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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一来,岳州路这边又怎么可能求来太多援军。再说,武昌路那边要真的有援军,也早该来了。
毕竟黑衣贼声势浩大的攻打岳州路,武昌路就挨着岳州路呢。那边的官员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岳州相比于黑衣贼兵马甚少。
所以在想明白这个关节之后,裴松便也不由看着自家叔父道:“叔父,吾已然也不是不懂事的孩童了。叔父即便不愿告知,又何必以此来诓我。”
裴松这般直言,却也是不由让裴长青他闻声一愣,并默然长叹了一口气。
“呵呵,吾家松儿却是长大了。”默然良久后,裴长青却是不由笑着,这般感叹了一声。
“好吧。如此,我便也无需在隐瞒什么了。松儿,如今我军中将士大都已然是惊慌失措无有战心。在城外那数万黑衣贼兵马的强逼之下,巴陵城内外的那些个将官,纵然不敢背叛我。
但在这三日之后,为了保全性命,料想其中定也不乏要弃我而去之辈。如此一来,我军又有何胜算可言!”话语说道这里,心中绝望难言的裴长青,自也不由再度默然长叹了一口气。
“我裴长青,年十六便投身军旅,享朝廷之俸禄。至到如今,已然有二十五年之久了。二十五载,可谓是在朝廷治下做了大半辈子的臣子了。这些年来,我裴长青虽然极少有目睹天颜的机会。但若前后算起来,我也算是经历过四位天子的老臣了。
而到今朝,天子不以我为南人而轻我,将我这样一个粗鄙武夫,拔擢为这岳州路的总管。这把提携,对我裴长青而言,决然也是恩重如山了!受此天恩,今却不能拒贼而为天子守土,罪过也真的是没有比这更大的了。
故此番,我裴长青当死守此城。好让那颍州贼子,看看我大元臣民的气节!”裴长青说着。而话语说到这里的时候,自也不由从悲伤转为了激昂。话毕,还不有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将其怒掷在了身前的桌案之上。
不过这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激昂,再等到他将目光转到了自家侄子裴松的身上时,却又不禁柔和了许多。
“松儿,我裴长青受皇恩久矣,已经做了大半辈子的元臣了。实在是没有什么改换门庭的想法了。但松儿你却是不一样,你年纪尚轻,还有大好的青春韶华。实不必于我这老朽,同死于乱贼之中。
且你是家中独子,若你死。吾兄汝父的血食香火岂不要因此而断绝。”裴长青看着自己这个钟爱无比的侄儿,言道此时,也不由尽数道出了心中所想。
“叔父,叔父您何有此言。城外那张世华,不过就是一个裹挟暴民作乱的贼子罢了。此番贼子,当年担任巡检,为臣而不知忠。作乱发迹后,视其叔父为下属,可谓是为子而不知孝。
像他张世华这样不忠不孝的贼子,纵然短暂的占据了些许上风,但有岂能长久。而想我巴陵城,城池内外足够近两万的披甲健儿。且还有着高大坚固的城墙可以依靠。
因而只要叔父您可以重新振作,使我巴陵城上下将士团结一心。那么纵然城外的黑衣贼再怎么兵强马壮,我们又有什么需要害怕的呢。”裴松如此说着,语气上倒是显得信心十足。
不过他这样的一番话,放在现在的局势上,显然就是在瞎扯淡。
没错,虽说张世华从一开始起兵的时候,在元蒙朝廷一方的视角上而言,就没有占据什么大义的名分。
可你也要知道,如今的朝廷,可是一群鞑虏统治的元蒙朝廷,而不是汉民治下的汉家王朝。而且再加上元蒙朝廷自建国以来,就极为歧视汉人和南人。所以从大义上来职责黑衣贼,其实根本就站不住脚。
毕竟出于汉家百姓的骄傲和元蒙高层的歧视,淮河及淮河以南的百姓,除极个别的人之外,少有人会自称为‘元人’。
大义没有占据多少,而裴松所说的其他那些话,则就更加天真可笑了。
因而对于裴松这样的一番话,裴长青也只是长叹了一声,神情也依旧沮丧。
“松儿,听叔父一言,速速离去吧。莫要空留此地,以至于将性命都平白丢在这里。”神情沮丧的裴长青等到自家侄儿那胡吹大气的话说完,默然愣了片刻,却还是不由如此言道。
但裴松他为了留下了,既然都已经说出来那样的一番话了。此时又怎么可能愿一人独自逃离,而将一手抚养他长大的叔父丢在这里。
所以见自家叔父并没能因为自己的话语改变想法变得重新振作,裴松便也不由脸色肃然的回道:“我是叔父您一手带大的。您对我的恩情,岂不也是恩重如山吗。叔父您也不要在劝说什么了。松儿只愿与叔父您同留此城,戮力杀贼。”
“混账!你这蠢物,为何这般不听劝!”见裴松依旧是我行我素,裴长青他自然也是勃然大怒。
像这般怒拍桌案高声喝骂了一声还不算,甚至还不由起身抬脚,一脚将裴松他踹到在地。
“我将你混账一手养大,你难道就准备这样来报答我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年纪轻轻便如此不惜命,何以言孝!”怒气冲冲的裴长青拿手戟指翻到在地上的裴松。端的也是一脸怒气勃发的模样。
“叔父!”见此,翻到在地的裴松却不禁越发的悲戚。
“孩儿决然不敢违逆叔父。但叔父您将孩儿一手带大,如此养育之恩,孩儿若在此关头,弃下叔父逃命,实非人也。今唯请叔父将孩儿留在身旁,为叔父您做些鞍前马后之事!”
