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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本宫就不啰嗦了,把时间让给几位公主,呵呵。”李治回头望了望一脸离愁的豫章、高阳和柳湘兰,微微一笑。
“豫章,府中诸事就交予你了。高阳,你有身孕,行动要注意点,不要动了胎气,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能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湘兰,不要让岳父母回龙门去了,留下来陪陪你……”安和望着眼前这三个已经泪花儿在眼眶中打转转的媳妇儿,也不觉有些不舍,如果不是不容“规矩”,他真想把她们都带在身边,“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干嘛搞得悲悲切切的!”
豫章强忍眼泪,低低道,“路上小心,还是那句话,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柳湘兰默然上前,为他整理了一下衣袍。而高阳,则早已控制不住抽泣起来了,当着众人的面,安和也只好呆在一边,温言软语地劝解她。
半晌。高阳抬起头,眼中泪花闪烁,转过身一把将身后的青霞拉了过来,“青霞!驸马本宫可就交给你了,这一路上你可给我服侍好了。嗯,还有,给本宫好好看着他。不要让他在外边拈花惹草。”
“是!”一身青衣短裙的清霞显得俏丽精干,躬身一福,然后就侍立在了安和的身后。
安和哭笑不得,“高阳。你说的这是些什么怪话?什么拈花惹草,我这是奉旨按察天下,不是出门游山玩水。”
豫章和柳湘兰窃笑,高阳莞尔一笑。“就是要看住你,这也是豫章妹妹的意思,你别怪我!”
“驸马大人,吉时已到,可以出行了吗?”冯越纵马过来,在马上躬身一礼。问道。
安和点点头。他柔情的目光一一从豫章、高阳、柳湘兰身上滑过,转过身,冲李治等人一拱手,“太子殿下!诸位大人,安和这就出行了,告辞!”说罢,他大踏步行去,头也不回,上了车轿。
金鼓齐鸣。队伍缓缓开动了,沿着渭水西行而去。第一站,是歧州。
歧州,是长安以西的一个战略要地。起码在初唐时期是如此。对于歧州,安和的印象就仅限于诗人吴融的一首诗:安西门外彻安西!一百年前断鼓鼙。大解人歌曾入唱,马称龙子几来嘶。自从辽水烟尘起,更到涂山道路迷。今日登临须下泪,行人无个草萋萋。
一路上,队伍行进缓慢,直到第二天黄昏时分,才到了歧州城外。
宽大的车轿内,安和与莺歌、孙延真谈笑甚欢,只有青霞恭谨地坐在一个角落里,略有些失神的目光时不时扫向车轿之外。一出了长安,安和就让莺歌和孙延真进了自己奉旨钦差的车轿,经过了一天多的相处,两女已经很是熟络!大部分时间都是她们凑在一起说悄悄话,而安和只能和青霞大眼瞪小眼。
“驸马大人,歧州刺史管平率歧州官员,迎候在城外了。”缓慢行进的车轿外传来侍卫队长东方岩那低沉恭谨的声音。
“哦,知道了。”安和冲孙延真和莺歌笑笑,“你们继续聊,我下去会会这位歧州刺史。”
下了车轿,安和放眼望去。脚下,是一条宽阔的官道,直通不远处歧州那高大的城门,虽然歧州城看起来比长安小了很多,但也算是一座大城。早年,因为要防备突厥人袭击,城墙建造地格外高大和宽厚!远远看去,显得古朴、厚重、大气!给人一种饱经沧桑的感觉。
数十名身着各式各色官袍的官员,在一个瘦弱中年男子的带领下,快步走来。
