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孚灵鹫寺众僧面露悲戚,齐齐在胸前画了个卍字符,为殒身的同伴哀悼,然後背起受伤的同伴,追赶那个外道的小尼姑。
纷杂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野猪林一时安静下来。
西门庆盯著小尼姑的背影,唇角微微挑起,诡秘地一笑,那小尼姑与林、鲁二人分道而行,大孚灵鹫寺众僧都去追赶十方丛林的外道余孽,此时鲁智深身负重伤,只剩下一个林冲,倒是下手的机会。
西门庆垂下手,一柄大红洒金的折扇从袖中滑出,落在掌中。他正待纵身去追,却陡然回过头,望向後面一棵大树。
枝叶起伏间,一名中年文士风度翩翩地立在枝头,他负著手,颌下三绺俨然,意态从容,似乎已经在树上等了很久。
西门庆微微发青的面孔变了数变,最後「唰」的一声打开折扇,在身前轻轻摇著,微笑道:「原来是秦先生。」
秦会之负手道:「西门大官人不在五原城发财,怎么有心情来临安?」
西门庆那双桃花眼露出醉人的笑意,「临安人口繁杂,在下的生药铺也尽有生意做得……倒是秦先生不远千里来临安城,莫非是准备考个状元出来?」
秦会之笑道:「正有此意。」
说著秦会之一步跨出,他明明已经站在枝头,这一步跨出应该落在空处,然而他脚步微沉,却凌空越过两丈的距离,一步跨到西门庆身前,然後一根修长的手指彷佛从虚空飞出,透明的空气在他指下荡起涟漪,刹那间,惊魔指全力发动,攻向西门庆心脉。
西门庆俊俏的面孔露出一丝慌张,似乎在秦会之全无预兆的猛攻下乱了方寸,仓促间挥舞折扇,勉强挡了秦会之两指,接著脚下一滑,像一脚踏空,要从枝下堕落。
秦会之却倏忽收回手指,负手退开一步,冷笑道:「大官人果然秉性不改,事起仓促还不忘算计,小心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
西门庆哈哈一笑,「小生这点癖好,倒让秦兄见笑了。」他直起腰,亮出左手一柄只剩骨架的钢伞般古怪的兵器,微笑道:「惊魔指名列毒宗绝学,空手应对,未免不敬,这是小弟刚刚制成的天魔伞,还请秦兄指点。」
那柄天魔伞全无伞面,裸露的骨架不知道是用什么异兽的骨骼制成,色如白玉,骨架间用极细的金丝编织成的细索穿起,绞路奇异莫名,宛如一串连绵的符文,不时跳动出星星点点的磷火。
秦会之意态闲暇地抹了抹手指,「大官人用别的倒也罢了。这柄天魔伞却是犯了秦某指法的名忌,当心尸骸难以返乡,落在此间,与虫豖为伍。」
西门庆道:「秦兄未免高估了自己,且试试小弟的天魔伞,看秦兄的惊魔指能否撼动——」西门庆左手一抬,尺许长的天魔伞伞骨张开,无数鬼火在金丝符文和白骨间跳动著,构织成一幅诡异的伞面,朝秦会之兜去。
黑魔海巫宗与毒宗两名精英门人交手,与方才大孚灵鹫寺两拨人马的比拚截然不同。大孚灵鹫寺武学大开大阖,声势浩荡,一招一式无不堂堂正正。秦会之与西门庆的交手却在方寸之间极尽诡诈变幻之能事,两人同站在一根树枝上,相去不过咫尺,交手范围不及丈许方圆,然而招术间的生死残毒,却让大孚灵鹫寺瞠乎其後。精彩纷呈之余,更令人心生寒意。
第四章 佛门天主教()
第四章
