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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你去执行军令便是,此外,你现在就放火烧了这座小城,我还就生怕隋军的援兵不来了呢…!”
韩擒虎此时正在手执长枪,昂然挺立着,夜风之中须袍飞飘宛如尊神。只有离得极近的人才能看到,他已是双眸微闭身躯晃动,几乎都是站不住了。
可是这些突厥人,看他一动不动,也是心怀余悸恐慌犹疑,仍是没有敢上前来。
在他的身边,仍是尸积如山;在他的身后,却还是喊杀震天。
韩擒虎此时缓缓回头,看到自己残存下的二十余名虎卫将士,已然都是突围到了城墙边,那些突厥人,居然都不作抵抗,而一哄而散,此时韩虎直接挥刀怒斩门闩,那扇大门,也是在被缓缓推开。
前方,千军万马;身后,一条生路,韩擒虎嘴角上扬,也是露出了一抹微笑,他这一笑,围在他周围的突厥人,都是不约而同的心中一颤。
战场之上,多见的是歇斯底里狰狞目面,如同韩擒虎般,能笑得如此淡然从容的,他们都是生平仅见!
这一笑,也是当得起,那四个与战场上,本不相符的四个字,那就是【倾国倾城】。
韩广志此时早己痛哭失声,拍马狂奔而出,护送在他的的隋军将士,却仍是拼死堵住门口,寸步不退。
“江山如画啊!谔儿!谔儿啊…!”韩擒虎此时仰天长啸,抚髯横枪而立,许久,仍未改变,因为那一抹微笑,已在他的脸上,永远的定格住了。
“家主!家主!…”韩虎等人见此情形,都是撕心裂肺的大叫,拼死往战圈之中杀来。
阿史那度达也是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下令道:“放他们进来吧,他们是为自己的元帅与尊长,送行…如此忠义神勇之将,平生仅见,冠绝古今…!”
那些突厥人,当真松开了一条道,任由韩虎等人,疯狂的跑了进来。
韩擒虎此时昂然仡立,凤眼不闭虎威犹存,韩虎等人也是跪倒在他脚下,放声大哭起来。
阿史那度达此时也是亲正下马,步行到韩擒虎的近前,弯腰,抚胸,行了一记突厥人,面见他们君长的大礼,并闭目沉吟着说道:“你是真正的神将!翱翔的雄鹰,就会因你而惭愧的收起双翼,孤傲的狼王为你的离去,而会昂首啸月…,崇敬英雄的突厥男儿们,一起膜拜这位神一样的男人…!”
这些突厥的士兵们,听了这话,纷纷静默无言的抚胸弯腰,一一行礼。
阿史那度达看着伏地痛哭的韩虎等人,开口说道:“隋人的勇士们!本帅敬重你们的忠义与勇气,你们何不此时,效忠于本帅,与本帅一共扶持大汗,驰骋疆场,好建功立业…?”
韩虎此时站起身来,泪痕未干,坦然微笑着,说道:“你是真正的勇士,也不失为草原一等一的英雄,但你我各事其主,道不同不相为谋,韩某早就效忠于隋军,同生共死共赴黄泉…!”
言罢,韩虎猛地拔刀,吓得那些突厥人,惊吓的纷纷拔刀,可是他的刀,却只是抹向自己的脖间。
“嗞——”一股浓烈的鲜血,猛地喷溅出来,喷洒到了阿史那度达的脸,韩虎此时也是重重的倒地。
剩下十余名隋军将士,也都是纷纷拔刀自刎,躺在了依旧昂然仡立的韩擒虎的脚下。
现场,居然寂静声一片,阿史那度达的脸色,变得铁青无比。
“纵然是取了你的性命,与这些隋人的勇士,但是我并未战胜与征服你……哎!这会是我阿史那度达,这一生中干过的最愚蠢、最卑劣、最让我后悔的事情么…?”