“歧州刺史管平率歧州官员在此迎接天下都按察使、神机驸马薛大人!驿馆已经备好,请大人进城休息!”管平躬身一礼,朗声说道,后面,一群等级不一的官僚也一起躬身。
“有劳刺史大人了,本钦差就叨扰了。”安和微微一笑,“管大人前头带路吧。”
安和没有再上车轿,与管平等众官员一起步行进了歧州城。或许是官府知道有钦差要来,提前戒严了,无论是城门口还是城内的街道上,都鲜有行人,静悄悄的。
冯越的神机营驻扎在城外露营。跟随安和进城的只是一部分侍卫和随从,当然少不了莺歌等女。等到驿馆一切安顿下来,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安和再三谢绝了管平的宴请,与孙延真和莺歌,还有青霞,简单吃了一点东西,自顾进了自己的寝室,在青霞的服侍下洗漱一番便上床倒头而睡。他太累了,或者说是睡眠严重不足。
昨晚,队伍在野外宿营。莺歌与孙延真谈性正浓,便提议大家就在车轿内秉烛饮酒对月言欢。结果,三位女子谈累了,酒意上涌,不管不顾地躺下就呼呼大睡,而安和就尴尬无比,他被几个女子娇柔的身子挡在最里面,直挺挺地绷紧着身子,唯恐睡熟了冒犯了旁边这位如同圣女一般的延真小姐。大半宿,他几乎是数着星星在艰难地熬着,后来实在熬不住了,才跳下车来,站在车下,望着浩瀚的星空为三女当起了守护神。
夜,渐渐深了。一道黑影流星一般轻盈地穿房越脊!轻轻落在静寂的驿馆内。黑影站在阴影里停留半晌,身子一滑,向着安和入住的寝室闪去。。
第三0六章 午夜惊魂 上()
整个驿馆内,只有安和的一行人。一条长廊上,有数个“高档”的房间,最靠里的一间,管平派人安排给了安和。
淡淡而朦胧的月光下,黑影伸出手去,捅破了安和寝室窗户的一层薄薄的窗纸,手指轻轻一弹,一道细细的白光飞了进去,毫无声息地滚在地上打了几个转,升腾起屡屡白烟,弥漫开来。
盏茶的时间,黑影往鼻孔里塞了两团棉花,轻轻刃开门,一闪而入。接着,背着昏睡不醒的安和走出房来,深吸一口气,身子一跃而起,悄无声息地沿着屋脊奔腾而去,转眼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歧州城西北角一间破旧的城隍庙内。虬须大汉史那贺盘腿坐在地上,笑吟吟道:“羽妹,如今你大仇得报,你我……”
黑衣女子怀抱宝剑,静静地站立在一侧,身子微微靠在庙中一根斑驳不堪的木柱上,娇艳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和惘然,低低道:“史大哥,你对我欧阳家恩深义重,对飞羽爱护倍至,飞羽深深记在心里。今大仇虽然已报,但飞羽还想为祖父和父母守孝一年,请大哥体谅。”
“哦,羽妹孝心动天,大哥怎么能不体谅呢,我等,我等你。”史那贺微微有些失望地淡淡笑道。
“史大哥,飞羽不明白,你派人去绑那安和干什么?如果他威胁到我们,干掉他就是了,何必要这么麻烦?”欧阳飞羽有意岔开话题。顺手在身下铺了一块手帕,也坐了下来。
“羽妹,安和如今奉旨出巡,虽然打着按察地方、体察民情的旗号。但实际上是针对我们这种绿林势力来的。此人文武双全,心思缜密,智谋百出,深获李世民和李治的信任。是大唐朝廷后来居上的新贵。如果此人能为我们所用,对于我们的大业有着莫大的帮助。他的作用,远远要比李恪要大。”史那贺站起身采,向庙门口走去。
“但他是大唐驸马,恐怕……”欧阳飞羽皱了皱眉头。
门口轻轻一声响动。史那贺回过头来冷冷一笑,“羽妹。来了,让我们一起会一会这位神机驸马。成,固然好,如果不能为我所用,杀!”
