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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妈妈心怀忐忑,想把银子给赵毅,赵毅自然不收,那妈妈无奈,只得走了。
赵毅看着人走远了之后,这才叫道:“大哥出来吧,人已经走了。”
安道全就从院子里出来,右手高高的抬起,挡着自己的脸,羞惭不已的道:“哥哥没脸,每次这样的事都让兄弟你碰上了。”
赵毅忍着笑道:“这回我给哥哥安排好了,哥哥只管去玩,再也不得丢脸了。”
安道全更羞,话都说不出来了,赵毅不好再过打趣,于是道:“哥哥过来,我这里有一个病人,让你看看。”
安道全这下来了精神,就走过来,一挑车帘,只嗅了一下就道:“这是中了毒了,却搭出来。”
陶宗旺上手要搭,陈希真快步过来,把他挤开,就自己把陈丽卿给搭了出来,进了安家,他们一路走来,陈希真和陶宗旺闲谈的时候,知道了陶宗旺和陈丽卿相识的情况,听到陶宗旺老娘要骗了陈丽卿做媳妇,陈希真对陶宗旺的好感全消,防贼一般的防着陶宗旺。
安道全让陈希真把陈丽卿搭到了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伸手搭把了一会脉,不由得皱起眉头来,赵毅看在眼里,道:“哥哥,可是这毒难解吗?”
安道全道:“这毒并不难解,不过是温家的小把戏,只是……她这毒侵袭得太深了,若是解了,只怕要废了她这一身功夫了,我想她这女儿家练得这一身功夫不易,所以有些为难啊。”
陈丽卿听得脸色一变,咬牙叫道:“那就不必解了!”
陈希真急道:“你胡说什么!”随后向着安道全道:“没事,只要能解了这毒,就是那功夫废了,也没有什么。”
安道全脸色一正,道:“胡说!若是这样,那我岂不是坏了我师傅的名号!”这医行之中,有一行叫‘武医’就是练武之后,为了保养,而学习成医的,比如练拳的,就比较精于按摩正骨,练器械的,就较精于金创外伤,那高玄朗是以玩毒成名,最精的就是解毒,要是解个毒就把人家的功夫给毁了,那江湖上也没有那么大的名号了。
安道全道:“你这毒入体的时间久了,我要想想怎么才能让你既能解毒,还能不废了功夫,这样;你就在这里住下,我来啄磨个法子。”说法就拣几味药,叫了自己雇得药童煎了,让陈丽卿喝了下去,一剂药下去,陈丽卿立刻就精神了,本来还在烂的双手也不再流浓冒臭气了。
赵毅看得古怪道:“哥哥,你不是说先不解毒吗,这是?”
安道全道:“这只是把她的心肺护住,把毒压制下去,不然她就死了,我还想什么啊。”
众人都不由得惊叹安道全的手段,赵毅于是向陈丽卿道:“陈姑娘,小弟就此告辞了,我这里离开润州,只怕有什么事,小弟要急着回去看看了。”
陈丽卿起身长揖道:“若非兄台,陈丽卿这条命就没了,却在这里向赵兄一谢,日后但有差遣,刀山火海,绝不摇头。”
赵毅笑道:“陈姑娘不必客气,本来我们也想要刺杀朱汝贤那贼,姑娘先出手,却是让我们圣教的人都出了一口恶气,帮着姑娘,也是应当的。”
陈丽卿惨笑一声,有些悲伤的道:“只可惜就是杀了这朱汝贤,也没能打听出来我那妹妹的下落。”
赵毅笑道:“姑娘放心,我回去之后就让人帮着姑娘打听就是了,我们圣教手眼通天,这点小事还是不难的。”
陈丽卿连忙道:“那就全拜托赵兄了。”
赵毅笑道:“好说好说。”随后又向着安道全道:“这大哥,这是我们圣教的好朋友,教主、夫人都和陈姑娘相熟,你可要好好给她看病啊。”
安道全不耐烦的摆摆手,跟本不去理会赵毅。
