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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顺身后的两名随扈也踏步上前,围在了商允臣身旁,右手握在刀柄上,摆出了凶神恶煞的架势。
“李大人、商大人,两位同为一郡父母官,何必要这般争吵呢?”云西将军许从微急忙护在商允臣身前,劝解二人。
商允臣撇了撇嘴,向李顺抱拳道:“对不住啊李司马,商某一向心直口快,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今日这宴席之上言辞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哼!”李顺从鼻孔里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这才重新落座,脸撇在另一边,不去看商允臣。
商、李二人经过许从微的劝解,总算是安静下来了。不过这还是商允臣给李顺留了脸面,按他一贯的脾气,不将对方的老底掀个底朝天是不可能罢手的,之所以没有继续和他纠缠,那是因为此情此景不是批判李顺的时候。
“商大人的‘严厉’果然名不虚传!若是有商大人这般深谙‘刑名之学’的人才在未来的‘鹰戎王国’推行律法、约束草原各部,何愁漠北各部不肯听从‘鹰戎王’的号令?”南宫延笑着,端起酒杯对商允臣敬道。
商允臣眉头一皱,脸上疑惑更重了:“怎么,南宫先生也劝本丞为鹰戎蛮夷卖命吗?”
“不是‘卖命’,是施展才干!”南宫延纠正道,“中原王朝历代以来以儒家之学治国,这便是当今的显学‘经学’;而‘刑名之学’历代以来都被那些所谓的‘士大夫’视为‘暴政’,对于像商大人这样的法家能士极力打压。究其缘由,一是世代钻研‘经学’的大家望族已经占据朝堂高位,自然容不得法家的‘异端邪说’;二是数百年来中原‘尊儒抑法’的氛围已成,法家能士再有才干也难以出头,更何谈治理天下!商大人和郎大人在京城的一番遭遇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南宫延侃侃而谈,特别是最后一句话说到了商允臣的心坎里去了。
商允臣皱着眉头听完对方的话,心中压抑已久的不忿仿佛被打开了一个缺口,令他感觉气息不顺;他拿起酒杯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然而心中的不痛快却愈发地清晰起来。
“商大人,本王研究春秋、战国时期,法家在列国能够变法成功的,无不具备两个因素:第一,君主对于主持变法之人有着绝对的信任;第二,百姓蒙昧,需要以法制引导!现如今的鹰戎诸部便是如此,百姓愚昧不开化,民间私斗蔚然成风,亟需一位严明律法的人才来治理!而大人,正是未来‘鹰戎王国’需要的‘丞相’!”左贤王面目严肃地向商允臣作揖行礼,颇有一番古代君王礼贤下士的风范。
商允臣被南宫延和左贤王二人说得有些意动,然而心中仍然坚持着一个信念:“我商允臣乃是堂堂华夏男儿,岂能为鹰戎蛮夷驱使!”
犹豫之间,商允臣又喝了一口酒,然而这酒进肚之后,他便断然回绝道:“商某身为天子之臣,纵然仕途不顺,也不敢背祖弃宗,更不会投靠什么‘鹰戎王’!左贤王、南宫先生还是死了这份心思吧!”
左贤王听到这话,眼中露出一抹狠厉之色,接着用阴沉的口吻说道:“商大人……”
“商大人,既然你愿意为中原天子尽忠,不如就忍辱负重,投靠‘鹰戎王国’为‘丞相’,为鹰戎与中原间的和平邦谊供献一份力量呢?”南宫延打断了左贤王的话,插嘴说道,“如今的朝堂上以左丞相崔正为首的‘外戚’一党、和以中太尉杨坡为首的‘清流’一党正斗得不可开交,无论最后谁胜出,未来的朝堂上也未必有商大人这般刚正不阿之臣的一席之地!与其如此,不如离开故国,在异国施展才华之余,也为两国的交好出一份力呢?”
