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良不知虞周怎么编排他的,继续说道:“诸位请看,蕲县地处大泽周围并无诸多城池,陈胜若想继续用兵,只有向西攻打铚县、谯县、苦县、陈地,刘季用兵更是只有砀郡可取……”
龙且有些不明白了,挠着头打断:“这几座城池皆是要地,其中陈地更是大楚国殇,为何不能由我们夺回以震声威?!”
张良也不生气,继续比划:“那你仔细看看,如果往前推二十年,这几座城池属于哪国?”
龙且皱眉一看:“有魏地、有韩地、有楚地、还有后来被秦夺去的地方,怎么了,这也有关?”
“张某所说正是此意!秦灭六国之前,整个中原战作一团,许多地方连年征战,民心早已无所着落,收复起来更加困难。
所以我军不妨先夺楚与齐之故地,如此方为大善。”
“大善?怎么善?”
“秦灭六国,楚最无辜,所以楚人一向不服秦人统治,少将军占据国仇家恨之大义,笼络楚人之心并不难。
至于齐国,他们未经大战便开城而亡,不识秦军战力亦不惧秦,民心向背同样游离,当年始皇多次巡游正是因此内情,我们只要抓紧民心,拿下此二国故地并不难。
下邳首当其冲,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看着龙且越听越迷茫,虞周随口说道:“意思是东楚故齐离咸阳最远,秦人还没来得及给这俩地方的老百姓洗丶脑,咱们正好下手!”
“何谓洗丶脑?”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军师说打哪就打哪,再胡扯不让你领兵了,单人独戟争战功去。”
“区区屯长,如何罢免我一个骑尉?”
“……”
听完张良的话,项籍制止了斗嘴的二人,心中大定,再以眼神询问一下范增,后者并未反对,他开口一槌定音:“好!诸将各自准备,三日之后全军出发!我要在第十日踏入下邳城池!”
“领命!”
……
……
消息传递需要时间,一来一回那就消耗更多了,事实上,楚军得知陈胜吴广起兵抗秦的时候,他们早已攻入铚县清点钱粮兵丁了。
拜那份传单与谣言所赐,愤愤不平的民心之中早已有一团火焰,此时一扇就起根本不需要鼓动。
与楚军精挑细选以免穷兵黩武不同的是,他们几乎不分老弱什么人都往军队里编,等进攻酂城的时候,这支队伍迅速扩大至数万人,放眼望去,巾旗漫天黄土飘扬,浩浩荡荡的站在那里很是骇人。
人多力量大,这个道理不只表现在拳头上,相应的胆量也是如此,几座城池尽皆望风而降,这种顺风仗打到最后就是想输也难了。
随着人数越来越多,其中不乏文臣武将,陈胜的心也飘了,如果说最初借用项燕扶苏之名之听了孔鲋指点趁势而为,那么坐拥数万部曲之后,他对江东楚军已经不再抱有敬意。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凭什么老子就要屈居人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们奉楚王为尊,我还奉秦太子为尊呢,最好井水不犯河水!
第一个起兵?那又怎么样!还不是窝在江南不敢冒头?
从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到现在,陈胜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觉得之前的蛰伏都值了,以后“苟富贵”的日子就要来了。
不外乎陈胜这么想,从最初起兵拿下蕲县,到后来连克铚、鄼、谯、苦、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兵临陈县城下,他觉得自己比项羽强多了。
最有力的证明就是,作为陈郡首邑,陈县刚刚被围秦人的郡守、郡尉通通逃跑了,连接战的勇气都没有,只剩下可怜的郡丞,项羽能有这般威势吗?
“陈将军,陈地郡丞领兵叫阵,我等应是不应?”
“他们还敢出城?”
“呃……将军,秦军叫阵,我等应是不应?”
“应!为何不应!正好省去本将军不少工夫,让葛婴速战速决,拿下陈县,人人有赏!”
“将军有令,拿下陈县,人人有赏——!”
令兵呼喝着远去了,领兵出阵之人身型壮硕面目坚毅,八尺有余的高度让人一看就知不好惹,正是陈胜帐下第一大将,葛婴。
要说起葛婴来,不得不提一句题外话,此人不仅自己青史留名,他的后代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其孙后来获封诸城,因为感怀封地的缘故,葛姓后来改成了诸葛姓,大名鼎鼎的三国诸葛孔明就是他的后代!
此一时彼一时,葛婴没有若妖之智,但是他的武艺不错,当初攻下蕲县的大功足以坐实陈胜麾下第一猛将的称号,现在又有立功机会,他也很诧异陈县郡丞为什么自己送上门来。
不管了,天将与之,不取反受其咎!
“杀——!”
“杀——!!!”
很简单的冲杀声,迅速弥漫了整个战场,陈胜坐在马车上,连动一下都欠奉,眼珠子盯着战局,心思却已飞了。
陈地,陈胜,都是陈。
古来周天子册封众位王公,他们有些人根本没有多少封地食邑,如今我已一郡入手,是不是可以称王称公了?
叫什么好呢?陈王?
鲜血的气味让人浑身沸腾,陈胜身处其中,这个念头冒出来之后也无法遏制了。
顾不上部下仍在厮杀,他对车前人说道:“庄贾,去把孔先生张找来,本将军有事情询问。”
“唉!好咧!”
就在陈胜嘀咕庄贾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还没点规矩的时候,哪想到他竟然很快去而复返。
“将军,这两位先生要见你。”
“他们?尔等何人?”
