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也许是一场梦吧,谁会那么好心跳下河来救我呢?”他低声叹了口气,便站起身,准备观察四周的情况。
“你小子真没良心!”一个浑厚的嗓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
齐楚雄吓了一大跳,失声道:“将军,是您”
“哼!要不是我跳到河里把你捞上来,你现在早就成了水鬼了!可是你居然嘟囔说什么没人会救你!”施特莱纳没好气的说。
“什么!是您救了我!”齐楚雄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当然是我!”施特莱纳说,“你知道吗?豪勒河的水流很急,水面以下到处都是暗藏的漩涡,掉进去的人很少有活着出来的,这次算你命大,遇上了我,要不然的话,你就得去和上帝见面了!”
齐楚雄顾不上答话,他循着施特莱纳的声音,在黑暗中摸索前进,当他的手触碰到一件湿漉漉的军装时,他什么都明白了!
那个冒着生命危险跳进河里的人,那个喊着自己名字的人,那个把自己托出水面的人,竟然是施特莱纳!
“将军,我”齐楚雄喉头居然一阵哽咽,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他和施特莱纳的身份是如此的悬殊,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一个是卑微低贱的囚犯,可是这位将军却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这出人意料的举动顿时打乱了齐楚雄全部的计划。
原本在他的复仇计划中,施特莱纳也是黑名单上的一员,只不过名次比霍夫曼之流要靠后一些;而施特莱纳一直把他当朋友这件事情,在齐楚雄看来,不外乎是统治者为了稳定内部局势所采取的一种假惺惺的姿态而已,所以他从来没有把施特莱纳释放出的善意放在眼里。
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意外了,施特莱纳竟然会不顾个人安危,对自己冒死相救,这种行为已经不能用假惺惺的姿态来形容,那么这位将军到底想做什么呢?难道真的是像他说过的那样,要和自己做朋友吗?
齐楚雄迷茫了,他突然感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施特莱纳。“他还算是个有良心的人。”艾伯特的这句话再次回荡在他耳边!
但是齐楚雄并不知道,施特莱纳心里刚才经历了一场多么痛苦的挣扎,原本他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已经放弃了救下齐楚雄的念头,可是就在齐楚雄即将被漩涡吞噬的一刹那,他突然又想起了当初齐楚雄把他从死亡线拉回的那一幕!
“一个真正的医生没有选择病人的权利,不管躺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善良的好人或是一个邪恶的暴徒,他只能去竭尽全力的救助他们,而这正是人和野兽的区别!”这句掷地有声的话像一声惊雷敲醒了他的灵魂!他再也顾不上脑海里那个恶毒的声音,像疯了一样游到齐楚雄的身边,用尽自己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拼死将齐楚雄救上岸。
黑暗中,施特莱纳虽然看不到齐楚雄的表情,但是他从医生略带哽咽的声音里听出了感激的心情,他的心中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坦,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助人者终将得到快乐吗?
“谢谢您!将军!”齐楚雄突然紧紧握住他的手,“是您又给了我一次生命,我已经无法再用言语形容我的感动,您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哦这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回想起自己刚才的某些举动,施特莱纳不免有些尴尬。幸好四周一片漆黑,齐楚雄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齐楚雄。
“不说这些了,”施特莱纳迅速转换了话题,“我们现在必须离开这里,不然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被冻死。”
一阵阴风吹来,两个人几乎同时打了个冷战,被水湿透的衣服此刻紧紧贴在身上,无情的掠夺着他们身上仅存的一点温度。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找个地方等待有人来救我们吗?”齐楚雄在刺骨的寒风中不停的哆嗦着。
“要是我们一直呆在这里不动的话,等到他们发现我们时,恐怕我们已经变成了两具冻僵的尸体。”施特莱纳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两人现在的大概方位,道:“我们朝下游走,那里有一处党卫军营地,要是我计算的不错的话,我们现在距离他们大约有十公里远,只要我们动作够快,四个小时以内应该可以赶到。”
话音刚落,施特莱纳就立刻抓住齐楚雄的手向豪勒河的下游走去,两个人在黑暗中互相搀扶,艰难的越过河滩,爬上陡峭的岩壁,踏上了一条碎石密布的小路。
两个人在黑暗中蹒跚的前行,他们没有过多的话语,但是紧握在一起的手却传递给对方一种无言的信心。
他们此刻要去的地方是处于豪勒河下游的翁特林根粮食种植基地,那里驻有一支党卫军部队,只要能够走到哪里,他们的生命就有了保障。但是脚下的道路实在是太难走了,到处都是看不见的路坑和尖锐的碎石,有些地段狭窄的只能允许一个人通过,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再次跌入滚滚的豪勒河。
在这种困难的境地中,施特莱纳的经验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作为当年探险队的负责人,他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类似的场面,他知道在这个时刻,只有一直走下去才有生存的希望,所以尽管寒风不停的侵蚀他的身体,为他带来如刀割般的疼痛,可是却始终不能让他停下脚步。
三个多小时过去了,渐渐的,前方隐隐约约露出了一丝光芒,施特莱纳心中一喜,他知道那是营地里的照明灯,这说明他们已经接近目的地,兴奋之下,他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哎呦!”齐楚雄突然在他身后发出一声惨叫!
