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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秀才相公,屡试不中。之所以来山海关陪父亲过年,就是看看能不能找机会混到军功呢!
高家公子都知道熊廷弼大人的公子和广宁士子黄胜都是因为军功获得了举人功名,他们如何不想,况且千载难逢的机会出现了,自己父亲如今是辽东经略,运作一番大有可为。
黄胜开出十颗建奴首级的价码仅仅要求他们告诉觉华岛的武官,黄大人是奉命办事,他们当然照办,反正惹了祸可以抵赖,兄弟俩根本没有心理压力。
他们听了不少关于黄胜的故事,知道这位大人是辽东最有可能斩杀建奴获得首级的不二人选,对他的承诺深信不疑。
当晚黄胜就把二位公子和他们的家丁送去黄家湾岛。
黄胜是谋而后动,在船上就跟这两位秀才相公讲了自己在排演一部戏剧,内容就是揭露建奴暴行。
高家两兄弟去年在京师就见识过黄家团队的阵容,听到黄家在排演戏剧当然心向往之。
他们本来带着家小准备回永平府,现在一大家子被热情的黄胜邀请去黄家湾岛作客了。
黄胜处心积虑准备把觉华岛囤积的物资据为己有呢,如何肯让高家的两位公子和许多家丁看见。
只要自己有了斩获,到时候死不认账,一口咬定所有物资都被建奴抢了或者烧了,死无对证,大家也只能瞎猜而已。
所以有可能成为目击证人的都不能留在现场,让他们去风景如画的黄家湾岛逍遥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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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抢运物资()
送走高第大人两个公子后的第二天一大早,黄胜再次登岸来到了觉华岛屯粮城下,跟昨天截然不同,这一次有意秀自己的武力,带来了所有登陆作战的部队和辅兵加上五百随军劳工。
觉华岛现在根本没有主将,混乱不堪,名正言顺的守将死了,临时接替职责的姚与贤几个武官刚刚带着几千人砸冰窟窿去了。
黄家的队伍名气太大,觉华岛上熟悉的人太多了,主将黄胜大人更是家喻户晓,麾下黄明理、黄明道经常来岛上雇佣觉华岛水师干活,跟他们更加熟悉。
立刻就有人认出了这一支杀气腾腾队伍的主将竟然是昨天来过的黄大人,马上热情的把黄家人马迎进了屯粮城。
如此惶惶不可终日的情况下,来了一支闻名遐迩的强军,岛上军民当然涕泪交加。
黄胜来到原游击将军官署大堂,立刻越俎代庖聚将议事,这里其实已经没有将军,因为游击将军金冠死了,家小正在办理丧事呢。
来的武官最高品级不过是从四品,大多数是五品以下的低级军官。
黄胜出示了茅元仪大人给他的腰牌和辽东经略高第大人用过大印的文书,对大家道:“本官来此的目的是转移觉华岛所有军需以防不测,望诸位大人协助。”
岛上正是人心不稳呢,见黄大人来转运东西以防不测,一时间更加惊慌失措议论纷纷。
黄胜没有办法让大家弃守觉华岛,只想尽可能把军需粮草运走。
他的腰牌是由于茅元仪对他的信任为了补充军需方便而给的,他哪里会想到这位胆大包天的小友敢用这个腰牌把觉华岛的物资包圆儿。
高第大人肯给这个腰牌背书也不会想到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大人敢如此胡作非为。
黄胜的手续很牵强,但是由于黄家的名气太大,昨天又有督师高大人的公子亲口证实黄大人有他父亲交代的公务需要办理,竟然没有一个武官敢来责疑,议论过后都表示服从命令。
他们也无法证实,因为山海关路途遥远,近在咫尺的茅元仪大人此刻被建奴围在宁远城呢。
其实建奴的大军还没有来,只不过是哨骑四出而已。
可是一直跟宁远联络的觉华岛探马已经遭遇到了建奴哨骑袭击,死了好几个后再也没有人敢离开岛屿去宁远城。
这里的武官想当然认为建奴已经包围了宁远切断了和觉华岛的联系,所以才慌了手脚不分昼夜轮番去砸冰窟窿。
事不宜迟,黄家带来的五百架雪橇立刻投入工作,除了自己带来的黄家湾岛劳工,让所有武官把他们留在屯粮城的人马也带来参加搬运。
黄家开出每人五十文一天的工钱,肉饭管饱的条件,很快就来了不少于五千男女劳工,黄家私兵不干体力活,而是支起一百多口行军锅,煮饭,烧肉,很快就香气扑鼻了。
搬运粮食物资上船的人发现,黄家还有许多物资运到觉华岛来,人人都纳闷,不解其意,后来发现满满当当都是沙石而已,更加纳闷。
已经是令吏的老熟人成管库再次见到了黄胜大人,他喜不自胜跪下磕头如捣蒜,黄胜有些奇怪,他为什么如此激动啊?
“成管库,你与本官乃是故交,无需多礼,起来说话,如今在觉华岛当值可舒心否?”
“黄大人,难得您还记得小人,托大人的福,小人还过得去,只是今日有一事相求。”
“哦?但讲无妨,本官力所能及一定照准。”
“大人,您这一次来屯粮城是不是要把所有军需物资和粮草都运走啊?”
“正是,成管库认为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没有,大人领出的物资都留下了文书,小人照章办事,哪敢干涉大人们的决策啊!”
“既然如此,还请成管库用些心思,本官要的是全部,你明白吗?”
