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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处?”
李元吉又是一阵冷笑,过了一会儿才怒吼道:“因为这个,你就该害死智云吗?他与此何干?”
李世民道:“这不过是个意外,我并没有想要他死……”
李元吉反问道:“意外?二哥,是不是哪天大哥和我也会发生意外?是不是……”
我没有听李元吉把话说完,只听了这一句,脑中一闪,竟仿佛看到了若干年后玄武门中的惨象,我和李元吉被乱箭射死。
李元吉短短的半句话,竟成了我们后半生的写照。
李世民看着压在他肩上的剑,冷笑道:“我倒是很想,恐怕大哥不会给我这个机会吧。”
我想了想道:“神策是什么?”
李世民听了我的话,脸上的表情变了数变,才终于稍微缓和了一点,道:“你怎么知道……”
我有些嫌恶地打断了他道:“你不必问我是如何知道的,你只要告诉我,他们是干什么的。”
李世民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道:“神策营分为两部,分别负责刺探情报和暗杀。”
我道:“除夕夜出现在母亲和若修坟前的,便是神策营的人?”
李世民又是一惊,身体竟不自觉地朝后退去,边退边道:“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跟着他一边朝前走,一边道:“我知道的事情多得很,没必要件件都向你汇报。”
李世民闻言不再说话了。
说实话我真的很想杀了他,但是如今父亲即将举事,如果连他都被杀了,那老爹还会有心情进行周密的部署吗?如果他和母上大人在地下相会,问及是我杀的,不是违背了当初答应母上大人的话了么?
我想了很久,此才缓缓道:“我可以不杀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李世民又没有说话。
不管他理不理,我还是接着道:“将神策营的事对父亲说明,从此以后,归于父亲帐下听用,你则跟随父亲左右。”
李世民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我冷冷道:“你若不答应?你若不答应,只要你踏出灵堂,我不介意三日之内此处再设灵堂。”
李世民又考虑了半天,才缓缓点了点头。
我放下手中的剑,又十分郑重地对李世民道:“我们兄弟五人,如今只剩其三,若是元吉日后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李元吉也道:“二哥,踏出灵堂,我们不再是兄弟。”
他说着将手中拿着的一柱香折为两截,扔在了地上。
其实这样并不算真的给了李智云一个交代,但是就连李元吉也知道,现在的确不可能杀了他。
李世民的背影消失在院外,“嘭”地一声响,我和李元吉对视一眼,竟都有些警惕,仿佛深怕刚才的对峙被人听了去。
实际上并没有,灵堂外传来几声猫叫。
第185章 晋阳起兵(一)()
我定了定神,看向李元吉,他一脸颓丧地瘫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李智云的灵位,隔了好久,目光渐渐变得明晰而决绝。
我走到他近前道:“元吉,起来!”
他仿佛没有听到,仍然呆呆地坐在那里。
我突然想起自己十四岁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十多年前的那些事仿佛并不是自己曾经历的,它们已经慢慢淡漠在历史中了。
不,或者更确切地说,根本算不上是历史,只有付诸史笔的才是真的历史,至于被历史遗忘的,其实根本不曾存在过。
我不知道历史上会不会留下李智云的名字。
十日之后,晋阳宫中,老爹的谋划再也不瞒着众人,他开始争取山西诸郡的支持。
其实自从王威和高君雅被杀,山西诸郡对老爹的图谋或多或少都有察觉,有的装聋作哑,有的向江都暗通情报,大部分送出去的情报都被老爹截获了,其实已经人心惶惶。
老爹并不与他们一般见识,他真正看重的当然是从一开始就坚定地支持他的人,比如裴寂和刘文静;对于向江都密告的人,老爹也并不追究,只要事情没有搬到明面上,老爹都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不能在自己的大本营树敌。
但是有一个人,却触到了老爹的霉头。
这个人就是西河郡丞高德儒。
他不但暗通江都,向杨广汇报了太原的异动,而且还在西河郡募集了一支义军,与朝廷的军队一起,在西河郡四周设置了守卫,还亲自操练士卒,随时防备着老爹的军队。
世上的人那么多,不是所有人都像甄翟儿一样容易被老爹的气场所折服,也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杨广的暴政非得被推翻不可。
高德儒——听名字就知道是一介儒生。
我当然是这么想的,可真正见到这个人的时候,我才知道人与名大多对不上号,比如面前这位,生就一脸凶相,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会对杨广忠心耿耿的人。
我手里拿着老爹的公文,宣读给他听,大概是说因为王威和高君雅勾结突厥,引外蕃入侵中原,如此做法实在是天怒人怨,要请诸郡长官齐聚晋阳,老爹要对他们进行考察——
据李靖交代,像王威和高君雅之流的人,实在不在少数。
高德儒还没听完就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才道:“唐国公好手段,来人,把他们抓起来!”
我在一旁冷眼旁观,见他身旁的随从已经拔出剑来,笑道:“高郡丞为大隋尽忠,建成佩服。”
我以礼相答,高德儒命人先住了手,冷笑了一声道:“李建成,你的胆子倒不小,竟敢只身前来,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我拱手笑道:“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高郡丞深明大义,又岂会因些许谣言而为难于建成?”
