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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秦律,弩手发矢不中驭手驾车不行,骑士马课劣者皆要受罚!严重的可以降爵削爵!”
虽然有点无赖,虞周还是忍不住的戏耍他:“陛下也没说我归哪军啊,何况出海一事都是楼船士居多吧?”
“凡在军中都属老夫管辖,怎么,你想随屠国尉殉葬,还是随任将军去往岭南?”
以前怎么没发现蒙恬的毒舌天赋呢,他说的屠国尉是指屠睢,屠睢攻百越也已经四年,因为岭南多水,所以南征带领的都是些楼船士,结果今年年初,忽然传回战报,这位尉缭的继任者被人埋伏,身中两支毒箭而亡。
才让蒙恬捡个太尉名头,接替领军的任嚣也已经准备上路了,烟瘴之地能是什么好去处?
“我可以去海滨之所……”
“想都不要想!虽然你在陛下那里小有恩宠,信不信老夫几句话就能让你出不得海?
再退一步,就算你能与那徐福一道寻仙,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海上风急浪险,消失个把人简直易如翻掌!”
说来道去,蒙恬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身为大秦太尉掌控全国军队,虽然秦皇收权之后只剩名义上了,可是安排几个人不要太简单。
就算有人当着徐福的面把虞周扔下海,老东西依然会视而不见,他还没有得罪蒙家的底气。
“太尉,您这是耍无赖啊!”
虞周逆反的非要叫蒙恬太尉,在他心目中,凡是戏文里的太尉太师没几个好人。
“无赖?蒙某人有你这黄口小儿无赖?数十万将士枕戈待旦,只求漠北一战可以永绝外患,结果呢?被你生生给毁了!知不知道士气可鼓不可泄?知不知道耽搁的时日又会死多少人?!”
虞周沉默了,他本不欲跟蒙恬多说的,因为自己早晚要走到大秦的对立面,可这种事关民族存亡的大计难免让人燃起几分热血,就像蒙恬修筑的万里长城,哪怕尸骨累累,那也是功在千秋的大德。
“蒙将军,大秦打算出多少兵马?”
“此为军机,如何能告知你这小儿!”
“好好好,这我不问,陛下一统天下何等气魄,岂会因为我几句话改变主意?南边尚有大秦五十万兵马吧?别瞪眼,这都四年了,稍微关心点的人都知道。
各郡县也得有兵丁把守吧?陛下巡游六国故地以震群雄也得有随行兵马吧?掐来算去这就有百万之众了,如果你北上领兵少了,这是要重蹈李信将军覆辙么?”
这几句话的立场有点偏大秦,好在项籍不在这,虞周尽可以畅言一番,反正蒙恬将面对的敌人来自域外,无论谁坐拥九鼎,这些都是要面临的。
其实虞周所说这些蒙恬作为一军主将不是没想过,他心里清楚,手底下的人可这么认为,在军士们眼中就是一老一小俩滑头蛊惑今上,这才毁了大伙建功立业的机会。
六国已经一统,南边的军士飞快的赚取军功,这些北军汉子们早就摩拳擦掌了,忽然出了变故,谁受得了?
作为将军,就是为了军心蒙恬也得来找虞周的麻烦,何况他本身心中也不爽呢。
“休要花言巧语,你就说骑马还是射箭吧!再蛊惑军心,其罪当斩!”
“骑马!骑马过了关还能得匹马呢,射箭我抱个草垛子回去干嘛!”
“好,把马牵来!”
