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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很像那颗大柳树上柳枝被折断的声音。
马岩暗叫一声不好,拖着长衫扭头就跑,一股烟似的跑到了厅堂上。
苻丕像是望夫石一样看着门口,一看到马岩去而复返,气喘呼呼的样子,还以为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喜出望外的对马岩说道:“贤弟腹中隐疾可是消退了?”
马岩鞋子都没脱,踩着新换上的千层底的软靴走上叠席一把拉住苻丕的衣袖,就朝门外跑去。
“贤弟这是怎么回事,如此急不可耐的拉本王是要去哪里?”苻丕看到马岩的异状,心里开始往奇怪的地方想去。
莫不是这个马岩喜欢断袖之癖,看到本王丰神俊朗的样子情不自禁?
苻坚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过一想到马岩对自己的重要性,沉下心,决定就算马岩喜欢那种调调自己为了将来的大业也要忍辱。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最多等本王坐上龙椅之后就杀了马岩,把这段秘事隐藏起来。
不过,本王一定要在上面!
这么想着,苻丕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轻柔的对着马岩说道:“贤弟不要心急嘛!”
马岩回过头看见苻丕一副受的表情,这才明白苻丕的脑子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脸上换上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对他说道:“殿下不要误会,我是一想到那些庸才评论小子的诗就十分气愤,殿下你这就带我去醉仙楼!”
“马岩!你在哪里!快给老娘死出来!”
柳小红的叫喊声从老远就飘了过来。
马岩脸色一变,拉着苻丕逃跑的速度更快了!
第八章 醉仙楼(下)()
醉仙楼就紧邻着长安西市,隔一条街就是长安城中的烟柳红粉之地,能占得这种寸金寸土之地做生意,醉仙楼背后的人物自然不同凡响。
再加上醉仙楼里的大厨据说还是前朝宫廷中御厨的后代,做出来的菜更是色香味俱全,就连苻坚当年做东海王的时候都时常来这里聚会宴宾,还留下了一些书墨。
这么一来醉仙楼自然成了长安城里最负盛名的酒楼。
且说马岩拉着苻丕一路蹭着苻丕的马车就来到了醉仙楼下,一路上马岩只字不提自己的母亲要殴打自己的事情,只说自己为了证明自己才华而来,言辞切切,语气里的愤懑更是浓烈。
这下子搞得苻丕也有些难堪,他本来就是为了激将马岩,才说了那么一番话,没想到马岩还当真了,只能替自己那些倒霉的曲部辩解道:“贤弟何必在意他人的眼光,先不要生气了,等回来本王替你找回场子!”
马岩也就笑笑,根本没把苻丕的话放在心上。
来到醉仙楼面前,看着这个古色古香的三层小楼,门脸大开,进进出出的宾客络绎不绝,小二们不卑不吭,招呼宾客和报菜名的声音十分洪亮。
“贤弟请!”苻丕对着马岩一招手,很是礼遇。
马岩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走在了苻丕的面前,俨然一副狂士的样子,一走进醉仙楼,大厅内居然空荡荡的,只有一排小二头上戴着白巾,很恭敬的对着马岩一鞠躬。
其中一个管事模样的人物,看到苻丕之后就满眼的精光,立马上前对着苻丕一拜说道:“殿下来了,小人有失远迎!诸位公子早早就到了,正在文峰阁畅饮闲聊,小人这就带您去赴宴?”
苻丕微微一点头,说道:“晖弟他们都来了么?如此甚好,你这就带本王和我这位兄弟上去吧!”
管事转脸一看马岩,觉得此人很是陌生,不过能被苻丕当做座上宾之人,想必定是不凡,假以时日也有可能是自己的熟客,于是哈着腰对着马岩一拜,说道:“这位公子看起来很是面生,不知是哪位府上的公子,王爷如果不介意,可否为小人介绍一二?”
苻丕闻言,立即伸出手指点了点那个管事,哈哈笑道:“你这个滑头,这位公子名唤马岩,并不是什么达官贵族府中的公子,不过人家可是丞相府里的人,好了!多余的也不必说与你听,你只管记着这位公子以后来了你醉仙楼只管好生招呼着,一应花费一律算在本王身上就行。”
“是,是!”管事的双眼盯住马岩猛地一瞧,想必是已经把马岩记住了,侧过身子,伸出一只手臂,对马岩二人说道:“殿下,公子,这边请!”
马岩从头到尾没有吭一声,他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本来不想趟苻丕这摊浑水,现在却被娘亲逼到了这种田地,心里是十分蛋疼的。
于是打定主意,同时一路上努力想起了好几首千古名句,准备一会儿在席宴上的时候只管狠狠的打那些才子的脸,狠狠的得罪他们,到时候苻丕就算为了笼络安抚自己的曲部,想必也只能弃掉自己这块鸡肋。
“嗯!”马岩仰着脑袋,只用鼻孔出气,跟着苻丕走在最后。
上到二楼之后,全是一间间独立的厢房,里面有爽朗的大笑,也有文人卖弄文采的高声朗诵。
最多的,当然是各种各样的长啸,鬼哭狼嚎的。
管事并没有在二楼停留,直接带着二人上了最顶层的三楼,到了三楼之后,整个硕大的楼层只被分成了四个大厢房,其中一个正对着楼梯口,房门上挂着一个小木牌,上面纂刻着‘文峰阁’三字。
走到这里之后,那管事就立在门口,为马岩二人拉开了包房的门,躬身在一旁说道:“如此,小人就退下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叫人传唤小人即可!”
“殿下!”
“殿下!”
“哥哥!”