陈希真就送了赵毅出来,到了外面又是一阵深深致谢,这才送了赵毅离开。
赵毅一走,陈希真就回头对着陶宗旺道:“陶兄,在下这里多谢你对小女的照顾,但是刚才你没有进去听到,安神医说了,要小女在这里住上几天,然后才能让她离开,我想着陶兄前程远大,我们总不好拖累了陶兄,所以还请陶兄自便就是了,这里是百两纹银的银票,算是在下谢陶兄对小女相助的谢意了。”
陶宗旺早就看出陈希真对他的防范,只是他念着陈丽卿对他的照顾,所以才一路跟着过来,这会听到这话,不由得心中恼火,沉声道:“陈伯父不必这么说,我和陈姑娘,也没有什么,只是我要报仇,陈姑娘能帮我,所以我才和陈姑娘一起去应奉局,现在大仇得报,那我就告辞了!”说完之后,提了自己的大铁锨转身就走,径直出了安道全的院子,大步流星的去了。
陈希真就站在院子里,看着陶宗旺走远之后,这才回来,安道全这会已经钻到书房里开始研究起来了,他的药童引着陈希真父女就到了下厢房里休息去了。
陈家父女自此就住在了安道全的家里,这安道全的手段高明,不过两天就把陈丽卿手上的伤给治好了,身子也补得完全,只是他为了试验如何解毒,天天弄十几碗苦药汤子让陈丽卿试服,虽然每次服得数量有限,仍然让陈丽卿苦不堪言。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这一日安道全就把陈家父女都给请到中堂,道:“二位,某这几日钻研药书,总算在家师对墨浆黑煞掌解药上研制出了一幅药,足可以保住姑娘的功夫,只是……。”
陈希真急忙道:“不知道安太医有什么需要,只管和我说,陈某不管安太医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做到。”
安道全捻着浓黑的墨髯,道:“这药里别的还好,只是少了一味主药,叫‘七生雪芍’这东西只有杭州灵隐寺才有,但是灵隐寺把这雪芍看得极重,现在正是雪芍落下的时候,只有花籽落存,灵隐寺很难与人……。”
陈希真起身道:“太医放心,我这就前往灵隐寺,一定把这雪芍给拿回来。”
安道全点头道:“既是如此,那就等陈先生回来再说了,我现在却用丹药慢慢的给姑娘调理着,却不让她身上的毒漫延开来就是了。
当下陈希真就做别了陈丽卿,起程向着杭州而去,安道全这里就给陈丽卿留下了丹药,每日里按时服用,然后也就不管了,丢了自去游乐,只让陈丽卿在家里闷坐,陈丽卿烦得恨不能撞天昏,却也没有办法。
再说陶宗旺,离了安道全家之后,却也无处可去,想了一想,不如到边塞投军,凭着自己的武艺,却一刀一枪,博一个出身,当下就一路北上。
这一天;陶宗旺到无为军的治下,他寻了一个小酒馆随意点了吃食,正吃得欢快,就听到有人鼓躁,他随着声音响处跟去,就见一辆囚车远远的驶来,后面跟着一群闲汉追着看热闹,酒店的老板看到,长叹一声,道:“可怜了。”
陶宗旺有些奇怪的道:“老板,不知道您这可怜二字从何说起啊?”
那酒店的老板显然也是窝着难受,就四下看看,见左右无人,才小声道:“客倌有所不知,被抓的那个人叫贺平,人送外号‘赛弥猴’和另外一个‘通臂猿’的并称‘大江双猴’一向劫富济贫,专做好事,小可当初还受过他的恩惠,只是那些富人才恨他们入骨,我们这无为军有一个通判,叫做黄文炳,我们背后都叫他‘黄蜂刺’却是一个心狠意毒的,就因为贺平偷过他们家的财物,就发狠了,设了一条阴损的计策,把落了单的贺平给抓住了。”
旁边一个人也小声接口道:“听说把贺大侠好一顿打,然后才押出来,要送到江州去呢。”
陶宗旺奇怪的道:“这里归属无为军,有了案犯就在这里就可以处置,何必要送到江州去啊?”
