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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隐约知道一点，可到底不敢相信，毕竟太过匪夷所思了。
这一夜，没有人回去。
李家兄妹在于斯力家的客厅里一直坐着，而聂祀和唐棠则在手术室里守着，一整晚，聂祀不说一句话，每个人的神经都绷的很紧。
唐棠坐在聂祀的另外一边，看着小小的身体插着各种管子的猫猫，心疼道：“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这样了了？猫猫，你可得挺过来，我以后每天都去给你送鸡汤，好不好？”
他说完，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对面的聂祀，见他还是面无表情，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了。
深夜十二点，明亮的月亮突然隐进了乌云中，夜空变得一片漆黑，风雨欲来。
熬了半夜的小狐狸，在凌晨一点时，到底还是没有挺过来，呼吸骤停的那一刻，每个人清楚的看到它的身体在抽搐，很痛苦的抽搐，连一句完整的“吱吱吱”声都没有叫出来，就那样停止了呼吸。
第65章 不足以伤心欲绝（）
唐棠看着，心疼的眼眶都泛红了，默默的转开了视线。
于斯力撤掉猫猫身上的呼吸机和其他设备，小家伙身体停止了最后一次起伏，静静的侧卧在手术台上，软软的毛发都失去了以往的亮泽，变得黯淡无光。
“人死都不能复生，更何况是这么一只小狐狸。”于斯力叹气，看向不说话的聂祀，道：“埋了吧。”
聂祀还是不说话，冷着脸，身上气息冷到能冻成冰渣子，没有人敢揣测他现在心中在想什么。
唐棠和于斯力对视一眼，相继出去了。
聂祀在一边坐了下来，手撑着手术台的边沿，没有动，视线落在手术台上已经没有了生命特征的小狐狸身上。
这一夜没有任何的月光，外面一片漆黑，而屋内，苍白的手术灯光打在小家伙的身上，更显苍白无力。
聂祀想到了初遇它的那个晚上，它出现的很蹊跷，那么小的一团，突然就攀在了他的腿上，脏兮兮的，几乎看不见原本毛发的颜色。
只有一双黑漆漆的狐狸眼睛特别显眼，而现在它有着很好看的粉色毛发，软趴趴的服帖在身上，小身子胖嘟嘟粉嫩嫩的，完全了没有了之前的狼狈。
它娇气，几乎从带回来那刻他就知道了，无时不刻不想着他给它顺毛。
它也很胆小，明明怕他怕的要死，却总在他转身后就扑到他身上撒娇。
它还会听人话，很聪明，聪明到有些诡异，却让人舍不得伤害，即使是他。
它也很暖心，会亲近他，舔他，虽然只是一只小宠物，可是却是目前为止，世界上和他最为亲近的一只狐狸，即使是和人，他也不曾同吃同住过，更何况还睡在一张床上……
……
很多很多的场景，就像是放电影一样在眼前闪过，最后停留在它昏迷前的痛呼声中，它说它疼，很疼……
聂祀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后悔过，也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可是，现在，他想如果在它被人捏着尾巴倒挂起时，他就去解救它，或许现在它正在他怀里翻着肚皮撒娇吧？
可惜，这个世界永远没有如果……
聂祀闭上眼睛，敛下面上所有的情绪，再睁眼时，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他还是以前的聂祀，还是那个清冷到谁也猜不透的聂祀。
只是一只宠物而已，还不到他为它伤心欲绝的地步。
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口转动门把将门打开，门外李郁悒正伸着手将门打开，两人冷不丁的四目相对，有些冰冷的流光在双方眼中闪过。
李郁悒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聂祀却不给他机会，错开他走出了手术室。
李郁悒侧身看进去，看到那团没有了气息的小身影，心不由的一沉。
唐棠看到他出来，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聂祀看着他道：“买块墓地，葬了它。”
“好。”唐棠点点头，这样小家伙也算有个安身之所了。
唐棠和于斯力将猫猫安顿好，出门时，外面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一副随时要下暴风雨的样子，唐棠感叹道：“难不成老天也要为这小家伙落泪了吗？”
第66章 变人了（）
聂祀不语，只淡淡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空，转身进了车子，唐棠从于斯力手中接过装着猫猫的木盒，跟着上了后车座，李家兄妹跟着出来，却没有上车的机会，聂祀直接将车开走。
李郁乐脸色不太好，咬着唇，眼中有着怒色：“哥，祀哥哥怎么这样啊，为了只宠物至于闹成这样吗？”
李郁悒凝眉，看了眼李郁乐，淡声警告：“这些话以后别再让我听见。”
“哥……”
“上不上车？不上我先走了。”
李郁乐没法，只能跺了跺脚，扭身上了车，系上安全带，她看着前方越来越远的车子，担心的朝李郁悒道：“哥，我们还是先去防疫站吧，你这手出了血，还是要打疫苗的。”
李郁悒踩着油门追着前面的车，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李郁乐看他面上显出了不耐烦，最后只能咬咬唇，没有再说话。
到凌晨三点时，聂祀开车到了祀居，停下车子，将装着小狐狸的盒子从唐棠手上接过，淡声道：“你先回去吧。”
唐棠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想说什么，最后到底没说，能说什么了？节哀顺变？实在太多余了。
