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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年下来,繁音诀也渐渐没落到无人问津的地步。
帝阙向来欣赏勇决而又聪颖之辈,所以当他看到长生用繁音诀模拟出雷声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真真切切地记住了这个胆敢修炼繁音诀的人。
而帝阙听完曲子回到宫殿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让戎弘毅发来长生在天籁阁所拍的录像玉简。
别人看这枚玉简,看到的是曲音缭绕繁花坠落之美,而帝阙看到的却是长生那控制花草的罕见天赋。
若长生只是修炼繁音诀,帝阙可以说这是巧合;若长生只是拥有操纵花草的天赋,帝阙也可以说这是个巧合。
但当这两者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时,帝阙就不得不深思长生的用意了。
而他想得越深,便越欣赏长生。
那日之前,帝阙的眼里从未容下过任何人。
可那日之后,长生就这般毫无预兆地入了他的眼,也上了他的心。
若非如此,他不会当日便如此大张旗鼓地宣告,自今日起长生由他来庇佑;他也不会在宣告此事之后,还特意让人送去了他从未送出过的信物。
他这般护着长生,从来都不是因为将绝那毫无意义的威胁。
他这般护着长生,自始至终,都不过是因为他想护着他罢了。
长生闻言终是闭了闭眼。
他终究还是小看了帝阙,小看了这些修真者的恐怖之处。
他从未料到他预想中的未来,在他还没有着手实施时,便这般轻易地被人看穿了。
而这也让他醒悟到,漫无边际的寿命或许让绝大多数人都懒得动脑,却也使得那剩下的一小部分修士变得更加高深莫测。
“你说的那些,都只是我美好的幻想罢了。”
“事实上,如今的我什么都做不到。就连模拟我自己的声音,都能让我身受重伤九死一生。”
长生说着颇为自嘲地笑了笑。话说到这份上,他也顾不上什么敬称不敬称的了。
其实就像帝阙说得那样,最初他在修炼繁音诀时,确实想过要用繁音诀模拟出一些乐器以外的声音。
毕竟他天生听觉就不错,即使穿越了也没有改变这一点。虽说不至于过耳不忘,但多听几遍他还是能将听到的声音记得个大概的,所以这种事对他来说并非完全不可行。
只是当他真的尝试后才知道,自己修为太低,暂时还做不到这一点。
至于他那总是掉花的天赋一开始长生真的只是想用那奇葩的天赋飘飘花瓣,营造出一些或浪漫或哀伤的氛围罢了。
直到后来他的修为逐渐增长,他才开始思考,既然他能凭空变出花来,那么他能不能控制那些三千世界原有的花草树木呢?
不过这种事他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并未打算在自己修为这么低的时候就贸然尝试这一点。
长生知道自己的这些想法很危险。所以这段日子以来,他将一切念头都埋得严严实实的,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分毫来。即使是将绝,怕是也没有察觉到他真正的打算。
长生以为他将罕见的天赋用作娱乐,将卓绝的繁音诀用作奏曲,就能瞒得过天下人。
如今看来,他终究还是太天真了。修真者们那千年万年的寿命,也不全都是白活的。
帝阙听到长生那些自嘲的话后,只是神色晦暗地又走近了一步。
他按着长生的肩膀微微俯下了身,鹰隼般的视线牢牢地锁着长生的双眼,然后就这么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今日他真正的来意:“——你若拜我为师,一切终成现实!”
拜你为师?长生闻言不禁愣了一瞬。
他曾想过帝阙会用什么方式招揽他,但那些方式里绝不包括收他为徒这一项。
因为在修真界收徒和别处是不一样的。
而听帝阙这语气,他若真的拜他为师,那他便是帝阙此生唯一的弟子。
这意味什么呢?
这意味着自此之后,帝阙会对他毫无保留倾囊相授,亦会与他休戚相关荣辱与共。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其实是一种比血缘还要亲密的关系。
长生也是清楚这一点的。若非如此,当初他进琼玉宗时,也不会特意编了个自己是逃亡而来的借口,从而让素来多疑的薄清有所顾虑,没有真的收他为徒。
“我能考虑一段时日吗?”即使这句话很有可能会得罪帝阙,长生依然还是开口了。
他并非对帝阙的提议不动心。那毕竟是帝阙啊,是无数人发了疯地想要拜师的存在。况且帝阙本就懂花草擅音律,就连当初他在琼玉宗看的那本三千世界奇葩大全都是帝阙写的。
可就算帝阙再适合当他的师傅都没用,谁让将绝和帝阙是这三千世界举世皆知的死敌呢?
今日他若是一时冲动拜帝阙为师,那么将来将绝与帝阙死战之时,他又该如何自处?
这么一想,长生便打消了拜帝阙为师的念头,但此时他也没办法直言拒绝对方。
原因很简单,他还不想死。
如今唯一的办法,便只有一直拖下去,拖到将绝回来了。
102 在修真界还琴()
“考虑一段时日?”
帝阙低声重复着长生的话; 随后他垂眼看了长生片刻; 最后竟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这倒也无妨。”
“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 唤一声我的名字便是。”
“届时; 无论你身处何地,我都会来接你走。”
怎么回事?帝阙怎么忽然变得如此体贴了?