老板道:“这里处置,不过是流刑,听说那江州的知州是蔡太师的九儿子,和这黄蜂刺是好友,判死判活全都是他的一句话了。”
陶宗旺听得皱眉,把剩下的饭食都扒拉到嘴里,然后起身出去,就跟着那囚车出了城,他倒没有想救人的心思,只是听着心里不舒服,所以就跟了出来。
囚车向南行,陶宗旺跟了一会,暗道:“我若跟着他们,只怕就误了我的路了。”想到这里,就有心站住了,这会囚车已经到了城外野途了,陶宗旺看着囚车走远,摇了摇头就要离开,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呐喊响起,十几个打扮粗豪的汉子就冲了出来,把囚车给围住了,陶宗旺神情一动,转身又回来了,就伏在路旁,向着那些人看着。
押送囚车的官军并不慌张,四下散开,就把囚车给护住,随后一个都头站了出来,冷笑道:“我家黄通判就料定了你们会来劫车,早就准备好了!弟兄们,鸣锣!”
随着叫声,官军的队伍里响起一阵锣声,跟着远处脚步声响,大队的官军向着这面过来。
劫囚车的那些汉子个个神色决然,看着那些官军虽然有惧怕之意,但却没有一个后退的,
领头的一个瘦削的汉子向前几步,大声叫道:“把我家大哥交出来!”
那都头冷笑道:“你要是能劫得出来,这人就是你的!”
那汉子一咬牙提着朴刀向前就冲,后面的那些人也都跟着冲了上来,两队人就势拼在一处,杀得血肉横飞,那瘦削的汉子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去,眼看着就到了囚车的前面了,怒吼一声,一刀把囚车上细细的木条给劈了开来,随后大叫道:“大哥!快出来啊!”
囚车里的人垂着头坐在那里,听到瘦汉子的叫声,突然一抬头,就从怀里抓出一口刀来,向着那瘦汉子的身上劈了过来。
瘦汉子倒也机灵,脚尖疾点,就向后退去,这一刀自然刺空,但是那个都头这会冲到,一刀向着他的后背劈了过来,瘦汉子身子灵巧,听风转身,急将朴刀挡在身前,都头力大腰刀劈在朴刀的杆子上,逼得瘦汉子不住的后退,撞在了囚车的马辕上,随后都头冷笑着道:“你就是那侯健吧?那贺平已经被我家黄通判给打死了,尸骨都丢到姨太太粪池子里去了,你也不必急,等会抓住了,也这样对你就是了。”
侯健听得目眦瞪裂,怒吼一声,奋起全身的力量,猛的把都头的刀给推开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假贺平闪身下车,就潜到了侯健的身侧,一刀刺到了他的肋部。
侯健的武艺平平,但是身子灵活,更兼反应极快,刀已刺上,他已经反应过来了,猛的一用力,肌肉绷紧,假贺平只求偷袭,手上用得力量不足,刀就被侯健夹住了,不能再向前进。
侯健跟着一闪身,就到了囚车的辕上,但是伤口随际就飙出血来,此时侯健四下看看,眼见跟着他来的那些弟兄都被杀得差不多了,不由得悲从中来,向天叫道:“贺兄在上,却请慢走,小弟来也!”说着横刀就往自己的脖子上送,那都头和假贺平收了刀不动,看着侯健自杀。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断喝,跟着陶宗旺就像一块大石头一般的从空中砸了下来,他的轻身功夫不好,所以整个下来,就和一块大石头一样的向下砸,正好砸在那假贺平的躺在,一下把他的脑袋都给砸到腔子里去了。
那都头先是一怔,但是他也是无为军的好手,反应不慢,抬刀向着陶宗旺的头上劈去。
陶宗旺这会还坐在那假贺平的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