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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明末建了个国-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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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楮墨捂着伤口眼前一阵阵发黑,面色苍白的转过头问道:“孙大人,城里难道出了什么事了吗?”

    孙梧藤满脸的悲愤,哽咽道:“应天府尹刘余佑不是人,他为了一己之私把我媳妇和老妈全都给当成反贼给斩杀了。”

    王破瓢倒吸一口凉气,惊呼道:“为什么?”

    船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孙梧藤的身上,上元知县身为朝廷命官即使是应天府尹也没有权利不经请示就把孙梧藤的家都杀光。

    孙梧藤把年幼的儿子死死地抱在怀中,牙齿咬得咯咯只响,噙着泪水悲愤无比的说道:“明年就是三年大考之年,应天府尹刘余佑想往上走却苦于没有亮眼的政绩,所以他要趁机办一个大案,把水搅浑。

    别的地方都是流民造反,县丞和知县先后造反,放眼大明朝是前无古人的大案。为了坐实我的罪名,他先下手为强杀光了我在城中的家人,我是再无回头之岸,被硬生生的造成了反贼,成了他请功报捷奏折上的功绩。”

    熊守仁叹了一口气,说道:“哎,要不是一名老狱卒感念旧日恩情,让自己的家人在城外堵截了孙大人两天,恐怕现在我们已经在被押往京城的囚车上了。”

    船舱中死一般寂静,所有的人都心惊胆寒垂头不语,没想到刘余佑为了功绩竟然能干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来。

    船桨击打水面的声音贯穿整个拥挤的船舱,熊楮墨只觉得眼皮如同灌铅一般越来越沉,眼前一黑便昏睡了过去。

    王破瓢摸了摸他红得发紫的脸蛋,满脸焦急的说道:“子谦在发烧,都烫手了,十有八九是伤口感染了。”

    熊守仁接过昏暗的油灯,小心翼翼的揭开了熊楮墨小腿伤口上的纱布,一道数寸长的黑色伤口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抬起头,心急如焚的说道:“伤口已经开始溃烂了,他的腿是什么时候受的伤?船上有金疮药吗?”

    奥观海扶着船帮面露难色,摇了摇头说道:“这就是一条小货船,官府正在四处搜捕靠岸是来不及了,此时消息恐怕传到镇江府、常州府和苏州府了,只能到苏州府去碰碰运气了。”

    熊守仁抱着已经开始发抖说胡话的熊楮墨叹息一声,眼角流下了两行无助的浊泪。

    八天之后,熊楮墨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厚厚的棉袄,此刻躺在在一辆快要散架了的马车上。

    他挣扎着从车厢里坐了起来,撩开窗帘把头探出了窗外,当时就让无垠的皑皑白雪给吓了一激灵。

    卧槽,这是南国风光?!小冰河期广州下雪了吗?这雪厚的都快没过了小腿肚子,这也太尼玛扯淡了!

    熊楮墨撩开门帘子,对着坐在车头正在昏昏欲睡的王破瓢就是一巴掌,心急火燎的问道:“老王,老王,老王,船呢?咋上岸了?到广州了?”

    王破瓢见熊楮墨醒来满脸的欣喜,了一听他说“广州”立马就换了一副面孔,骂骂咧咧的说道:“到他娘的广州啊,要不是老子发现的及时,船都要干到天津去了!”

    熊楮墨都要疯了,听了王破瓢的叙述他才知道众人在海上迷了路南辕北辙搞反了方向,后来辗转到了京杭大运河上,原本想着沿河南下结果遇上了战事只得从德州下了船,伪装成商队往西行去。

    要不是王叔远发挥优势刻假章做了假关防,这群人早就被官府给抓起来了。

    熊楮墨还没消化完这些信息,车队突然停止了前进的步伐,路痴奥观海满脸焦急的跑了过来。

    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笼罩在熊楮墨的头顶,他连忙忐忑不安的问道:“车队怎么不往前走了?”

