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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林冲长枪犹如无数闪电轰下,在净念的掌影上击出无数火星般的光芒。他高大的身躯一闪而下,握枪的双手沿著枪杆寸寸下移,最後几乎握到枪缨处,任谁也想不到青面兽的丈二长枪在他手中竟然有著匕首般险峻淋漓的攻势,却偏又是不折不扣的枪法。
林冲从半空飞身滑落,背对著净念屈膝半跪地上,接著那杆长枪在他掌中一旋,犹如一条张牙舞爪的蛟龙从他腋下挑出,直刺净念的咽喉,准确得就像背後长了眼睛,内劲之变、劲道之强,更是直破圣光青穹,教人无可抵挡。
净念双掌一错,阻住长枪,两脚陷入土中。虽是势均力敌,其实已经在林冲精妙的枪法下输了半招。
净念从泥土中拔出双足,望了林冲半晌,然後合什道:「阿弥陀佛。施主这是什么枪法?」
林冲一手绰枪,朗声道:「沥泉枪法!」
田义方瞳孔猛然一收,放开俞子元,喝道:「沥泉枪!林冲!你果然与岳逆有勾结!」
这个秘密已经在林冲心里埋藏多年,这时他被逼上绝路,在众人面前毫无顾忌地吐露出来,扬眉吐气之余,隐隐还有一丝激动。
「田指挥!奸佞当道,庸人满朝!大宋四百军州竟然容不下一个林冲!」林冲沉声道:「我姓林的今日与大宋恩断义绝!请!」
田义方抽出长刀,双足一旋,身份陀螺般飞速旋转,向林冲攻去。
净念自重身份,不好与田义方联手对付林冲,他腾身而起,长声道:「鲁师兄!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鲁智深看了一眼周围情况,心知无法脱身,眼神骤然一厉,已下了决心,他抬手抹去嘴边鲜血,「呸」了一声,然後大叫道:「净念小和尚,约了四招,还有一招,且与洒家打来!若再输你,洒家便将包袱交出又如何?」
净念双掌一翻,趁著鲁智深伤势恶化,一直没有施出的第四招终於施出,掌心亮起一只金黄色的「卍」字符,带著一股令天地也为之震动的狂飙,朝鲁智深压去。
有僧人大叫道:「圣光禅掌!黄金告解!」
这招黄金告解是圣光掌的颠峰之作,自从一世大师圆寂,再无一人练成,净念此招一出,还是数十年间首次在世间显露。
众僧纷纷合什惊叹,有人甚至感动得泪流满面,更有人叫道:「世间真理!唯有佛祖!」
圣光禅掌的黄金告解是大孚灵鹫寺绝学,鲁智深即使以浑然无缺的金钟罩也不敢说有十分把握硬接下这一招,何况此时还身受重伤。
花和尚昂起头,上身**的肌肤上,无数花纹同时扭动,耀眼的金光中多了层异样的色泽,那具庞大的身体彷佛一瞬间变得没有骨骼。
「小和尚,沮渠师兄神机妙算,可有算到这一招?」
暴喝声中,鲁智深抛开禅杖,右掌握指为拳,对著净念掌中金黄色的「卍」字符,一拳击出,整个人犹如脱胎换骨,普普通通一招黑虎掏心,却有著百倍的威力,撼在净念掌心,发出金石崩碎般的巨响。
一招之威,惊撼四座,尤其是十方丛林众僧,齐声惊呼起来。
「易筋经!」
「是易筋经!寺中被盗的易筋经果然在他身上!」
众僧一片哗然,连皇城司、六扇门、西门庆、静善和秦会之都禁不住朝鲁智深望去。
净念一口鲜血喷出,身体箭矢般退回,甫一落地便即盘膝打坐,化解拳力。
鲁智深也没那么轻松,拳上鲜血淋漓,尾指微微弯曲,被净念这一记黄金告解击断一根指骨,一时再难出招。
眼看净念受伤,己方无人再是鲁智深的对手。一名僧人叫道:「一切荣光!归於佛祖!」