长生颇为惊讶地抬头看了帝阙一眼。但此时帝阙正俯身拿回之前递予他的茶盏; 以至于他根本就看不清帝阙面上的表情。
他唯一能看到的; 不过是帝阙拿走茶盏后背过身来; 将那茶盏连同桌上的茶盘一起收回空间戒指里的举动罢了。
长生见状倒是顾不得揣摩帝阙的心思了; 反正这个男人向来喜怒无常。
他现在更想知道的是; 帝阙收起茶盘后; 下一步是不是就该动身走人了?
显然,长生猜得十分正确。
帝阙收完东西后便直接抬手割裂了空间。透过那幽深的空间裂缝; 隐隐还能看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和那坐落在宫殿高处的华贵龙椅。
“这把琴,请你也一同收回去吧。”
“我觉着等我拜你为师时,你再给我也不迟。”
在帝阙踏进空间裂缝的前一秒; 长生抓住机会迅速解下了自己背着的琴; 然后双手稳稳地捧着琴盒对着准备离去的帝阙开口道。
话虽是这么说的,其实这把琴还回去后,长生压根就没想过再将它要回来。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如无意外;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真的拜帝阙为师。
帝阙闻言顿时停下了脚步。
他随即转过身来; 却并未接过琴盒; 只是静静地看着低头奉上琴盒的长生。
过了半响; 帝阙那缠绕着彻骨冷意的声音才在楼阁内缓缓响起:
“今日你若将它递还于我”
“明日; 这造琴的木料便会出现在你的棺材板上。”
长生闻言眉梢微微动了一下,他瞬间利落地收回了手,将那贵重至极的琴盒重新背回了背上。
说实在的,自他穿越以来,还真的从未听过像帝阙这种清纯而不做作的威胁。
可怕的是,这种威胁对他来说却该死的管用。
帝阙在长生背起琴盒时便已转身离开了。长生看着骤然空旷下来的楼阁,绷了那么久的神经终于放松了几分。
他坐到椅子上轻轻闭上了眼,随后抬起右手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额头。按了许久之后,他才渐渐放缓神色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
今日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每一件事都堪称惊心动魄。
直到此刻,他才有空慢慢梳理自己这一天的经历。
首先,他一大早就收到了火尚明的留言轰炸,知道了帝阙公然放话说要庇佑“长生”;随后他去参加宗门大比,在大比上遇到了一大片名唤“长生”的对手;最后,他收到了帝阙的留言和信物,这才发现原来帝阙要庇佑的人就是他自己。
长生觉得以上这些题材已经足够丰富,丰富到能写一篇剧情曲折离奇的故事了,结果他发现现实远比他想象得还要一波三折跌宕起伏。
他不过是拒绝了薄清让他退赛的要求,然后跟着将绝去别的位面挑一把剑罢了,谁能想到在选剑的过程中他差点就把自己的小命给选没了?
这还不是最扯的。最扯的是因为这个,他又被阴差阳错地卷入了一位仙帝的幻境之中,而那位武力卓绝的仙帝就这么在幻境中毫无防备地掉了马!
对,那位仙帝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凶名传遍了整个三千世界的仙帝将绝!
他压着之前被将绝装失忆瞎忽悠的怒气,好不容易拼着性命把人从幻境中唤醒了,结果还没喘上口气就被将绝拉出去渡了长生境的雷劫。
要不是将绝护着他,他早就在那九十九道雷霆下灰飞烟灭了。
长生本想着这次总该结束了吧?然后他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因为事情显然还没完。
他回到小千世界的那一瞬间,那位凶名不亚于将绝的仙帝帝阙就来到了岛上,三言两语点破了他的谋算不说,竟然还破天荒地开口说要收他为徒。
静静地回想完这一切的长生都不想睁开眼了,那一刻他的内心真是一言难尽乱马奔腾。
他觉得自己这一天过得或许比别人的一辈子还要精彩。
“真是时运不济,命运多舛啊”长生不禁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始运转灵力查探起自己体内的伤势来。
之前他在幻境里太过胡来,虽然渡雷劫前将绝已帮他大致治疗过,但他的经脉内终究还是残余了不少暗伤,需要他自己好好修复调养一阵子。
可长生却偏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因为明天他还得去参加宗门大比,所以今晚他只能抓紧每分每秒,能恢复多少是多少了。
“什么情况?”然而当长生细细查探完自己体内的伤势后,他非但没有第一时间静心疗伤,反而诧异地睁开眼喃喃自语了起来。
他这般反常,不是因为他伤得太重。恰恰相反,长生发现自己暗伤竟然全好了?!
“那杯茶”长生坐在原地沉思了片刻后,终于想到了可能造就这一切的源头。
之前帝阙曾递给他一杯茶,当时长生满腹思绪心情微妙,也就没怎么在意茶的味道。
现在回想起来,那茶的茶香高洁浅淡,斟出的茶水色泽微寒,配着那古朴的素色杯盏,不禁让人想起了冬日里万年青松下错落着的冰原雪山。
而更为奇特的是,那茶虽然冒着热气,乍一入口却透着一种冷彻心扉的凛冽薄凉。
总而言之,那茶水喝起来就像是用绝地冰水辅之万年雪松烹煮出来的一般。
绝地冰水,万年雪松长生念此下意识地舔了下薄唇,掩住了眼底悄然浮起的讶然之色。
是了,怪不得他的伤全好了。这根本就不是像不像的问题,而是那茶水本就是用绝地冰水和万年雪松这两样东西静静烹煮出来的啊!
要不是之前他在将绝那儿喝到过这种冰水,今日他还真辨别不出来帝阙所递之茶的真正用料。
果然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吗?今日之前,长生当真想不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