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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侄至诚至孝,令师好福气,听闻你想贩运昆布,不知一年需要多少?老叔力所能及一定帮忙!”
“两千斤!”
卫弘的手指无意识的搓动案上盐粒,皱着眉头想了很久之后,终于回绝道:“不瞒贤侄,这也太多了,老叔实在无能为力。”
“要叔父说来,可供应多少?”
“一年五百斤!必须按市价的三倍!”
说到这里,话题算是明朗化了,谁都不会觉得他们在说昆布,那玩意每逢涨潮落潮就会在海滩聚起一堆,随便拉都没人管,好心点的可能会上来相劝有毒务食,事不关己的只会躲起来看笑话。
“三倍也可以,一年不得少于千斤!”
这下卫弘有点懵了,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发觉这几位来客里边,钟离只是项家的家将,那小胖子不提也罢,而项籍才是身份最尊贵的,奇就奇在,好像四人都拿年纪最小的虞周当主心骨。
心高气傲的项氏嫡孙,凭什么甘愿俯首?卫弘想了好几天都没想通,这才打算接触看看,果然,这个小家伙才是心智最成熟的,不但能拿定几人的主意,谈起买卖也是有来有往,让他生出一种跟马县令攀谈的感觉。
既有官场中人的油滑,又有江湖中人的豪气,他背后的恩师比自己想的还不简单啊。本打算以价压他一筹的,结果人家颇有底气,大大出乎了卫弘的意料。
也许是刚才那口咸盐的关系,卫弘感觉嘴有点发干,吞咽了一下口水,他才继续道:“贤侄,并非我不帮你,实在是老叔有心无力,这五百斤盐……呃,昆布已经是倾尽全力之为,再多了我也没办法啊。”
虞周淡然一笑:“卫叔父说笑了,就我来看,整个海盐县域到了年底能产盐两千万斤,仅这卧龙亭至少可出百万,稍微指缝里漏一点,都万斤有余吧?”
这番话听完之后,卫弘脸色愈发的难看,眼神也从和善变成了戒备,甚至带着一丝杀气,憋了片刻之后,他豁然起身,冲着虞周直直而来,虞周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到了身前,卫弘绕过虞周直接走到门边,把门全部关上之后,再回头已经有了几分森然之气:“小子,你是从何得知的,海盐县一年产盐多少,连我都不清楚。”
虞周叹了口气,一样的黑道作风啊,就喜欢玩这种虚张声势的把戏,如果刚才他拉开架势戒备,那才让卫弘看了笑话呢,拿手指磕了磕脑门,虞周回道:“无他,算学尔。”
卫弘的脸上青红不定。
第十七章 挟之以威诱之以利()
“海盐乃是万户之县,下有三乡十一亭,其中以鄅官亭和叔父所在的卧龙亭最为重要,其他小侄并不知晓,可这卧龙亭每日都产盐六千斤以上。
这还是离海较远的缘故,那几个近海的乡亭想必每日万斤不成问题,算下来整个海盐县至少也得十万斤盐,去除天时不好的日子,怎么也得有五六万斤,一年下来,两千万斤,不知小侄可有算错?”
卫弘只是粗通文墨,能算清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的帐已经殊为不易了,他哪知道全县能有多少盐,听虞周算完之后,虽然还有些懵懂,但是直觉上不会差。
干笑两声之后,卫弘开口遮掩:“贤侄倒是一身本事,不如留下来做个亭父如何,假以时日,就是海盐县的令史我也能保举一二。”
虞周并不理会,继续说道:“刚才说到海盐全县盐产,接下来就是卧龙亭了,不知卫叔父还想继续听否?”
卫弘默不作声。
“小侄前几日去过鄅官亭,听当地盐丁说起,一斤盐卤至少要产盐半斤,可是卧龙亭的盐卤产盐相比足足少了半成,这要算下来,一天可就是三百多斤盐了……”
卫弘的瞳孔缩的如同针尖大小,最终冷笑一声说道:“地势有别,可能卧龙亭的盐卤不那么精纯。”
这理由真够蹩脚的,如果是井盐矿盐也就罢了,大家同取海水晒盐,卤子还能有什么分别?不过稍微一提就是了,没必要跟他深究,不然接下来的买卖可就不好谈了。
“卫叔父,你可是个大功臣啊!”
卫弘不明所以,怎么好端端的说着盐忽然话锋转了?
“功从何来?”
“大秦一统天下,各地黔首纷纷著籍,没著籍的也只剩那些心怀故国的六国旧民了,秦律虽然严苛,可也保证每个编户民都能买盐吃,您想想看,需要私下买盐的,都是些什么人?”
卫弘听完之后,额头的汗珠顿时噼里啪啦往下掉,是啊,虽然他以前也贩私盐,可那时候多是些百越野人来买,价格远不到现在的程度,他倒是没想过,这一改天换日,自己的客户身份也慢慢发生改变,只顾着私盐价格暴涨的兴奋了。
贩卖私盐罪当肉刑,加上身为亭长的渎职也不过是弃市,凭卫弘的人脉,足以提前得到消息出去躲避,至于家人,顶多受点株连的罪过,以他的家底,罚的两三甲根本不放在眼中。
可要是来往的全是六国叛逆……那就是株戮的罪过了,全家上下鸡犬不留!
仔细想了想最近买盐的人,卫弘更加后怕了,一个两个他还能佯作不知,现在几乎全部都是啊,说他不想造反都没人信!