说著他神情凛然地撕开僧袍,用指尖刺破胸口,画出一个带血的卍字符,大喝一声,「闍都诃那!」接著腾空而起,合身扑向鲁智深。
鲁智深神情剧变,巨熊般的身体一缩,向後退去。
林冲一枪逼开田义方,喝道:「鲁师兄!我来助你!」一边横枪截住那名僧人。
鲁智深大叫道:「躲!」
林冲听他叫得急切,暗知不妙,挺枪朝那僧人胸口刺去。他本无意伤人,只想将那僧人逼开,不料那僧人不闪不避,任由枪锋刺穿胸膛,带著一团血花直扑过来,然後双臂一合,张手抱住林冲。
林冲骇然发现,那僧人胸前的卍字符传来岩浆般的惊人热量,紧接著一股巨大而迅猛的力量从他体内迸发出来。
几乎震碎耳膜的巨响中,林冲只觉自己浑身的肌肉、骨骼、脏器、经脉……都在一瞬间扭曲破碎。
第五章 黄雀螳螂蝉()
第五章
巨响声中,那僧人全身的精华都在一瞬间爆发,伴随著强大的冲击力,整具肉身化为一团血雾。周围的林木蒙上一层血影,方圆数丈的林木树身龟裂,枝叶飘零,在他舍命一击下失去生机。
林冲长枪折断,屈膝半跪在地上,口鼻眼耳都淌出殷红的鲜血,一条手臂扭曲过来,能清楚看到皮肤下骨骼断裂的痕迹。
鲁智深不顾伤势未愈,大步抢过来,一把抓住林冲,扛在肩上,蛮牛般往後奔去。
秦会之双足一弹,替两人断後,接著青面兽和豹子头也杀过来,三人品字形结成战阵,阻住大孚灵鹫寺和皇城司的追杀,将林、鲁二人挡在身後。
这几个兽蛮人里,只有金兀术还多个心眼儿,怕童贯和李师师吃亏,斯杀一阵便过来保护,给了鲁智深一个落脚之处。
鲁智深一跤坐倒,「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李师师急忙接住林冲,一手按住他的脉门查看经脉状况,一边检查他身上的伤势,神情顿时变得凝重。
程宗扬掠过来道:「怎么样?」
李师师道:「姨父臂、手、腿、肋一共九处骨折,经脉多处震断,有一根肋骨似乎刺进肺里,伤了内脏。」
程宗扬越听越是心惊,林冲的伤势几乎是去了半条命,以他的修为,什么招术能把他打成这样?
李师师显出医官的本色,一边说一边紧张地给林冲疗伤,她秀发低垂,玉颊彷佛带著神圣的光辉,一双雪白的小手上下翻飞,给林冲擦出喷出的血沫,用树枝和绷带固定断骨,用银针排出瘀血,调理受创的经络……处理得头头是道。让程宗扬不禁怀疑,自己让她当公关经理是不是弄错了?这手法应该当自己的私人保健医生嘛。
程宗扬问道:「怎么回事?」
鲁智深胸膛起伏,念珠在他胸前一晃一晃,沉声道:「是闍都诃那。」
李师师小小地惊叫一声,「大孚灵鹫寺的毁灭之术?」
鲁智深点了点头,一边撩起破碎的僧袍,擦了擦肩上的血水。
程宗扬道:「什么毁灭之术?」
李师师定了定神,娓娓道:「大孚灵鹫寺是公认的十方丛林领袖,据说寺中的藏经阁有无数绝学,最知名的莫过於十方丛林第一神功释佛逻耶,还有易筋、洗髓二经和金钟罩、楞严真言……但这些绝学对修行者的资质要求极高,加上大孚灵鹫寺是核武不扩散条约的发起者——」「停!」程宗扬的表情像见鬼了一样,「什么条约!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李师师讶然举目,「核心武学不扩散条约,简称核武不扩散条约——家主没听说过吗?」
「没有。」程宗扬面无表情地回过头,「狼主,刚才是你在冷笑?」
金兀术哼了一声,「是吾。吾听说过!我们兽武士都听说过的事,你居然不知道,真是笑破吾的肚皮!哈哈!」
