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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爷,你一定很惊讶吧。堂堂的歧州侯李辰,何以就成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你什么都不要问,我什么都不会说。我只能告诉你,我是道王幼女李流苏。我还能告诉你,只要你答应放过李赫,流苏这清白的身子就属于驸马了,如果驸马愿意,流苏随时愿意侍候枕席。”李流苏幽幽道。
安和慢慢醒过神来!什么都没说,飞快地冲出屋去,一路向府外大步行去。身后,传来李流苏酸楚无奈的低呼。
回驿馆的路上,安和脸色古怪。女子改扮男装,按理说是能露出破绽的,并不难识破,但问题是,他是一个王侯!道王的儿子!安和根本就没朝那方面去想。
风铃儿看着安和的神色,试探着道:“驸马爷……”
“风铃儿,你说得太对了。这歧州侯确实太怪异了!”安和长吁一口气,摇了摇头。
风铃儿蓦然低低一笑。“驸马,风铃儿知道他请你去看什么了。”
“哦?你说说看。”
“驸马爷,如果风铃儿没有猜错的话,这位侯爷是位女子吧。”
“没想到,道王的儿子突然就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女子……”
“驸马爷,早上他来的时候,风铃儿看他走路的姿势就有些……虽然大步前行颇有男儿之风。但行动间那隐隐的女儿气是不可能全部掩饰掉的。而且,她的臀部扭动,更是……”风铃儿一边说,脸上微有些红晕,“驸马爷。下一步准备如何呢?”
“道王的幼女改扮歧州侯,坐镇歧州……刺史衙门不敢查办一个侯府的下人……歧州侯府一个下人如此称霸歧州……李流苏不惜卑躬屈膝再三为一个奴才求情……这一系列的事情仔细推敲起来,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这个李赫身份不一般。看来,我们只有从他身上去自己找答案了。”安和梳理着思绪,慢慢说着。
“嗯!驸马爷,给刺史衙门施加点压力,看看管大人如何处理?风铃儿就不相信,他还会在奉旨钦差的眼皮子底下继续装傻。对了。还有,那个真正的歧州侯何在?这个也要查一查。”风铃儿靠在车轿的另一面,笑道。
“这个。我已经让高忽先生去查了。呵呵,没想到。我建立的这个谍报商卫,倒先为朝廷出力了。”安和掀开车轿的帘子,往街上看了一眼,又道,“风铃儿,就怕这个李赫是块茅厕里的石头啊。”
“这?”风铃儿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着,疑惑地问,“驸马爷,这是什么意思?”
安和哈哈大笑,“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嘛!”
风铃儿莞尔,也忍不住掩嘴失笑起来。
“如果这个李赫招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我们该怎么办呢?李赫对驸马爷不轨,定罪并不难,难的是,如何让他把这一团迷雾揭开。”风铃儿轻轻凑过来,猛然发现自已似乎有些“忘形”,急忙又缩回身子,恭谨地坐在一旁。
一路无语,回到驿馆,天色还早。安和穿上自己的“官袍”,摆起自己的仪仗,一路鸣锣开道,神机营骑兵护卫,兴师动众地去了刺史衙门。
管平迎出门来,看着眼前的架势,吃了一惊,急忙拜道,“见过驸马大人!”
安和淡淡一笑,手一摆,就向衙内行去。怀抱尚方宝剑的东方岩紧紧跟在他的后面。进得大堂,他回过头看着震惊和惶恐的管平,沉声道,“管大人!不知李赫一案,你审理得如何了?”
“这个,管平已经把他打入大牢,正在准备审问……”管平尴尬地回道。
“既然如此,本钦差今天要亲自审一审此人。”安和扫了一眼东方岩,“东方侍卫长,尚方宝剑可带来了吗?”
