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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花钱,而是没有精力和耐心。几个月的时间,可怜杨峻山的两条瘦腿,差不多把全市各大商场服装部的面积大小都丈量了一遍。“我的妈呀,不要老婆也得要命!”被拖得精疲力竭的杨峻山不久前和她断了联系。
他把目光转向了机关的女军人。
崔玉栋下了班在宿舍里简单地洗了洗脸,梳理一下凌乱的头发,又换上一件自己认为还能够穿得出去的短袖衬衣,一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才急匆匆地往外走。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他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你是怎么搞的,这种事还能让我老催你吗?你把其他的事情放一放,今天晚上先与小曾见个面。”电话线的那一头传来杨医生责怪的声音。
崔玉栋在电话里向杨医生连连道歉,不停地说:“我现在就打电话约她,争取今天晚上就见,晚上就见!”(。)
大机关 小干部(三)()
崔玉栋将与曾辛欣见面的地点约在了距离部队大院不远处的“友中情”咖啡屋。
一个温馨的名字,一个幽雅的场所,不过他要先到银行去一趟。
父亲又住院了,老人家看来已不久人世,每活一天都是医生创造的奇迹,他要先汇些钱回去。
崔玉栋的工作一直比较忙,他是部里有名的笔杆子,部首长的讲话稿一般都出自他的手,如果说首长的指示、要求,是讲话稿的原材料,那么他的脑袋和双手就是生产合格产品的加工厂。
家庭的负担和工作的压力像一盘磨的两个石片,碾碎了崔玉栋的许多兴趣和愿望,他平时就是食堂、宿舍、办公室三点一线,有时候赶在节假日出去一次,不是买药就是汇钱。
西山晚霞的红颜正在逐渐消退,微风为骄阳烧烤过的大地带来了一丝凉意。银行距离营区不远,崔玉栋穿过马路上不息的人流,很快就来到了银行。
银行也快到下班时间了,只有两个女工作人员在忙碌,她们俩一个胖得像麻袋,一个瘦得如麻杆,有一点相同之处,就是脸上的肌肉都没有受过微笑的训练。
崔玉栋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麻袋身材的工作人员才绷着脸给他办完了汇款手续。
他赶快朝“友中情”走去,远远的就看到杨医生在咖啡屋门口向这边张望着。
崔玉栋和曾辛欣一见面,四道目光就焊在了一起,两个人对视了一下,曾辛欣脸上泛起红晕,轻声对崔玉栋说:“原来是你,我们在大院里经常见面。”
崔玉栋先对自己晚到几分钟向杨医生表示了歉意,尔后笑着对曾辛欣说:“我也多次碰到过你,只是相见不相识。”
两个人都觉得相互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杨医生完成了引见任务,在咖啡屋门口没有进去坐一下就走了。
咖啡喝的时候可能有点苦,但是崔玉栋首先闻到了它散发出来的芳香。
一个营职单元的南北两间房子,分别是崔玉栋和杨峻山的宿舍,另外一间稍小一点的房间里住着本局的一个司机。
三个人的房间各有特点,崔玉栋的房间像个书店,只是书籍没有售货员摆得整齐;杨峻山的房间像个副食品小卖部,当然品种没有人家的齐全;司机是个足球迷,墙上贴满了国内外足球明星的照片,球场上龙争虎斗的健将们,在这间小屋里摆着各种姿势和平共处。三个人白天各忙各的事,晚上回到各自的房间,才能分别让脑袋、肠胃和眼睛得到某种满足。
崔玉栋从办公室里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他看到杨峻山的屋子里还亮着灯,就敲敲门走了进去。
“今天喉咙还痛吗?”
杨峻山是个多情的年轻人,女人身上迸发出来的一个感情的火星,就有可能在他心中燃起熊熊烈火。他上午从门诊部回来,一个白天都沉浸在幸福的遐想之中。他觉得现实生活是乏味的,所以尽情享受由想象带来的欢乐,他想得很多,也想得很远,丰富的想象力可以随时提供离奇的情节供他挥霍。
他看到崔玉栋进入自己屋子里,从床上坐起来,脸上堆着笑容回答:“好多了!”
在咖啡屋,曾辛欣向崔玉栋提到过杨峻山,说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崔玉栋对曾辛欣认识杨峻山,似乎并不感到奇怪,侧着头问她:“你说说他什么地方有意思?”曾辛欣谨慎地说:“他很单纯,也很可爱,当然有时候也很可笑,门诊部有些人并不欣赏他,但是喜欢他,觉得他好玩。有的机关干部反映门诊部的医务人员说话口气生硬,态度不好,其实一些机关干部到了门诊部的口气也很大,颐指气使,要求过高,医务人员很反感。杨峻山其实没有什么大毛病,每次到了门诊部以后都是嘻嘻哈哈地有说有笑,大家都觉得与他在一起很轻松,这也是一种气氛调节。”崔玉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在想,有人说杨峻山娇气,有点小病就往门诊部里跑,原来他还能起到一种别人意想不到的作用。
崔玉栋在杨峻山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并不知道杨峻山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他今天的情绪非常好,说了几句让他多喝水、注意休息之类的话,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这一天,杨峻山和崔玉栋都觉得不平凡,前者度过了兴奋的一晚,后者捱过了失眠的一夜。
崔玉栋吃过早饭刚在办公室里坐下来,杨医生就打来电话说:“我听小曾说你们昨天谈了不短的时间,她对你的印象还不错,你如果认为有必要进一步了解,就主动约她,这件事情我就管到这里了,祝你们今后一切顺利。”
崔玉栋对杨医生说,他对曾辛欣的印象也不错,一定会约她再见面的,并向杨医生道了谢。
在一个星期六的晚饭后,崔玉栋和曾辛欣再次见面,地点是市区边缘的一个街心公园。
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周围已有几对青年男女在徐徐的秋风中漫步,崔玉栋发现曾辛欣似乎有些憔悴。
“你这几天不舒服?”