“对对对,南宫先生的话,正是本王要向商大人说的!”左贤王阴鸷的脸色立刻笑逐颜开——尽管就在刚才他还想用死亡来要挟对方。
商允臣依然不为所动,但他心中明白,对方向自己透露了如此重大的机密,定然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去;与其被他们杀人灭口,不如虚与委蛇与他们周旋一番。
随即商允臣淡淡地说了一句:“两位口中虽说的‘鹰戎王国’眼下不过是画在墙上的‘大饼’而已,纵然商某有心为自己的前途搏一把,奈何不能‘画饼充饥’吧?”
听到对方松口了,左贤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商大人尽管放心,本王与南宫先生邀请司马李大人和许将军,正是要谈如何对付古勒廓部的事情!”
“啊?本司马也有幸参与‘鹰戎王国’的开国大业?”李顺说着,眼中透露出了惊喜之色。
“当然,若是李大人愿意,未来的‘鹰戎王国’之中自然有李大人的一席之地!总之,若能事成,‘大将军’之位是跑不了的!”左贤王笑着说道。
李顺闻言,肃然起立,正色地向左贤王行礼作揖,口中唱到:“末将李顺,见过大王!”
“哈哈哈!”左贤王笑着,挥手道:“大将军免礼!”
对于这“君臣”二人的互相吹捧,商允臣一阵反感,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强忍着怒火喝了一口酒,心里想着这一切快点结束,他好向朝廷禀报眼下正在进行的阴谋,将李顺、许从微这些吃里扒外的混蛋一网打尽!
“言归正传,既然商大人有兴趣听,那在下就简单为大人介绍一番我的计划!”南宫先生停顿了一下,朝站在身后的黑衣甲士试了一个眼色,那甲士便走上前,将左贤王和李顺带来的一众随扈请出了客厅,并在门口守着,以防有人偷听。
清场完毕之后,南宫延徐徐说道:“鹰戎右部的赛珂单于为了弥补攻打左部的损失,一方面往燕国方向派了一万狼骑精锐驻扎在边境,以此为要挟向燕王要价;另一方面又派了左贤王来到云西郡,散播右部要与燕王结盟的谣言,以此迷惑朝廷,妄图再从朝廷那里得到好处。这算盘虽然打得精妙,但是赛珂单于和古勒廓部的族长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们能够顺利地攻灭左部、一统漠北草原,正是有了我向左贤王提供的情报、暗中支持。”
“实际上本王与南宫先生早就相识。”左贤王补充说道,“古勒廓部王庭的覆灭,首先是靠了南宫先生的运筹帷幄,其次也是本王将叶南、青鸾和白司温三部西迁的路线交给了南宫先生,将三大狼骑将军连同一万五千余狼骑主力歼灭!此外,黑鼹、云弦、东望和金犼四部的联合叛乱,其实也是本王在暗中牵线!”
这些秘密在商允臣听来倒没什么感觉,他只觉得是草原各部之间的狗咬狗,谁生谁死都无所谓;然而身为云西郡军府一把手的李顺却听得心惊肉跳,原来这两个月里草原上翻云覆雨的局势变化,背后都是左贤王和南宫延在暗中推动!这二人的心机和手段真是不可小觑!
“南宫先生真乃旷世奇才也!”左贤王最后赞叹道,对他又是赞叹又是佩服。
左贤王说完后,南宫延继续说道:“这一次的计划,简单说来便是占据詹北河谷,利用河谷地形伏击回撤的鹰戎右部主力,彻底将其消灭!”
(本章完)
第207章 商允臣归附()
詹北河谷是横亘在晋北草原和燕北草原之间的天然要塞,地势西高东低,南北两侧都是陡峭笔直的山坡,中间一条浅浅小溪从裸露的岩石之间流淌而出,缓缓向东蜿蜒流入燕北草原。
这条布满了碎石的河床就成了连通晋北草原和燕北草原的重要交通要道——当然偌大的草原上还存在着其他的交通要道,不过詹北河谷的军事价值决定了它无可取代的地位。
“南宫先生和左贤王的谋划有些意思!”商允臣说道,“只不过鹰戎骑兵的战斗力非同小可,不知两位欲凭借那支‘神兵’歼灭之?”