高德儒道:“你过誉了。高某身为臣子,食朝廷俸禄,想的也不过是为君分忧,深明大义不敢当,但比起你们父子,高某自以为还有几分底气。”
听了他的话,不知怎的,我竟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高德儒怒气再生,指着我道:“有什么可笑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和你们根本不必讲什么道理,因为你们根本不可能懂!哼,为了这一天,唐国公想必谋划已久了吧?”
他说话之间,一众武士已经朝我紧逼过来。
我持剑在手,欺近一个持剑武士,轻轻一挥,削掉一截剑刃,随即后退几步站定了。
那武士才反应过来手中兵刃已残,带着三分惊恐打量着我,退后了好几步。
“高郡丞,横扫千军,建成难为,可对付这厅中的区区几个人,建成思之,却还绰绰有余。”我收回剑,又朝高德儒拱手道。
高德儒也一脸惊讶地盯着地上的断剑,我猜这厅中没有一个人看清我的手法。
他凝视了半晌,突然高声道:“来人,送客。”
我拱手道:“郡丞不必远送。建成此来,不过替父亲传信,如今消息送到,建成不敢久留,多谢郡丞雅量。”
说完走到他面前,递上我刚才已经宣读过一遍的文书。
他犹豫了半天才接过了道:“李建成,高某敬你胆识过人,今日且放你回去。今日之后,倘若你再敢踏入西河一步,我西河勇士绝不会再放过你。此言也请转告令尊,高某宁死,绝不为逆臣。”
我也道:“他日兵戎相见,休怪建成不念今日之情。”
子闵一见到我便抱住了我轻声问道:“高德儒可曾为难大哥?”
我看了看子闵身后跟着的惜墨,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但她的担心并非多余,我其实并没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
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这实在有失长嫂的身份。
可我不忍苛责。
过了好一会儿,她大概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想要放开我。我想了想,又抱住了她,她想要松开也不能了。
惜墨见此情景,低头笑了笑,退了开去。
我笑道:“大哥也算得上是出生入死过的人,见过比他凶恶百倍的人,他又如何能为难我?”
子闵的头转了一下,我突然收回了思绪,想到此前子闵想要跟去时,我骗她的话,说此行一定不会有事,而且万夫人如今卧病在床,需要人照顾,便改口道:“万夫人如何了?她可有同你说话?”
子闵还是摇了摇头。
自从李智云遇害之后,笼罩在万夫人周边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灰色,她从前虽然也少言,可端庄的姿态和母上大人别无二致。
如今却大不相同了,我走之前也去看过她。
她虽然没有了最初生无可恋的情绪,却还是不愿正眼看我一眼,我向她问安,她根本就不理会我。
爱屋及乌,恨屋及屋。
子闵自然也被我连累了。
我想了想,安慰她道:“无妨,过一段时间便好了。”
子闵又摇头道:“过多久也不会好的。”
我道:“你又没有做过母亲,怎么会知道?”
这句话说完,她在我怀中突然颤了一下。
第186章 晋阳起兵(二)()
我回来之后的第二天,所有州郡的长官都到了晋阳,果然,名单之中,没有高德儒。
这次召集太原的大小官员,目的就是宣布老爹的部署——发兵长安,同时也考验一下所有人的态度,已经在晋阳的人是不可能轻易被放回去的。
州郡长官不在,反对的势头会弱很多。
所以高德儒据西河郡为凭,与老爹作对,其实早就将老爹的耐心消磨光了。
军营中已经开始了点兵和操练。
中军帐中,也已经有像许世绪这样的人主动请命,巴不得做前锋打头阵,得起事的第一功。
老爹不知为什么迟迟没有点头。
李世民早就急不可耐地想去收拾不识好歹的顽固分子。
高德儒的誓死抵抗正好给他提供了一个完美的机会。
李世民走出队列,朝老爹行了个军礼道:“父亲,世民请命,踏平西河,震我军威!”
老爹正色道:“倘若败了,又当如何?”
李世民愣住了,似乎压根就没想过会输这回事。
又过了好一会儿,老爹摸着胡子道:“建成,为父拨你五千精兵,你可能在十日之内,将高德儒带到此处?”
李世民不解地看着老爹,老爹则淡淡地道:“世民,你年轻意气,对行军知道了解尚少,自今日起,你与元吉,都跟随你们的大哥,以为副将,在军前听调。”
李元吉闻言出列,拱手道:“元吉遵命。”
李世民仍然跪在地上,一脸不情愿地也道了声:“世民遵命。”
柴绍将调兵的兵符给我,肃然道:“日后,你是长公子,我是下属了。上下级有别,柴绍恭请公子发令!”
我手中一枚小小的兵符竟似有千斤重,它就像一道鸿沟,隔开了我与所有人,我突然有点明白老爹为什么一定要我领兵了,这是在给我立威啊!
他心中有天下,将来如果不出意外,我便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难道他真的已经开始考虑很久之后了?
可我并不太喜欢这样,我喜欢最初认识柴绍时,看着他和三娘相互试探,听他们讲天下之势,朝堂之变,虽然那都是小孩子的见识当不得真,可比现在故作的生疏要好得太多了。
我想了想道:“柴绍听令!”
柴绍拱手朝我行了一个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