聂祀前脚关了门，后脚李家兄妹就追了过来，看着已经紧闭的大门，李郁乐暗暗撇嘴，李郁悒站在她身边，面上也难掩失望，唐棠在一边哼声：“我觉得你们今天还是最好回去，我相信他现在是不想看到你们的。”
只要一想起那只可爱的小狐狸是被眼前两人弄死的，唐棠那气就顺不了，说起话来自然是夹枪带棒的。
李郁悒在门前站了一会，最后还是带着李郁乐离开了，唐棠说话难听，但是却在理。
三人离开后，天空就下去了雨。
聂祀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把小狐狸抱出来，诧异的发现它的身体并没有僵硬，反而是软绵绵的，还有着一些温度，眸色不由的一深，将一根手指放到小狐狸粉粉的鼻端下，却没有感受到该有的气流。
猫猫身上很干净，除了嘴角有点血迹，其他地方都保持着清洁，但聂祀还是进浴室取了干净的毛巾，浸湿了出来，在它软软的毛上轻轻擦拭着。
帮它清洁，算是他这个不称职的主人最后为它做的事吧。
整个客厅都安静无比，只有聂祀为猫猫擦拭毛发的声音。
“轰隆隆……”震耳欲聋的雷声落下，随之是倾盆大雨。
聂祀将毛巾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最后看了它一眼，转身进了房间休息，一夜的奔波，他也累了。
这一晚，倾盆大雨几乎不曾停过，直到天幕渐白，雨水才停下。
清晨，枝头的露珠一颗一颗落在水泥地板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就像是一曲天然的钢琴曲，很自然，也很好听。
祀居的客厅里，也在这天然的钢琴曲中发生着某些诡异的事情。
小小的狐狸身从额头和尾巴尖散发出点点白光，绕着它的身子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光圈，光圈随着时间越变越小，越变越亮，像是在不断的吸收着什么能量。
第67章 抑制不住的杀气（）
当光圈变成一个婴儿拳头大小时，没入了小狐狸额头的火焰印记中。
小狐狸的身体发出耀眼的光芒，开始慢慢的伸展，慢慢的变化，四肢变成了手脚，身上的毛发变成了白皙粉嫩的肌肤，最后整个狐身变成了一个五岁左右小女娃的模样……
当聂祀从房间里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亲眼目睹着小家伙从一只小狐狸变成了一个光溜溜，胖嘟嘟的小女娃，蜷缩着身子躺在桌子的一角上，身上还在散发着闪闪的荧光……而他的那只小狐狸，已经不见了。
聂祀大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狐狸变成了人？
妖精？
几乎只有几秒钟的愣神，聂祀快步走了上去，动作迅猛的将小女孩从桌子上拖起来，有力的大手掐住她的脖子，怒喝出声：“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胖嘟嘟的小娃娃还处于昏迷状态，猛不丁的被人这样拖起来，也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过去，见到的是一张熟悉的俊脸，漂亮的大眼睛立即变得红红的，眼底带着依赖的看着他。
“吱吱吱……”猫猫疼，猫猫好疼。她啜吸着，声音弱弱的，气息微弱到就像是要随时咽气的小猫咪。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撒娇，和以前小狐狸说话的声音一模一样。
聂祀蹙眉，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并没有放松，反而越发的用力，他看着她，像是要看到她的灵魂里。
二十一世纪，即使沉稳如聂祀，也被眼前这一幕彻底的震惊。
狐狸变成人！怎么可能？！
这种只有在神话里才会有的鬼怪之事，竟然生生的在他面前上演了。
如果是正常人的反应，绝对是第一时间将这个狐狸精弄死，可……这是小狐狸，是他的猫猫，是那只会讨巧，会撒娇的小家伙……
聂祀有些迟疑了。
“吱吱吱……”猫猫疼，猫猫真的好疼。身上的剧痛一阵阵传来，小家伙疼的几乎晕过去，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来，落在男人的大手上，那样温热的触感却给男人一种几乎要灼伤他的感觉。
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有些放松。
小家伙顺势抬着小眸子努力的看着他，身侧的小手也动了动，艰难的攀上了男人的手臂，还像以前的小狐狸一样，轻轻的挠着他，撒娇，讨好：“吱吱吱……”猫猫疼，你给猫猫摸摸好不好？
她喜欢顺毛，也喜欢男人温柔的抚慰。
聂祀紧绷的脸色有些松懈，但手还是没有收回来，而猫猫却已经支撑不住，眼珠儿一翻，彻底的晕死了过去，直到晕过去，她的手也不曾从他的手臂上放下来，胖嘟嘟的小手很努力的抱着他，仿佛是在抱着自己最后的救命浮木。
一道白光闪过，晕过去的小家伙身体软了下来，小胖娃又变成了一只小狐狸，小巧的窝在聂祀的手掌心里。
小家伙弱小的竟然只有他手掌大小，只要他用力，就能将它捏死，可是这么弱小的小家伙竟然会变成人……聂祀无法自己现在的心情，复杂，震惊，还有抑制不住的杀气……
第68章 一切未知（）
一个小时后。
“乖乖，真是奇了，小家伙竟然还能活过来。”祀居内，唐棠喋喋不休的惊叹，满脸兴奋。
“如果你不能闭嘴，我现在就丢你出去！”于斯力毫不客气的斥骂，眼神嫌弃，手上的动作还没停，一直在给小家伙做着检查。
唐棠摆摆手，连忙道：“好好好，大爷您检查，您检查，我不说话了还不行吗？”
于斯力瞪了他一眼，继续干活。
唐棠蹲在一边看了一会，不时的上去探探小家伙的呼吸，心中满是感慨，最后实在招到了于斯力的驱赶，才站起身来退开几步。
他转头看向那边的聂祀，眼神好奇，不明白他的脸色怎么那么冷，冷到他隔这么远还想打几个冷颤，可是不应该啊，小家伙醒过来了，这是好事儿啊，他为什么不开心啊？
唐棠疑惑的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