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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耕作的农夫,往来不绝的商贩,几千里走下来,赵正发现脚下的路宽窄薄厚基本一致。
“驰道”
赵正猛地想起这一词汇,这东西不是应该由他将来修建,怎么成了姬延的工程。
有田有粮,有人有兵,有商有路。万世不易根基已有,摧毁周王朝好像飞天摘星。
“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鞭声大振,哀嚎求饶声不断,一个农夫打扮的老者跪在地上不停求饶,打人者是个贵族,抽打着一个壮年,将他抽到浑身浴血仍不停手。
嘴里还大骂着:“瞎了眼的下贱坯子,你们可知道本公子这件衣裳有多贵,这可是奇异楼出品,一寸布料一百文,你们竟敢用这污烂豆汁,弄脏本公子的衣服。”
“给我打,别光打小的,那个老头也不要放过,弄脏本公子的衣服还敢叫嚣王法。
告诉你,在卢氏城,本公子就是王法。”
虎背熊腰的跟班,噼里啪啦将那老者一顿暴打,没几下子老者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见此一幕,赵正紧皱的眉头舒展,如同暑伏天饮了冰镇果汁,消逝的信心指数增长。每走过一个路人,赵正嘴角笑容咧开一分。
徒有国富兵壮,道德不兴,亡国之日不远矣。
“原来成周就是只纸老虎”,赵正一指那位贵公子,笑着道:“他们把人打成什么样,你们把他打成什么样,身边的狗腿子一个不要伤。”
卫火冷冷一笑,握着拳头上去。
张良视若无睹,任由他们将那位贵公子打的哀嚎不断,似这种欺压良民鱼肉百姓之事,近年多发,天子也无可奈何,犯事的大都是姬周贵族,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听着那位贵公子的惨叫声,赵正问张良道:“子房觉得这厮可恶,为何刚才不阻止?”
“位卑声微,想管也管不了,何况有殿下在,在下料定殿下不会不管。”
张良的回答,赵正很爱听,不仅是因为他夸自己,更因为张良那句管也管不了。要知道他可是相国府孙少爷,又是深的周天子欣赏,如此前途光明之人,遇见这等不法事,第一反应竟然是借外人手解决。
成周的官场已经烂到骨子里,即便数次变法改革周王朝时至今日依旧强盛不衰,但臃肿的贵族,布满潜规则的官场,已经与这个时代脱节。
“哈哈~”
张良很疑惑,似赵正这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怎么见了贵族欺负百姓,笑得如此开心。
一路上他不停观察着赵正的神情,路过潼关时赵正嘴角微翘,很满意秦军战力;经过函谷关时赵正眉头不舒,之后越发紧蹙,心中犹豫,甚至在歇息时对月长叹息。
就在刚才,入城时赵正死死盯着道路,那一瞬,他的脸上,分明是敬畏。
目中无物的大秦太子政,眼中竟然会有敬畏!
