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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轲哑然,想起来红烧肉的味道实在是好吃,确定是彘肉做的吗,自己改天定要研究一番。
夜幕降临前,赵正依约带着二十个老工匠依次检验各百队工程,在做出评断后田十亩的百队胜出,获得了吃肉的权力。
“噢,吃肉去了。”
士卒们高兴地甩着衣服冲向前方,本来是心血来潮在那里煮肉让士卒们不至于懒散,现在赵正觉得以后的食堂就放在那里了。
其他的士卒看着远去的同袍,再看看自己做的工程,也没觉的那里出了差错。纷纷拉住工匠,哀求道:“您再给看看呗,哪里出了错我们下次改还不行?”
工匠们第一次被大头兵如此尊重,受宠若惊下耐心指正,把椽子如何并排钉,砌墙时怎样能不砌歪,统统告诉他们,也没有觉得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担忧。
曾经的百长鱼头站在人群里一言不发看着那些指导的工匠,心里乱糟糟的,自己堂堂一个军人如今依靠这些匠人才能吃上肉。
不知何时赵正悄悄走到他背后,拍了他一下说道:“看看你面前的下贱人,对待你们是如何耐心,甚至把看家的手艺都说了出来。
此时你还有勇气当着他们的面骂他们是下贱之人吗?”
鱼头低头不语,藏私对手艺人来说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但是工匠们却破了这个规矩,原则上自己这些人也学了他们的手艺。
“盛世贵民,乱世贵兵。现在是混战的大争之世,你们这些操持着兵戈的士卒受到国君优待,但是若是天下太平的盛世你们有他们地位高吗?
当兵打仗,匠人做工,本来就一样,他们为你们修建房宇,制造甲胄兵戈,你们他们国家而征战,彼此都是兄弟?”
鱼头心里不断闪转,最后停留在他那个农夫父亲的身上,双手捂脸呜呜哭了起来。
“将军,卑职收回前番言论,卑职与这些匠人都是苦命人,那有什么贵贱之别。”
赵正拍拍他道:“你明白了就好,今天我也不知为何对你说这些,或许从你身上看到一些影子吧。
百长鱼头,你可愿成为一个天天吃肉,问心无愧的铮铮铁汉?”
鱼头擦干泪,站直身子道:“卑职此生所愿,望将军指路?”
赵正指着那些匠人,道:“民,是为水;军,是为鱼,军民鱼水情,相互依存。
军人若要顿顿吃肉,首先要百姓安居乐业,军人征战为国为民,绝非是那些肥头大耳的贵族,我们嘴里的肉也不贵族给的,而是百姓喂养,百姓奉献。”
“卑职在此指天盟誓,愿跟随将军为燕国百姓征战,打出军人的血性和信念。”
赵正点点头,心道:“总算做了个合格的指导员。”
多年后鱼头成为帝国将军的时候,曾问赵正为何当初选择他而不是其他人。赵正笑了笑道:“因为你敢反抗我这个权贵?”
第十二章 两军相争 一()
笼络人心用什么手段最好,自然是用被笼络的人缺少的。鱼头这种下级军官,对于那些身居高位的贵胄不过是个兵头,领兵送死时那个领头的。送死送的有价值,并且他们活下来了,给点不轻不痒的奖赏,若是死了那便是死了。
所以说这些身负为国征战荣誉的士卒,活的每一天都是心惊胆颤,他们以为自己百姓送死所以高贵,所以轻视百姓,最后被百姓称为“兵匪一家”。
但是在易水亭,赵正不会允许发生这种事,军队要有灵魂才算军队,而灵魂首先就是有活着的价值和尊严。
“吃肉”进行了半个月,士卒们也养成了每日清晨早起洗脸然后穿过大半个兵营去吃肉。干活积极,并且将指导的匠人视作同袍弟兄,依靠大家的努力赢得晚餐那顿肉。
然后他们顿顿吃上了肉,因为在第十天的时候,鱼头的百队获胜,这次他没有狼吞虎咽自己分得得肉而是给了一个老匠人半碗,然后的士卒拨出碗中的肉,或是给帮忙指导的匠人或是给别队的同袍。
“二狗子,今个兔哥我上火吃不得那么多肉,赏你小子半碗。”
四兔子拨过半碗肉给平日里的“死敌”二狗子,其实他们还是同乡,不过因为村里一个姑娘反目。
“四兔子,劳资不谢你,去年辽东大战劳资替你挡了一箭,这是劳资应得的,你欠劳资的命还清了?”