左贤王的地位在鹰戎右部中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但他的职能更多是类似于中原的“丞相”,是个文职,不像右贤王一样手里握有兵权;而南宫延一看就是个文人,不可能拥有千军万马。因此这两人的联盟实际上没有多少兵卒在手,要做出“攻占詹北河谷、消灭鹰戎狼骑”这样的壮举,肯定不是他们亲自动手。
这时一直坐在下首沉默不言的许从微站起身来,朝众人拱拱手,朗声说道:“云西郡军府在册兵丁有六万两千余人,其中驻守边关的守军约三万六千人。凭着这三万六千的边关守军,攻灭詹北河谷区区五千狼骑,绰绰有余也!”
“不错不错,单单一个云西郡军府的兵力可是堪比鹰戎左、右任何一部的兵力了!”云西郡司马李顺附和道。
商允臣听到这里,浮现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李司马、许将军,你们在掌管云西郡的军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鹰戎骑兵的战力如何,边关守军的战力如何,你们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边关守军这三万余人,大概也就堪堪与五千鹰戎骑兵战个平手吧!”
商允臣这番话说出了实情,中原多步军,机动能力与鹰戎骑兵不可同日而语;仅有的少部分骑兵也因为马匹和训练的关系,难以与马背上的民族相抗衡。如果中原的士兵依托于关城之坚、弓弩之利,应付鹰戎骑兵的骚扰尚有一战之力;但若是在开阔的草原地带,中原步兵与草原骑兵较量,则基本上讨不到什么好处!
更何况鹰戎右部的狼骑是主力精锐,边关守军说白了就是一支后备军,战斗力难以与“四骑营”和羽林卫这些主力军队相提并论。
“商大人这话未免有些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吧!”云西郡司马李顺撇着嘴说道。
商允臣摩挲着手中的酒杯,对右贤王笑道:“商某有没有涨他人志气,问问未来的‘鹰戎王’不就知道了!”
右贤王手里摇着羽扇,从鼻孔里面笑出了声音:“说实在,云西郡边关的守军,若不是依仗着坚固的城池、锋利的箭矢,还真不是精锐狼骑的对手,商大人的话也没说错!”
商允臣也笑了,将一口酒送入口中,此刻看着李顺脸上那副尴尬的表情,他不忿的心情才稍稍舒展了一些。
“两军交战,单纯的强弱并不能决定胜负!”南宫延说道,“天时、地利、人和、兵器、计谋、战术,都可以左右战局的变化!若是单以士兵战斗力的强弱来判断战争的结果,未免有些草率了!”
左贤王也朝南宫延拱手道:“正因如此,从古至今,才有那么多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先例!南宫先生,此次本王的前途、‘鹰戎国’的未来,可就全都托付在你身上了!”
“左贤王请放心,在下必定殚精竭虑、为了鹰戎与中原的未来筹谋!”南宫延正色回道。
“南宫先生有什么锦囊妙计,不妨说给在座的诸位听听!”商允臣忽然插嘴道,事实上到现在这番情境下,他依然不对他们的计划报有希望,甚至内心深处还存着几分“看好戏”的心思。
南宫延看着商允臣略带不屑的表情,笑着说道:“商大人这么说,是愿意与我们同舟共济了!”
商允臣眉头一皱,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那番话背后隐含的意义——让南宫延说出他们的核心机密,就表示自己愿意与他们站在一起,将来若是事情败露,他就是参与左贤王叛乱的同党;但若他的本意是要套取他们的机密,那他有没有命离开这家“乐晖楼”也是未知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