安和被牢牢捆绑在庙中的柱子上。史那贺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拔开瓶塞,在他的鼻孔下凑去。安和连续打了几个喷嚏,眼睛一睁,清醒过来。
先是猛然一惊,接着慢慢冷静下来。穿越到大唐的离奇遭遇。战场血与火的锤打磨砺,权谋陷阱的风风雨雨,坎坷荣辱的起起落落。让他逐渐养成了随遇而安、遇险不变的心性品格。借着庙内昏暗的烛光他冷冷地打量着眼前的一男一女,微微闭上了双眼,心念百转。
“驸马大人,我们又见面了。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呵呵。驸马大人身手不凡,史那贺只得使用一点小小的迷药,有不敬之处,还请见谅。”史那贺盘腿坐在安和的对面,朗声道。
安和默然无语。半晌,他睁开双眼,淡淡道:“你们把我弄到这里来,意欲何为?有话直说,不需要拐弯抹角。”
“呵呵!既然驸马快人快语,史那贺就直说了吧。我等意欲起兵反唐,希望驸马能入伙,与我们共成大业。到时候,封疆裂土!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史那贺低低道,目光炯炯,望着安和。
安和冷笑一声,反问道:“如果我不答应,是不是就要取我的颈上人头了?”
史那贺嘿嘿一笑,“然也。”
“那你杀吧。”安和淡淡一笑,又闭上了眼睛。
“哦?驸马大人就不考虑一下吗?”史那贺奇道。
“考虑什么?与你们这种草莽之徒乌合之众同流合污,谋反,早晚也是一死,还不如让你现在杀了我痛快。废话休言,动手吧。”安和斥道。
哈哈哈!史那贺深深望了安和一眼,大笑着起身,“佩服,驸马大人临危不惧,威武不屈,是一条汉子!”
“这样!只要驸马大人答应日后能在按察途中对我等网开一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史那贺立即放人,咱们桥归桥路归路,青山绿水,来日方长!做个朋友,如何?整理发布于”史那贺俯下身去,笑道。
“即便我答应了你,难道你就不怕我事后反悔吗?”安和蓦然一笑。
“不怕,不怕,史那贺相信驸马大人是个言而有信的英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驸马大人给史那贺写个字据为好。”史那贺微微笑道,手一挥!门外闪进两个黑衣人。
安和暗暗打着主意!看来,自己是落在了一帮杀人不眨眼的响马的手上,而且还不是一般打家劫舍的响马,居然是那种图谋不轨意欲谋反的响马!答应他们,自己就落下一个致命的把柄在他们手中,将来万一事败,后果不堪设想但如果不答应他们,今夜就难逃一死。该如何是好呢?
“这是要掉脑袋的大事,可否容我考虑一二?”安和苦笑,“左右我被你们绑在这里,也跑不了。”
“可以,不过最多只能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另外!奉劝驸马大人不要怀着侥幸心理,试图拖延时间,即便是你的人天亮后发现你失踪立即展开营救,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杀了你然后离开。”史那贺阴森一笑,转身朝欧阳飞羽使了个眼色,“羽妹,你和这两个兄弟好好招待驸马爷,我去去就来。”
欧阳飞羽点点头,冷冷扫了安和一眼。
透过庙门反射进来的光线越来越亮,安和心道,天快要亮了,不知道驿馆内的人发现自己“丢”了没有,而就算是发现自己失踪,又能找到这里来吗?难道,自己真的要受了这山贼的胁迫?一时间,他心乱如麻,心潮起伏,难以自已。
望了望一直悄然站在黑影处的欧阳飞羽,他低低道,“这位姑娘,安和口渴得紧,可否给安和口水喝?”
欧阳飞羽眉头微皱,冲两个黑衣汉子摆摆手。其中一个汉子摘下腰间的葫芦,噗地一声拔开塞子,声音异常的嘶哑,“只有酒,没有水,喝不喝?”
“那算了吧,越喝越渴。”安和摇了摇头,暗暗活动了下被绳索死死捆住的两只手臂。真他奶奶的紧,一点都没给他留下逃跑的念想。
……
驿馆。床榻上,孙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