二狗子努力地不让眼中的泪流下来,但他哽咽着咽不下去,最终还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四兔子,小桃嫁给三胖子了,咱们哥俩为她斗了小半辈子,最终谁也没捞着,呜呜~~”
四兔子有些落寞,但随即振作起来,百长都说了男儿流血不流泪,大丈夫何患无妻。
一夜间这些士卒变了样,营里笑声多了,矛盾少了,夜间再没有谁把谁揍了的事。
又过了半个月,新兵营建好了,新兵看着不算高的营房,有种说不出的亲切。再后来整个军营也修建好了,中郎将说新盖好的房子潮气重需要晾上十天才能住,他们可以修其他的辅助设施。
但是仅仅半个月一座兵营盖好了,完成春耕的乡民不约而同来到这里,二话没说就埋头干活,监工的田十亩不像让乡民们白干给工钱,还死活不要。天底下还有老百姓喜欢给当兵的义务干活,田十亩甚至怀疑自己燕国。
“张大叔,我老田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断没有白让别人干活的理。您领着全家老少干了半月,眼看都建好了,是该给我说个原因吧。要不我也没法跟中郎将大人交待啊?”
老张头几辈子没见过当兵的还是一个校尉如此对自己客气,挺直了腰杆问道:“你们是涿郡过来剿匪的兵吧,你们是赵亭长手下的兵吧?”
田十亩使劲点头,他发现在宜县赵正的名字比钱还好使。
“那就对哩,那帮子天杀的土匪整日里霍霍百姓,你们要跟去剿匪俺们干嘛不帮你。再者去年冬天俺们全家老少都揭不开锅了,是赵亭长给的俺们活计,最后还给了双份的酬劳,加上今年又是他手底下的人送给俺们的曲辕犁,老汉不帮他还帮谁?”
田十亩哑然无语,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赵正一个子爵竟然去救济乡民,而且还不止一次。如果自己当年遇见这样的好人恐怕就不当兵了,现在也能有个半大的小子围着自己转。
“行,张大叔,中郎将帮你们,你们报恩我懂。但是你们帮了我们这些士卒,我们也懂,今个谁也不许走,就留在营里一块吃顿肉菜。”
田十亩拉住老张头,招呼道:“季大锤,你去把赵风那小子找来,就说劳资不过了他把将军给咱的那三百斤彘肉全数炖了,今个就请乡亲们吃顿好的。”
季大柳有些惊讶,这样以来以后半月都见不了荤腥,但看着田十亩眼中泛出的泪花,自己也深受感染,点点头向别院赶去。
箭楼上,陶园扶着栏杆难以置信看着这一幕,时不时扭头看看赵正。旁边坐着闭关一个多月的木匠,手里拿着酒壶眯着眼品着。
“老夫有时真怀疑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赵正一惊,瞪着陶园。却听他说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老夫也懂孟夫子这句话,但是从未相信过,但是今天你让老夫看见了。这帮子兵痞还真让你给调教出来了,尤其是那个鱼头,前几日老夫还看见东乡的一个姑娘送给他一双鞋,那小子竟然会帮着平民浇园。”
木匠睁开眼,说道:“兼相爱,交相利,人人为我,我为人人,我墨家以此为大道,诸子百家也以之为大道,可确实行之的地方,天下仅易水一亭。”
“赵正你不愧为我墨家弟子,为师还未传你祖师箴言,你便已经做到了,不错不错,有此大才当牧守万民。”