在这小城数里之外,李靖正趁着夜色,带领数十骑小跑前行,蓦然看到前方王城火光大起,众人都是大吃一惊。
在他们的心中,都是疑惑道:“怎么回事,城内怎么起了大火…?”
李靖的心中一紧,也是当下立断道:“速速折回军营,传我将令,全军整肃备战…!”
“李将军,我们不先去看一下城内,究竟发生了何事么…?”
李靖一边大喝,一边勒马而回,并且喝道:“情况不妙,我军危急!我们现在整兵备战,远比前去探望究竟,是要重要百倍…!”
左右亲卫都是惊呼问道:“将军何出此言,若是小城之内,只是偶然失火呢…?”
“此地酷热干旱,一向都是最重防火,而且这里最多狂风沙暴,因而城中尽是一些用泥胎石块,所堆彻而成的低矮房屋,若是偶然失火的话,也是极易扑灭不会漫延,如此熊熊大火,分明就是有人刻意纵火!所以休得多言,快马加鞭返回军营…!”
“诺…!”
很快,隋军大营之中,也是警哨遍起,灯火通明全军集结,奔袭千里野战在外的将士们,素来都是警惕性极高,应变能力也是极强,此时都是早己瞬间进入战备状态!
在隋军大营的点将台上,李靖正身穿戎装披挂,手持马槊,大声喊道:“将士们!小城大火,本将只恐大帅他们有变,全军将士听我号令,人不卸甲马不去鞍,布好锋矢大阵,随时准备奔袭高昌,以应突变…!”
“诺…!”
正当这时,一骑如电在夜色之中,向这里狂奔而来,隐约,还听到歇斯底里的恸哭之声。
那一骑到了辕门,都是未曾停下,左右守营军校,正待阻拦盘问,不料那名骑士,却是十足蛮横的强冲进来,直奔他们中军的点将台!
李靖由于站得高,所以最先看得真切,心中莫名的一记,抽搐乃到剧痛,喃喃道:“韩家老三,大帅休矣…!”
韩广志此时连忙扔了,他手持的武器,然后滚落下马,连滚带爬痛哭失声的闯过来,大叫道:“李将军!兄弟们!完了,全完了!大帅和兄弟们,他们已经全都…!”
(本章完)
第485章 应办之法一()
众将闻言,皆是大惊失色,纷纷急道:“啊!怎么可能…?这下可怎么办…?”
李靖的脸色,也是骤变,更是如遭五雷轰顶,大步上前将趴在地的韩广志,猛地一手提起,大喝道:“大帅到底是怎么了?快说…!”
韩广志一边哭泣,一边说道:“大帅他现在身中剧毒,西突厥的阿史那度达,亲统大军围攻我们小城,大帅与兄弟们,一起护送俺突围出城,只为向你报信…,他们…他们都…,呜!呜!呜!呜…!”
“啊…!”李靖顿时惨叫一声,差点站立不稳,但是他也是马上镇定下来,死死拽着韩广志,大声喝问道:“大帅!大帅!是如何说的…?”
韩广志那黑神一般脸上,尽是污血与泪痕,哭泣着说道:“大帅说…大帅说…让你不要带兵去救他,更不可挥兵攻城报仇,而是让你统帅兵马,连忙撤往凉州一带,汇同高帅共同退守玉、阳两关…!”
此时此刻,隋军的将士们,都是怒不可遏、或者悲痛欲绝,已是三军哗然满营震动!
“都给我肃静…!”李靖蓦然一声大喝,如同平空炸雷,训练有素一向唯军令是从的凉州军的众将士们,都是一下子安静下来。
“将令!放弃所有的辎重,只带必须的干粮,火烧营盘之后,全军北上,前往并洲一带,从西径关入隋…!”
众将闻言,皆是大吃一惊,惊讶的问道:“什么,北上?走并洲回家…!”
李靖此时斩钉截铁的大声喝道:“若有不服军令者,定斩不饶…!”