年纪大一些的那位眯着眼睛,捋了捋胡须没说什么,年轻一些才是看上去是老者晚辈,微微拱手道:“在下陈馀,这位乃是我的义父张耳,我二人闻听陈将军起兵抗秦之后素来求贤若渴,特来相投。”
陈胜早就听这两位的名声已久了,且不说秦皇一直以千金缉拿他们,单说信陵君门人的名头拿出来就挺唬人,此时此刻,这么两位贤人前来投奔,他更认为这是天意使然。
“原来是二位高贤!陈某见过见过,有礼了!”
年纪大的张耳这才拱手见礼,开门见道:“陈将军,老夫观此战并无波折,不知你拿下此城之后作何打算?”
要说陈胜能够拉起这么大一支队伍,也不是一点本事没有,眼珠子转了两下之后,他说:“本将军打算进城之后约束部下,对百姓秋毫无犯,至于所俘秦军,他们愿意投效还好,若是不降……那也放其离去罢,多一张嘴宣扬我军声威岂不正好?”
张耳听完连连点头:“善!”
眼看气氛缓和许多,陈胜刚才的血气又冲头脑了,他也不顾几人只是初见,进而说道:“两位先生见识广博,胜有一事不明还请指点迷津。”
“何事?”
“陈郡地大,攻下首邑此地尽属于我,在下敢问,这之后……可不可以立王?”
“立王?”
“对,听闻江东会稽有一位楚王……”
“攻——!吼吼,进城!”
正在这时,震天的咆哮声忽然传来,望着面带喜色前来报信的令兵,陈胜不用听其回报也明白发生了什么,想到离着王位更近一步,他心情大好,露出开朗笑容邀请道:“二位先生,咱们进城再叙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刘季的奋斗()
刘季痛并快乐着,因为他不太想起兵,最起码,他认为现在扯出大旗时机还不成熟。
比起陈胜吴广之流,刘季的眼光更刁钻、脑子也更清醒。
捋着上郡雁门代郡往下一看,如果九原军有所动作,沛县首当其冲,几支叛军最先玩完的就是他,然后才是陈胜与江东楚军,这如何是好?
偏偏家里的婆娘不省心,半推半就之下成了当下局面,他也只能认了。
当初渡过德水回来的时候,刘季先是从南山稀里糊涂捡了一把剑,又在半道上借着酒劲砍了条蛇,等他把蛇尸拖回来往锅里一炖,吃完蛇羹的吕雉也不知发了什么疯,愣是说白色鸟兽蛇虫不是祥瑞就是灵物,刘季砍得不是蛇,而是秦人一向尊崇的白帝之子,是转世帝君!
好吧,虽然他也一直标榜各种异事怪志自抬身价,但是这种事情由自己说出口,跟别人说出来的感觉完全不同,太扯了!
好在刘季就是刘季,经过半刻钟之后,他酒还没醒呢便已经学会了坦然面对,交头接耳的不去理会,目光怪异的不去管他,至于当面询问的?只以或者一如既往的撇嘴、或者高深莫测的笑容回复就好了!
管他那么多呢,让他们自己想去吧!
于是,各种各样的传言如同妖风一样刮遍整座砀山,有一些添油加醋之后仍然传的有鼻子有眼,就连刘季自己都差点信了……
比如,有人说刘季其实不是人,而是赤帝之子下凡间,特意来拯救大伙的。
有人说刘季斩蛇的那把剑名叫赤霄,乃是上古相传的帝道神剑。
有人说当初始皇帝的望气士看到的东南天子气就是指刘季……
有人说当年刘媪是在一棵树下躲雨时睡了一觉,刘老太公前去寻妻的时候发现一条长龙盘附其身,而后便有了身孕,产下刘季……
谣言愈演愈烈,甚至有人引经据典把各种不同凡响之处联系到一起,比如上古相传赤帝面有黑子,而刘季腿上也有黑子,还是整整七十二颗,从这也能看出他是赤帝的儿子……
秦人尊崇白帝,白帝之子被斩了,还是被赤帝之子斩了,稍微会联想一些的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改天换日的继任人就在身边?
吕雉当时并不住在砀山,但是她每次来寻夫都能又准又快的找到刘季,一次两次如此,时间长了就有人问为什么,答曰:他脑门上有祥云笼罩五彩映天,你们都看不到吗?
此言一出,这股风气算是掀起一个小高丶潮,再也没人产生质疑,原因太简单了,吕太公善于看相闻名遐迩,当初吕雉下嫁的时候无人知晓相差二十岁的鲜花如何插在老牛粪。
现在看起来,原来他们吕家早有深意啊!
这些个真真假假牵强附会的东西,刘季不在意,老娘名声稍损怎么了?反正她死了好些年了。
吕雉跟审食其走的近了些又怎么样?那是老子拜托审家照顾自己老小的,再说了,没有他们家那条黑狗领路,这婆娘能找到山上么!
唯一让刘季想不通的是,吕雉这个女人比自己还能神叨,她到底图什么?
同样是往脸上贴金,刘季过去作为游浪人也好、乡侠也罢,捏造些千奇百怪的事迹全都是为了声名颜面所为,到时候说出名字,能让别人迅速记住他、敬畏他。
但是现在,刘季明显感觉到吕雉的目的并不是那么单纯,这个问题从砀山一直萦绕到了丰县,他决定套套话。
“喂!当家的,你看我穿这一身好不好看?像不像富贵人家的千金?”
刘季歪着头打量片刻,点头的时候髯须上下轻晃:“好看,当然好看了!你本来就是名门千金,哪能说像不像啊!”
吕雉掐着腰身:“不说都快忘了,自从跟了你,我是一天好衣服没穿过、一点好吃的没吃过,有时候根本吃不饱!
从娘家拿点体己钱还要孝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