赵正对老头子的自恋表示汗颜,自己一个从小受人道主义文明教育的人,哪里需要墨家这个越来越像杀手团的人传授济世之道。军民鱼水情本就是从太祖的红宝书中学来的,群众才是战胜一切的基础。
赵正只当自己发展军民鱼水情利于得到百姓,然后方便剿匪。但是却忘记了自己所处的这个时代,虽然战乱不断,但是至少处于统治地位的还是贵族。
宜侯府,宜侯恨恨地看着一封密报,易水亭的百姓竟然要送赵正“仁人义士”的牌匾他感到很大的威胁。本来把赵正留在宜县是想着有一天可以做个支援,却没想到宜县的民心已经归附他大半。
虽然现在赵正名义上归属自己管辖,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有鸠占鹊巢的那一天。八百年前,姬氏祖宗西伯侯姬昌名义上是殷商的臣子,但是好行仁义之事,天下诸侯归心泰半,而后武王伐纣一举成功。
民心对于一个封君的统治有多,宜侯比谁都清楚,虽然他不屑于做哪些笼络民心的举动,但是也不会允许赵正或是别的人做。
“传城卫军中郎将姬冲,本侯有要事吩咐他去办。”
因为高渐离没在,宜侯也没什么明面的好主意,但是暗地里使绊子谁不会,他就要用一切手段断了赵正鸠占鹊巢的路。
第十二章 两军相争 二()
上次八马大盗来袭,之后搞出一番动静,把宜侯惊的以为是地龙翻身,而姬冲酩酊大醉。虽说他没有义务时时刻刻提防,但是宜侯吓的躲到床下撞倒尿壶大失颜面总要有人去担责。
姬冲身为城卫军的首领,自然首当其冲,也多亏他是宜侯的族侄才免于被撤职查办。
那日后姬冲对赵正的怨恨到了极点,总想着那天找回场子,但是姬冲是军人,赵正是商户,两者职业天差地别。
也有人建议姬冲利用自己的身份对赵正下绊子,比如拦住他进货的车队,找些地痞无赖去安逸如家“喝茶”。
但是姬冲以为这样不是大丈夫所为,他确实嫉妒赵正,但更多的是嫉妒他的机遇而非是他的能力。
故而宜侯相召让他暗中使绊子时他一口回绝,凛然道:“末将虽非沙场悍将,但愿以悍将自律。以前赵正未曾掌兵我无有机会与他较量,今日他既然已经独掌一军,末将自然要与他以军人的方式决一胜负。让宜县百姓看看谁才有资格称为强军,有资格去剿匪。”
宜侯点头道:“你这孩子跟你父亲一样倔强,也罢既然你有主意我也不强求用小人手段,传将出去对姬景也不好。”
“来人,备车前往易水亭,看看咱们的赵亭子练兵练得怎样了?”
齐方露出笑脸,赶紧跑着去准备车驾。
车行半个时辰,易水边露出一座崭新的军营,四周高墙林立,上面还挂着一些防止攀爬的铁蒺藜。每百步一座箭楼,上面傲然站着四个哨兵,三人持弩箭,一人手里举着一个旗子,脖子上好像还挂着一个圆不圆方不方的东西。
到了军营门口,赵正早在此等候,虽然他不再是宜侯门客,但也凭借宜侯的得了太子赏识。
“门下赵正,拜见君侯。”说着赵正躬身一礼,几乎垂地。
宜侯阴沉的脸稍有缓和,子爵之位太子幕僚仍将自己当作主君,敌意瞬间消失许多。
“平身吧。赵正,今天我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看看你练兵进度如何,虽说你智计百出,但是终究是初次掌兵,我有心帮你特地将姬冲叫来与你指导。”
姬景在旁撇撇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