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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动作都将身子趴伏的最低,牢牢藏在马身一侧,让人想还击都找不到他在哪里。
主将露了一手,他身后的骑士虽没有作出同样动作,向前冲的劲头却是更凶,一箭一箭射出,就有仿若狼嚎的叫声嘶吼而起。
片刻之间,楚军营外的声势连成一片,既像山鬼出世,又像夜枭猎食,野性十足。
同样是军兵,你能杀人我就不能杀了?同样的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你装什么山精野怪?
瞎叫唤算什么!上一次是谁被穿心玄鸟吓得夺路而逃来着?我们有更高明的手段,还不到用的时候而已!
面对大秦骑兵咄咄逼人的攻势,楚军很快稳住心神,一面面盾牌连接成墙,一支支弩箭见缝还击,严密的阵型丝毫不乱,底气十足的带给秦人更多伤亡。
说的时候迟,这一切只在瞬间就发生了,两军有来有回的射完几箭,大秦骑兵也已到了营寨跟前。
骑着白马的年轻人打了个呼哨,率先调拨马头斜着冲出,险而又险的与木栅擦了个边,不停挽弓再射倒几人,很快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之中,只留下一串长笑渐行渐远。
好像早就演练过无数遍一般,所有的骑士有样学样,马头一拨就给后面的同伴让出道路,然后大呼小叫着转身离去。
精湛的骑术不必再多说,虞周发现,这些秦骑兵只会在冲锋而来的时候引弓射箭,借助战马冲势,三棱状的重箭狠狠袭来,就连薄一些的盾牌都能射穿!
身后就是古江南河,身前更有一波洪流!
也许这群骑兵才是蒙恬改制而成的毛笔,他们以大地为纸纵转而过,一式回峰道尽筋骨,肆意的挥毫泼墨留下血肉构成画卷,竟让虞周察觉出几分写意!
秦军肯定会掉头回来!不能让他们再猖獗了!
一声令下,无数铁蒺藜扎马钉被楚军泼洒到辕门之外,那些黑漆漆的小东西,即便是白天都显得毫不起眼,何况在夜里?
就在等待秦军回马的空隙里,楚军手脚麻利的架走伤者抬走死者,挂弩整阵作着准备,让虞周的心头泛起一丝不忍。
这些家伙也算熟悉军伍的老卒了,都是前面两次大战留下的骨血,他们很信任自己……可是为了那番谋划,只能让这些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筑起血肉防线步步为营。
慈不掌兵啊!
虞周收起同情,面无表情的往前站了一些,他知道军士们此时想要什么,只要军中大纛不倒,只要他们的统帅与之同在,一种笃定的情绪便会传遍全军,感染正在作战的每一个人。
果不其然,马蹄声越来越近,秦人又回来了,跟刚才不同的是,这一次领兵的不再是那白马将军,转而换成个八字胡异常显眼的大汉,呼哨漫天之间,秦军携势再度袭来!
星星点点如同夏日的萤火虫,他们这次备足了火箭,更加出乎楚军意料的是,秦人此次不再靠军营栅栏,隔着老远就把箭雨倾泻而出,似乎早已知晓他们抛洒过扎马钉一般!
秦军的箭刚一落,楚军立刻还击,虞周默默的看着,心中估算一下距离,暗叹这群骑兵足够专业,轻箭重箭转换应用,稍微变动细节便已换了一种战法,直让对手大呼意外……
这一轮箭雨下来,楚军没伤亡多少,因为距离更远的关系,秦军更没当回事儿,倒是熊熊烈火逐渐烧起,木制栅墙发出劈啪作响的呻丶吟,逼着楚军往后缩了一些。
救火?怎么救?想要救火就得打乱阵型,秦人会放过这个机会?
楚军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自然不会看着一层屏障消失了。
轻箭威胁小一些,他们趁机来回奔波着,一道拒马桩构成的防线很快筑起,可惜的是,也许是太过匆忙的缘故,也许是之前没准备的原因,这些崭新的拒马桩异常低矮,就像还没制作完成一样,木刺稀少。
有了这两轮接触,精明一些的已经知道秦军实力,大头兵们想的不多,燕恒的脸色可是不好看了:“子期,外面的秦人精骑至少有四千,咱们这次玩大了,不该背水结营的……”
虞周目不转睛,随口说了一句:“你被秦军骗了,他们顶多只有两千人。”
“两千?可我觉得是四千啊?”
“你也不想想,四千人如何连人带马藏身几艘楼船之中?
秦军刚才玩了个小手段,那个白马将军跟这黑脸汉子带的是同一拨骑兵,解掉裹蹄换个副将的事儿,怎么就能连你也骗了?”
燕恒迟疑道:“你确定?”
“如果他们不玩这种手段,我还没法说出肯定二字,现在嘛……嘿嘿,人马一体的家伙总让人印象深刻,你再仔细找找看,是不是有眼熟的?”
燕恒垫着脚尖看了片刻,点头称是,一扭头,他又对武戚回了一句:“瞎操什么心呐,把我也带到沟里去了,老老实实等待接战多好。”
武戚对这埋怨毫不在意,两只宽大的手掌相互搓弄着,舔了舔嘴唇,直接对着虞周说道:“等灭了这股子秦军,那匹白马归我行不行?”
虞周还没说话,燕恒气乐了:“那得抓住他们的主将再说,还有啊,宝马良驹非首功者不赏,你行不行啊?”
