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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眼神,他很熟悉。
老回回能够读懂那眼神的含义,那是要取他性命的意思。
老回回嘴角勾起一抹若隐若现的苦笑,说不出是自豪还是自嘲,他暗道:“既然如此,那么来战!”
都说卢阎王武艺不凡,但谁也没领教过,想不到被他碰上了。
攸忽之间,两军军阵相接,卢阎王长刀如龙,平直刺出,目标正是他面前的老回回!
黄昏下,长刀前端的锋刃,一点金灿的光亮一闪而逝。
一声脆响,两柄长刀相接,又迅速分开。
也不过如此,力气大一些而已。
马匹交错之间,老回回暗自想到。
突然一瞬间,卢阎王的左手松开马缰绳,反手直接将腰间的横刀拔出,刀锋在半空中轮过一个半圆,以闪电之势斩向老回回腰腹!
老回回的瞳孔瞬间瞪得老大,卢阎王这一手确实太出乎意料。
这一招不仅凶狠刁钻,对卢阎王自己来说,也要冒极大的风险。
毕竟这是在军阵中,两将相交,交手不逾一招,已是定律。
因为战马奔驰得极快,一招之后,你就要面对眼前接下来的对手!
情急之下,老回回只来得及收缩身体,卢阎王那一刀,就划破了他的锁子甲,在其腰腹间斩出一道深沟!
鲜血一下子喷洒了出来!
只一个照面,老回回就遭受重创!
“竖子!”老回回气得大叫。
这他娘的简直是拼命三郎啊,哪里是一个地方督抚?
老回回已经没有机会再出手,因为两人已经错马而过,而紧跟卢阎王的亲卫将领杨廷麟,长刀已经劈向他。
他不得不咬牙提起力气,再去应付杨廷麟。
还好,有他的族弟马俊荣替他挡下。
否则,下场不妙。
而卢阎王同样也要面对其他人,风声如刀影,在他耳际掠过,面前的老回回族兵一个接一个冲过来。
卢阎王右手单手持长刀,手臂一抖,长刀左右一摆,如同长蛇摆头。。。
他这一手看似随意,实则力量极大,赶在两名老回回族兵出手之前,封死他们出手的机会,让他们不得不收回兵器格挡。
一个年轻的老回回族兵估计牛犊不怕虎,或许是不相信卢阎王这一手会给他带来创伤,并未格挡,而是继续出手。
长刀直取卢阎王胸膛!
但是不等他长刀碰到卢阎王的身体,卢阎王的长刀已经拍打在他侧身,在这名无名之辈惊诧的眼神中,他的身子直接被拍下马去!
“去死!”卢阎王暴喝一声,左手横刀随手甩出,直接砸在他面前另一名回族士兵脸上,这名士兵顿时满脸鲜血栽倒马下!
双手重新紧握长刀,卢阎王气势又攀升了几分,他目中战意如同滔天巨浪,仿佛要卷翻这片战场!
战阵拼杀,讲究出手速度与身体小幅度躲避技巧,如何在对手出手前将其斩杀,又如何以身体微小偏转避过对方杀招,极为考究一名武将的厮杀之术。
不得不说,卢阎王做得非常好。
“去死!”
老回回的族兵中也不乏凶悍之辈,前面一人举起长刀对着卢阎王的头狠狠斩下。
可卢阎王面硬如山,眸子沉静得没有半分波动,唯独杀意犹如实质,仿佛要夺眼而出。
双手紧握长刀,自下而上,挥斩而起。
在长刀斩下之前,卢阎王已是后发先至,只闻“噗嗤”一声,紧跟着一声惨叫,那族兵的胳膊,就被斩下一支,飞上半空!
恐怖如斯!
这人太凶残。
残余的老回回骑兵们,纷纷躲开仿佛战神一般的卢阎王,尽量避开他。
此举,顿时令天雄军将士欢声如雷,奋勇杀敌。
与其他文人将领带兵不同,他武力值高,能打,喜欢亲自披挂上阵身先士卒。
能文能武,这样的主帅,是没有几个人不服气的。
所以,桀骜不驯的关宁悍将祖宽,对他也是服服帖帖。
这就是卢阎王带兵的魅力。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老实,只有死!()
第一卷风雨飘零
天色完全暗下来了,可天雄军的火把却把横涧山的战场照得纤毫毕现。
打仗,从来没有白天黑夜之说。
军队,更是少不了照明之物。
厮杀依旧在继续。
这就是战争,只要一方没有逃跑,没有倒下,战斗就没有结束。
整个横涧山方圆十余公里之处,已经全部沦为战场。
老实讲,在这之前,叛贼从来没有和大明官兵如此惨烈交战过。
他们虽然打不过官兵,但逃跑没有问题。
因为,官兵人数少,根本无法对他们进行包抄围堵。
可现在,变了。
老回回手捂着用粗布临时包扎的伤口,满脸酸楚。
身体痛,心更痛。
他扭头四顾,发现自己族中精锐的四千骑兵已经不足半数,且大多有伤在身,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可卢阎王身为主帅,居然不顾蝎子块的几万流寇,反而调集了五千多骑兵,亲自对付自己。
这家伙,难不成吃错药了?
现在的形势,他已经不奢望能逃得出去了。
唯有抱着牵制卢阎王的想法,让他的儿子马彪逃出去,继承他的遗志,继续造反,和大明干。
长叹中,他越过天空,朝横涧山东北角战场望了过去。
他有些担心,和彪儿对阵的是祖宽和关宁铁骑,不好惹啊!
