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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梦琪急忙循着儿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当她看到白发苍苍的丈夫终于出现在自己眼前时,已经悬了多日的心终于得到了暂时的放松。不过,齐楚雄只是看了她们母子一眼,却没有走过来和她们团聚,张梦琪刚刚放松的心情立刻又紧张起来,她只顾着担忧丈夫的安危,却没有再去追问儿子和霍夫曼之间究竟说了些什么。
施特莱纳这时已经走到了宴会厅中央,但是和他从前每次出现都会引发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不同,此刻的宴会厅显得格外冷清,人们看待他的眼神极为复杂,有猜疑,有恼怒,但是唯独少了许多敬畏。
施特莱纳并不想去理会那些冷漠的眼神,和过去的许多年一样,他来到受邀参加晚会的来宾们面前,和他们挨个握手,而这些人也在礼节上保持了对他表面上的尊重——敬礼、握手、充满庄严词汇的祝福。一切就这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但是一位市长却打破了这种极度虚伪的气氛——当施特莱纳走到他面前时,他既没有行举手礼,也没有躬身,而是直接把一只手傲慢的伸到了帝国统帅面前。
施特莱纳微微一怔,却没有发火,只是默默地握住了对方的手,而宴会厅里也因此引发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这位市长此刻并没有流露出任何胆怯的迹象,与之正好相反,他甚至都没有拿正眼去看施特莱纳,而是对站在自己对面的阿尔托利和弗莱贝格投去一缕自信的笑容。
“您为什么不向统帅阁下行礼?”一个阴森的声音突然让整个宴会厅都变得鸦雀无声,当那位市长惊讶的看到霍夫曼正铁青着脸向自己走来时,他立刻失去了刚才的猖狂,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浑身直发抖:“对不起,见到统帅阁下让我有些激动,所以才会失礼”
“这种理由已经过时了!”霍夫曼把手一扬,几名卫兵迅速冲上来扭住了市长的胳膊,他惊慌失措的向阿尔托利和弗莱贝格投去求救的眼神,但是却只看到对方居然胆怯的低下了头。
“请您饶了我吧!我不是有意的”市长绝望的求饶刚刚喊了个开头,就被人拖出了宴会厅。
霍夫曼冷冷的扫视着宴会厅里那一张张心惊胆战的面孔,当他确信这些人并没有胆量跳出来为这位倒霉的市长鸣冤叫屈时,他便转过身对施特莱纳深鞠一躬:“我的统帅,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但是我可以保证今后绝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情。”
施特莱纳默然无语,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女士们,先生们,你们愿意和我做出同样的保证吗?”霍夫曼转身用凌厉的目光盯着身边的这些达官显贵们。短短的一瞬间过后,无论每个人是否愿意,总之他们都像过去一样争先恐后的向施特莱纳表达着忠心。
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臂林,听着山呼海啸般的宣誓,小齐格菲尔德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血液在熊熊的燃烧着,他看了一眼面色忧郁的母亲,狠狠地一咬牙,便冲出人群跑到了施特莱纳面前:“弗里德里希爷爷,我有话要对您说!”
61母亲的眼泪(7)()
宴会厅里的达官显贵们都被小齐格菲尔德这个突兀的举动搞糊涂了,他们瞪大眼睛,纷纷猜测这究竟是不是一出精心安排的好戏。而施特莱纳则凝视着小齐格菲尔德那种紧张而又充满期待的眼神,许久后方才轻声问道:“埃尔文,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想请您允许我去上军校。”小齐格菲尔德的话音刚落,宴会厅里顿时炸开了锅,几乎所有的达官显贵们都对他投来了讽刺的眼神,是啊,在这些人看来,一个死囚的后代居然主动提出想去上军校,这无疑是一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做法。
“埃尔文,不许你在这里胡说八道!”齐楚雄突然从施特莱纳身后走了出来,他指着儿子厉声喝道::“你以为这是在自己家里吗?马上给我回去,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小齐格菲尔德倔强的仰着脖子,没有一点退缩的意思:“就算您要我走,也要等到弗里德里希爷爷回答完我的请求再说!”