蒙恬满脸嘲讽,牵马来的军士也是幸灾乐祸的神情,虞周往他身后的战马一看,立刻叫了声苦也。
第三十六章 聪明的战马最难驯()
人有捷径的时候总喜欢偷懒,就像虞周这样,他总想着日后可以弄出马蹄铁和鞍鞯能省很多事儿,不用在骑术上面下苦功,再加山上战马稀少,所以比起项籍季布他们,虞周的骑术要差了一大截。
甚至连爱偷懒的龙且都不如,现在报应来了,蒙恬使人牵来的这匹马一看就是凶悍异常之辈,兔头豹眼马鬃张扬,浑身油亮呈焦茶色,身上的腱子肉一步一抖,而且性子看起来十分桀骜,不时的打着响鼻。
看到虞周有些傻眼,蒙恬很满意,伸手想要拍拍马头,差点被咬一口,这下他更得意了。
“怎么样,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此马虽然才一岁,却已经难容马群,看到它缺了一块的左耳没,那是与一匹马王相争时留下的。
可惜了那匹好马,生生被它踏碎头骨,小子,你觉得自己身上哪块骨头比马头骨更硬?!”
看着这匹独耳马不善的眼神,虞周相信蒙恬应该所言不假,这还不是关键的,最要命的是,没有笼头鞍鞯,这让人怎么骑?
何况虞周的身高跟马高不成比例,即便有人扶着上马也很困难,更别说这马一看就不是乖乖让人骑的主儿。
“蒙将军可真看得起在下,此马军中可有人降服?天下名驹宝剑尽归陛下所有,你若是将它送出去,陛下岂能舍得?”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此马桀骜难驯,万一伤着陛下蒙某万死莫辞,所以尽可以交给我去分说,再者说了,要是有人能驯服还会牵到这来?”
“蒙将军自己就不心动?”
“老夫已有千里良驹,殊不知一山难容二虎?少废话,到底上不上去?休想再拖延了,陛下正在小憩,徐福那老滑头更不敢来,你若再不动手老夫叫人把你绑到马背上,颠出肠子可别怪我!”
虞周彻底死了心,围着这匹马前前后后的打量,他在观战马,马也在看他,这种敏感的生灵拥有三百五十度视角,只是稍一偏头虞周的动作都落入它眼中。
那神情就像聪明的人类一般,更显得警惕又不屑了,对,就是不屑,被一匹马小看,虞周从秦军那里受的委屈再也按捺不住。
“你,过来,俯在地上我好借力上马!”
反正被蒙恬逼迫,干脆不管人马一起倾泻不爽,虞周指挥着牵马而来的军士想让他跪伏在地,谁料那人一愣,脸色顿时变得羞恼成怒,右手已经搭上了剑柄。
好在这是军中,那名军士先转头看了一眼蒙恬,见自家将军没有阻挠的意思,立马拔剑横在脖颈间:“蒙将军,属下已经爵居簪袅,四顷良田足够妻儿过活,求将军莫说我受这小人之辱而死,只道是战死沙场的吧!”
话一落地,那人就要将利剑拉扯,这都什么性情?虞周是要出口气,可也没把人逼死的想法啊,飞快的侧身拔剑,一脚踹到那军士前胸。
本想这一下能让脖子离剑刃远一些,谁知那也是个硬汉,挨了一脚只是身形一晃,并未脱离性命之忧,不得已之下,虞周借着拔剑之势,反手向上挥劈,只听“铛”的一声,那人手中长剑已被齐齐削断。
虞周依然不停,顺势再冲他踹出一脚,借着反力把身型一扭一跃,这就上了马背,那匹马正好端端的看热闹,猝不及防之下被骑了正着。
趁这工夫,他把长剑冲着蒙恬脸上就抛了过去:“蒙将军暂且保管在下宝剑,子期去也……”
半句话没说完,那马也反应过来,一个人立之后,连蹦带跳的想把背上的家伙甩落下来。
虞周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搂住马脖子,至于胯下压根不敢坐实了,只用双脚之力紧夹马腹虚坐其上,否则一颠一跳非得难受死。
几次颠簸不成之后,烈马开始发挥自己最大的优势,冲着远处如离弦之箭一样激射而出,这下虞周可吃大苦头了,虽然颠簸幅度比刚才小了不少,要命的是频率更快了。
四蹄一抬一落之间就完成八次颠震,撒开欢儿跑的战马有多快?何况这是匹万里挑一的良驹,虞周只觉得自己有越来越夹不住马腹的趋势,身子也慢慢往下滑。
没工夫关心蒙恬是否被自己砸的满脸开花,因为肺都快散架了,魏辙所教的什么静气凝神法门统统用不上,找准呼吸频率实在太难,刚吸一口气就被马身一震给顶了上去。
虞周庆幸自己没坐实是对的,否则这样跑出几里路去,非得颠尿了不可。
烈马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它也是个聪明的,不像寻常马匹那样一口气奔出多少路,最后人马皆疲累也就和谐了,只见这家伙骤然一个停身,想靠惯性把虞周给甩出去!
