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也难怪,虞周关系最好的家伙除了项籍就属他,项籍天生一副强人样,给人的印象总是打不倒击不败,说的多了反而招惹他心烦,小胖子就不一样了,长的喜庆又是初次独自领兵,总让人放心不下。
经历了这番狂轰滥炸,龙且有点羞于抬头去看周围的目光,接过腰包之后,他飞快打开随便拿出个东西便问:“这是什么,干什么用的?”
虞周翻了个白眼:“嫌我烦就直说,你还能不认识刀子?明知故问!”
就在龙面色讪讪的把精钢匕往回收之时,虞周看了一眼远处的赵善,一把握住小胖子的手腕:“你这次出去可是行军打仗的,确认要带上她?”
“我们现在不也是行军打仗吗?她是我的良人,当然我到哪她到哪。”
“嗯,记住了,凡事多听陈婴的,刀子不能交付他人之手,明白了吗?”
龙且悄悄扭头看了一眼,再转回脑袋时,笑得格外让人安心:“你放心吧,子期,我晓得轻重。”
虞周又狠狠的攥了他一把,这才松手:“时候不早了,上路吧。”
一万轻骑,这已经是楚军可以调拨的极限,再加上与之同行的陈婴、卫涵、雷烈等人,这只偏军的阵容才算确定下来,大家都很满意。
不满意者也有,比如项箕因为没能混进去生了一天闷气,这小子离开父亲到兄长麾下就是为了不受约束,结果项籍照样压得他不能肆意而为,好生苦恼。
现在又错过一个振翅高飞的机会,项箕很有怨言……
不管怎么说,这一刻的龙且是趾高气昂的,鲜红的大氅随风发出猎猎之声,与旌旗相互呼应,从南到北的骑队仿若一条巨龙,只等它的主人发出号令便要腾空而起。
项籍也来相送了,但是这家伙很不会表达自己的善意,龙且挨个告辞的时候,他站在原地装傻充愣的耍了半天酷,等龙且跨上马背发出一声轻叱,项籍回手敲在一面战鼓上,一声长长的吆喝久久回荡:“良驹好驰,勿使之止!”
马儿喜欢奔跑,那就别让它停下脚步。
因为只有会奔跑的马驹才是好马,至少证明它还活着。
龙且没回头,背着身挥了挥手,两腿一夹,一骑当先万马景从,迎着初升的太阳慢慢走了。
他的影子拉的有点长,但是再长也正随着蹄声渐渐远去,直到天边连烟尘都看不见,直到脚下再也感受不到铁骑奔驰时的微震,项籍的鼓声仍未停止。
“歇口气儿吧羽哥,还有客人呢。”
项籍侧目,接过虞周递来的鳄鱼肉干,狠狠撕咬一口:“硬的像木柴,真不知道龙且怎么咽得下去的。”
鼓声终于停了,许一墨向前道:“项少将军与所部手足情深,许某钦佩,不过在下与师兄叨扰已久也该告辞了,江湖路远,咱们就此别过。”
刚刚送走龙且,项籍的心情不算好,看到两个秦墨弟子抱拳请辞,他微微拱手语气有些淡:“军旅匆忙未曾好生招待,二位见谅。”
“我们来这儿又不是享受的,不用你招待,倒是没能见识许多战器,着实可惜……要不我跟着你们吧?”
虞周拿眼睛瞥了瞥许一墨,见他满嘴苦笑,随即对百里侯说道:“跟着我们就要杀秦人,你能上阵吗?”
百里侯脑袋直摇:“墨家之法,杀人者死,伤人者刑,腹朜钜子的儿子犯禁尚且要偿命,我何德何能可以例外?”
见多了杀过人的墨者,忽然有个严于律己的少年反而让人心中恍惚了一下,对他抱歉一笑之后,虞周回道:“双手干干净净的也挺好,回去的路上小心点,事成之后来个信儿。”
许一墨闻言刚要接话,可他嘴上慢了一步,就听百里侯继续说道:“我觉得你们这么干早晚会把王离将军引来,干嘛还要我们传信儿?”
项籍哼了一声:“当然是为了大楚天下计。”
“你怕大秦骑兵变得更强不利于尔等举事?”
项籍怒道:“秦骑有何可惧?天下早晚是我的,他们早晚也是我的,项某不意利器落入胡人之手荼毒生灵,这才使人奉劝王离,否则百二秦关属楚之日,定是他王家满门带孝之时!”
许一墨拉了百里侯一把,赔笑道:“项将军的大义我们已经知晓,此行必不负所托,因为墨家亦是心存止战。”
百里侯非常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止战就该先劝楚人息兵……”
虞周耳朵尖,听到了,笑着回了一句:“天下的道理没法用一句话全部说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咱们过后再看吧。”
“也好,告辞了!”
“后会有期!”
等两人背着朝霞一步步离去的时候,虞周心有感叹,原来在山中待久了会变成百里侯那副德行啊,有点话唠,有点刻板,还有点不那么讨喜……
幸亏自己没让两个妹子再回黟山。
正想着呢,就见到走出很远的百里侯忽然回过头,神情有些扭捏,欲言又止的模样着实令人疑惑。
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原来是个和龙且带走的腰包差不多的行囊,之前虞周答应送给他一套把玩,谁知三两句说得不合,两边人竟然都忘了……
虞周坏心眼的拎起来掂了掂,引得百里侯目不转睛之时,他才往燕恒手里一塞:“给那小子送去吧,省的他回去了也惦记着。”
“我觉得你再扔两次就能把他留下。”
“毕竟是秦墨……以后再说吧。”
燕恒溜着马追去了,此时却有一骑与他交错而来,马上骑兵风尘仆仆,一看就是赶了很远的路,待他拿出一封沾了翎羽的书信,就连项籍也不敢小视了。
“禀少将军,虞都尉,秦相李斯已于上月中被斩于咸阳,同日,陈将周文攻破函谷关,携大胜之势继续进兵……”
“什么?函谷关乃是天下一等一的险峻关隘,竟然被一群乌合之众给攻破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章邯()
“函谷关破了?”