孙天羽彷佛一条蚯蚓,在泥土间越钻越深,忽然臂侧一痛,却是地下藏著一只蝎子,被他惊动,甩开蝎钩狠狠蛰了他一下。孙天羽早料到土中少不了蛇蝎之类的毒物,蝎钩及体,他身如木石,硬生生挨了蝎子一记狠蛰,然後手臂微抬,将那只蝎子挤得粉碎。
孙天羽微微松了口气,他这几下全用的阴劲,即使自己也听不到半点声音,绝不会惊动旁人。
只要能躲过这一劫,将方才听到的情报禀报上去,自己在皇城司的地位必然能连跳数级,升官发财自不用说。
忽然头顶的落叶「呼喇」一声被人踢开,接著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伸进泥土,抓住自己的脖子,像拔萝卜一样把他拔了出来。
程宗扬笑道:「我说的吧,这下面还藏的有东西。老兽,信了吧?」
他打量孙天羽几眼,然後挑了眉毛,「官差?」
孙天羽脖子被那兽蛮武士掐著,两眼死鱼一样翻白,勉强从腰间摸出一块腰牌,亮明身份。
「皇城司的……」程宗扬摸了摸下巴,然後对青面兽道:「刨个坑埋了吧。
头朝下。」
孙天羽极力挣扎,两手比划著,似乎有关紧的话要说。
程宗扬示意青面兽松开手,孙天羽立刻叫道:「爹!爹爹!饶孩儿一命!」
程宗扬吸取了陆谦的教训,想听听这官差有什么话说,没想到这官差平白把自己抬了一辈,直接放到爹的位置上了。
程宗扬晕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叫道:「喂喂喂!这位官爷!你好歹也是公务员,有点儿骨气好不好?要点儿体面行不行?」
「爹爹教训得是!孩儿记住了!只求爹爹饶孩儿一命!」
青面兽认真道:「吾把他埋深一点。」
「等等,」程宗扬道:「我说兄台,瞧年纪你比我还大点吧?这称呼叫出来你不觉得亏心?」
孙天羽立刻道:「有德不在年高!爹神功盖世,隔著数丈就知道孩儿藏在地下,孩儿这声爹爹叫得心甘情愿!」
程宗扬暗道:我会告诉你我是走过来正好感觉到地下有死气吗?
这家伙不但够无耻,而且也够狡猾,程宗扬倒有点不想杀他了。政界的太师府、军界的太尉府自己都已经拉上关系,宫里有童贯这个小家伙,著力培养个几年,绝对是个上好的耳目和帮手,如果在皇城司这个特务机构再放条内线,自己在宋国的业务想不顺利都难啊。
「你叫我爹?」
孙天羽叫道:「爹!」
「打住!」程宗扬道:「你好意思叫,我还不好意思听。这样吧,你叫我叔得了。」
「叔叔在上!请受侄儿一拜!」孙天羽也不含糊,当即「呼喇」跪倒,一个头磕下去。
程宗扬抬起一脚把他踢晕,然後吩咐青面兽,「找个地儿把他埋了。大头朝上,留口气,等办完事再处置。」
青面兽刚把那官差埋好,撒了堆泥土落叶在他头上,忽然林外传来一声短促的鸟鸣,却是在外围警戒的俞子元等人发出的警示,接著俞子元吐气开声,「我等皇城司在此公干!闲人回避!擅闯者杀无赦!」
程宗扬暗赞一声敏捷,刚抬起头,便看到远处枝叶纷飞,俞子元等人已经与来人交上手。
程宗扬心里纳闷,野猪林虽然荒僻,好歹还是临安的地界,怎么就有人敢和皇城司动手?到底是哪方势力?
思索间,一个身影从树上如飞般腾跃而至,却是一个俊俏的小尼姑。程宗扬一眼看去,一半是火冒三丈,一半是心花怒放。
来的这尼姑不是外人,正是在香竹寺见过的静善——说起来还是自己购买的货物,足足花了自己一百金铢!可恨慈音那个老贼尼是个诈骗惯犯,拿了钱就跑得无影无踪,白白耍了自己一道。这会儿货物自己送上门来,还能让她飞了?