李师师解释道:「以往各宗门都有绝学流传,但因为门人修行不足,一动手就立判生死,而且往往伤及无辜,大孚灵鹫寺整合佛门,组建十方丛林之後,以慈悲为怀,拟定核不扩散条约,提议各宗门核心武学不得扩散。天下诸宗派都签订了此条约。据统计,第一年武林中的死亡率就降低了三成,至今累计减少的死亡数量不下十万。」
程宗扬一手抚着额头,「还是说闍都诃那吧。」
李师师道:「闍都诃那又称毁灭之术,是大孚灵鹫寺门人必修的绝学。这门武学别无他长,但一经发动,能将修行者毕生的修为尽数凝炼,聚成一击。由於这门绝学是以修行者全身的精血为媒介,一经发动,无论能不能击中对手,施术者都必然尸骨无存,而且没有辅助修行的功效,因此没有列入核武不扩散条约的禁止目录中。大孚灵鹫寺弟子行走江湖时,如遇到无法应对的对手,往往用这门绝学自爆,以此斩妖除魔。」
程宗扬几乎把脑门都拍紫了,怀疑自己刚才听到那番话是不是在做梦,忽然他停下手,对鲁智深道:「一世大师是个什么人?」
鲁智深面上露出几分朱砂之色,「洒家半路出家,哪里知道许多!」
「智真大师为什么把衣钵传给你?」
「洒家哪里知道?」鲁智深摸著光头道:「师傅当年给洒家赐法号,说洒家灵光一点,价值千金,多半是洒家有慧根吧,哈哈哈哈!哇——」鲁智深又吐出一口鲜血。
眼看花和尚伤势不轻,程宗扬不好再问下去,他摸了摸大氅的拉链,然後拔出双刀,朝战团掠去。
远处一声大喝:「一切荣光归於佛祖!闍都诃那!」一个僧人带著胸前血淋淋的卍字符,神情凛然地扑向豹子头。
西门庆嘻笑道:「一个怎么会够?大和尚,这边还有!」
他天魔伞一收,锁住一名皇城司差吏的弯钩,抖手朝那僧人掷去。
静善一声冷哼,三颗念珠结成品字形,两枚打向那僧人的额头和胸膛的卍字符,另一枚却打在豹子头膝弯,让他扑倒在地,躲过那僧人毁灭性的一击。
「我佛慈悲!」净念望著同门化为一团血雾,一边口宣佛号,一边挺起锡杖迎向西门庆。
西门庆眼中残忍的光芒一闪而过,笑容中平添了几分辛辣。他张开天魔伞,伞骨间金色的符文微微跳动著,发出一声诡秘的低啸,天魔伞苍白的骨架刹那间附上一层惨绿的纹路。
净念在鲁智深的易筋经一击下,受了重伤,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他若在後面打坐疗伤倒也罢了,这会儿主动送上门来,西门庆打定主意,要送这位十方丛林的红衣大德往生极乐。
散发著圣洁光辉的锡杖与天魔伞一触,立刻蒙上一层惨毒的绿色。净念双袖白帆般鼓起,额头滚出黄豆大的汗滴,真气犹如长江大河,滚滚迎向西门庆的天魔伞,却无法阻止那层绿色的蔓延。
忽然一根手指伸来,重重点在几乎全部张开的天魔伞上。天魔伞蓦然一收,惨绿的花纹潮水般从杖上退却。
「嘿,连十方丛林的秃驴也救,秦兄为何如此多事?」
「好说,左右不让你如意便是了。」秦会之从容说著,与西门庆连交三指。
刚才一番交手,西门庆没有讨到半点好处,这时也不欲纠缠,飞身掠起,没入林中,接著又在战场另一侧出现,毫不留情地将一名六扇门捕快击杀当场。
程宗扬冷眼旁观,整个野猪林此时一片混乱,周遭树木被人用掌、斧、刀、剑……一棵一棵放倒,枝叶纷飞,野猪走兽没能躲开的,全成了亡魂,至於是死在兽蛮、人类还是不杀生的大和尚手中,就没人能说得准了。
整个战局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