张良当时大喜,能让赵正敬畏的事,大周必须多做赵正心中臣服大周,效命天子。
然而,此时赵正的眼里,这个眼神,分明是不屑,好像已经将八百年成周,华夏第一强国,踩在脚下。
“光天化日之下,你这厮竟然殴打良善百姓”
在张良发呆时,赵正已经下车为民做主,本来张良很期待,此时却满心不愿意。
“呜呜……吾是卢侯世子,你是何人,竟敢打我。看我不让父侯宰了你……”
话音未落,卫火一个大巴掌甩过去,他的脸又肿高一截。
“卢侯世子,别说你是个世子,就算你父侯来了,我也是照打不误。”
受伤的老者幽幽醒来,他儿子惊异第看着赵正,不知道这位从天而降的贵人究竟是何人,却又不敢问。
避之不及的百姓们,不经意间围成一圈,看这场无名贵公子斗贵公子的狗咬狗好戏。
张良费了好大劲钻进来,赵正已经不见踪影,打量一番,原来在旁边酒肆那对父子吃饭。
“不好意思,刚才那混蛋身上的衣服是我家商行贩卖的你们遭受无妄之灾。这顿饭暂且算是赔礼,之后我会帮你们向那混蛋讨要医药费。”
“扑腾”
那老者实在忍不住,跪下问道:“公子折煞老朽了,老朽一介草民怎敢向卢侯讨要医药费,您的大恩大德,老朽铭记在心,还望你让我两父子归去。”
替人出头,遭受钉子,心理恐怕不好受,张良正要去劝解。这对父子明显是害怕赵正行侠仗义后拍走人,而他们还要积年累月在卢氏城生活,难保不遭受卢侯报复。
“殿……赵兄,这位老丈的意思是……”
张良刚迈进店门,就被退到一边,险些栽倒。原来卢侯府的家奴赶到,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此时正抱着那贵公子落泪。
“是谁,那个不长眼的竟敢打本侯的儿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卢侯擦干眼泪,瞬间从慈父变成恶狼,凶狠狠地扫过去,百姓无不噤声退去。
“怎么此时他更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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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踢到铁板()
赵正孤身入周联姻,本就危机重重,东平一战司马植自刎,成周不知有多少人恨他入骨,而他还要招惹一地封侯,徒招姬氏贵族憎恨。
“朗朗乾坤,你儿子当街行凶,我帮你教训一顿,你该谢谢我的。”
赵正跋扈的,一条腿放在凳子上,头不抬戏谑道。
卢侯大怒,他今天刚相中一个小美人,正想借着大好春光,再添个儿子或者闺女。刚刚开始就听到自家儿子被人殴打,来人像是军中将官,赶紧拔出来上演刚才一幕。
儿子被打的有出气没进气,一条命成半条命,最可恶的不知谁在那要命的地方踹了两脚,黑黑的鞋印触目惊心。
虽然愤怒,但卢侯理智尚存,身为贵族察言观色必不可少,眼前行凶之人嚣张跋扈,身边侍卫也个个精壮,不算高大,但进过军旅的卢侯一眼能看出,这些都是兵王。
“阁下,姓氏名谁,为何本侯从未见过你?”
贵族虽然多,但比卢侯还贵族也就那么几个,眼前这人不认识没有妄动。但是说不出响亮名,当场打死勿论。
赵正看着卢侯眼中狐疑的眼光,人老成精,这是想问清自己身份,揣度能不能得罪。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本公子张敦,字子正,家祖乃当朝相国,大司空张非地。
张家世受国恩,今日本公子途经此地,见尔等食君之禄却不担君之忧,胸中郁气难解,忍不住出手教训了一番。”
赵正说得冠冕堂皇,天花乱坠,然而卢侯没有听,心里搜寻张非地家族子嗣。
长房有张良,张子房;二房有张贤,张子林,偏偏没听说过这个张敦,张子正。
“本侯为何没听说过,你究竟是谁?”
没搪塞过去,而且张良也有些气恼,瞪着眼看着赵正。如果眼神能杀人,此时赵正已经千疮百孔。
温良贤恭,乃张良同辈兄弟排字。张良行二,张子林行三,赵正突兀冠个“敦”字,卢侯自当不信。
“咳,不是嫡系,是旁支。但是你也惹不起,在下的岳丈乃是掌管洛邑的贵人,大人物。”
相国张氏,四世三公,卢侯自当掂量一番,但区区旁支也敢放肆,他打定主意今个要好好教训这个“张子正”。
“掌管洛邑的贵人,姬病已这个老家伙运气不错,他那个嫁了三回克死三位夫君的闺女,竟然能嫁给你。
本侯看你也就二十出头,他那个女儿今年可都快三十。也罢,看在你是我姬周宗亲姑爷的份上,本侯留一条性命,只要你两条腿。”
卢侯将赵正描述的贵人当成洛邑令,狠厉声道:“给我打他下辈子只能躺在床上。”
“慢着”
赵正掏出手绢,擦了擦鬓角汗水,畏缩道:“我可是太子殿下的红人,这一次奉命陪同出使秦国。你敢打我,就不怕太子吗?”