不愧是一方豪强,顷刻之间就有了决断。
“贤侄莫再说了,我没见过你,你也没见过我,要买盐你找别家吧,老叔这就带着家眷逃亡,这买卖干不成了。”
这可不是虞周本意,就想吓唬他一下,压压威势好谈判的,谁料卫弘如此当机立断。
“卫叔父别急,说起来小侄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行走的身份,还能去告发不成,我只问你,这买卖你想不想干的更大一些?”
“不想!有命挣没命花,这钱赚来也是无用。”
“如果能赚的稳妥呢?”
经过这番交锋,卫弘已经不敢拿虞周当作小孩子了,他眯着眼睛想了片刻,开口问道:“你有办法?”
“卫叔父对秦律的连坐之法如何看?”
“乡民不相隐,邻里不相庇,法行而罪难匿,虽然严苛酷烈,可也行之有效。”
“那您的生意迟迟不能扩展又是为何?其中凶险又在何处?”
卫弘叹了口气:“说老实话,我这营生干了半辈子了,起初只是为了混口饱饭,这才铤而走险,大楚依然在的时候,贩卖私盐也只是一人之罪,拼了这条性命,能让全家过得好些,卫某在所不辞。
谁料这一干就停不下来了,不是我不想收手,手底下的人也总得吃饭吧,打通的各项关系早就成了尝过血的饿狼,他们也不允许我就此罢手。
要不是你今日提起,卫某险些误了全家性命,唉,大秦律法严酷,时至今日,这买卖已经是举步维艰了,还不如举家而逃的好。”
“那卫叔父手下人员几何?”
打定了收山的主意,卫弘也就不再隐瞒,一脸愁苦的说道:“杀头的营生,肯干的都是些亡命之徒,现在遍行连坐之法,能信任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虞周终于露出了森森白牙:“卫叔父就没想过反用连坐之法?”
“反用?这要如何行事?”
“五人一伍,两伍一什,一人有罪,五人连坐,所以大家才清清白白做人,相互监督,相互制约,对否?
那若是五人一起犯罪呢?是不是相互之间也要监督?生怕有人出去检举?如此反用,虽然不能尽信于人,起码用起这五个人来可以安心不少。
依秦律,群罪比一人犯罪可重的多了,就像五人以下盗者,其赃不足二百廿钱,也只是流放的罪责,可要是五人为盗,其赃一钱也要斩掉左趾,再黥面发配吧?
您觉得,是五人一起守法的关系牢靠,还是五人一起犯罪的关系牢靠?一人告发可就是五人性命呢,为了活下去,每个人都得拼命的监督其余四人吧?”
卫弘听完倒吸一口凉气,再看虞周的眼神都有点不对了,敬仰、兴奋、紧张、懊悔、还有一点恐惧?
被这么看着,虞周心里老大不乐意了,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别用那种看天生犯罪分子的眼神看人好不好,老子这是被一口盐给逼的,上了西楚的贼船给逼的,别把我当那种立志造反的人好不好!
“贤侄高见,卫某垂垂老矣……”
“卫叔父自谦了,这只是第一步,做买卖嘛,解决了人的问题,剩下的就是渠道了,缺盐的人不在少数,这不用说,剩下的就是怎么把官员们拖下水……
笼络人手可以挟之以威,结交官员就必须诱之以利了,因为他们颇有家底,受到连坐的威胁最小,依秦律,官员失职也只是赀甲赀盾之责,如果让他们赚的超过罚没,想必没人不愿意干。”
“官员失责最重也可以枭首弃市!而且到时候卫某作为始作俑者,至少也是个磔刑!割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矣!”
“对啊,那也得先事发再被抓啊,如果没人发现呢?即使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最多躲出去嘛!”
卫弘颤声道:“你师父到底是什么人?!”
第十八章 达成共识()
卫亭长最终还是同意了,虞周跟他说过,在笼络亲信跟结交官员上面分别挟之以威诱之以利,在跟卫弘的交锋中,虞周又何尝不是如此。
总是逮着一只羊薅毛那是不成的,海盐下辖所以乡亭,只有卧龙亭的盐卤少半成产量的事情迟早也会被别人发现,卫弘清楚的知道,现在大秦刚刚立足,可能还顾不上这种小事,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举家逃亡是迟早的事情。
往哪逃?怎么逃?好像忽然打开了新的思路,卫弘发现,自己结交的六国故旧也不是没好处,起码日后也能有个照应,而这些人里的佼佼者,恐怕就是站在面前的这个小家伙了吧?
这么想过之后,重新看清前路的卫弘心态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不如捞一票大的再说!避居山林的时候也能少受点难为。
想归想,可是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来说,到底能有多少信任,他心里也没底,卫弘不是士人,做不到一言相合性命相托,打定主意之后,他重新开口道:“不知贤侄打算如何诱之以利?”
“卫叔父方才说过,尝过血的饿狼罢手不能,您何不主动喂些血食呢?海盐县令既然能从您这里尝到甜头,不免就会想起其他乡亭,至于那些如何操作,就是他的事情了。”
“马县令上有郡守李田,下有县尉陈勇,前日与他喝酒,听闻陛下又要在康城的钊山亭设立盐铁司,诸多桎梏,此事万难!”
虞周叹了口气,到底只是个亭长啊,说道这些官面上的事情就目光不及了:“卫叔父,您觉得,如果郡守李田不在了,是从各县另选一个的可能大,还是秦皇再指派一个的可能大?”
“当然是各县升迁的可能大,你问这个做什么?”
“小侄跟卫涵他们大闹郡守府,这桩事情一出,李田的郡守之位还能坐多久?
如果马县令提前知道消息又活动得当,岂不是大为有利?
再退一步说,即使马县令没当上郡守,那盐铁司里面的值差能绕得开他?兼领个盐铁监史不难吧?”
不得不说人的思想还是很奇怪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