曾辛欣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腮上两个曾使杨峻山陶醉、被有些人称为“笑靥”的酒窝里,溢出了哀怨。
“对不起,如果我知道你心里有事,就不会几次打电话约你出来,不过,我们的事情才刚刚开始……”崔玉栋故作轻松地对曾辛欣说,他把这句话作为瞎子手中的竹杖,探测通往她心灵的幽径。
曾辛欣连忙摆摆手说:“你误会了。”
崔玉栋看着曾辛欣,等待她的解释。
“我很高兴认识你,也想发展我们的关系。在我们见面的第三天,管理局的赵局长,也就是卫生员小齐的舅舅,给我讲了一件事。”曾辛欣看了一眼崔玉栋,不安地接着说:“他要把我介绍给杨峻山。”
“你不会说已经有男朋友了吗!”崔玉栋沉吟了一下,心绪不平地说。
“我说了,不过,他分管门诊部,对我们那里的事情很清楚,他知道我有男朋友也是刚谈不久的,劝我……重新考虑。”
“真是岂有此理!”崔玉栋变了脸色,气得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你知道杨峻山是怎么调到机关来的吗?是赵局长做的工作,”曾辛欣平静地说。“我还知道赵局长的哥哥和杨峻山的爸爸是老战友,关系一直不错,不过那一天他没有、也不可能在我面前说破这层关系,而是说杨峻山的爸爸在市里主管基本建设工作,咱们机关选中的一块经济适用住房建设用地,只有他签了字才能购买过来,赵局长让我多为集体着想。他还说,杨峻山调机关里来的时间不长,进步很快,前几天写的一份材料还受到你们部首长的夸奖。”
崔玉栋张了张嘴,没有讲出话来,他真想对曾辛欣说“那篇文章是我帮助他修改的”。
曾辛欣无奈地说:“我想要求调到咱们荣获附近的部队医院去,那个医院的院长是我在军医大学学习时的系主任,他对我还比较了解。”
崔玉栋对她的想法表示支持:“这条路可行,在医院里工作虽然累一点,但是可以积累临床经验。”(。)
大机关 小干部(四)()
夜幕四合,天色已晚,暮霭拉大了人们与物体之间的距离,也缩小了恋人们之间的距离。崔玉栋和曾辛欣还不习惯置身于一对对相拥的男女之间,他们顺着通往市中心的林**往回走。一阵凉风吹过,天空落下雨点来,突变的天气让那些谈情说爱的年青人都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雨考验。细心的崔玉栋昨天晚上看到了电视里播放的天气预报,赶快从包里掏出折叠雨伞来。
在同一个雨伞下,两个年轻人的身体贴近了,心也贴得更近了。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
曾辛欣在门诊部内科诊室刚给一个患者看完了病,听见门口外边又有脚步声响,她一抬头,刚好和正要推门进来的杨峻山打了个照面。杨峻山在门口踌躇了一下,似乎是想把双脚再退回去,可能是又觉得不妥,硬着头皮走了进来,原本蜡黄的脸上浮起了一层绯红色。
诊室里另外一男一女两个医生都在忙着接待患者,杨峻山只好在曾辛欣面前的空位置上满脸不自然地坐了下来。
“又是哪里不好?”
曾辛欣的声调好像很平静,坐得离她很近的杨峻山发现,她似乎是在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嘴角的肌肉在轻微地抽动。
“我最近休息不好,总是感到头晕。”杨峻山有气无力地低声说。
曾辛欣为杨峻山量了量血压,测了测体温,又用听诊器在他的胸前背后认真地听了一遍。
“参谋同志,对于你的身体状况,除了规律生活、加强锻炼的忠告以外,我没有别的办法。”曾辛欣的态度依然是不卑不亢。
“我记得你劝过我的话”,杨峻山听了曾辛欣的话,脸上刚退去的颜色又泛了上来,“多运动,少零食,勤活动,不过……”
“不过什么?”
杨峻山看见旁边的人都在各忙各的事,声音低沉地说:“我在工作中出了点小事故,已经被组织确定调走,要去的那个地方生活条件比较差,我最近总是觉得身上不太舒服,想利用去报到前的几天时间里做做透视,查查肝功,请您给我开几张单子吧!”
“前几天有位首长在机关干部大会上说,一个参谋在值班时误了大事,那个参谋就是你?”曾辛欣吃惊地问杨峻山。
杨峻山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说:“对,是我,崔参谋可能还没有来得及对你讲。”
恻隐之心一下子消除了曾辛欣对杨峻山的所有成见,她很快开了几张单子递给他,吩咐说:“你分别把这几个项目查一查,结果出来了以后再拿给我看。”
杨峻山接过单子,红着脸,看到旁边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他和曾辛欣,才压低了声调说:“我已经知道了你和崔参谋在谈朋友的事,崔参谋是一个很好的同志,我希望你们成功,也祝愿你们幸福。”
曾辛欣感激地朝杨峻山点点头,动情地说:“谢谢杨参谋,你走了,我们会想念你的。”
杨峻山的检查都做完了,并没有什么大毛病。
曾辛欣把杨峻山送出内科诊室门外,一直看着他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崔玉栋用了半个下午的时间帮助杨峻山收拾东西,累得满头大汗,荡了一身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