“是……”
“荥阳与敖仓呢?陈贼可曾拿下?”
“那倒没有。”
“为何?我不是已经调走李由了吗?”
“兄长勿怪,听说是楚贼垂涎敖仓,不欲被陈贼获此粮草,所以临兵逼迫所致。”
赵高冷笑一声:“就知道他们是这样子,反什么秦呐,心都不齐,当年的六国合纵若能施行,哪有今日大秦一扫六合。”
赵成恭维道:“天下豪杰不过如此,哪如兄长这般智珠在握,听说中原已经乱做一团,姓周的讨伐姓刘的,姓田的抓紧时机自立,姓陈的忙着笼络手下……好不热闹。”
赵高点点头,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李斯了,一起共事多年,他对那个老头非常了解,送一程也是应该。
牵黄犬、出上蔡、逐狡兔的乐趣李丞相享受不到了,赵丞相又何尝不是只能在梦里想像赵地的乡间野趣,醒来却只见到冰冷的隐宫呢?
作为唯一的亲兄弟,赵成一望便知兄长在想谁,但他的理解似乎歪了一点:“兄长放心,李斯的供词画押一应俱全,此事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兄长猜的果然没错,那个老头临死之前一直想向皇帝上书申冤,咱们派人冒充天使诈他几次,他便见到真正的天使也说自己罪无可赦了……”
赵高皱了皱眉,不欲在这个话题上纠缠,随即轻咳一声说道:“说这些都没用了,还是想想怎么应付皇帝为妙。”
“皇帝?那有什么不好应付的?供词画押都没有问题……”
“蠢货,既然周文攻破了函谷关,你以为我们做的事情还能瞒多久?兵临城下之时皇帝岂不知天下皆反?”
“呃……那我们杀了皇帝如何?”
看到赵成一脸杀气,赵高只觉得有些可笑,遂问道:“杀完之后又待如何?”
“杀完之后……我们逃走?”
赵高已经不太想理他了,但还是继续问道:“逃走?逃到哪里?不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吗?
你我做的事情,也就是某家尚在高位无人敢说敢动罢了,信不信有朝一日大权旁落了,咱们两个死都没有地方埋!
你给我记住了,出咸阳就等于死!”
赵成犹豫了一下,声音放低许多:“那就……先弑君,再篡位?”
赵高恍惚了一下,有点心动,还有点头疼。
因为以前一直被始皇帝压得死死的,所以这个想法从未在他脑子里出现过。那时候满心都是报仇与毁掉秦国,哪像现在把持朝政面临更多选择?
可若是真的篡位……赵高之前的所有努力就都变成了障碍,上位之后,他首先面临的问题就是怎么退敌平叛!
“易位……你能稳固天下?”
“兄长,我当然不行了,但是你行啊!”
赵高正在犹豫的时候,只听门外忽然传来女婿阎乐的高呼:“丞相大人,陛下忽然召开朝议,请您前去觐见。”
“知道了,待老夫换身衣服!”赵高对外回了一声,扭头又对兄弟说道:“看见没有,事儿来了!你这郎中令也跑不掉,随我一起见驾吧。”
“那我要不要找人准备……”
“不用,我心中有数。”
一个中丞相,一个郎中令,再加上一个咸阳令,三人位高权重是该享受一些尊贵待遇,然后,除了不是驭六马基本与天子驾无异的车队,浩浩荡荡就往咸阳宫赶去了……
在此之前,赵高坐在这样的马车里只是为了更加安全、更加有脸面,现在被兄弟一蛊惑,他的心里总是有种挥之不去的奇异感觉。
车像始皇帝的辒车,人呢?
这个问题久久缠绕他的心头。
进了咸阳宫看到二世皇帝,赵高便要施礼见驾。
哪想到胡亥连这点工夫也等不及了,脸色异常难看,再也没有埋头脂粉堆时的嬉笑:“丞相!赵丞相!你不是说天下安安稳稳,朕可以无忧无虑的尽情享乐吗?!
现在咸阳城外的贼寇是从何而来的?!”
大臣们一听这话就心凉了,坦言自己喜欢尽情享乐的君主像话吗?贼军围城全赖赵高,听皇帝的语气竟然不打算深究,像话吗?
果然,赵高一声轻咳之后,慢条斯理的见完礼,这才直起身说道:“陛下,老臣也是被人蒙蔽了……”
“谁?!谁这么大胆子敢骗朕与丞相?朕要砍了他!还要夷他三族?!”
“回陛下,此人已经潜逃,怕是无法再追究其罪责了……”
“潜逃?这是……”
“博士叔孙通,此人乃是儒逆孔鲋的弟子,孔鲋与城外逆贼关系匪浅,老臣一时不察,才被他们给骗了……”
“好哇,难怪君父当年要坑杀术儒,原来没有一个好东西啊!来人,来人!把城内的儒者都给朕抓起来,严刑拷问!”
这道君令一下,倒霉的可不只是平头百姓中的儒家弟子,许多大臣也是精读儒学,同样遭了殃。
好在始皇帝曾经干过这么一出,所以咸阳城内的儒家官民不算多,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陛下,臣以为追查儒家可以暂缓,召集兵马退敌一事却是再也拖不得了,贼军距离咸阳仅剩四十里路顷刻将至,请陛下大局为重!”
“请陛下大局为重!”
四十里路,听上去还有一段距离,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