“尚方宝剑在此!”东方岩躬身朗声道,管平望了一眼那柄用黄凌包裹着的尚方宝剑,心头不由一震。
“管大人,还不升堂?”东方岩沉声道。
“好,好,下官这就升堂,驸马爷请上座。”管平瞪了一眼一边木然不知所措的衙役,斥道,“来人,升堂!带凶犯李赫!”
李赫被带了进来!衣袍光鲜,红光满面,看样子倒不像是坐牢而是度假。安和冷哼一声,怒视了管平一眼。
“下跪何人?”安和喝道。
“歧州侯府大总管李赫。”李赫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盯着安和,毫无惧色和惊慌。
“纠集匪徒意图行刺本钦差,可是你所为吗?”
“然也。”
李赫居然一口应承下来,没有丝毫的抵赖,这让管平有些吃惊。
安和沉吟半晌,心道,果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儿。如此沉稳,八成是觉得自己动不了他了。他微微一笑,淡淡道,“既然如此,把你纠集的匪徒来路交代清楚,本钦差从轻发落于你。”
“那都是李赫的拜把兄弟。哪里是匪徒?”
“拜把兄弟?他们姓什名谁,何方人氏。从实招来!”
“不知道。”
“放肆!来人,大刑侍候!”安和猛然站起身来,冲坐在案下一侧的管平沉声道,“管大人,用刑!”
管平望着一脸怒色的安和,不敢拂逆!手一挥。几个衙役过来,将李赫拖倒在地,手中的刑杖狠狠地砸向了他的屁股。惨叫声响起。30刑杖下去,养尊处优的李赫已经是血肉模糊。
“问他,可招?”安和冷冷道。
一个衙役上前,用刑杖挑起李赫的脸,喝问:“李赫,你招是不招?”
“不知道,我招,招什么。”李赫呻吟着,涕泪交加。
“继续打!”安和轻轻道。
“驸马大人,再打恐怕……”管平起身躬身道。
“打死也是为民除害。本钦差奉旨巡察天下,持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不要说这么一个狗奴才,就算是各府道官员,本钦差也有权辑拿。”安和哼了一声。又道,“也罢。此案也没有再继续审下去的必要了。李赫已经认罪,帮凶已经击毙,管大人,就此定罪吧。那晚脱逃之凶犯,可以慢慢缉拿,这李赫罪无可赦,绝不能轻饶!”
管平大惊,伏在桌案上的手微微有些晃抖,半晌,才缓缓地拍了下惊堂木,“宣判!李赫纠集歹徒行刺钦差!视同谋反,其罪当诛。打入死牢,三……三日后问斩。”
伏在地上的李赫突地轻轻冷笑一声。管平急急挥手,衙役将他拖了下去。
安和脸色一缓,道,“既然如此,本钦差就告辞了。管大人,本钦差想明日一早启程离开歧州,继续巡察,李赫一案已经结案,一切就交给管大人了。”
管平呆了一呆,“驸马大人要走?”
“不错,本钦差奉旨巡察,事务繁多!明日就启程离开歧州,这几日有劳管大人了。”安和说着,带着东方岩大步出了大堂,离了衙门,上了仪仗车轿,径自离去。
听完安和明日离开歧州的决定,莺歌和孙延真大为不满,特别是莺歌,撅着嘴,口中不断地嘟囔着,“枫,你咋突然就要走?那个孩子的冤情还没伸张呢?他的母亲还下落不明……”
安和微笑不语。
孙延真慢慢走到他身边,“驸马!这样走,是不是有些仓促了些?起码,等斩了李赫再走不迟嘛。”
“延真小姐,已经结案,管平必不敢徇私枉法,李赫死定了!至于龚亮那孩子,先让他跟着我们,我会慢慢查办此事的。”安和起身,走向了屋外。秋风刮着,漫天的萧瑟肃杀之气!他仰起头,望了望西边天空那一轮血红的落日,眼中放射着坚定的光芒。他真的会就此撒手不管吗?没有人知道,只有他自己清楚。
歧州侯府。李流苏依旧是那一身白袍,复杂的神色涌起在“英俊”的脸上。
一个家仆急急走进来,“侯爷,刺史衙门那边传来消息!李赫总管已经被定罪了,是死罪,三日后问斩。”
李流苏手中的茶盏哐啷一声跌落在地,颤声问:“定了?”
