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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济,就当是造个土电话糊弄老小孩了,虞周无耻的想到。
第五十三章 此间的少年()
今天的项府是喜庆的,几乎整个下相全都认识项府的二公子,也几乎整个下相全都知道二公子成亲八年至今无后。
八年来,项梁拒绝了无数的提亲,出于对夫人的保护,实在不耐烦的他一直对外宣称是自己醉心武学,日子一天天过去,心思也慢慢冷了下来,最后夫妇二人默契的从不提起这个话题,只是拿着项籍兄妹视如己出。
现在项夫人忽然有孕,喜出望外的项梁恨不得立刻让整个都下相知道,他项梁要有后了!
古人诚不欺我啊,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福祸之间哪儿那么容易分清楚,项小妹刚一生病,就来了个黄石公,家里处处烦心着呢,他项梁就要开枝散叶了。
按项梁的本意,是打算要开几天流水席的,只是听从了夫人之言,才暂且放下这个想法。
“夫君,这个孩儿来之不易,妾身以为,先不要弄的人尽皆知的好,否则万一是个女儿,我可没脸见人了……”
项梁从善如流,没关系,不能大摆筵席那就自家关起门庆贺,天大地大,怀孕的女人最大,夫人的心情是最重要的,所以当项夫人处罚不肯照顾项然的下人的时候,项梁视而不见,当项籍跟少年们拎着弓矢蹑手蹑脚往外溜的时候,项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项夫人心爱的湘妃竹被黄石公祸祸了的时候,项梁觉得自己要倒霉了,果然福祸相依……
“前辈,您怎么亲自动手弄这些,可害死我了。”
“无妨,反正少有人知老夫身份,不会有人说你无礼的。”
项梁吭哧吭哧半天,才说道:“此竹是我夫人心爱之物……”
“想不开的傻小子,你夫人的心现在肚子上,不会管这些的。”老光棍显然不知道怀孕的女人是多么的喜怒无常,再是琢磨心思的能手,也摸不透海底针。
见项梁还是心有余悸,魏老头不喜道:“你夫人现在月份尚浅,等过些日子我在给她把把脉,去休去休。”
说不通了,项梁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回书房写书信去了,子嗣大事,是要告诉父亲一声的,但愿这一冲喜能让小侄女早日康复,也但愿父亲能够旗开得胜。
相府上下喜气洋洋的时候,虞周在小院子里形单影只,他琢磨了一天,这会儿已经想清楚小项然忽然病情变化的原因了,这病发病初期还可以吃些鲫鱼竹笋汤做辅助,随着慢慢的变化,就不能吃鲫鱼了,这东西属于发物,一直吃反而会加重病情。
还好小丫头没再出现其他的不适,就是背上的那一片触目惊心,虞周自责的想到,这肯定会留下疤痕了。不敢放任她躺下,抱了一天,虞周肩膀都酸了,魏老头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只有两个人的屋子格外冷清。
人一静下来就喜欢胡思乱想,空旷的屋子,昏暗的油灯,虞周总是会想起前世老家的土炕,他至今还记得自己生病躺在冰冷的床上,奶奶慈祥的面容仿佛近在眼前,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虞周在心里对着自己,也是对前世的亲人说着,重活一回已经赚了,我还是我,赚来了凭空多出的光阴,赚来了更多的亲朋,想到这,虞周紧了紧怀里的小丫头,像前世奶奶对自己那样,给她讲起故事来。
“咦,我就说他还没睡吧,看,点着灯呢!”
“嘘,小声点,被项叔父发现了,这个月我们都别想出门了。”
不好,这几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怎么来了。
“莫要开门,我在门口呢,项小妹见不得风,你们怎么来了?”借着月光,虞周隐隐见到门外项籍他们正蹑手蹑脚打算开门进来,忙出声搭话,这里还有病患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嘿嘿,小周真不够意思,兄弟们来看你,你就这么给我们闭门羹吃啊,把那小丫头丢一边,出来叙话……”栾布话没说完,就被项籍拎着脖子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虞周正透过门缝往外瞧着,忽地出现一双重瞳跟他眼对眼,大半夜跟恶鬼似的,吓了一跳:“这群人里,就小籍你最不该来,你出过痘疮没啊,就来瞎掺和。”
项籍捶胸道:“这是什么道理,自家妹子怎么我反而不能来了,我从小到大极少生病,你就放心吧,小然病好点没?”
“好多了,只等结痂之后,就能痊愈了,对了,我妹妹怎么样了,你们没亏待她吧?”魏老头来来去去之时很少提到悦悦,虞周有些不放心。
门外的少年顿时就不干了,只听栾布跟季布说着“怎么样,我就说他三句之内肯定问到吧,拿钱拿钱。”
“亏我们还冒着风险来看他,真是亏心……”
听着少年们说闹,虞周安心了,既然少年们知道他三句之内肯定问到,还拿此事打了赌,那想来悦悦是没受委屈的。
还是项籍靠谱点:“小周你放心吧,她就是想你而已,其他还好。倒是钟离好几天不见了,绿豆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把他难为成这样。”
说起钟离眛,虞周有点不安,自己确实没想到这时候的绿豆这么难找,也不知道他哪里去了,现在项小妹的病都快好了,不知道钟离千辛万苦找到以后发现用不上会是什么心情。
季布接口道:“知道你挂念悦悦,本来想带她来看你的,后来想着,我们几个都身强力壮或许一时不怕病气,悦悦就未必了,对了,你开个门缝,我们给你带了点蜂蜜,就为这,龙且又肥了一圈了。”
虞周稍稍开了下门,终于见到了几个少年,项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自家妹子的气色,欣喜道:“哼,就知道那大巫师鬼话连篇,小然这不是好好的么,哪有什么晦气,就连我婶娘,跟你呆了几天都有孕在身了。”
虞周目瞪口呆,心说少年啊,话可不能这么说的,要是让项梁听到了,非得大嘴巴子抽你不可,项夫人的身孕都两个月了好不好,两个月前我还没穿越呢,跟我没关系的,知道项籍是无心之言,虞周也仗着年纪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见虞周抱着项然不撒手,项籍问道:“你不累么?”