    王破瓢站在车头极目远眺,焦急万分的说道:“走不了了,摊上事儿了。”

    奥观海额头汗流如瀑,跑到熊楮墨面前心急如焚的说道:“你可算醒了,快给我们拿个主意,咱们貌似闯进战场了。”

    王破瓢一听就急眼了,骂道:“什么,战场?!船的事儿还没找你算账,你他娘的又把我们带进了战场?”

    熊楮墨只觉得天旋地转,扶着车厢说道:“快告诉我这是哪里?”

    奥观海眼神飘忽不定,满脸愧疚的说道:“巨鹿。”

    熊楮墨的脑袋嗡一下就炸了,他记得崇祯十一年末的时候卢象升曾经率天雄军与清军在巨鹿蒿水桥一带决一死战,不幸以身殉国。

    如果战争没有结束,清军正在围困北京城,他们继续顺路往前走简直是送死。

    如果战争结束了,清军会一路南下洗劫各个城池,一直到济南一带,也是送死。

    往东走也会大概率的遭遇清军,如今只有往西跑是最安全的。

    熊楮墨接过望远镜向前方望去,草垛、树枝、房顶……满眼的残肢断臂,鲜血染红了大地,到处都是枉死的百姓,简直是一处人间炼狱。

    他缓缓放下望远镜,强忍住心中的恶心,皱着眉头说道:“现在没有地图处在什么方位我也不清楚,看样子这是战场的外围,已经结束了几天了,咱们只能撞大运了,继续往西走!”

    车队立刻变换方向,向西走去。

    向前走出十里地,不用眼睛看单用鼻子闻就能闻见一阵阵刺鼻的血腥味儿,熊楮墨知道这绝对不是好兆头,这预示着他们离着战场的中心越来越近,不知不觉间正在靠近危险。

    熊楮墨心中焦急万分,巨鹿一带全是平原,在这开阔地连个缓冲躲避的地方都没有,自己一行人在路上行走简直就是会动活靶子,要是被清军骑兵发现不消几个来回冲锋就得全部报销。

    他额头冷汗直流,挥动马鞭高声喊道:“停止前进!停止前进!大家都停止前进!”

    没有人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车队立刻停了下来,

    熊楮墨的伤口已经好了七八成,他飞身上马扯着嗓子喊道:“王叔远,你带领大家先钻进东边的树林子躲一躲,在我们没有查明请款之前不许擅自行动,王破瓢,奥观海跟我走!”

    三人催动胯下战马,踏起一阵飞雪,冲着远处的小山岗飞驰而去,那是四周唯一的制高点,熊楮墨期待着在哪里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第24章 战场抉择() 
崇祯十一年,农历十二月十二日,大雾,巨鹿,蒿水桥,督师卢象升率领五千残兵,陷入三万五千清军埋伏圈中。

    “马来!”

    浑身是伤的五明马昂首发出一声悲壮的嘶鸣,噙着泪水停在了卢象升的面前,他爱惜的抚摸了马背一番,转身噙着泪花面北而跪,心中哽咽道:“别了,大明!别了,圣上!”

    纛旗之下,一身号服的卢象升提着战刀飞身上马,对于天雄军他的心除了愧疚还是愧疚,“杨廷麟速去真定讨要军饷!”

    满脸是血的左帅虎大威用肿胀的右手死死地扯住了五明马的缰绳,虎目圆睁道:“督师,已经去高起潜处搬救兵了,万万不可!万不得已,弟兄们就是拼尽性命也保你逃出重围!”

    所有的人都知道监军太监高起潜手握大明精锐关宁铁骑就驻扎在五十里外的鸡泽,虽然近在咫尺,可所有的天雄军都心知肚明今日高起潜的援军无论如何也不会来了。

    天雄军心底生出一阵悲凉,他们为朝廷而战,可此刻朝廷却无情的抛弃了他们。

    所有的人都知道督师卢象升为什么穿号服,他分明是在一心求死。

    “放手!”一心求死的卢象升挥舞着钢剑冲着虎大威的手砍去,怒道:“当年,熊廷弼被捕审问时,路人必掷瓦砾石块,熊满面流血;袁崇焕被磔杀时,京师百姓争相买其肉“啖之”,在吃他肉的同时还要骂他“汉奸”。我不战死沙场,死在西市?!”