成管库眼珠转了转,道:“大人,如果觉华岛上没有任何物资,小人和手下十几个胥吏留在这里也就无所事事矣。”
“本官可以带上成管库一人随船看管物资如何啊?”
成管库得了黄胜的承诺又跪下磕头不已。
他太精明,眼睁睁看着觉华岛朝不保夕,现在连军需物资都转移了,更加笃定认为此地不可久留。
可是他又不敢望风而逃,因为这样做到了秋后算账时会祸及家小,他时时刻刻胆战心惊,如今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跟着黄家走,当然喜出望外。
这小子马上投桃报李表忠心,他在这里有三年多,对觉华岛的一切了如指掌。
成管库道:“小人还知道岛上有几个小武库,都是这里守将收集的一些好东西,这就带着大人的人马去搬运。只不过小人一个人看管如此多的东西怕照应不过来啊!”
“你认为还需要带上几个人才够用啊?”
“大人,小人再带上三人足以。大人以为如何?”
黄胜心知肚明,成管库或许有亲眷也在这里工作,他准备带着这些人远离危险。
“行,就如此办理,你去吧!”
不一会儿,呼啦啦来了七八个武官,他们气呼呼来到黄胜面前单腿跪下道:“大人,您把卑职们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当都要带走吗?”
原来成管库带着黄胜的人马来到了这些武官的小仓库搬东西,触动到觉华岛所有驻守武官的利益了,他们面对着黄家私兵黑通通的枪口明晃晃的军刺不敢造次,来找黄大人说理。
“诸位大人误会了,本官只不过暂时替你们包管这些物质,到了明年海冰消融之时定然完璧归赵。你们可以让成管库一一登记造册拿来让本官签字如何?”
一位领头的千户金梓道:“这,大人为何要如此麻烦,这些东西搬运有诸多不便,卑职有些家丁呢,保护这些东西应该不在话下。”
“本官不怕麻烦,你们也无须担心,大可以写明这些东西价值几何,如果黄家毁坏了,赔偿你们银两便是。”
一众武官见黄大人答应得爽快,还在文书上签字,都不好再说什么,答应道:“行,如此卑职谢过大人了。”
由于海上风平浪静,又是只有几海里的短途运输,黄家十四艘马船超载跑了二三十趟,岛上五千多人干了两天才把觉华岛的东西搬得干干净净,连口粮都没留。
黄胜规定所有人都来码头用厚实涂油帆布搭建的食堂吃饭,黄家的船队不离开这里,一直会等到危险消除前都会如此安排。
觉华岛的军民都兴高采烈,没有哪一位将领肯给他们吃这么好吃这么饱,他们对于要为了吃饭跑几里路一点怨言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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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留下生路()
气氛搞得如此紧张,觉华岛居住的商人和有些财帛的富人都坐不住了,他们想把家里值钱的东西也运走,只是不敢开口。
一心为民的黄胜大人听了黄明理几个反应的情况,立刻让他们广而告之,免费替所有军民搬运保管私人物资和粮食,黄家出具文书签字用印,建奴退兵之后立刻送还。
还是因为黄家名声好的缘故,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往码头送家私,连金游击的儿子金士麒都带着所有家当求黄大人运送。
他表示不需要送还到觉华岛,而是出运费请黄家的马船把这些东西运到天津卫码头。
黄胜知道不管什么物资,带不走就会便宜了野猪皮,也不计较什么运费,答应每一个人的要求。
他根本就不是想贪墨这些私人的财富,而是真的愿意替他们暂时保管,觉华岛之战过后,幸存者的生活还会继续,大家失去了财产粮食变成赤贫如何生存?
以大明的赈灾能力,根本不可能安置好这些战争难民,而自己替大多数人保全了财产,再力所能及给他们帮助,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汉人都有从众心理,发现别人都忙着往黄家山岛转移物资,本来还存了侥幸心理或者准备观望的人也坐不住了,他们急急忙忙开始收拾家里的细软粮食。
如此一来,岛上的人更加六神无主,最后发展到有些贫苦老百姓把自己家的几斗口粮都交给黄家包管。
因为他们得到承诺,每天帮黄家干活,黄家给工钱管饱饭一直到建奴退兵。
汉人老百姓最节约粮食,他们把粮食看做生命般,在自己暂时用不着的情况下放心的交给了黄家替自己保管,所有老百姓都相信黄大人不会黑了他们这一点点可怜的粮食。
他们都看到并不遥远的黄家山岛安全得很,知道建奴没有战船,无法度过波涛汹涌的海面去攻击哪里,自己的家当存放在隔海相望的黄家放心。
东西清空了,岛上军民还有工作,他们的任务是把黄家马船源源不断带来装满沙石的草包,沿着黄家搭建的码头堆成一面呈直角一面为三十五度斜坡的工事。
黄胜早就未雨绸缪,冰天雪地觉华岛冻了三尺都不止,如果现场挖地取土,工作量简直和开凿混凝土差不多,自己需要的海量沙石从何来?
所以秋天就在黄家山岛的海边挖了许多细沙石备用了,此时东西都是现成的,修建方便觉华岛军民的逃生之路就太容易了。
这样的工事为五尺高,直面对着黄家战船的方向,斜面对着北方,一直延伸到离屯粮城二三百步,然后就是源源不断运井水浇,达到骑着战马跑上去立刻就会人仰马翻的效果才算合格。
黄胜也亲自检查施工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