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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凌胜雪与炎烟璃到了与贺兰羽约好的“西凉浴池”。两人已经乔装打扮了一番，换上了当地人的服装，烟璃干脆换成了男装。
凌胜雪看了一眼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这般样子，实在不像男子。”
烟璃知道他是在夸她，但也无奈道：“这世上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只有接待男人的浴池，没有接待女子的浴池。听说夏州民风自由开放，没想到还是轻视女子。”
凌胜雪道：“这里毕竟是大渊的领土，礼教秩序还是以大渊为尊的。”
进了浴池，这里有两个超大的公共水池，供一般的客人享用，也有一些小水池，用隔间隔着，布置得十分别致，专门供给贵族富商享用。贺兰羽早已订好了房间，领着凌胜雪与古烟璃直接到了里面最好的包间。
“就在这等他吧。”贺兰羽边说边解衣服。
“等谁”凌胜雪皱眉，不解贺兰羽为何要约在这种地方，还要赤裸相见。
好像看穿了凌胜雪的心思似的，贺兰羽笑道：“答应了鼎力相助，我贺兰羽决不食言。此处不比大渊地广，咱们要是约在外边见面，立刻就会引人耳目。何况来浴池是此地最盛行的消遣方式，都是光着身子的人，反而彼此信任。你们说是不是？”
贺兰羽已经跳到了水池里，脸上露出舒服又满意的笑容。
“凌大人，快下来吧，等会客人看来，看见你还站在上面那才不礼貌。”
“那我怎么办？”烟璃指着自己的鼻子。
贺兰羽笑：“你该不会要穿着衣服泡澡吧，当然是一起下来。”
“那怎么行！”烟璃气得脸都红了，“我肯定不下来，算了这样吧，我在上面帮你们守衣服，哥哥，我就假装是你的侍从好了。”
凌胜雪还是不动。
“凌兄弟，你真的不下来啊？”贺兰羽道，“等会要来的人，可是知道很多消息的哦！”
“入乡随俗。”凌胜雪解开衣纽，把上衣脱了下来，露出结实的上半身。
哇！烟璃没想到哥哥看起来清瘦，原来脱了衣服身上有那么多肌肉，应该是长期练武的结果，平时真真看不出来。
第108章 意外（）
烟璃看得眼睛发直，贺兰羽不禁笑了起来。
“喂喂，上面那位小兄弟，不要光顾着看，你也一起下来。你们难得来一趟夏州，在这里浴池可是最奢侈的享受，你不如体会下民风，反正等着也是白等。”
烟璃连连摆手：“多谢好意，真的不用了，我就上面帮你们看衣服。”
凌胜雪问贺兰羽道：“所以你今天约的到底是什么人？”
贺兰羽道：“实不相瞒，这两天我差人打探了消息，出使凉金的西吕使臣到达夏州以后就没消息了，反倒是这几天城里的工匠失踪了不少，若不是大人你来查案，这两件事我还未能联系到一起去。不过再要往下查，就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了，我今天约的是对面总兵府的一个人，他消息很多”
“对面？”
“就是对面西吕，出了夏州界线，对面是西吕的一个总兵府，因为两边实在太近，对面的人也时常来这边消遣。”
“你连西吕总兵府的人也认识？”
贺兰羽摸了摸额头：“哈哈，也有些酒生意与那边有些来往。”
凌胜雪总算是有点明白向霏竹为何非要他来找这个贺兰羽了，他既然不能暴露身份，在当地总得有个方便打探消息的人才行。
烟璃道：“想不到你还挺见多识广的，你是怎么认识向国师的？”
正在这时，忽听得外面传来一声尖叫，然后是许多人慌乱的声音。
“死人了！死人了——”
烟璃脸色一变，如剑一般蹬了出去，凌胜雪与贺兰羽也从水利蹿出来，披上衣服追了出去。
外面的大堂里的通道上围了一群人，好像都在看地上的什么东西。烟璃扒开人群挤了进去，地上躺着个华服胖子，看打扮像是西吕人。
贺兰羽也挤了进来，看到这人，低低出了一声：“完了。”
听他这么一说，凌胜雪看了他一眼，看来这就是与他们相约之人了。凌胜雪蹲下，摸了摸那人身体，他脖子上有一道红色淤痕，并没有外伤。
“他是被人勒死的？”贺兰羽问。
“不，这是刀伤。”烟璃道。
“刀伤？你怎么看出来的？”贺兰羽瞪大眼睛。
“什么？这是刀伤？”凌胜雪也问道，“未见破皮流血的刀伤这似乎”
“不错。”烟璃点头，“不见伤口的刀伤，以内力化为刀锋，不见血也同样一招封喉。”
“什么样的刀能做到这样？”贺兰羽道。
凌胜雪冷俊的眉头微微皱起来：“我想到了一个人——月邪。”
贺兰羽的表情由惊愕变得微微有些恐惧。
烟璃一脸不明所以：“你们都知道？是谁？”
凌胜雪忽然侧耳道：“你们听到了吗？”
烟璃学他的样子侧耳倾听：“什么？”
“他在外面。我去追他！”凌胜雪说着已纵身飞掠出去。
烟璃看看地上的尸体，问贺兰羽道：“现在怎么办？”
贺兰羽拉起她：“当然是赶紧走！还等官府的人来嘛。”
第109章 月邪（）
烟璃与贺兰羽趁乱跑出门外，刚跃上屋顶，就瞧见官府的人已经来了。
“这里的官兵还不错的，这么快就到了。”烟璃赞叹道。
“现在不是表扬官府的时候，赶紧追，不然我们就追不上他们了。”贺兰羽拖着烟璃就飞。
月色非常明亮，远远地能看到一前一后两个身影正在远处楼台屋顶上跳跃。后面的是凌胜雪，前面那个隔得远了，看不清楚。
“看来哥哥已经找到那个凶手了。”烟璃道。
