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齐的墓地在什么地方?”罗森巴赫突然问
“城外的市民公墓,三天前刚刚下葬。”克劳斯说。
“走,让我去看看他。”
克劳斯陪着父亲来到了公墓,在墓地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齐楚雄的长眠之处,只见墓碑前摆满了郁金香,还有无数张祈祷他灵魂早日升入天堂的纸条。罗森巴赫轻轻抚摸着冰冷的墓碑,眼角的热泪顷刻间便如雨下。
“下葬那天这里来了很多人,虽然盖世太保一直在暗中进行监视,但是却无法阻止汹涌的民意。”克劳斯想起那天的场景,眼中也不由泛起了泪光:“有很多曾经被他救助过的人跪倒在墓碑前放声痛哭,看起来就好像是世界已经走到了末日。”
“副统帅阁下那里呢?”
“他的葬礼非常奢华,几乎所有的高官都全程参加,而且广播和电视还进行了现场直播,克劳柏森总理亲自致悼词,称颂他是日耳曼民族历史上一位不可多得的伟大人物,但是就在葬礼举行的当晚,他的墓碑上就被人用红色油漆喷上了‘刽子手’的字样,而肇事者直到现在都没有被抓到。”克劳斯说。
“就算肇事者被抓到了,以后还会有人接着这样做的。”罗森巴赫深深的叹道:“所以我们的国家已经没有希望了,它会再次坠入失败的深渊,令无数家庭破碎而我们会像所有的失败者一样,在历史的潮流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我们会像墨索里尼,永远被人钉在耻辱的十字架上不得解脱”
克劳斯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己的父亲,只好像个稻草人似的静静地伫立在齐楚雄的墓碑前。
一个脸上蒙着黑纱的女人突然从远处走来,她的步伐缓慢而又沉重,宛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施蒂尔,你是来向自己的朋友表达忏悔吗?”女人在罗森巴赫面前停下了脚步。
“莱奥妮!”罗森巴赫惊讶的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弗莉达也在这里,如果我不来陪她的话,她一定会感到孤单的。”莱奥妮浅笑道。
“你说得对,”罗森巴赫痛苦的低下了头:“我是在向齐忏悔,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其实你和我死去的丈夫很像,”莱奥妮幽幽道:“虽然你们试图用不同的方式来让第三帝国重现辉煌,但是到头来结局却都一样,只能在人生的最后一点时间里承受无尽的痛苦。”
“罗蒙比我幸运,”罗森巴赫喃喃道:“至少他已经远离了痛苦,而我却还要继续承受”
“这就是自作自受,”莱奥妮的声音渐渐远去:“因为只有傻瓜才会为一个早该消亡的悲惨世界抛弃自己的青春和幸福”
当这番话飘进罗森巴赫的耳朵时,他再也站不稳了,只好软绵绵的靠着齐楚雄的墓碑坐了下来,恍惚中他突然看到了一张天使般的面孔:“契尔斯卡娅,我的爱人,带我走吧,也许地狱的彼岸才是我真正的家”
罗森巴赫再也不能实现自己在战场上为第三帝国报仇雪恨的愿望了,但是他临走时心中却带着深深的忏悔,只是又有多少人能够体会到他的痛苦从而放下手中的屠刀呢?
438何处是家(3)()
1995年4月15日,伯罗奔尼撒半岛,斯巴达遗迹。
与终日阴冷潮湿的地下世界不同,爱琴海的风明显带着一丝春意,暖暖的令人陶醉,然而齐格菲尔德的心却依旧停留在冬季,他无比思念着斯特凡妮,想念着她的笑,她的吻,还有她那张美丽的脸庞。
“你还在想着斯特凡妮吗?”比尔将轮椅停在了一块巨石后面。为了避免行踪暴露,他和齐格菲尔德都化了妆,即使熟悉他们的人也无法一眼看穿他们的真面目。
“我没办法让自己放弃思念,因为她就是我的灵魂。”齐格菲尔德低声道。
“但是你已经离开了雅利安城,而且她也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我相信她会很痛苦,但是终有一天会开始新的生活。”
“不,我不相信”齐格菲尔德乌黑的眼眸中装满了忧郁的目光:“她发誓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所以我相信她一定会等着我。”
“让她为你殉道吗?不,埃尔文,如果你真的爱她,那就应该允许她选择自己的生活”
“她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比尔沉默片刻后,将目光投向了早已在历史的进程中化为废墟的斯巴达城:“帕里斯夺走了海伦,自以为从今以后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但是却没有想到阿伽门农会用一只木马铲平了特洛伊,所以有时候不是自己的东西就算是抢到手也没有用,到头来只会让自己活得更加痛苦。”
“你不是我,”齐格菲尔德固执地说:“所以你不会懂。”
“是的,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所以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但是我却知道即使最坚贞的爱情也敌不过时间和距离的侵蚀,当她终日都活在孤独与痛苦中时,也许一声温情的问候都能令她投入对方的怀抱。”
“比尔!”齐格菲尔德抱住了脑袋:“不是说好了要让我在爱琴海的歌声中恢复健康吗?怎么你又提起这些让我伤心的话题。”
“对不起,我不会再提了。”比尔凝视着波涛起伏的海面陷入了沉默。
“你是不是觉得我突然间变脆弱了?”齐格菲尔德又问。
“若是你的遭遇发生在其他人身上,只怕他们早就去见上帝了,可是你还坚强的活着,这就说明脆弱永远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比尔”齐格菲尔德犹豫道:“你现在还能和雅利安城取得联系吗?”
