅吴宗达等几个内阁大学士,领着六部官员按品级高低依序列队。
纠察御史则缓步行走于队伍间,检查官员的仪容。
朝仪制度极为严厉,众臣不得喧哗,耳语,吐痰等,否则将以失礼之罪从严处理。
半刻钟过后,皇极殿宫门开启,早朝的钟声响起,朝臣排好队伍在内阁大学士的带领下,进入宫殿。
殿中四根沥粉贴金蟠龙柱,顶置八角浑金蟠龙藻井,左置铜壶滴漏,右置自鸣钟,很是气派。
大殿上方,初次临朝的崇祯皇帝早已身穿明黄龙袍高高端坐在龙椅上,王承恩身穿蟒袍,手握拂尘,恭恭敬敬的侍立一旁。
只是,原本非常庄严的场面,却被时不时打着哈欠的崇祯皇帝给破坏了。
没办法,后世修仙习惯了,每天不到夜里一两点睡不着,现在亦是如此。
这突然间四点多钟就要起床,还真他娘的不适应。
今天如果不是为了搞事,他才不会自找苦吃。
看来今后恐怕要学万历皇帝,要等搞事了才上朝。
下方,众位大臣机械一般地各就各位,行君臣大礼三跪九叩,跪地齐声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顿时,原本恹恹欲睡的崇祯皇帝立马来了精神,眼中迸发出贪婪的神色。
酸爽,真他娘的酸爽!
七千万两白银呐!
此时下跪的诸位勋贵大臣在崇祯皇帝眼里,就是一座座金山银山,晃得他都睁不开眼。
不对,肯定不止七千万!
坐在高高龙椅上的崇祯皇帝,居高临下望着一个个穿着绯红色官袍的朝臣,陷入了某种狂热的臆想中。
李自成只是一个土鳖,刘宗敏更是大字不识的一个蠢货,只想着要真金白银和金银细软等现金。
而对商铺、田地、粮食、古玩字画等不屑一顾,殊不知这些不动产的价值犹在现金之上。
当然,这或许跟他们呆在北京不长的时间有关系。
毕竟,他们攻下北京城不到一个月就跑路了。
那这么说来,若自己深耕细作掘地三尺,用慢工出细活的态度认真搜刮,呸,应该说反腐,那岂不是有n个七千万?
如果真有n个七千万两,朕赈济西北多灾的几省,只要内部不乱,建奴就是再怎么折腾也无济于事。
说句难听的话,如果山海关不丢,建奴入主中原就他娘的一个笑话。
绕道劫掠一番还行,如果是妄图占据城池那是找死,当年孙承宗几个月就能收复被建奴所占的失地就由此可见一斑。
所以大明不重视建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思想错误,但实情确实如此。
如果有n个七千万,朕改组京营,大力发展海军,先灭了鞑虏,再开疆拓土,一统寰宇,成就千古一帝伟业!
苦逼成千古一帝,想想都……
画面太美,不敢细想。
“皇爷,皇爷……”
王承恩见皇爷笑得很是猥琐,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下面依旧跪拜着的朝臣,不由小声提醒。
虽说他现在已知皇爷心意,可事情总要慢慢来,也得寻个由头不是?
这样一直让人跪着,不说下面几个老朝臣受不了,这无缘无故的罚跪全体大臣,传扬出去有损皇爷名声。
“诸位爱卿请平身!”
经过提醒的崇祯皇帝这才回过神,停止发散的思维,重新回到现实。
前景是比较远大,可得一步一步往前走。
诸位大臣再次齐呼:谢万岁!一个个齐刷刷的站起身来。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朝臣起身站定,王承恩上前两步,佛尘一甩,尖声叫道。
“启禀皇上,微臣有本启奏。
福建巡抚张肯堂急报,福建海防游击郑芝龙于崇祯八年四月初八日,在广东兵击刘香于田尾、远洋,刘香势蹙,自焚溺死。
其残留党羽千余人到浙江象山卫所投降,闽粤两省海盗尽平,再无扰民之徒。
只是其胞弟郑芝虎不幸阵亡。”
话音刚落,兵部尚书张凤翼急忙率先出列启奏。
这些年自己这个兵部尚书当得不容易啊,总有剿不完的匪,却没有几个拿得出手的战绩,真是为难人!
现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喜讯,自然要讨天子欢心。
“着旨,授海防游击郑芝龙为福建海师都督,郑芝虎为国而亡,内阁拟定一套抚恤方案,奖励有功之臣。
另速诏郑芝龙父子偕郑芝虎之子进京述职!”
崇祯皇帝的嘴角微扬,盯着留着三缕美髯的张凤翼,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大明取士有两点比较重要,一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