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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清彦辩白说“那时候农村入伍的战士,大部分都是小学毕业或者小学没念完,还有一部分文盲,高中生没几个,我这样的初中生已经是高学历了。像冯部长一样的大学生到部队里来,那是羊群里跑骆驼,而且一当兵就是行政二十二级干部,一个月工资六十块钱,相当于两个青年工人的收入。”
冯长平说“那些事别提了,关大姐当时嫁给你,用现在的话说,不会嫌你长得丑,而是爱你的心灵美。你在基层年年立功受奖,调到机关以后,工作有干劲,篮球打得好,大批判积极,发言嗓门大,当年提起鲍清彦,那绝对是个名人。”
“你这话讲得不假,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鲍清彦充其量只能算是个人名。”鲍清彦感概地对冯长平说,“咱们还是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讲,要说发扬艰苦朴素的光荣传统,我们家老关与你有一比。俺家以前雇请的那个保姆准备回老家结婚时,老关想到保姆市场看看行情,到时候再找一个来。她到了保姆市场,一个小伙子问她,老大娘,我们家有一对八个月大的双胞胎,一个月四千块钱,你愿意带吗?老关知道他看错了人,给小伙子开玩笑说,你要是能把我们家那个下肢瘫痪的老头子照顾好,我就去你们家带双胞胎孩子。小伙子明白了她说的意思之后,很难为情地走开了。”
老关被鲍清彦的话说得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对冯长平说“是有这么回事,这应该也不算丢人吧!我这个人以前穷惯了,一辈子不讲吃、不讲穿,自己不愿意浪费,也见不得别人浪费,刚才在家里还给老鲍补两条裤头呢!”
鲍清彦指了指老伴,用赞赏的口气对冯长平说“不少人问过她,你一年到头省吃俭用,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其实,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是大半辈子养成的好习惯,家里有金山银山,她也不舍得打一副耳环戴上。”
老关高兴地说“你这是讲的一句公平话。”
鲍清彦接着说“当然,有些人不是这样,手里的钱已经够多了,还想再出去赚一些,或者说是捞一把,像直政部的老林”
“哪个老林?”冯长平问。
“就是原来的林副部长,我们曾经在一个部队里搁伙计多年。他退休以后天天西装革履,车接车送,听说现在当了什么贸易公司的高级顾问。他这个人我最清楚,到商场里买几样东西都算不清账,竟然敢到贸易公司当高级顾问,还不是想把在职时建立的工作关系,转化为退休后的经济效益。”
老关责怪鲍清彦说“天天净说废话,不让你管别人的事,怎么又忍不住了!”
鲍清彦不服气地说“废话是个屁,放放能顺气,不然憋得肚子难受。我刚才的意思是说,一个人能干什么就干点什么,是鬼别装人,是人别装神,不要以为戴上蛤蟆镜就成了青蛙,穿上小马甲就成了王八,要凭真本事赚钱。”
冯长平知道鲍清彦在职的时候在干部问题的处理上与林副部长有矛盾,也劝他说“关大姐讲得对,我们现在退休了,别人的事情少管,主要把自己的身体搞好。”
几个人正说着话,看到方洁提着一个菜篮子从外边回来。
方洁笑着问老关“你和鲍部长是不是来参观我家自留地的小菜园?”
老关说“我们今天不是参观小菜园,是在忆苦思甜。”
“苦不要再忆了,走,到楼上思甜去,我买了不少水果、蔬菜,今天的晚饭就在我家吃。”方洁说。
老关说“我们回去吃中午的剩饭,老鲍上楼不方便,就不去你家了。”
“上二楼不方便去我家!”
乔新安腋下夹着公文包,从办公区的方向走过来,他听见了方洁和老关的对话,笑着对老关说。
鲍清彦调整了一下轮椅的方向,高兴地对乔新安说“乔副部长工作辛苦,我听说你最近又办了一件好事,研究所整修了一栋旧宿舍,与生活服务中心形成接待能力,承接部队内部的会议和人员培训,能增加不少的收入。”
“这项工作是殷副部长亲自抓的,我只是给邱部长提了个建议。”乔新安说。“咱们有话到家里说吧,我放的还有几瓶陈年茅台,龙传珍出国没有回来,我打电话让崔秘书从食堂订几个菜来,今天是周末,与两位老领导喝个痛快。”
“这多不好意思!”鲍清彦用探询的眼光看了一下老关说。
“我们家老头子一听说乔副部长家有好酒就不想走了,我平时是不让他沾酒的,既然乔副部长有这个心意,今天就让你改善一下生活吧,我让小翠带欢欢回家,自己去搞点吃的。”
方洁也高兴地对乔新安说“你让崔秘书帮忙买些熟食就行了,我回家到楼上炒几个热菜端下来。”
将军楼(五)()
计划部的办公楼位于机关几栋办公楼的中间位置,邱正良的办公室在二层的东侧。
邱正良因为快到退休年龄了,他有意让两个副部长多挑重担子,自己对部里的中心工作慢慢脱手。
前几天,上级首长征求他对新任部长的意见时,尽管已经听说有的首长有意让殷刚接班,他依然推荐了乔新安。
殷刚是从基层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他的长处是性格豪爽,敢想敢干,工作热情高,办事动作快,但有时处理问题的“度”把握得不太准,这是机关工作人员所忌讳的。还有一点,殷刚的交际广、朋友多,上边有人为他说话,下边有人为他出力,旁边还有人为他捧场。有些应该办成的事情,别人办不了,他能办有些不应该办的事情,别人不敢办,他也能办。