程宗扬一裹大氅,横身挡在那尼姑前面,笑道:「静善师太,筠州一别,你与令师杳无音信,今日相见,实在是有缘啊,哈哈……」
静善停下脚步,冷冷抬起下巴。
没等程宗扬搞明白她这是唱的哪一出,就看到一群光头和尚从林中奔出来,为首一名清瘦的僧人面带戚容,大袖飘飘,合什道:「阿弥陀佛!施主若与此事无关,还请让开,以免误伤。」
程宗扬道:「谁说没关系?这位小师太——可是我的人!」
此言一出,顿时就捅了马蜂窝,一群大和尚不要命地冲过来,那模样摆明了要把他碎尸万段!
「干!」
程宗扬没想到自己瞎搞一次英雄救美,会惹出这么大的阵仗——一群光头大和尚不要命地和自己抢尼姑,世道都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要动手自己也不怕,可这会儿自己大氅里还藏个光溜溜的大美人儿,动起手来,要不了两下就得露馅,要被这帮和尚看到,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关键时候,青面兽用事实证明,真正靠得住的还是五只羊!
青面兽肩背一耸,取下长枪,招术还未施出,顶端的枪套便「呯」然碎裂,露出一截雪亮的枪锋。
青面兽咆哮声中,长枪一记横扫,将一众僧人的攻势尽数接下。
程宗扬一脸晦气地看著静善,叫道:「跟我来!」
程宗扬裹紧宽大的大氅,与静善一前一後往野猪林边缘掠去,紧接著便见金兀术和豹子头穿林过树狂奔而来,下面还有一个裸著上身的花和尚野马般大步狂奔,林冲远远在後面提刀戒备。
金兀术边奔边吼道:「鲁大师受伤了!」
程宗扬愕然道:「老术!我没听错吧?鲁大师不是好端端……」
话音未落,鲁智深便「哇」的一口鲜血喷出。
鲁智深一身硬功江湖中少有人比,轻功却不怎么灵光,全靠著强横的修为与林冲一道闯到林边,正遇上金兀术和豹子头。野猪林一战,双方约好同进同退,听说鲁智深受伤,金兀术倒是很慷慨,晃著大脊梁要背鲁智深一段,花和尚却不肯,道是洒家有手有脚,哪里不能自己走?而且佛祖说过众生平等,当和尚的便是骡马也不好骑乘,何况是兽人兄弟呢?
金兀术被他这句兽人兄弟叫得豪兴大发,当下也不废话,带著两人赶来找家主,却在此地撞上。
程宗扬恨不得再披一条大氅,好挡住李师师的视线。不知道陆谦用了什么手段,将阮香琳的六识尽数封闭,自己从树上解下她,来不及处置,乾脆就藏在大氅下面。这会儿阮香琳六识被禁,穴道被封,手脚被缚,连嘴巴都被塞住,自己的大氅又是带拉链的,藏在里面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露出什么破绽,可毕竟是个大活人。万一被李师师发现她亲娘这会儿光著屁股塞在自己衣服里面,程宗扬都不知道她应该捅自己一两剑还是七八剑才算合适。
程宗扬硬生生停住脚步,躲在树丛中间,拉著大氅叫道:「鲁大师,伤势怎么样!」
鲁智深顾不上答话,啐了口血沫便指著静善暴跳如雷,「兀那尼姑!你好毒辣的手段!敢杀我师弟!」
静善抬著下巴道:「大孚灵鹫寺的叛佛者,有一个都太多了!」
「呔!」鲁智深不顾伤势,奋起禅杖就要和她拚命,但他伤势不轻,禅杖刚举起一半,身上的金光就黯淡下来。
静善法号里虽然有个善字,却不是什么善茬,素手一扬,打出一颗念珠,直取鲁智深额头。
李师师正去看鲁智深的伤势,见状抬手去挡,但她修为平平,念珠入手,恐怕一只手便废了。程宗扬叫道:「狼主!」
金兀术虎跃过去,脖颈一摆,张口咬住那枚念珠。紫檀念珠在他齿间发出令人牙酸的磨擦声,金兀术匕首般的兽齿被崩掉一块,那枚念珠也被他咬得粉碎。
这对贼尼师徒没一个好东西!程宗扬擎出珊瑚匕首,朝静善修长的粉颈中刺去,切齿道:「贼尼姑!」
静善甩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