厢房里的人看到门口的苻丕之后,立马长身而立,恭敬的拜道。
马岩定眼一看,那个叫哥哥的人就是昨日被他坑过的苻晖,苻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武服,倒是显得十分清爽。
厢房里并没有多少人,算上苻晖统共只有三个,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小矮几,上面有一些酒水和点心,看来是为了等苻丕还没有开宴。
“坐,大家都坐,都是老朋友了,何必这么见外,晖弟你也坐!”说着拉着马岩的宽袖将他引到自己下手的地方坐好,随后自己才端坐在主位之上。
苻丕端起一杯酒,微微举起,说道:“今日之宴只是为马岩兄弟接风洗尘,这里都是自己人,诸君只管畅饮闲聊,本王先敬一杯!”
下席几人哪里敢把苻丕的客道话当真,在苻丕饮完杯中酒之前,就一个个连忙端起酒杯,对着苻丕一敬,一口喝完。
马岩还是那副拽二八万的样子,甚至并没有恭敬的跪坐着,而是盘着腿,轻轻敲击着面前的小矮几,目光直视前方,把房中的人都当了空气一般。
苻丕放下酒杯,看到马岩那副样子,奇道:“马贤弟怎么不喝酒?可是嫌本王的酒水不够甘甜?”
马岩知道进退有度,连忙对苻丕拜了一礼,说道:“殿下的酒自然是甘甜的,可在下喝酒向来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从来不和无名之辈举杯!”
言语之中十分孤傲清高,让人很不爽!
马岩的对面就是苻晖,他本来就看马岩不顺眼,这个时候立即站了起来,怒喝道:“真是猖狂,在座的几人除了你哪一个不是身份尊贵之人,你不过一介布衣,能坐在这里和我们喝酒就该去烧高香了,怎么还这副讨打的样子。”
“晖弟这是干什么,还不快坐下,成何体统!”苻丕看见事态有些失控,先是连忙对苻晖喝道。
转过脸又堆满笑容对马岩说道:“是本王大意了,还未向马贤弟介绍一二。”
一边说着,一边又对着苻晖狠狠一瞪,苻晖也没办法,只能双眼冒火的看了一下马岩,坐下来发泄似的拿起酒壶就往自己嘴里灌。
马岩心里暗叫一声可惜,自己点着的火就这样被苻丕给浇灭了。
第九章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上)()
苻丕的话一落,坐在马岩下位的那人就举起酒杯对马岩说道:“这位就是马岩,马兄弟吧!在下邓翼,家父乃是真定郡侯,镇军将军邓羌,马兄弟的那句‘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在下很是佩服,这杯酒就敬马兄弟的诗才!”
说完,就一饮而尽。
这个邓翼看起来年纪有三十岁左右,身材很魁梧,身上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衫,长相普普通通,不过气度雍容,一看就是大家子弟。
虽然是来得罪人的,可马岩也没必要一直摆脸,这个邓翼一来就抬出自己父亲的名号,自己多少也得给点面子。
于是马岩也拖着大宽袖子举起酒杯,说道:“邓大哥谬赞了!”
说完也是一口饮满杯中酒。
酒一下喉,马岩咂了咂嘴巴,感觉这酒怎么这么像果汁,其中还有些花瓣的香味,喝起来是很好喝,不过这种度数比起前世喝过的高度数粮食酒,那就真的只是果汁了!
这边马岩还在回味着果酒的甘甜,那边苻晖下席的一人也端起酒杯对马岩敬道:“马兄弟好酒量!在下是扬武将军姚苌之子姚兴,见过马兄弟了!”
马岩扭头一瞧,这个姚兴和邓翼一般,都是样貌平常之辈,穿着打扮也不愧是一个将军之子,不比邓翼,这姚兴穿着一件黑色的武士短袍,很是精练。
等等!
扬武将军!
姚苌!
马岩马上想起来了什么,在腰间一阵摸索,掏出了那把姚力送给自己的匕首,一阵小跑到姚兴面前坐下,很激动的递上那把精致的匕首,说道:“姚公子,你看看这把匕首,可认得此物?”
姚兴看到马岩的那把匕首就觉得眼熟,此时拿在手上只扫了一眼认了出来,连忙啧啧称奇的问道:“这把匕首居然是家父赐给心腹之人的东西,马兄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
马岩道:“这是在下的大哥所赠,我与那位大哥一见如故,于是结为异性兄弟,我大哥叫做姚力,不知姚公子可知道?”
“姚力!”
姚兴也是一声惊叫,连忙说道:“难怪看着这么眼熟,原来是力叔的东西,力叔武艺精湛,乃是家父座下的一员猛士,不知何时竟与马兄弟结下了如此善缘?”
姚兴说完,就把匕首还给了马岩,接着又说道:“这世事果然奇妙,没想到我在这里也能见到力叔的异性兄弟。”
马岩连忙问道:“不知我大哥现在身在何处,我好去拜访他。”
姚兴拧着眉头思索了一下,说道:“力叔前俩日倒是回来了,可不巧,貌似是家父又有什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昨日又出去了,我估摸着没有三俩个月是回不来了”
“哦!”
马岩的神色有些萧索,他本来以为硕大的长安城,想要找到姚力很是困难,却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姚力的少主,心里先是一喜,可没想姚力刚回来就又匆忙的走了,自己一时间怕是再难和那个性格豪爽,刀子嘴豆腐心的姚力见面了。
苻丕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心里顿时大喜,本来还愁着怎么和马岩拉近关系,却没想阴差阳错之下,这里还有人能与马岩牵扯上一些关系。
于是对马岩安慰道:“马贤弟何必介怀,你既与你那大哥有这般缘分,将来不愁没有见面的机会,姚兴这不就在你面前么?你俩可要亲近亲近,来日登府拜见你大哥,也算多了一个熟人。”
马岩收起失落的表情,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