“太子战?”
卢侯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太子战的人,乃怪敢对本侯放肆。不过,实话告诉你,本侯跟宜阳刘侯关系甚好,所以你这次,死定了。”
宜阳侯刘璜,姬期的娘舅,常年驻守宜阳,防备秦国。姬战与姬期夺嫡,宜阳侯乃姬期鼎柱。
赵正又拿出姬战当挡箭牌,没想到又栽倒坑里,卢侯是姬期一系,反而将赵正所作所为当成对姬期派系的挑衅。
派系之争,无可厚非,然而祸不及子孙,何况都是姬氏宗亲,卢侯愈发怨恨姬战,竟让“张子正”这种莽夫为臂助。
“没话说了吧,那就给我打”,卢侯面色狰狞吼道,“莫说你是太子战的一条狗,就算你是天子宠臣,今个也要留下一双腿。”
卢侯府家兵凶神恶煞冲上来,赵正竟没有让卫火等人阻拦,抱头鼠窜,搅得酒肆杯盘狼藉,桌椅倾倒。
“侯爷饶命,都是误会啊。”
赵正一边躲一边喊,其实以他的功夫,对付几个壮汉绰绰有余,何况有卫火等人守卫。
然而卫火袖手旁观,卢侯胆子更甚,以为卫火也是姬战的人,不过暂时听命与他。
“好啊,耍威风耍到你家卢侯头上,还敢说什么太子宠臣,到头来不过尔尔。
给我拦住他,好生教训,本侯今天告诉他什么叫做下场。”
眼看酒肆里没剩下几件桌椅,店东和伙计苦着脸躲在后厨,偶尔探出脑袋,看看又有什么损失。
卢侯家兵张开阵势,做围捕状,赵正一溜身,却是将张良推了出去。嘴上还大喊着:“他是张良,跟我一伙的。”
“又来一个冒牌货”
卢侯无视张良,捋着袖子道:“你们敢合伙冒充相国家人,本侯且为张相国清理门户。”
碗口粗的大棍真敢打,赵正躲在张良身后,死死揽着他腰。张良无奈,虚手一掌,掌风吹开大棍轨迹。
赵正似乎没玩够,故意别过他迎着又一个大棍。
“无耻!”
张良暗骂一声,一掌震断大棍,几步将卢侯家兵打倒,振声说道:“尔等住手,我乃天子特派出使秦国的下大夫张良,这是我的符节令牌。”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铁牌子,卢侯半信半疑看了半晌,随即冷冷问道:“张子房不是因王子期赴秦议和的吗,怎么回国倒成了太子战的先锋,到卢氏城找本侯麻烦?”
苍天在上,张良真想一口老血,恶心死赵正。
张非地好容易选择扶持姬期,却因为他这一此行侠仗义毁了名声,他张子房也成了反复无常的小人。
“呵呵,此一时彼一时,依在下浅见,侯爷也该改换门庭了,王子期斗不过太子殿下。”
“你……”
张良正要揭穿身份,卢侯插话道:“彼一时不见得有此一时好,总之废话少说,太子战什么意思,千里迢迢派您们过来,找麻烦?”
“然也,太子殿下料定你……”
“殿下别闹了,就算在下求你了。”
张良实在受不了,卢侯眼中已经浮现杀机。成周东迁后,不断吞并以往中原诸侯封地,轻易不会分封实地让贵族就藩。
只有靠近边境,战火频繁的城池,才会有那么一两个善于掌兵的封侯驻守。
宜阳处于秦魏周三国交界,算得上一个;卢氏城守卫函谷关,同时作为周楚汉水防线第二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