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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战友的儿子,党卫军少校马克西米利安冯霍夫曼奉命到荷兰挑选一批具备专业技能的囚犯去国内做苦工,出于礼貌,他来到阿姆斯特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来拜访我。”
说到这里,齐格菲尔德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酒,情绪也变得渐趋激动,“当我听到霍夫曼的来意时,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于是我试探着告诉他在宪兵司令部里关押着一位医术高超的中国医生,只可惜因为参加抵抗组织马上就要被处决,他当时听了以后很感兴趣,尤其是在看到你的照片之后,他突然就像中了大奖一样兴奋,急忙给柏林的盖世太保总部打电话要求推迟你的死刑执行日期,谁也没想到,他的要求居然很快就被批准,而且盖世太保总部还发来电报要求把你立刻移交给霍夫曼少校,感谢上帝,你总算是从枪口下捡了一条命”
“够了!”齐楚雄突然愤怒的打断齐格菲尔德的话,“请您不要再说下去了!如果这也算是奇迹的话,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您,我一点也不稀罕这种生存的机会!如果不能像一个正常人那样自由的生活,那我宁肯选择死亡也不会去做奴隶!”
面对齐楚雄的固执,齐格菲尔德气愤的用手拍着桌子,“你可以选择死亡!可你女儿怎么办?我敢向你保证,她现在一定连做梦的时候都在喊着你的名字!你刚才还答应过我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痛苦和折磨都要坚强的活下去,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你就忘了,你把承诺当成什么?那不是一片随手就可以丢弃的废纸,而是要用生命捍卫的誓言!如果你就是用这种态度对待我为你争取来的生存机会,那我真的是对你太失望了!”
“我”齐楚雄顿时哑口无言,“是啊,不管怎么说,他是为了让我活下去才这样做的,对于一个想法设法挽救我生命的人,我有什么资格去对他大喊大叫。”一种内疚感立刻充斥在他心里,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沮丧的低下头,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齐格菲尔德注意到齐楚雄情绪上的变化,“年轻人,你应该振作一点,”他轻轻地拍着齐楚雄的肩膀说:“别把事情想得那么糟糕,在我看来,这也许是唯一能让你在战后和女儿重逢的办法,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让生存的机会从自己手中溜走!还有一件事情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你妻子已经被我安葬在阿姆斯特丹的市民公墓里,我用你的名义为她立了一块墓碑,还请来牧师为她祈祷,希望她痛苦的灵魂能够在天堂得到永生。”
齐楚雄缓缓的抬起头,悲伤的泪水压抑不住的从眼中滑落,“上校先生”他哽咽着对齐格菲尔德说:“我不知道现在该对您说些什么好可如果我真的能够在战争结束后活下来的话我一定会报答您的恩情”
齐格菲尔德凝视着齐楚雄憔悴的脸庞,语气也随之变得低沉:“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我想我一定会很快乐的!”
离别的忧伤充斥在黑暗的审讯室里,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闷酒。齐楚雄很快就支持不住,他最后望了一眼齐格菲尔德愁云密布的脸庞,绝望的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第十一章海军上尉()
一幅绚丽的画面出现在齐楚雄眼前,蔚蓝的天空下,妻子和女儿欢乐的奔跑在鲜花盛开的草地上,动听的歌声伴随着她们飞扬的裙摆回荡在春意盎然的天地之间。“别在那里傻站着,快来和我们一起享受春天吧!”她们像黄鹂鸟一样悦耳的召唤牵动着齐楚雄的心,他情不自禁的扑向她们。
“我来了!”在一声忘情的呐喊后,他激动的冲上草地,追逐着妻子和女儿的身影。可不知为什么,他不但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她们,反而和她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若晴!楠楠!你们等等我!”他焦急的呼唤着她们的名字
“喂,你怎么了!快醒醒!”齐楚雄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唤,他费力的睁开眼睛,一张陌生的面孔映入眼帘,“太好了,你终于醒了!”陌生人看到齐楚雄终于醒来,立刻兴奋的把他扶起。
“原来这又是一场梦!”齐楚雄痛苦的揉着发胀的脑袋,残留的酒精还在发挥作用,他觉得自已浑身轻飘飘的,就连手脚都感觉有些麻木。
“现在总算有人和我做伴了!”陌生人用不太流利的德语做着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休斯艾伯特,被俘前是一名英国皇家海军上尉。”他不等齐楚雄作出回应就接着激动的说道:“你知道吗?你已经昏睡了差不多两天,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什么?我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齐楚雄惊讶的张大嘴巴。
“还说呢!你刚进来的时候满身都是酒气,差点没把我给熏死,不过现在我已经适应了,有人陪总好过一个人孤单的呆在这里。”回忆起几天前的情景,艾伯特咧开嘴开心的笑着,他接着充满期待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借着昏暗的灯光,齐楚雄发现这个叫艾伯特的男人也就是三十多岁的模样,他身上穿着一件早已褪色的军装,脸庞不但削瘦,而且还呈现出一种长期营养不良所造成的蜡黄色,可他的眼神里却充满坚毅和乐观,这是那些经常和风暴搏斗的人所具有的特征,而且他似乎并不为自己身陷囹圄而感到难过,这多少让人感到有些惊讶。
不过,齐楚雄倒是很喜欢这种心直口快的人,他用流利的英语回答道:“我的名字叫齐楚雄,是一名来自中国的医生。”
“齐—楚—雄?”艾伯特费力的念着这个对他而言有些犟嘴的名字,可他很快就意识到一件事情!