一匹日行千里的宝马究竟多块?那是跟油门踩到底的汽车差不多的,如果让此时的虞周来说,他只会觉得更快,因为全程没有任何防护,夏日的清风都想寒刀一样割人面颊。
所以烈马骤停之时,他只觉得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飞去,这力道岂是两腿一夹所能抗衡的?
不过虞周依然有办法,骑术差只是说他不能像项籍他们一样人马合一配合默契,可是身手还在,应对突发状况的反应速度并不弱。
只见他右手一勾,整个身体悬空绕着马颈打了一个转儿,就这还不算完,足足绕了三圈才将势能化解开,手腕有点隐隐作痛,这么一扽没脱臼已经是得天之幸了,也亏了平时练剑打铁勤奋不辍,才有了好底子。
刚坐回马背,烈马仍不知足,又是风驰电掣般奔了出去,一人一马足足对耗了两个时辰,天已经黑了,虞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人的身体素质是没法跟马相提并论的,更何况这是匹马中王者,就算是虞周拥有不俗的武技底子,照样被累的筋疲力竭。
最麻烦的地方就在于这是匹聪明的烈马,时不时的骤停一下,既折腾了虞周又休息了自身,这样一来,到底是谁驯谁真不好说。
所以直到天黑的时候,这位马大爷才算是玩够了,舒舒服服的找了个草丛一卧,好悬没把虞周的腿给压下面。
苦笑一下之后,虞周也算安心了一些,野马大多是站着睡觉的,因为时刻要面临突如其来的危险,这家伙既然能卧伏在地,说明对自己还是有几分放心。
仔细观察一下四周,发现这是一处无人的山坳,溪流清澈花繁叶茂,很是个好地处,正愣神的工夫,就听身后“咴咴”直叫,然后一人一马开始大眼瞪小眼。
几个意思?怎么觉得这马的眼神是让虞周赶紧准备草料,大爷吃饱喝足好继续折腾人呢?!
第三十七章 人马夜话()
还真没错,这匹马就是需要虞周伺候,它虽然性情难驯,却是地地道道生于战马群中,并非野马,从小过惯了别人伺候的日子,早就成了习惯。
秦人祖上养马爱马,这种风气一直遗留至今,所以一匹不服约束的战马居然待遇从来不差,再加上蒙恬肆意放纵,才养成其无法无天的性子。
这可把虞周坑苦了,浑身都快累散架了,还得端茶倒水的伺候大爷,毕竟是年齿不长的小马,就像头一次翘家的孩童一般,看什么都新鲜,虞周生怕它一时兴起把自个撇下就跑,茫茫荒山自己去哪找回去的路?
好在这家伙并无此意,不过翻脸也是快,吃饱喝足之后,虞周就再也没法近身了,只见它支棱着耳朵跟狼一样,动静稍有不对,立马耳朵一转大眼一睁,架起身子作出欲跑的姿势。
这个白眼狼!吃饱喝足踹厨子!这都什么事儿啊。
拖着疲惫的身躯,虞周这才准备自己的吃食,没盐没滋味有腥气,啃完两只兔子之后,他开始琢磨第二天怎么上马,这次可谓是攻其不备,但是一旦下了马背,再想驾驭可就难了。
独耳烈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