“为什么要问这个?”比尔警觉道。
“没什么”齐格菲尔德吱唔道:“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哪里的情况,这样我才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回去。”
比尔想了一下,道:“你先安心养伤,等过些日子你好的差不多了,我就会返回雅利安城查看消息。”
“你会丢下我不管吗?”齐格菲尔德突然紧张的抓住了比尔的手:“还有,如果你回去后那些人发现了你和阿尔伯特叔叔之间的秘密怎么办?”
“你放心吧,”比尔握紧了对方的手:“我绝不会丢下你不管,而且我在外执行潜伏任务这件事情属于最高机密,只要阿尔伯特叔叔不吐口,就不会有人发现这个秘密。”
齐格菲尔德的手软绵绵的垂了下来:“比尔,如果可能的话,就请在我父亲的墓碑前放上一束鲜花吧。”
比尔默默地点了点头。
“今天是斯特凡妮的生日,”齐格菲尔德喃喃道:“她会和谁在一起度过呢?”
斯特凡妮孤独地坐在卧室的窗户旁,期盼着奇迹能够出现,然而街头除了全副武装的宪兵,却再也看不到爱人的踪迹。思念令她憔悴,也平添了一份病态的美。
“梆梆。”卡尔小心翼翼的敲响了房门:“我可以进来吗?”
斯特凡妮心中发出了一声叹息,便起身打开了房门,迎接她的是一大束火红的玫瑰和卡尔英俊的笑脸:“祝你生日快乐,亲爱的斯特凡妮。”
“谢谢。”斯特凡妮接过花束,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你瘦了。”卡尔凝视着心上人的脸庞,眼神中透着说不出的惋惜。
“没有了埃尔文,我做什么都没有意义。”斯特凡妮凄然道。
“我知道他的死对你来说有些突然,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还是应该学会勇敢的面对,否则埃尔文在天堂的灵魂也会感到痛苦的。”
“我本来应该成为他的妻子,可是现在却只能呆在房间里回忆那些和他在一起度过的日子,如果有哪个女人能够自豪地宣称自己有勇气承受这种打击,那么我只能说她根本没有认真的爱过。”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说的。”卡尔慌忙道歉。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斯特凡妮抹了一抹眼泪,“我想出去走走,你愿意陪我吗?”
“当然愿意,正好波拿巴在楼下,我们可以骑着它去兜风。”卡尔高兴的说。
离开了官邸,斯特凡妮跳上了马背,卡尔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上马搂住了她的腰,斯特凡妮没有抗拒,只是觉得卡尔的手很冷,无法给自己带来一丝温暖。
波拿巴在卡尔的催动下向城外奔去,它是匹好马,天生一副高贵的气质,然而斯特凡妮总觉得它和腓特烈相比缺少一点野性,尤其是遇到沟沟坎坎时,它总是小心翼翼的躲过去,不像腓特烈,哪怕面前是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只要埃尔文一声令下,它就会毫不犹豫的飞过去。
转眼间两人来到了城外,斯特凡妮在阵阵寒风中又想起了当年齐格菲尔德把自己掠出赛马场的那一幕,她的嘴角带着笑,眼中却含着泪。
“呜!”前方的山谷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嘶叫。
“是腓特烈!”斯特凡妮的眼睛突然睁得大大地——自从齐格菲尔德遇害后,腓特烈就和鲁道夫一起失踪,就连盖世太保都无法找到它们。
“卡尔!”斯特凡妮高声叫道:“快,只要找到了腓特烈,说不定就能发现埃尔文!”
卡尔的脸庞猛地抽搐了一下,他虽然扬起马鞭催动波拿巴朝着前方奔去,然而一只手却不由自主的伸向了腰间的手枪。
波拿巴冲上了一条布满碎石的小路,借着头顶一缕“地心之光”微弱的光芒,斯特凡妮看到腓特烈正站在一块石头旁不停的发出哀鸣,而鲁道夫也赫然站在它身后。
“难道埃尔文就躺在那块石头后面吗?”这个可怕的念头顿时令她跳下了马背,如同一阵旋风般扑到了腓特烈身边,然而结果又一次令她失望了,石头下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腓特烈,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嘶鸣,难道你已经感觉到我的来临吗?”斯特凡妮抚摸着骏马的鬓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知道了!”——齐格菲尔德当年就是坐在这块石头上用一首悠扬的蒙古长调打动了她的心。
“你一定是忘不了当年的情景,所以才会跑回来哭泣对吗?”斯特凡妮紧紧抱着腓特烈,转眼间便成了泪人。
卡尔小心翼翼的靠近斯特凡妮,但是正当他准备伸手替后者擦去眼角的泪水时,鲁道夫却像疯了一样扑过来撕咬着他的手臂,他哀嚎着倒在地上,和这条忠勇的猎犬展开了搏斗。
斯特凡妮被这一幕吓坏了,“鲁道夫!”她上前紧紧按住了猎犬的脖子:“你不能这样对待卡尔!”
鲁道夫依然疯狂的咆哮着,挣扎着,仿佛是要将卡尔撕成碎片才会甘心。
“小心,斯特凡妮!”卡尔恐惧的望着鲁道夫:“它恐怕已经疯了,所以你最好别碰它。”
“不,它没疯,它只是被失去主人的痛苦给击垮了,所以才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斯特凡妮不停的抚摸着鲁道夫的身躯,而猎犬仿佛也感受到了她内心深处的痛苦,于是它不再对着卡尔咆哮,而是红着眼圈钻进她怀里呜呜的哭泣着。卡尔躲得远远的,生怕这条猎犬会再次扑过来。
一周后。
今天是“阿尔伯特”就任帝国元首的日子,一大早艾德斯瓦尔宫内外便挂满了血红色的“”字旗,荷枪实弹的党卫军在通往宫殿的道路两旁戒备森严,达官显贵们胸前挂满勋章,如同朝圣者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