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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辙一下子从嬉笑老头变成了一方名士,一边整理着胡须一边自言道:“来得好快,这老东西最近很是清闲嘛。”
“师父,来者何人,徒儿是否也去拜见?”
魏老头看了看虞周,说道:“此人是我至交好友,他性情与我不同,为人极为刚烈方正,只怕你现在病恹恹的不入他眼,若你执意要来,切记不可有丝毫逾越,否则为他所不喜,为师面上无光。”
虞周一听就知道这是个不好相处的老家伙,刚打消了拜见的念头,就听魏老头又道:“嘿,这老怪性子倒是与那项家大个有的一比,想来他的行事所学能为那小子所喜,也是一番师徒造化。”
项籍能有的师徒造化,谁呀?虞周打了个激灵,莫非是范增?想到这,再不犹豫,匆匆穿鞋准备和魏老头一起前去,只留下小丫头不满的撅着嘴,没办法,虽然她身上水痘大多都已经结痂,最好还是不要见风的好。
一病好几天,乍一起身脚下还有些绵软,飘乎乎的跟着魏老头到了前厅,只听厅中一个声音正铜钟一般浑厚的回荡:“尾生尚有抱柱之约,魏老迟迟不至,莫不是徒儿不肖怕我乎?”
老少二人一进前厅,只见厅中首客之位一个五旬老者,宽脸赤红方正,颌下胡须不似寻常老者顺垂,反而根根张扬,鼻如蒜头目似铜铃,发髻挽的一丝不苟,双手拄着墨绿长剑,正大大咧咧的坐在当场。
“范老儿休得胡言!老夫最近参悟军阵大道,已有所成,只怕你再不敢言兵谋!”
那老头丝毫没有言说他人被抓的窘迫,见到魏辙,起身一丝不苟的行了一礼,嘴上仍是不饶:“许久不见,魏老风采依旧,可喜可贺,只是说到兵谋之道,你这研习多家之人,哪如我更是精湛。”
“哼,今日定然叫你认负俯首!”
范老头丝毫不理魏辙挑衅,反而看向了他身后的虞周:“这便是你相中的那个娃儿么,也无甚出彩之处,反倒是身单力薄,只怕日后见不得行伍,只能如你一般退居山野。”
三两句之间,虞周已经知道对面是个什么人了,句句针尖一般,若他真是范增,日后与项籍格格不入反倒说得过去了,两强相争必有一伤,这老头性格如此强势,记得魏辙来的时候,项梁虽然百般尊崇可魏老头依然嬉笑怒骂,这老家伙居于客位却气势逼人,压得厅堂之内无人敢言,善于谋事却不善谋身之人啊。
要让虞周选个人来比较的话,对面这老头既像田丰,又像伍子胥,良言也说的字字如刀,常人尚且心底存怨,项籍那样刚勇之人,如何受得了这种刀刮面皮的感觉?
果不其然,只见魏老头侧身说道:“徒儿,此人便是为师好友,姓范名增,乃是居巢名士,快些上前见礼。”
第五十七章 孤立志一世万人敌()
虽然虞周还未正式拜师,可魏老头这么一说,那就是板上钉钉了,这是要在范增眼前定下名分,以免被范增看轻了去。
“晚辈虞周,见过范老前辈,家师倒是时常念叨您,终于得见,不胜惶恐。”
“嘿,这张嘴倒是像你师父,他没念我什么好吧?”
这怎么答话?一个寻常问候他都能较真成这样,谁听完一句久仰之后问人家什么时候听说自己、听说自己什么事迹的?
