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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今天心中一时的恼怒,想要找机会教训一下杨柬的可能很大,但若是说他真的因此废了杨柬,虞世基觉得还是不太可能,到时候自己冲得太急,没搞死杨柬,以后等他翻了身,自己的末日可就为时不远了,对于翻脸速度比翻书还快的杨广,他是从来不会认为取自己性命时会有半点犹豫的。
于是虞世基装着苦思冥想了一阵,摇了摇头,回道:“陛下,齐王虽然在东都平时的名声不是太好,但那些事情多数是他手下和左右所做,并非齐王亲自所为,臣以为,陛下应该重重地申斥齐王,收回他的一部分权力,但更重要的是查办他身边的那些近臣和小人…。”
杨广的心中极度不爽,他上下打量了虞世基两眼,说道:“虞爱卿,若是查处齐王的话,只怕需要级别足够高的重臣,才能镇得住他,现在是出征高句丽的关键时期,不知虞爱卿能否为朕分忧,帮朕这一回呢…?”
虞世基的心里暗叫一声“坏菜”,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居然落到了自己的头上,但是看着杨广那冷冷的眼神,他的背上一阵发凉,知道这事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只好深深地行了个礼,应道:“微臣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虞世基此人的为官之道就是小心翼翼,他的特长就是仔细揣摩杨广的心思,只要杨广不想听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说,而且影响杨广情绪的奏折,他也会想方设法不报,直接在他这一关就会找一点小问题打回去,比如一个错别字,或者用词不当,或者语气不够恭敬等等,这一来二去,事情就会拖得不了了之。
比如清河郡官兵剿匪吃了败仗,兵部上报得含含糊糊,用词闪烁,在伤亡人数上模棱两可,前后矛盾,虞世基便直接以事实不清而驳回,对于兵部而言,他们已经上报,对于虞世基而言,他是在严格审批,双方都没有问题,最后的结果就是不了了之,兵部再从别郡调一名都尉了事,而杨广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等他想起来寻问时,虞世基的回答便是将士用命,剿匪甚急。
正是这种极富技巧的官场手段,使虞世基日渐受宠,杨广对他极为信任,很多奏折杨广甚至都不看,只听虞世基口述汇报。
可是这一次,他却是没有选择的能力,半柱香的功夫之后,虞世基自己的营帐内,灯烛映出两个长长的人影,投射在帷幕之上,其中一个负着双手,来回焦躁不安地在踱步的,正是虞世基,而另一名垂手而立,双目微闭,时不时抚须深思的,则是一身青色布衣打扮,已经做了他幕僚半年多时间的封伦。
营帐外三十步内已经没有士兵在值守,虞世基今天一回帐就把所有人支得远远的,只留下封伦给自己出主意,可是好一会儿功夫了,封伦仍然是这样沉默不语,急得他不停地在帐内走来走去,连空气也似乎因为他的这种举动变得温度上升了不少。
虞世基终于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封伦,叹了口气,问道:“封先生,难不成这回真的要遵从陛下的旨意,去抓齐王的把柄了吗?万一这回整不倒齐王,以后我们可就危险了啊…。”
封伦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平静地回道:“主公,你真的认为至尊要对齐王下手了吗?是要彻底打倒,还只是教训他一下,出一口气…?”
虞世基咬了咬牙,反问道:“封先生,你想想看,如果只是想小小地教训一下齐王,还用得着陛下亲自找我吗?今天他气的那个样子你是没看到啊,虽然我去的时候已经好了许多,但我看那一大缸冰镇乌梅汤给他喝了一半多,还不知道前面气成啥样呢,至尊这个人,发作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再说他现在并不止齐王一个儿子,齐王对他不敬,尤其是私会百官,这触到了他的底线…!”
封伦微微一笑,回道:“主公言之有理,但你也得想想,齐王现在是陛下唯一的成年儿子,若是真的赶尽杀绝,那江山就有可能会落入幼主之手,继而被权臣所摆布,这也是至尊自从元德太子死后,就一直加强齐王权势,而朝中文武百官,明知齐王无大才,也要争相巴结的原因…。”
虞世基的双眼中神光炯炯的问道:“那你的意思是,陛下这回不一定会对齐王下死手,只是略为惩戒一二…?”
(本章完)
第958章 何去何从二十七()
封伦摇了摇头,又道:“现在的陛下应该只是这样想的,毕竟齐王是他和萧皇后的唯一儿子了,现在陛下的后宫佳丽越来越多,人又长期巡视在外,是离不开萧皇后为他打理后宫的,至于萧氏子侄,虽然这一年来,已经被陛下罢免了不少,但他们毕竟也是陛下用来牵制山东大族的一支力量,所以是不会彻底放弃的,所以齐王殿下也会是陛下的一枚棋子,他既不立他为太子,又给他升官加权,就是这目的…。”
封伦捻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继续说道:“只是齐王殿下的胡作非为,朝中人尽皆知,现在陛下所知道的,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百官朝见之事虽然让陛下震怒,但不至于真正让齐王受到大的损失,充其量是给申斥一顿罢了,但只要陛下动手开始查齐王,到时候一大堆见不得人的事情,就会公之于众,到那时候,陛下可就难办了…!”
虞世基心中一动,开口问道:“怎么,难道齐王殿下还有什么大的罪过吗…?”
这虞世基整天围着杨广屁股后面转,加上身为江南文人,又是新贵,也被不少旧贵族所排斥,这些人虽然表面上对虞世基很客气,甚至可以说挺巴结,但涉及大政的核心机密,却是从不会向他透露半点风声,这也是虞世基一定要找来身为北方世家子弟的封伦作为军师的原因,那就是在情报渠道方面不想变成聋子和瞎子。
封伦点了点头,神秘兮兮地说道:“这事情我已经观察了很久了,前北魏宗室,也就是房陵王的太子正妃元氏之父元孝矩,他的孙子和韦孝宽的孙女,民部尚书韦世冲之女韦青玄结了婚,可是元杰早死,这韦青玄年纪轻轻地就成了寡妇。主公,你可知道韦青玄跟齐王殿下是何关系…?”