    虎大威满脸的悲愤却无言以对,督师卢象升字字血泪,监军太监高起潜摆明就是在把他们往绝路上逼。

    “吾今年三十有九,愿以死报国!”卢象升睚眦欲裂,怒发冲冠,举剑振臂高呼,“马革裹尸,其骨尤香!军人殉职、殉国,分也!愿意从我者,跟我走!”

    虎大威跨步上前,再次死死地抓住五明马的缰绳嚎啕大哭,哀求道:“督师,别打了!求您别打了!再打天雄军就真的打光了!全都打光了!”

    卢象升眼圈一红,这仗打的太憋屈了,粮草不足不说还处处受人掣肘,自己虽然身为督师可监军太监高起潜根本就不听从自己的调遣,还阴毒的连招呼都没打就撤回了后军,将天雄军彻底暴露在清军的屠刀之下。

    皇帝眼中的大红人杨嗣昌更是釜底抽薪,彻底断了自己的粮饷不说,就连武器弹药等军资也彻底给断了,自己派人三番五次的前去真定城讨要全都是无功而返。

    “放手!”卢象升心中悲怆无比,一挥手中的战刀,望向战场目中寒光直射,“天雄军!杀!杀!杀!”

    说罢刀背一拍五明马,毅然决然的冲着十倍于几的清军杀去。如今唯有一死,方能保住自己一世英名。

    “杀!!杀!!杀!!”

    身后数十名亲兵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刀剑出鞘策马紧随其后,护佑在卢象升的左右,红着眼杀向战场。

    虎大威急忙飞身上马,挥舞手中长枪,噙着泪水悲愤无比的喊道:“弟兄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不怕死的跟我走!”

    “杀!杀!杀!”

    五千残兵竟无一人后退,发出愤怒的咆哮,挥舞着手中的刀剑,视死如归的杀向清军。

    将不惧死,兵不畏伤,天雄军气势如虹,如同一支愤怒的复仇之箭,撕裂清军一道道防线。

    发疯的天雄军以一当十,刀见血,兵带伤,马喘汗,杀的毫无准备的清军人仰马翻。

    多尔衮站骑马站在高处透过望远镜观望着战场上的形势,不可思议的吼道:“疯了!疯了!五千人竟然敢向我三万五千人发起冲锋!”

    雄浑悲壮的歌声盖过了人嘶马鸣响彻整个战场,天雄军再次唱起卢象升教给他们的战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

    …………”

    天雄军冲锋在冲锋,身边的袍泽一个有一个的倒下,清军杀了一批,又来一批,似乎无穷无尽的洪水猛兽,直杀的天昏地暗,日晕无光,却无一兵一卒逃离战场。

    熊楮墨突破高起潜的封锁冲到蒿水桥的时候,大局已定,战事已经接近尾声。

    多尔衮恨死了上边黑色的“卢”字,就是这个字让他们损失了八千多兵丁,“把那根高耸的纛旗给我砍掉!”

    零星的抵抗依旧在战场上继续,亲兵杨陆凯死死地护主奄奄一息的卢象升,挥刀斩断身上的箭杆,怒吼道:“来啊!来啊!”

    熊楮墨心中怒火冲天,自打进了巨鹿,树上挂着尸体,草垛上躺着尸体,烧毁的房屋里蜷缩着尸体,水井里有尸体,大街上有尸体……

    到处都是无辜枉死在清军刀下的百姓们,清军所过之处城池村庄无一不如此,昔日美丽的巨鹿变成了一座恐怖的人间炼狱。

    熊楮墨三人已经越过山岗突进了战场,躲在一处残破的房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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