定了定神,虞周答道:“师父只是谈起十分想念老友,晚辈恨不能一解家师心怀,现在前辈来了,晚辈喜不自胜。”
范增点头道:“这倒怪了,魏老性子无拘无束,怎么收了个这么拘谨的娃儿,我还以为越是顽劣之童越能合他心意,怪哉怪哉。”
虞周心说我还奇怪他怎么跟你成了好友的呢,要不是魏老头提前提醒,鬼才喜欢拽文拘礼,见范增没再答话,虞周分别跟项梁他们见了礼,几个少年只敢站在原地挤眉弄眼,虞周挑了挑眉毛算是打了招呼。
项籍可不管不顾,几步上来一巴掌拍在虞周身上,哈哈笑道:“听说那夜之后你就病了,我们还一直担心,现在见你无恙,也就放心了,改日定要一醉方休!”
真疼啊!
这种时候,项梁生怕项籍惹恼范增,遂低喝道:“籍儿,不得无礼,快来见过范增前辈。”
项籍稳步上前,却不大礼相见,只是对着范增一抱拳:“项籍见过前辈。”
范老头看着项籍的重瞳连连点头:“此子不错,大合我心意。”
项籍负手而立:“听叔父说前辈学究天人,却不知能教我什么。”
奇了怪了,强势的范增不仅不恼,反而面有得色的说道:“那就看你想学什么了,老夫各国文史鲜有不通,云游四方更是通宵各国之言,若你想学,我可教你。”
项籍想了想,说道:“文书经卷,粗通其理便可,我不想学。”
范增拍了拍手中墨绿长剑,说道:“老夫利剑斩人无数,现在虽已年迈,可三尺青锋锐利不减,你本就天赋异禀,学得此术,足以睥睨天下。”
项籍又道:“我现在年幼,同龄人中已经无可匹敌,等我长大了,自然可以睥睨天下,剑击小道叔父也会,我不跟你学。”
项梁脸都绿了,这侄儿今日吃错什么了,一个劲的顶着范增说话,这可如何是好,不管如何,既然对方是一方名士,那就应该竭力留下才是,这么下去万一惹恼了范增,拂袖而去,不仅项家面上无光,只怕黄石公也心有怨言,这可是人家好心请来的好友,居然被如此无礼对待。
“籍儿,不得无礼,范前辈还请见谅,家侄年幼无知,不识前辈才学,要不,晚辈设宴款待前辈,待前辈歇息几日,再来问过?”
范增不理项梁所言,反而耐心十足的继续问项籍:“文也不喜,武也不好,那你到底要学什么?”
项籍干脆背朝着范增,面向虞周,稚嫩的脸上居然有了一丝坚毅:“现在大楚势微,大父与父亲力挽狂澜,我身为项家子孙,当学万人敌之术,你会吗?”
范增大喜:“此子大善!老夫后继有人矣!”
然后就见一脸狂喜的范增对着一脸懵的项梁说道:“老夫所求不高,只需寒舍一间,你这侄儿桀骜如我,老夫生平所学定当倾囊相授,后继有人,快哉,快哉!!!”
范增说着话,狂笑而出。
只留下厅中所有人都一脸困惑,虞周一个劲腹诽道:这老家伙不愧是魏老头的至交好友,一样的脾气古怪,目高于顶不说,想入他的眼首先得同样桀骜不驯,只有把眼睛长在脑门上才能同样看到对方,低声下气的虞周没捞到一句好话,上去噎他的项籍反而被他青眼相看。
虞周上前恭贺道:“恭喜项家哥哥拜的名师,将来睥睨纵横指日可待。”
项籍揉着脑门说道:“我就是看不过他连叔父都不放在眼中的样子而已,谁知他那么古怪……”
项梁一愣,哈哈笑道:“个人造化,强求不得,籍儿,既然前辈已经答应传你平生所学,定要晨省昏定,不可懈怠!”