话到此时,裴松他自然也是虎目含泪。双膝跪地,久久的不肯起身。
“哎!”见此,裴长青也不禁再度长叹一声。“好啊。却不成想,我裴长青竟也养育出了这般忠义的好儿郎。孩子,起来吧。咱叔侄此番便戮力而战,定要让那些个胆敢来犯黑衣贼付出些代价!”
裴长青寒脸说着。因为自家侄儿的原因,倒是振作了很多。
但虽是如此,对整个战局而言,裴长青个人在情绪上的变化。却也并没能为整个战局带来什么决定性的影响。
伴着黑衣军炮击时展露出了强大和杀俘时展现出的狠辣。随着时间的短暂发酵,等到第二日晚上时,巴陵城内外便也不由出现了大批的逃卒。
一开始,像逃卒这样的现象,还仅仅局限于普通兵丁和基层将官。可是当恐惧如瘟疫一般在巴陵城内外的守军中肆意传播的时候,逃卒的现象便也就愈演愈烈了。
……
“贼子,哪里逃!”巴陵城东北角,黑夜之中顿时灯火大亮。而此时顺着声音和灯火望去,一群人数在百余人上下,上下所有人都穿着布衣,将自己伪装成一群平民百姓的逃卒,却是不由让裴松率领着两百余忠心耿耿的骑卒围了一个正着。
“小将军,小将军切莫动手,我乃张荣,我乃张荣!”这百余人被裴松率领的督军队伍堵了一个正着后,又见裴松等人准备策马冲杀。心中恐慌之下,同样是作为一名千户官的张荣,在这个时候便也不由从人群中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呵,我当是谁。却不成想,要做逃卒的竟是你这个贼子!”同时军中千户,两人自然也是相识的。
不过虽然同时千户官不假,但张荣却也是一个年仅四十的中年人了。这般当众被小他十多岁的裴松动辄以贼子呼之。心中自也不由生出了几分怒气。但这点薄怒,在见到裴松手中那冰冷闪亮的兵器时,霎时间自也是去了个干净。
所以对着堵住他们道路的裴松,张荣为了求活,便也不由满脸堆笑的对其揖礼道:“小将军,此番但求小将军高抬贵手,能放我等一马。只要小将军你能饶我等一名,我等也愿将身上的半数财货,全部献于小将军。”
“哦,是吗?”忽的听到千户张荣这话,裴松那原本阴寒脸上,却也不由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因而见裴松如此,张荣也不禁心中大喜。忙不由上前走了两步,对着乘骑在战马上的裴松再度揖礼道:“这是当然。若小将军可高抬贵手,实对我有救命之恩也。
在此等大恩面前,区区一些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么呢。”
“哈哈哈哈,好啊!张将军既有此言,我端的是很欣慰啊!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比起金银来,我更喜欢你这狗贼的项上人头!”
唰,噗!!!一腔颈血冲天而起,而同时飞起来的,却还有一颗大好头颅。
第四百零三章 夺城之战(一)()
“哒哒哒哒!!!”巴陵东城门,传来一阵响亮的马蹄之声。而闻声望去,却也不由见到两百余名骑士,在裴松的率领下鱼贯入城。
此时,因为裴松他们刚刚动手杀戮了一百余逃卒的原因。所以这两百余名骑士望去,便也不禁显得杀气腾腾。
且更加令人恐惧的是,他们胯下鞍马,都还拴着一颗颗滴着鲜血的头颅。故两百余骑士行走间,一个浓烈的血煞气也不由迎面扑来。其威势,简直让城中余下的守城兵丁胆颤心惊、不敢直视。
“去,给我将这些个头颅,都悬在辕门营外。我倒要看看,加上这百余颗头颅,还有没有人胆敢做逃卒!”进城后,裴松厉声身后的属下们吩咐着。一言一行,都不禁显得杀气腾腾。
之所以如此,却也是因为。单单就在着三天时间中,裴松和其麾下的督军,已然斩杀了近四百逃卒了。
当然,即便是如此。三日功夫下来,巴陵城内外,前前后后陆陆续续的却也依旧逃走了一千多人。而这其中,甚至就连千户这一级别的高层将领,都逃了三位。
呃,当然。这三人自是没能全部走脱。就比如这最后一名逃走的千户官张荣,脑袋就已经悬挂在了辕门上了。
但即便是如此,这三天时间下来,巴陵内外的士气也依旧跌倒了谷底。现在这个时候,哪怕就算是一个小卒也知道。这般内忧外患之下,他们已经不可能在黑衣军的进攻下防守住巴陵城了。
而这个时候,他们这些人之所有还没有逃跑。除了害怕被裴松这些个对裴长青忠心耿耿的督军当逃卒杀死之外,便也就是打算和黑衣军再度对决时,投降黑衣军。
虽说黑衣军前几日当他们的面杀死了不少的俘虏。但俘虏和降卒那却是不一样的。这年头,为了泄愤从而杀俘的军队多了去了。但再怎么样,可也极少会有人办出杀降这种自绝于天下的蠢事。
所以在和黑衣军对阵的时候投降,保住一条性命定是不成什么问题的。
当然,即便是这样的想法。在这样的一个局势之下,都已经可以算是保守的了。在这么一个关头,抱着在和黑衣军对阵的过程中,从而趁乱杀死裴长青,以裴长青的头颅来做自己在乱世中改换门庭的筹码的想法的人,估计也大有人在。
但此时不算这些的话,因为明日就是黑衣军定下的期限了。所以此时的巴陵城中,相比于前两天,表面上的局势到是安稳了不少。
所以这般一夜无话,等到一夜就这般过去,时间也到了清晨的时候。
一夜没睡的裴松便也不由那冰冷的凉水洗了把脸,然后便也不由率领着麾下那忠诚度极高且有着子弟兵性质的八百余悍卒,簇拥着岳州路总管裴长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