“是的,还有,管大人让奴才通知侯爷,奉旨钦差天下都巡察使薛大人,明日一早启程离开歧州。”
李流苏慢慢起身,脸上浮起一丝喜色,“真的?”
“是。小的去驿馆打听过了,钦差的仪仗已经在准备了,明日黎明,钦差离开歧州。”家仆恭声道。
“好!你速去飞鸽传书,通知……”李流苏朗声而言,在这一刻,似乎所有的不虞和惊惶都随风而散了。
“他”在厅内转了几圈,“英挺”的身子舒展了一下,一丝淡淡的女儿家独有的娇柔之色,悄然滑上眉梢。(。)
第三一六章 瓮中捉鳖()
旭日初升。歧州通往秦州的官道上,一列浩浩荡荡的队伍缓缓前进着,5000名精锐骑兵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护卫在前,一部分护卫在后,中间,是一辆庞大豪华的车轿,车轿前后有数十辆小型车轿和数十匹骑马的带刀侍卫簇拥着。
车轿里。莺歌和孙延真,青霞和风铃儿各自盘坐在一个角落里,或轻声谈笑,或默默注视着一脸平淡的安和。
安和从车轿里伸出头去,呼道:“东方岩,让队伍再慢一些,路颠簸地很。”
东方岩领命而去。莺歌瞪着大眼,嘟囔里一句:“搞不懂你搞什么鬼。这已经够慢了,坐车还不如走路快……”
安和依旧微笑无语,微微闭上了双眼。
……
歧州侯府。管平脸色苍白,低低道,“侯爷!这样做,岂不是要把管平推向绝路吗?你让山贼来劫法场,管平情何以堪?”
李流苏淡淡而言,“管大人!这李赫!我是非救不可的。我父王的书信你已经看过了,此事绝非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本侯知道,这委屈管大人了。山贼搅乱法场后,我会安排一个死士代替李赫,你只要趁乱将之斩首,此事就算是抹平过去了。就算是上司过问起来,也有我父王为你顶着。呵呵,我就实话说了吧。管大人是愿意也得做,不愿意也得做,管家伯母在王府可是还翘首企盼管大人回家省亲呢。”
管平面色大变。半晌,才低低问道,“住爷,我不明白,李赫只是一个奴才,值得王爷和侯爷这样做吗?他在歧州为祸一方胡作非为。只会为王爷和侯爷带来祸端,为什么还要留着他?还有,李赫乃侯爷的人,山贼来劫!势必要引起朝廷的怀疑……”
“这,你不用问了。也不需要知道。至于山贼劫场之事,我想,只要管大人费些功夫弹压,消息未必会传到长安吧?就算是传到朝廷,我父王也自有应对之策。”李流苏起身微微一笑。“管大人,本侯有些疲乏了,请回吧。”
三日后。午时三刻,清冷的太阳悬挂在当空,歧州城内处斩犯人的法场内。人山人海。刺史衙门处斩歧州侯府的消息早就传了出去,引起民情鼎沸,众多受过李赫祸害的百姓。纷纷拍手称快。
李赫跪在当场,两个刀斧手手持闪闪发光的鬼头刀,恶狠狠地站立在他后面。
不远处的监斩台上,管平一脸忧急和不安,抬头看了看天色,颤抖着手扔下了令牌,“斩!”
“大人有令,斩!”传令的衙役大声喝道。
“开……斩……!”刀斧手悠扬的吆喝声响起,鬼头刀高高举起。
突然,两道寒光闪过,噗嗤!两个刀斧手轰然倒下,两把鬼头刀哐啷一声滑落在地,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寒光。
密集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