那家伙,很凶残。
其实,老回回多虑了,他的儿子马彪,已经先他一步,提前去见真主了。
原本,马彪率领的三千骑兵,和祖宽的两千关宁铁骑,其实是杀得难分难解的。
可惜,卢阎王指令负责压阵的贺疯子,不守规矩,加入了围剿马彪的行列。
这就没办法了。
马彪对付关宁铁骑,原本就已经很吃力,如何还能应对养精蓄锐半天的贺疯子?
就在老回回望向战场之际,贺疯子的那阴狠凶恶的长枪,正从马彪白皙的脖颈一侧狠狠扎入。
锋锐粗大的枪尖,从马彪脖颈另一侧直透而出。
这杆刺穿了马彪脖子的长枪,又立即刷地一声抽出,马彪的脖颈处,立刻开始大肆飚血。
“贺疯子,你这狗日的,身手倒是很快,居然虎口夺食,抢了俺的功劳!”
祖宽和贺疯子的这句笑骂,成了马彪离开这个世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抽回长枪的贺疯子,毫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却没有答话,立马又率领着他的骑兵队伍,向旁边的流寇骑兵,奋力砍杀而去。
没办法啊,刚刚加入新领导卢阎王账下,寸功未立,心里不踏实啊!
也就是和祖宽关系不错,才来抢点军功,要是别的队伍,想都别想。
大明的军队,是分帮派,是讲私人感情的。
祖宽咧嘴一笑,明白他的处境,赶紧指挥手下加入抢功的行动。
主将马彪被杀,残余的千余名老回回骑兵,顿时再没了作战的勇气与信念,立马全部崩溃,他们或是四散逃跑,或是弃了刀剑下马投降。
只可惜,他们碰到的是祖宽和贺疯子二人。
他们,确实如老回回所想,很凶残。
在战功面前,祖宽和贺疯子根本不给他们投降的机会,只是一拥而上,几乎将他们全部杀死。
只有零星一部分命硬的回族骑兵,侥幸逃出生天,散入火把所不及的黑夜。
至此,马彪的一盘三千精锐骑兵全部被剿灭。
这一幕,身处重围的老回回不懂,可领着流寇大军的蝎子块,却清清楚楚的瞧在眼里。
他绷着嘴,眼神木然,脸上一片灰白惊惶,仿佛还未从马彪的突然死亡中清醒过来。
完了,全完了。
他扭头看看被围的老回回,又看看得到援助,越杀越勇的左良玉,终于下定决心。
必须跑了,必须单枪匹马趁夜逃跑,想带着队伍逃跑,是不可能的了。
说不定,还有被手下出卖邀功的风险。
这方面他有经验,见太多了。
“尔等主将已逃,何不快降?降者免死!”
很快,负责居中联络的天雄军赞画杨廷麟发现可疑之处,纵声大喝。
“快降!”
他身边的一众将士喝声如雷,齐声呐喊。
听到后面的明军骑兵传来的欢送声,前面已到崩溃边缘,仅仅是在垂死挣扎的流寇步兵,再也坚持不住,亦纷纷弃了刀剑,跪地求饶。
他们之中,边缘部分的流寇步兵四散逃跑,而位于中央位置的流寇们,则纷纷扔掉刀剑跪地请降。
总共约莫还有近三万名流寇步兵投降,乌央央地跪了一地,一眼望不到头。
天雄军齐声欢呼,有如春雷滚滚,冲击着寒冷萧瑟的的旷茫天地。
杨廷麟下令,由步兵看守俘虏,全体骑兵分三路追击逃跑的流寇余部。
杨廷麟要求,哪怕不能赶上逃跑的流寇骑兵,也要尽可能地将流寇步兵追杀或俘虏。
除恶务尽!
这个在天雄军锻炼的东林党骨干,终于明白了一些道理。
得到命令的三千大明骑兵,立刻分成几个小队,有如风驰电掣般冲杀出去。
现在打仗军功实诚,皇上搞了一点钱,奖励不赊欠,这热情性自然就提高上去了。
而同时,天雄军军法官倪元璐则及时下达接收投降,禁止杀戮的命令,好不容易才遏制住了杀红了眼的左良玉。
这一仗,功劳左良玉和昌平军最大,付出也最多。
这样的军功,左良玉其实是不稀罕的,他的六千昌平军,几乎被打残了。
能站着的不超过一千人。
就连他的宝贝儿子左梦庚,也伤痕累累。
就这样,还是中途天雄军接管了战场的结果。
否则,全军覆没绝对不是说着玩。
所以,对别人来说,是大捷,对他来说,是惨胜!
他愤愤的带着百余亲兵,朝着老回回的方向走去。
都是这狗日的,害得老子损失那么大,看看你怎么死?
当然,还有卢阎王,命他当诱饵。
可惜,对这位活阎王,他不仅不敢有怨言,反而要认真巴结,才能有好处。
官大一级压死人呐,何况是几级?
“操,危难方见真心,蝎子块这厮,你他娘的却不仗义,竟率先带着兵马先行逃去,真真猪狗不如!”
听到大明官兵的欢呼声,老回回咬牙大骂蝎子块。
不过,他心里却如释重负,在他看来,蝎子块可以逃脱,那他的儿子马彪应该也没问题。
“杀出去!与马小帅合兵一处。”
心事已了,老回回勉强振作起来,一任腰中的血水渗透出来,举着马刀嘶喊着。
他这是想牵制住眼前的骑兵,让他们不能去围剿马彪,希望留下那个什么的火种。
蓦然,一支凶猛的三棱精钢箭矢,带着一道呼啸的寒光,射中他高举马刀的右手腕,箭矢竟然贯穿一半。
老回回惨叫一声,从马上倒栽下来,左手颤抖着捂着突出箭头的他,再也没有力气站起。
旁边的几名亲随骑兵,顿时慌作一团。
在约他七八十步外,刚刚赶来的左良玉,眼眸中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