虞世基的双眼一亮,问道:“韦世冲之女?不是他还有个女儿,就是齐王殿下的正妃吗?难不成齐王殿下和这个韦青玄…。”
封伦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只见他得意洋洋的回道:“正是如此,这个韦青玄生性极为淫…荡,而且精通各种媚惑之术,听说那个元杰就是在她的床上,被生生给抽干而死的,齐王之所以这么快就给这个寡妇,给迷得神魂颠倒,甚至不惜把自己的正妻给活活气死,也要跟这个狐狸精勾搭在一起,也是因为这个女人能给他带来别人无法给予的床第之欢…。”
虞世基点了点头,又道:“这个妖女是该除掉,只是此事虽然难听,但陛下顾及面子,也不太可能因为这种男女之事而废了齐王吧,陛下真正担心的乃是国政大事,怕的是齐王对他的权力产生想法。而不是这些琐事或者丑闻。封先生,只怕这件事情非但除不掉齐王,还会跟他结下深仇大恨啊…。”
封伦微微一笑,解释道:“奥妙之处就在于此,这个韦青玄最擅长的不仅仅是床第之事和各种媚术,而是那些巫蛊,厌胜和猫鬼之术,听说她的那个亲妹妹,也是给她行这些巫术害死的呢…!”
虞世基睁大了眼睛,怀疑的问道:“怎么有这样的事…!”
封伦叹了口气,回道:“韦世冲跟已经没落的元家结亲是从小指腹为婚的事,当时元家风头正盛,元杰的姑姑嫁给了当时还是太子的房陵王,作为正妃,未来很可能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可谓风光一时无两,所以身为关陇豪门的韦家,主动找上元家,指腹为婚,但后来没想到元妃被那云昭训气死,元家更是被杨勇多次打压,这门娃娃亲反而成了家族的沉重包袱…。”
虞世基闻言,却是忍不住笑道:“就这叫天有不测风云,以这些大世家的立场来看,即使吃了这种哑巴亏,也得依诺而行,不然失了信誉,以后在整个关陇集团中也无法立足了,这点南朝和北方都是一样的…。”
封伦的嘴角勾了勾,接着说道:“正是如此,可是韦家为了重新跟皇亲贵戚联姻,又把韦青玄的妹妹,想办法嫁给了齐王殿下,主公,你能理解那韦青玄的嫉妒与愤怒了吗?她嫁的老公家里,早就失了权势,人也是个病怏怏的,让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而她的妹妹却成了齐王妃,很可能以后成为太子妃,这让精通各种害人法术的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呢…?”
“于是她便一边对自己的妹妹下各种巫蛊厌胜法术,一边开始频繁地与齐王接触,很快,她的妹妹就香消玉殒了,而她也开始明着和齐王殿下勾搭到了一起,陛下久巡在外,这些事情没有人敢去阻止齐王,也没人敢向至尊告发,但是越是如此,这样的事情就积累得越多,让陛下知道之后,也会让他更加愤怒…!”
虞世基摇了摇头,否决道:“我还是不太相信,韦家毕竟是北方大世家,对儿女的起码教育应该还是有的,就象我们虞家,还不是从小就给教育要兄弟友爱?即使我和我的弟弟世南政见不和,也是兄弟子侄住在一起,相互间也是同气连枝,济贫扶困,更不用说这样害自己的手足至亲了…!”
封伦知道虞世基和弟弟虞世南,都是著名的江南文人,才学极高,只不过虞世南不愿意像他哥哥这样阿谀奉承,靠着媚上和拍马来谋取官职,所以一直宁可担任六七品的低阶官职,也不愿意让兄长为自己求官,兄弟二人为这事在家里大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是封伦投靠虞世基这大半年来,出入虞府也见过几次,但这并不影响兄弟二人住在同一座府邸里,虞世南全家独居一座小院,每天下了朝后也会过来向兄长和母亲请安问好。
于是封伦微微一笑,应道:“主公,世家子弟确实是有这样的教育,但历来人心都隔着肚皮,不是说教育了他就会遵从,不说这韦青玄,就是陛下他们一家子,不也是手足相残,有违人伦吗…?”
虞世基吓得脸色一变,连忙捂上了封伦的嘴,轻声吼道:“你疯了?敢说这样的话,不要命了…!”
封伦摇了摇头,轻轻地拿开了虞世基盖着自己嘴的手,辩解道:“在下只是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罢了,涉及权力的事情,向来是无手足亲情可言的,古往今来莫不如此,所以在下不觉得那韦青玄为了勾引齐王殿下,害死自己的妹妹,有什么不可以理解的…。”
虞世基咬了咬牙,接着问道:“如果真如你所说的涉及巫蛊厌胜之法,那倒是个重量级的把柄,只是你能确定,这韦青玄在齐王殿下那里。也施此法术…?”
封伦微微一笑,应道:“韦青玄以前行巫蛊之术的时候,曾经为此找过一些方士道人,有几个人跟我有些交往,所以我很确定此事,她行法的那些人偶道具,也有不少留在了自己的府内,元杰死后,韦青玄住在自己的府中,那些道具也在。只要主公能查证韦青玄和齐王殿下有私情,那么只凭着韦青玄家中的那些巫蛊之物,就可以牵连到齐王了…!”
虞世基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问道:“这么说来,只要查下去,就能彻底地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