项籍说道:“那还得看他到底有何本事。”
听得侄儿狂言,项梁抚须不语,既然侄儿是因为狂傲才被看中的,也许那位前辈就喜欢他这一点呢,自己多说反而无益,况且籍儿就如同一匹烈马雄鹰,想要降服自然要靠个人本事了。
项梁还未见过范增手段,只是听信黄石公所言才引入府中,他觉得,自家侄儿这样的天赋异禀之辈,若是将范增气走了,也只怪对方无能驾驭。
项梁是聪明的,他也粗通两强相遇不得安宁的道理,但这种常理绝不在师徒关系当中,师傅者,传道授业,能将侄儿淬炼的更加刚强的有才学之士他是举手欢迎的。
想到这里,项梁看了虞周师徒一样,至刚易折啊,难怪范增与黄石公成为至交,这几乎是两个极端饱学之士互为弥补,项梁越来越觉得当初父亲将虞周他们送上门来是英明之举了,籍儿,也需要一个互补之人呐。
至于虞周将来怎么样,项梁觉得,那就要看黄石公的本事了。
心中大快的项梁亲自去准备宴席了,长辈们不在,少年们全身都松快起来,至于往怀里揣青铜爵的魏老头,没人把他当长辈,就连虞周都觉得丢人。
项籍挤眉弄眼的说道:“小周,你不会就跟他学这些吧,要是这样,以后我可不让你进我家门,请你一顿好酒连酒樽都搭上,有个铜山也不够啊。”
魏老头充耳不闻,施施然而去,仿佛项籍说的是别人一般。
虞周只得岔开话题说起了项然,提到项然,忽然想到,好容易出来一次,好久没见悦悦了,想了想,算了,这一身病气的还是暂时不要见了,再过几天就好了。
虞周正想着,就听栾布说道:“小籍刚才那番话真是热血腾涌,我也想学万人敌的本事了!”
第五十八章 斗技()
栾布想学万人敌的本事,虞周是不看好的,项籍的万人敌是天生的,而栾布在历史上并未留下多么出彩的战绩,至于后天学习,虞周相信事在人为。
不知道自己的一搅和栾布的人生偏离了多少,不过他更相信魏老头的眼光,初见之时魏老头就判断他心思活络却难以独当一面,以这老家伙的道行,也许栾布真的不适合学习战阵之道。
栾布的愿望能不能实现不知道,两个老冤家这会儿已经不可开交了,魏辙久负盛名,范增壮志雄心,俩人一碰到一起就掐了起来,少年们正谈论着,只见项梁去而复返,说道:“小周,籍儿,随我来,两位前辈有事相召。”
项籍一头雾水,虞周也是猜不出什么事,只得随着项梁穿堂而去,留下满厅莫名其妙的少年,项梁径直领着二人来到自己的书房,魏范二老已经拉开了阵势。
项梁的书房独门独院,四周安静的可怕,虞周施礼之后站到了魏辙身后,看着二老对着一副羊皮地图皱眉思索。项梁施礼就要退去,魏辙摆了摆手说道:“项家主不妨一观。”
项梁就此站定,仔细一打量,忍不住的惊呼一声,见到虞周和项籍困惑的眼神,轻声解释起来:“两位前辈果然学究天人,观此地图,像是百年前各国的分布,看,此地乃是韩赵二国,只是近几年被秦所吞灭,这里是魏国,现在也是岌岌可危……”
范增瞥了项梁一眼:“你这后生眼力不错,嘿,大楚项家果然家学渊源。”
“晚辈只是见到家父常常对着战图思索,故而印象深刻,说来惭愧,家父也曾思考过百年前的各种战法,只是所用之图尚不及前辈的详尽。”
魏辙盘腿而坐,跟项梁说道:“嘿嘿,这老东西不服气,今日我就拿百年前的韩魏之战让他心服口服。”
虞周思量了半天,百年前,公元前三百多年?没记错的话,当时应该是那个魏惠王在位期间,这位前期英明后期昏庸的君主,最出名的两次征战都是以惨败告终,生生的将三晋之首的魏国带入了下坡,一次被人围魏救赵,另一次直接折了庞涓,只是不知道二老要分别站在哪一方。
只听范增说道:“既然你我现在身处大楚,那便以魏王伐韩为例,老夫不才担任魏国军师,而你以楚军救韩如何?”
魏国伐韩,看来就是庞涓身死的那次了,史称马陵之战,当时魏国败于桂陵,经过休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