“你怎么了!”施特莱纳急忙转过身。
“我的脚歪着了。”齐楚雄倒在地上,痛苦的捂住脚踝。
“糟糕!”施特莱纳焦急的弯下腰,“怎么样?还能走吗?”
齐楚雄咬着牙站起身,可是他刚走了一步就再度跌倒在地,“不行,将军,我的脚根本无法用力。”
“齐,坚持住!前面就是营地,只要我们到达那里,就会有人为你疗伤。”
“将军,您先走吧,”齐楚雄痛苦的摇着头,“我是医生,我知道自己的伤有多重。”
“不行!如果你一直坐在地上不动,要不了多久你就会被冻死!”
“您别管我,赶快走吧,将军,”齐楚雄挥手催促施特莱纳离开,“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囚犯,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从来没有扔下朋友的习惯!”施特莱纳一把抓住齐楚雄的手,“来,趴到我背上!”
“您要做什么?”齐楚雄愕然道。
“我要把你背到营地去!”
“不!这不行!”齐楚雄拼命的摆着手,“您救我上岸的时候一定耗费了很大的体力,我们刚才又走了那么长的路,如果让您背着我继续前进,您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少废话!”施特莱纳二话不说,背起齐楚雄就走。
齐楚雄张着嘴,想要拒绝施特莱纳的好意,可是他不但什么也没能说出口,反而还流下了一滴不争气的眼泪。
施特莱纳背着齐楚雄,艰难的走在通往营地的路上,一路上,他跌倒了好几次,可是每次他都咬着牙站了起来,喘着粗气继续前行。
“将军,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救了您的命吗?”齐楚雄在黑暗中问道。
“不,你错了!”施特莱纳意外的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是因为你对我说过,你相信我和某些暴徒不是一类人,这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
这个突如其来的答案顿时让齐楚雄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有想到,施特莱纳竟然会把他的这句话一直记在心里。
施特莱纳此刻卸下威严的伪装,对齐楚雄敞开了心扉,“十年了,我还是第一次从一个囚犯口中听到这句话,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会在想这是为什么;这些年来由于我的特殊身份,我不得不在面具下生活,看着那些囚犯们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我的心里为此感到烦恼,可是我又不能表达出来,因为这是元首制定的政策,一个宣誓效忠于他的德国军人是不能违抗命令的,我虽然很苦恼,但是也只能随波逐流,渐渐的,我的灵魂变得麻木不仁,也习惯了闭上眼睛的生活。”
“将军,您真是这样想的吗?您真的同情那些囚犯们的遭遇吗?”齐楚雄诧异的问道。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施特莱纳说,“自从元首死后,我继任他职务的那一天起,我就在想,为了恢复帝国的尊严,我一定要找出我们失败的原因,就在这个时刻,你用自己的言行为我上了一课,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善良;从那时起,我就希望你可以融入我的生活,成为我身边的一员,我希望你加入党卫队的原因也很简单,是因为我需要你去告诉那些集中营的囚犯们,我不想伤害他们,只要他们愿意与我们合作,我就会给他们自由,让他们共享日耳曼帝国的荣耀。”
“将军,有一件事情我还是不明白,您给他们自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齐楚雄犹豫的问道。
“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那句话吗?”施特莱纳说,“你告诉我,靠武力永远无法征服人心,所以我就在想,也许我应该采取一些别的方式,让那些集中营的囚犯们感受到被日耳曼人统治的好处,我要让他们明白,日耳曼人之所以会成为世界上最高贵的民族绝非浪得虚名,而是我们的确具备这样的资本。”
齐楚雄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施特莱纳其实是想通过一种温和的方式来变相推行纳粹政权日耳曼人至上的政策,也就是说,他心目中的日耳曼帝国不再是希特勒期待的那个完全由日耳曼人组成的“完美世界”,而是一个以日耳曼人占据统治地位的多民族国家,说到底,这其实是一个换汤不换药的方案。
不过,齐楚雄的心里此时却有了新的想法,通过刚才发生的事情,他感觉到施特莱纳的确与霍夫曼之流不同,这位将军的心里还保留着一点人性,如果能够加以善用的话,说不定就能以不流血的方式达成和平的目的。
想到这里,齐楚雄低声叹了一口气,道:“将军,真没有想到您心里还有这样的想法,在此之前,我还一直为‘美丽如画’的惨剧耿耿于怀,可是听了您刚才的这番话,我突然觉得,也许我真的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您希望我加入党卫队的建议。”
“齐,你真的可以理解我的苦心吗?”施特莱纳在黑暗中发出了激动的呐喊。
“您对我的关怀,我心里非常明白,只不过您也知道,我在来到雅利安城之前曾经遭遇过怎样的不幸,如果要我立刻加入党卫队,不要说我的思想转不过来弯,恐怕有些人也不会同意。”
“你指的是马克西米利安吗?”
“是啊,”齐楚雄叹气道:“霍夫曼总理对我总是不放心,他一直在怀疑我,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被猜疑的生活,如果不是您对我一直关怀备至,也许我早就和他拼命了。”
“嗨!你可不要这样做!”施特莱纳焦急的说,“马克西米利安是我最忠诚的部下,他担心我胜过担心他自己,所以他对你保持警惕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尽管我知道要想化解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