邱正良欣赏他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担心他过于张扬的个性性格。
乔新安长期在机关工作,办事谨慎,工作细致,解决问题总能恰到好处。最重要的一点,他刚正不阿,疾恶如仇,从严要求部属,注重以身作则。对于他的所作所为,机关干部有目共睹,有口皆碑。
他的不足,一是有时话语尖刻,让人一时难以接受二是缺乏基层工作经验。
看人看根本,是邱正良推荐和使用干部的一贯原则。他觉得,殷刚更善于划浆,乔新安最适合掌舵
推门进来的乔新安,打破了邱正良的深思。
“部长,我前天给您讲的对部机关年轻干部进行轮训的事情”
邱正良示意乔新安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然后说“部机关近两年新调入的年轻干部比较多,对他们进行轮训很有必要。我征求了殷副部长的意见,他觉得现在工作比较忙,这件事最好放一放,以后再说”
“机关干部如果整天只知道忙忙碌碌,最后只能是平平庸庸。领导们考察部属的工作,也不能满足他事倍功半的勤劳身影,而是要鼓励他事半功倍的办事成效。调到机关的干部大多数是从基层部队选拔上来的,总体上看素质还不错,年纪轻、学历高,工作积极、思维敏捷。但有一些人人心浮燥,好高骛远,机关和所属部队的基本情况还没有弄明白,上级领导是哪里人、有什么爱好,却了解得非常清楚谈起国际形势滔滔不绝,说起分管工作话语不多微机上打出来的字很漂亮,手写的字与鸡爪子走过的脚印差不多英语六级都过了,汉语的基本语法还没有搞清楚。”
乔新安急不可待地要阐明自己的观点。
邱正良听了乔新安的话,笑了笑说“不要着急,我还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你就一下子说那么多。提高机关干部素质,不仅是对新调入的年轻干部的要求,也是有些老机关必须做到的。有些老同志注重学习,不断适应变化的形势,也有些老同志满足现状、不求进取,至今不会熟练利用微机,不会上网查阅资料,甚至于有的机关干部自己不学、不愿打字,写个几百字的稿子、修改几个标点符号,也要去找打字员。”
“您支持我的想法!”乔新安高兴地说。
“当然支持!”邱正良说,“机关里不管是新同志或是老同志,都有一个再学习的问题,我本人现在就觉有些认识跟不上形势,对有些新事物看不习惯,与年轻人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少。利用相对空闲的时间对机关干部轮训应当作为一种常态,不但要提高他们的业务能力,还要提高他们的思想觉悟。”
乔新安说“您讲得很对,干部的思想觉悟是要不断提高,起码不能滑坡。过去总是要求党员干部愿做革命一块砖,东西南北任党搬。以前这种革命的砖特别多,可以让万里长城加长几千公里,现在这种革命的砖非常少,说一句夸张的话,似乎是垒几个岗楼都困难。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像地方人员,不愿意干了可以随便辞职、跳槽,现在执行命令中向组织提条件的多了,什么个人的职务提升、家属的工作安排、子女的入托上学等等,到了一定的时候这些问题都提出来了。”
邱正良说“有些问题是可以理解的,和平时期不像战争年代,要讲究人性化和社会和谐。好了,这个问题就这样吧,你让职能部门写个报告,提出具体方案,下次开部办公会的时候讨论通过一下。”
乔新安刚要起身离开,邱正良又说“你别着急走,有件事我还想跟你讲一下,新任部长人选的说法很多,你可能也都听说了,我的意思是,在这个时候,你、你”
乔新安看到邱正良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笑说“部长别说了,您的意思我明白,对这个问题,我准备坦然面对,顺其自然。以前有些人说过,现在当官的道路有很多条,找靠山这条最短,送礼品这条最快。这些话让人听了心里很不舒服,如果要真是那样,还有谁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现在送礼这条路正要堵死,但是暗地里拉关系的还大有人在,拉关系有助于一个人职务的提升,但是,您知道,这不是我的性格。”
邱正良红了脸,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我尊重你的想法和做法,过去,包括现在,大环境有时候逼迫我们不得不违心地去做一些事情,这让人心里很纠结。”
“我很欣赏一句话一个人如果改变不了环境,就首先改变自己一个人如果觉得周围不够亮,就首先点燃手中的蜡烛。水围山转,兵随将走,不是对着老领导说大话,我觉得,当领导的,要为部下做表率,改变了自己,也就带动了一片,您和冯部长为我做出了好榜样,我也要为下边的人做好样子。”乔新安动情地说。
“你讲得很好!”邱正良说,“我相信上级首长会恰当地处理好这个问题。另外,冯部长是你的老首长,也是我的老首长,有些事我无法与他相比,那是个好老头,我这几年对他照顾不够,你与他住楼上楼下,多关心他。”
乔新安点点头说“冯部长虽然退休了,在机关干部中依然有很高的威望,他的威望不是因为职务,而是源自人品。”
“你讲得很对!”
邱正良点点头,赞许地对乔新安说。
将军楼(六)()
金风送暑,树叶飘黄。
冯长平和方洁惬意地漫步在宿舍楼之间的甬道上。
走到鲍清彦楼前边的时候,冯长平对方洁说“这几天没有看到老鲍,他不会这么早就去南方了吧!”
方洁说“应该不会,他和关大姐每年都是天气凉的时候才走,再说他们如果要走也会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