韩广志此时死死的瞪着李靖,仿佛从来就不认识他一样,在愣了半晌之后,他狂怒的跳起来,死死拽着李靖的胸甲,大声咆哮道:“姓李的!你这狗娘养的、白眼狼!我大爷的遗命,你敢不守?现在,要么,你带咱们杀回那小城里去,死也要跟大爷他们死在一起;要么,你就遵守大帅遗命,带兄弟们回撤凉州一带,保留实力回到凉洲,待来日再与大帅报仇,你现在这算什么!带咱们往北走,那里就是******人的地盘,你要去投降******的贼人,到他那当大元帅吗…?”
李靖他那面如铁石的眼中,却是有着泪花闪烁,只见他伸出双手,捉住韩广志雄牛一般的双腕,如同铁钳拗钢筋一般,一寸寸将他给瓣开,并且沉声道:“你再与我多争执一分,我们这些人,就会多一分全军覆没的危险!而且突厥人,既然敢对大帅下手,并且夜袭大帅他们,定然准备充分,若非动用五万以上的兵力,严密部署天罗地网,他们不敢如此猖狂!此时,他们放火烧城,并且让你突围而出前来报信,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吸引我们这些人,前往大帅那里施救,我军若是前去,必定会中埋伏!如果我们顺路撤退,也是必中埋伏!他们的目的,绝非仅是谋害大帅,而是要生吞我们这两万人马!所以现在,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唯有北一途远走大漠,出奇不意迂回辗转到并州,方才活命的可能…!”
韩广志闻言,此时气得大叫,指着他的鼻子跳脚大骂道:“李靖!你这个白眼狼、贪生怕死之徒,分明就是要北上投降!早知如此,俺就不害了许多兄弟,舍命护俺突围出来,陪着大帅痛痛快快血战一场,共赴黄泉也比跟着你这贼厮投敌卖国要强…!”
“再敢妖言惑众、乱我军心者,斩!左右!来人将其乱棍打出!传我将令,即刻火烧营寨,突围北上…!”
韩广志此时气得,一会儿哇哇大叫,一会儿哇哇大哭,到后来更是打翻一名骑士,夺马而逃南向而走,边跑边骂道:“姓李的!你这孬种、畜牲、卖国求荣之贼!俺要回去告诉二叔,看他把你这背信弃义的贼厮,彻底诛灭,并且锉骨扬灰…!”
李靖看着他跑去的身影,无奈沉声下令道:“来人,在我亲勋中侯铁骑当中,调中五十人,护送他前往凉州城,不得有误…!”
“诺…!”立刻就有一队骑兵,快马追出。
“这只兵马是少帅,在凉州之时,训练的精锐之师,一定要保存下去!沿途必有埋伏,我不能带着这两万兄弟,往那火炕里跳,韩广志,希望大帅在天之神,能灵护你平安;也希望,突厥的那些伏兵,会认定你们是斥候,不想打草惊蛇,从而放你过去……,我们此生若能再见,你仍是我的兄弟…!”
此时凉州军的大营之中,弥散起一股挥之不去的悲痛与愤怒,同时紧张又是忙碌。
李靖此时手提马槊立马于寨门,迎着夜风,凝眸看着远方被烧红的一片天际,缓缓提枪拱手而拜,两行眼泪无声流出,顺着下颌滴落马背…。
而他们身后的小城之内,刚刚从一场如同地震般的兵乱中归于安宁,远方十余里处突然烈焰张天,照红了一方天际。
阿史那度达此时立于小城的城楼之上,眼见此景不禁愕然,令道:“速去打探…!”
片刻之后,他的信探便是回报,说那些隋人正在火烧营盘,全军往北突围而去!
“你说什么…?”阿史那度达,几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信探只得再次回报了一遍。
“这怎么可能?”阿史那度达惊愕万分,暗忖道:这些隋人素重恩仁信义,主帅被围命在旦夕,他们不是应该飞蛾扑火一般,冲向小城前来援救或是报仇么?往北突围,那里是******的胡禄屋部与拔悉密部领地,他们想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