虞周苦笑道:“魏老头不知道跑哪去了,我也没办法,你们出去的时候把他找回来……”
项籍若有所思。
第五十四章 病来如山倒()
一声怒喝,少年们的相聚才散了场,身手灵活的季布栾布一翻墙就不见了,就连曹大江翻墙都眉头不皱,看来最近季康没少收拾他们,一个个的身手灵活的很,项籍无所谓的大踏步出了院门,一点没抓的自觉都没有。
来的是曹皮匠,老家伙自从受伤之后本打算过一天是一天,谁知道居然越活越滋润了,这都快一个月了,老头的伤口早已长好,只是过深的伤口伤了筋腱,走路有些影响,可就是这样的老皮匠,反而有了一股子混不吝的凶悍气,仿佛回到了以前军中的模样。
“胡闹!没有一个省心的,一个个的都皮痒了!”老家伙恨恨的对着墙头骂道,转过头,也没给虞周什么好脸色:“你也是胡闹,当初为何要应承下这差事,老汉已经是行将就木,当时一力担了这罪责就是了,你非要卷进来,闹到现在这步田地。”
“曹爷爷……”
“以后莫要这么叫我了,你本来就不是韩老哥的亲孙子,又和大江他们差不多年岁,只是随着他才这么叫,我和韩老哥商量过了,你若是拜了那黄石公为师,不好再这么称呼。”
虞周定了定神,叫着爷爷卖萌久了,乍一改口还有点不习惯:“曹老伯,做晚辈的,岂能坐视长辈代为受过,再说此事因我而起……”
老皮匠不耐烦的打断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会束手就擒,了不起我杀出项府……”
特么的,刚才这老家伙还自称行将就木,这就放言挑了西楚霸王的老家?儿子不要啦?亲朋也不顾了?
凑近了闻了闻,一股浓烈的酒气,直到后来虞周才知道,曹皮匠自从伤口结痂之后,就以除病气为由整天酒不离身,跟一个喝醉的人是没法说道理的,只能唯唯诺诺的听他说。
老皮匠啰嗦了半天,扔下个皮囊骂骂咧咧的走了,虞周拿起一看,正是两个睡袋,做工精致一板一眼,可见很是用心了的。
这就明白了,一个月的时间,曹皮匠已经放了心,跟后辈是说不出一个谢字的,折寿哩!既然受了这份情,那我拉扯你就是应该的,揍你也是应该的,但要是别人想揍你,老子跟他拼命也是应该的,虞周觉得老皮匠那句杀出项府不只是说说的……
这就是古代宗族的魅力,从野兽的合力抚养幼崽演化而来,而一旦族里出现一个有出息的后辈,这个宗族就会迅速的崛起,直至整个宗族发展成后来的士族,这种鱼和水一样的互补关系一般来说相当稳固,而且这种宗族里面,甚至连国法都难以渗入的。
就像后世的打击拐卖儿童,持枪的民警都挡不住扛着锄头的乡民,这样的关系是有利有弊的,最大的好处就是,虞周可以完全的信任他们了,哪怕虞周要造反,这群人都会坚定不移跟着。
睡袋的里子很柔软,是难得的羔羊皮,虞周把小丫头抱进去安顿好,另一个收了起来,哄着小姑娘睡着了,他也迷迷糊糊睡起来……
※※※
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虞周觉得浑身发冷,眼皮沉重的怎么都抬不起来,努力的睁开眼,脑袋昏昏沉沉的,魏老头正一脸焦急,借着油灯昏暗的光线给他施着针。
“混小子,不要命了,居然睡在了地上,我要是回来晚点,你就冻死了!”
嗯?地上?感觉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难受,身上明明烫得要命,却感觉浑身发冷,大意了,居然受了风寒,喉咙里像是填了个桃核,又胀又痛,虞周嘶声道:“水……”
魏老头放下手中的金针,端着碗水扶着虞周慢慢喝下。
“我真是作孽啊,还指望你小子伺候我老人家呢,结果你又病倒了。”
喝了点水,脑袋稍稍清醒一点,虞周眼睁睁看着魏老头把金针收进裤管里,这老家伙不会就这么掏出来扎我身上的吧?
“你的针……”
“怎么了,老夫的金针之术举世无双,你小子有福气。”
挨针哪儿来的福气?虞周艰难的说道:“用火烧一下,泡酒再用。”
魏老头鼻子都气歪了,还以为这小子起了学艺的心思,谁知道是嫌东嫌西,他是见过虞周的讲究的,早晚洗漱饭前洗手,一身粗衣洗的一尘不染,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忘。
看到老头不以为然,虞周只得哑着喉咙说道:“营卫虚,病气入,如此可消除病气。”
营就是营养,卫就是自身免疫,虞周只能用这时候认可的说法似是而非的解释。
听他这么说,魏辙才重视起来,压着虞周的身躯说道:“不急不急,等你好了再慢慢分说。”
虞周前世极少生病,山野丛林间的生活给了他强健的体魄,两世为人之后并不清楚这副小身板的耐受能力,这一病出乎意料的严重,烧的两眼发干的他只嘟囔了一句“不要传染给然然”,就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
魏老头拨了拨炉火,叹了口气,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太过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