贺兰羽眉头紧锁：“要是真是那个传说中的月邪，我还非得追上去看个究竟。”他一提气纵身飞跃出去老远。
转眼已追出大半个城池，前面两人已经不见了。
烟璃和贺兰羽已经跳落地面，顺着路往前找。此处巷子颇为荒凉，民居稀少，皆大门紧闭。再往前走，拐了个角，露出一张破落歪斜的大门，看来是个荒废了的大宅子。
烟璃吞了口口水，撑开伞。
贺兰羽回头纳闷道：“你这是怕月光晒？还打伞？”
烟璃不理睬他：“你就别问了，赶紧进去。”
院子里杂草丛生，看来久无人打理，大宅正屋的门口大开，黑洞洞阴森森，像是张了大口的夜叉修罗等人自投罗网。
烟璃和贺兰羽一直走到大堂门口时，听得里面有人说话。
“凌道长，好久不见了。”这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接着便传来凌胜雪的声音：“我已经不是道长啦，没想到你还是原来的身份。”
那人道：“错啦错啦，道长如今是大人，我如今是个普通人。”
凌胜雪道：“我倒是有一位老朋友，做着血腥买卖，有一天他想重新做人，便让我给他改个名。我说他目光如水，澄净脱尘，便叫月澄。若是见了他，我自有美酒款待，可惜，眼前的似乎不是普通人月澄。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月邪。”
“不是月澄还有谁呢？只有凌道长才能听得到月澄的琴声。”
“沐火雾血，始终是杀气太盛了。月邪——”
这时候乌云忽然散开，月亮露了出来，白白的月光斜斜照进屋子里。
烟璃和贺兰羽从门缝往里一看，凌胜雪对面站着一个青色衣服的人，年纪看起来并不大，手里拿着一把奇怪的胡琴。
“我重新选了上好的梨花木做了琴身，换了弦，这已经不是沐火雾血。”萧月澄举起手里的胡琴。
“只要你心中还有一丝月邪的影子，你手里的，还是沐火雾血。”凌胜雪道。
“你认为今晚的那个人是我杀的？”
“不见血的刀法，除了月邪还有谁。”
“你不相信我？”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萧月澄不说话了。过了良久，他轻轻叹息了一声，“那现在你想怎样？”
“自然是要你说个清楚。何人要买他的命。”
“我要是说不知道呢？”
“我们久未见面，看来也该切磋一下了。”凌胜雪慢悠悠地说，手往身后的剑柄伸去。
“不是吧？你来真的？”萧月澄喊。
这时候乌云又遮住了月亮，看不清楚里面人的动作，只听见好像有衣袂纷飞、风吹身动的声音。
过了好一阵子，忽听得里面有人哈哈大笑。
第110章 见面（）
“凌道长，你果然在捉弄我。”里面传来萧月澄的声音。
凌胜雪道：“月澄，不试试你，怎知道这两年你有没有荒废武功。”
里头有人点亮了火折子，有灯光投了出来。
“我的朋友们还在外面呢。烟璃，贺兰兄，进来吧。”凌胜雪的声音清晰传来。
烟璃和贺兰羽对视了一眼，推门走了进去。
传说中的“月邪”萧月澄正站在一角瞪着眼睛望着他俩，凌胜雪站在他对面，面上还是一种万年不变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原来你就是鬼窟中的传奇杀手，月邪。”贺兰羽瞪大眼睛盯着萧月澄，好像在看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萧月澄摆摆手：“都是江湖妄名，不提也好。”
凌胜雪道：“对，最好别提，除非你觉得这是什么值得一提的。”
烟璃见凌胜雪句句怼着萧月澄，似乎有什么隐情，便问道：“鬼窟是什么地方？”
“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且非常隐秘，一般人委托不了，他们也不轻易接任务，但只要接了，几乎没有没有他们完成不了的任务。在这鬼窟杀手中，最厉害的莫过于月邪”贺兰羽道。
“江湖早已没有月邪这个人啦。”萧月澄抠抠鼻子，“几位兄弟，我现在饿得很，肚子的酒虫也缠得很，你们能不能放了我？”
烟璃忽然明白过来，月邪退隐江湖变成眼前这个“萧月澄”，肯定跟凌胜雪脱不了关系，难怪是哥哥跟他讲道理让他弃恶从善了？烟璃抓抓头。
“想喝酒？这好！都去我那里，红凉酒肆最不缺的就是酒，最缺就是客人。”贺兰羽张开双臂，笑道。
凌胜雪瞟了他一眼：“你当真？惹上瘟神可就甩不开了。”
萧月澄不满道：“哎呀，这位帅道长，小弟就是一个普通人，怎么能用瘟神形容嘛。”
凌胜雪道：“好，那你怎么解释刚才在浴池死的那个人？”
萧月澄摸着下巴想了想。
看他皱着眉，努力在想的样子，过了一会，凌胜雪道：“怎么样？还没编出来吗？”
“不是，道长，我说出来怕你不信。”
“那你倒是先说。”
萧月澄摸摸头：“其实不见血的伤口，不一定来自沐火雾血，还是有别的可能的。”
“比如什么？”
“比如我所知道一位前辈，她的头发也能做到。”
凌胜雪眯起眼睛：“你的前辈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
萧月澄张了张嘴，没有继续解释，看来也的确说不上台面。
“那你解释一下你为何会出现在夏州。”
“我也是要吃饭的嘛，最近接了个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