“天哪!你竟然会讲英语!”他像个孩子似的激动的蹦了起来,“你从被送进来那天起,嘴里就含糊不清的说着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偶尔还会蹦出来几句德语,要早知道你会讲英语,我说什么也不会用我最痛恨的语言和你交流!”
望着艾伯特那兴高采烈的模样,齐楚雄脸上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容,“让你见笑了,我的外公曾经是一名外交官,受他的影响,所以我多少能讲几句,对了,你是什么时候被抓进宪兵司令部的?”
可齐楚雄没想到的是,艾伯特竟然露出困惑的神情,“我想你大概是糊涂了,这地方可不是什么宪兵司令部。”
“你说什么!”齐楚雄顿时大惊失色,“这里不是宪兵司令部?”
“对呀!我们现在是在一艘潜艇上,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
“啊!”齐楚雄焦急的把目光投向四周,他发现果然就像艾伯特说的那样,这里根本就不是他原来呆的地方,记忆中冰冷黑暗的牢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闷热潮湿的船舱,“这是怎么回事?我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记忆中一幕并不遥远的画面浮现在他脑海,齐格菲尔德站在审讯室的窗户旁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我要你答应我,今后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痛苦折磨,都不许随意放弃自己的生命,要为你的女儿和那些把你视为朋友的人们坚强的活下去!”
焦急和惊讶从齐楚雄的脸庞上慢慢散去,他攥紧拳头,在心里默默说道:“上校先生,我会的!我一定会像你说的那样坚强的活下去!”他这时已经从酒精的麻醉中清醒过来,他很清楚正如齐格菲尔德所言,未来将有更多的痛苦和折磨等待着他,而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先搞清这艘潜艇要去往何处。
想到这里,他立刻对艾伯特投去求助的目光,“你知道我们要去什么地方吗?”
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艾伯特竟然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恐怕无法回答你的问题,虽然我进来的时间比你早,可我也不知道这艘潜艇的目的地究竟是在哪里。”
“哦,”齐楚雄有些失望的叹了一口气,他接着又不死心的问道:“那你是在什么地方上的船?”
艾伯特无奈的冲齐楚雄耸了耸肩膀,“说出来也许你不会相信,就连这个我也不知道。”
“什么!难道你也和我一样是喝的烂醉之后被人抬上潜艇的吗?”
“不,我倒是想和你一样,可没人给我这个机会,”艾伯特苦笑着说:“三年前,我在一次执行任务过程中不幸被俘,后来被送进布痕瓦尔德集中营,大约在一个多月前的一天晚上,我正躺在床上睡觉,德国人突然闯进牢房,他们绑住我的手,还用黑布蒙上我的眼睛,我当时还以为这是要枪毙我,可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这样做,而是把我扔上一辆汽车,在几天的颠簸之后,有人终于解开蒙住我眼睛的黑布,可当我好不容易看清四周的一切时,我却被吓傻了!”
齐楚雄完全被艾伯特绘声绘色的讲述所吸引,他着急的问道:“快告诉我,你都看见了什么?”
“我当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巨大的岩洞内,里面停满了潜艇,看的出来这一定是个秘密的海军基地,可令人恐惧的是,这些潜艇的个头非常庞大!”艾伯特不停的用手比划着潜艇的尺寸,“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潜艇,这鬼玩意不但足有一艘货轮那么长,而且内部的舱室构造也和我以前见过的潜艇一点都不一样,我敢说这一定是纳粹的新式武器!”
“天哪,你该不会是把潜艇和货船搞混了吧!”齐楚雄担心的说道。
“这绝不可能!”艾伯特否定了齐楚雄的疑问,他说:“更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在后面,这种潜艇不但很大,而且还有一个特别之处,那就是它居然能在水下呆很长时间!”艾伯特接着做了一个呼吸的动作,“一般的潜艇发动机在运行一段时间之后,必须浮上水面为电池充电,可自从我被带上这艘潜艇之后,它居然只上浮了一次,而且还是在你进来那天,这样算起来,它在水面下差不多呆了有一个月的时间,在我的印象里,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种潜艇能做到这些!”
齐楚雄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虽然他对军事一窍不通,可他相信艾伯特的话不会有错,毕竟英国素来以强大的海军称雄于世。
不过,他心里此时也产生了一个疑问,齐格菲尔德对他说过,党卫军挑选囚犯的目的是去德国本土做苦工,艾伯特是从布痕瓦尔德集中营被带到这艘潜艇上的,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他们要去的地方并不是德国本土,因为德国人不会蠢到放着铁路和公路不用,而用潜艇运输囚犯;可如果他们要去的地方不是德国本土,那又会是在哪里呢?挪威?比利时?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这些国家的解放已是指日可待,德国人即使再疯狂,也不会傻到选择在这些国家兴建工程。
一个巨大的疑问就此产生——“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第十二章人生的经历()
带着心头的疑问,齐楚雄对艾伯特说道:“上尉先生,你说你是被人蒙着眼睛带到一个秘密海军基地里,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我认为德国人这样做是为了不让我知道如何进入这个基地。”
“那你后来有没有问过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在哪里?”
“我倒是问过,可潜艇上的水兵们似乎对这个问题讳莫如深,他们只是说等我到了那个地方自然就会明白,”艾伯特有些无奈的晃着脑袋,他接着又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