“住口!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吗?”齐楚雄一边发出怒吼,一边快步向儿子走去。
“亲爱的齐,埃尔文能有这样的想法也是件好事,所以我倒觉得您应该先听听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霍夫曼突然微笑着拦在他面前。
“对不起,我儿子不懂事,等到我把他带回家之后,一定会让他懂得该如何遵守礼仪。”齐楚雄试图绕过霍夫曼,但是却没有成功,因为维泽克和布劳恩居然有意无意的凑了过来,正好堵死了他的路。
“你先退下去,让我和埃尔文单独说两句话。”就在人们暗自猜测齐楚雄会不会不顾一切的推开面前的人墙时,施特莱纳却走过来把他推到了一旁,而霍夫曼三人这时也颇为自觉地让开了通道。
“埃尔文,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去上军校,难道你打算抛弃自己的音乐梦想吗?”施特莱纳问道。
“不,音乐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梦想。”小齐格菲尔德摇着头:“因为我真正的梦想是要成为一名伟大的军人,就像曼施泰因元帅和隆美尔元帅那样,只要敌人听到我的名字就会吓得魂飞魄散。”
“嗡!”宴会厅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奚落的笑声。小齐格菲尔德顿时涨红了脸,他虽然还不能完全明白这种笑声背后所蕴含的意义,但是他却并不甘心接受这种羞辱:“有什么好笑的!”他对着那群达官显贵们高声喊道:“你们等着瞧好了,我的梦想一定会实现的!到时候看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人们面面相觑,这不仅仅是因为小齐格菲尔德的反击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更因为霍夫曼居然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埃尔文,我知道你是个有志气的孩子,但是一旦你穿上了军装,那么你的未来就很难再由自己掌握,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再认真的考虑一下自己的决定。”从施特莱纳那种犹豫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其实并不想同意小家伙的请求。
“弗里德里希爷爷,我真的已经想好了!”小齐格菲尔德将自己刚才在花园里对霍夫曼说过的那些话又重复了一遍。这下吃惊的人轮到了施特莱纳,他愣愣的盯着小齐格菲尔德,突然间喃喃自语道:“我的上帝,要是我当初没有把你留在艾伦纽特,也许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
“弗里德里希爷爷,您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小齐格菲尔德说:“如果我没有走进那里,那么我就不会结识那些新的朋友,更不会明白我真正想要追求的梦想是什么,所以我只会对您充满感激。”
“埃尔文,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你的父母了?”施特莱纳的语气里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忧郁。
“是的。”小齐格菲尔德坚定的说:“我虽然会暂时离开他们,但是将来我一定会让他们为我而骄傲的。”
“好吧,埃尔文。”施特莱纳沉默良久后终于点了头:“我答应你的请求,从今天就让你去军校。”
“太好了!”小齐格菲尔德在激动之余,突然刷的一下双腿并拢,对着施特莱纳高高举起了右臂:“嗨!希特勒!”
“埃尔文!你回来!”张梦琪直到这时才终于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顾一切的冲出人群,试图把儿子抢回来,但是维泽克却突然笑眯眯的拦住了她的去路:“齐太太,请您冷静点,这可是统帅阁下的生日晚会,所以您最好呆在原地不要乱动。”
“你给我让开!”张梦琪根本不听维泽克那一套,她像疯了一样对着维泽克又撕又咬,场面一时间变得极为混乱。
小齐格菲尔德被母亲的举动吓坏了,他愣愣的站在原地,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向温柔的妈妈怎么会突然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埃尔文,看来你妈妈还是不想让你离开她。”霍夫曼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这下可麻烦了,怎么办?你是选择留下呢?还是继续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小齐格菲尔德不由自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但是这种犹豫只持续了短短的几秒钟后,他就给出了答案:“我要去上军校!”
“这么说,你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了?”霍夫曼笑问道。
“是的,我不后悔!”小齐格菲尔德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喊出了这句话。
“很好。”霍夫曼微微一笑,便对齐楚雄说:“亲爱的齐,既然这是埃尔文自己做出的选择,那么您也应该遵守当年的承诺。”他随即又瞟了一眼正在和维泽克厮打在一起的张梦琪:“您妻子的情绪太激动了,这可不太好,所以我建议您最好让她立刻冷静下来。”
齐楚雄的脑海中传来了一阵嗡嗡声,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自己耳边怪笑着,他强迫自己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到了妻子身边,用力将她拉到了怀里:“梦琪,这没有用的!”他用一种很小的声音在妻子耳边痛苦的说:“如果你不想让埃尔文受到伤害,那就不要再去做这种毫无意义的反抗。”
张梦琪的表情因为丈夫的这番话呆滞了,她软绵绵的瘫倒在丈夫怀里,脑袋像被什么东西挤压着似的,居然有了一种快要炸裂的感觉。
“不要哭出来,”齐楚雄紧紧搂住妻子:“这只会让那些人看到你的脆弱,坚强点,让埃尔文看到你的笑容,他是个懂事的孩子相信我,总有一天他会回到我们身边的!”
“不我做不到”张梦琪痛苦的摇着头:“他们一定会把他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我害怕求求你想想办法吧,我不能没有埃尔文”
齐楚雄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尽管他不想让人们看到自己的悲伤,但是一滴眼泪还是不听话的溢出了眼眶。
由于齐楚雄夫妇是背对着儿子,所以小齐格菲尔德只能看到母亲暂时恢复了平静,他的心情也因此放松下来,转而紧紧抓住霍夫曼的手,向对方投去了一缕充满期待的眼神:“霍夫曼爷爷,我要去的是哪所军校?在那里我能不能见到伊万和德米雷尔?”
“当然能,”霍夫曼故意提高自己的声音,以便于让齐楚雄听得很清楚,“不仅他们将和你一起接受最纯粹的日耳曼式教育,而且你还会结识到很多新的朋友。”
“那么卡尔也会和我呆在一起吗?”
“放心吧,我会把你和卡尔安排在同一个班级,而且要是你愿意的话,你们两个还能住在一起。”
“霍夫曼爷爷,您真是太好了!”齐格菲尔德立刻兴奋地拍起了巴掌。
宴会厅里的达官显贵们这时都猜出了霍夫曼的真实用意,他们望着沉浸在悲痛中的齐楚雄夫妇,一张张脸庞上都写满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但是小齐格菲尔德这时却完全沉浸在梦想即将实现的喜悦中,根本没有去注意身边这些人的神情。不过,当他在霍夫曼的亲自带领下即将走出宴会厅的一刹那,他突然又意识到了一件事情。“爸爸!妈妈!”他转过身望着远处已经被巨大的悲痛折磨的说不出来话的父母高声喊道:“我走了!请相信我,我长大后一定会成为一名元帅的!”话音刚落,他就头也不回的跟着霍夫曼离开了艾德斯瓦尔宫。
当儿子的身影终于消失不见时,齐楚雄禁不住老泪纵横,“不上帝啊您为什么要让我经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