武戚没理会质疑,自信无比的回道:“那就这么说定了,看我不拿他回来!”
第八十章 置之死地()
如果说秦军第一次的攻势只是试探性逼退,那么第二次就可以用敲碎楚军坚硬的外壳来形容,至于很快到来的第三次攻势,真是既暴力又直接——飞钩连舞抓住烧断根柱的木栅,众军合力直接用战马拖拽!
蒙亦一直在等待机会,骑兵再强,也不是无所畏惧的,改制过的铁蒺藜有多大威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改造这玩意的齐墨?他们面对过万马奔腾吗?他们见识过成千上万的战马悲鸣着摔倒吗?
所以对于铁蒺藜的应用之道,蒙氏足以自认为行家。
果不其然!
自从叛军早早的、匆忙的、被逼无奈的扔出铁蒺藜的那一刻,蒙亦就知道胜利已经属于自己了,这东西最大的可怕不是它能造成多大的伤害,而是在于神不知鬼不觉,在于适时的抛洒而出阻滞敌军,在瞬间改变战场上的形势。
而现在……
眼睁睁的看着敌人扔下去了,还会不做防备的去踩吗?一个如此对待轻率对待战争利器的统兵者、一个找不准投放时机的将军,还有什么可怕?
胜利不是自己的还能是谁?相里业?军籍里边没他,就连功劳都是蒙亦一个人的……
“少将军,下一次还是让我带人冲阵吧。”
“涉叔已经辛苦两趟,还是由我亲自领兵破阵,给大伙开个路可好?”
八字胡的大汉眉头一皱:“少将军,此事并非涉某贪功,我实在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蒙亦眼看着精骑越聚越多,皱眉道:“相里钜子亲自勘察无误,又会有哪里不对呢?涉叔,是不是你太小心了?”
大汉诚之又诚的一抱拳:“小心无大错,少将军还请见谅,这一次,涉某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上阵的。”
蒙亦深知这位跟随父亲多年的部将性情刚直极难变通,退而求其次道:“那好,下一次必须让我领军冲锋。”
“这……”
蒙亦装作板脸的样子:“怎么,涉叔是怕这次清理完扎马钉,下次冲营的首功被小侄抢了吗?”
话赶话说到这份儿上,大汉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应诺道:“还是一起吧。”
蒙亦一想马上要进入敌营了,肯定是一往无前的劲头不会再回军聚势了啊,也就点头同意了。
“驾——!”
悠长的喝声就是最好的进攻号角,不过这次冲在前面的却不是骑兵,而是数十匹老弱的驽马。
骑兵爱马,无论是胯下的战马还是在训练时淘汰下来的驽马,目送马匹前去开路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折磨,特别是看到几匹无主的战马带着决绝之意成为领头者,痛惜的神色萦绕在每个秦人脸上。
可惜战争从来不会讲究仁慈,非常时刻,总要硬起心肠选择取舍。
一声长喝带着血腥气,马匹开始奔腾,紧随它们其后的秦人仿佛受到了感染,心中的悲意随着蹄声阵阵化为怒火,滔天战意难以言说,只让他们每个人都咬紧了口衔,用力之狠,口衔也化成了木沫。
“嘶——!”
“咚!”
自杀之势充满决然,目睹一匹战马不要命的冲撞,会让人豪情顿涨倍受感染,目睹数十匹马走上绝路,虞周浑身的寒毛全都竖起来了!
仿佛那一撞不是冲着木栅而是直接飞进他的心里,仿佛那一撞直挺挺的冲向人的灵魂!
也许是上天都要成全这些最通灵的生命,木栅轰然倒塌了,楚军无人动弹,甚至连弩箭都没人射出,仿佛商量好了一样,秦人也未对着敌人落井下石,两军之间忽然有了一点小小的默契,因为敬重。
虞周呆了片刻,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在他眼里,不只有着战马殉主的悲情,还有无数因为铁蒺藜倒在半路的驽马正疼得满地打滚,这一滚,就将楚军的一番布置全破解了!
更不用说一场悲剧带来的士气此消彼长了……
秦军果然名不虚传!
“放箭,速速射杀残马!”
“都尉…这……”
虞周眼珠子都红了:“听我的,放箭!你们全都爱惜战马,难道就忍心看着它们挣扎至死吗?放箭!给它们一个痛快!”
听了这番解释,刚才还不情不愿的亲兵飞快的跑了出去:“都尉敬重战马忠烈,传令放箭给个痛快!”
“敬重忠烈,给个痛快——!”
弩箭如愿以偿的发射出去,可是说什么都晚了,只看那些再也不会挣扎的马匹满身蒺藜,只看秦军纵马拖走了倒塌的木栅,虞周知道,接下来就该面临早该来到的决战了。
因为秦军与楚军之间的最后屏障也被扫除了!
“有不少人在骂我傻吧?”
听到主将发声,一直沉浸在烈马殉主之中的楚军终于扭回了头,不少人带着哀意,不少人面露不忍,还有许多军士比较迷茫,他们之间相互感召,整支军队的战意锐减不少。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在暗骂我傻,对吧?
一个连续几次不战而走的军主是不是傻?一个敢冒兵家大不违背水结营的将军傻不傻?
现在,这个傻子已经把你们坑到绝境了!”
不说还好,这一下子,所有军士全都想起眼下处境,也顾不上什么上下尊卑了,也顾不上什么身手不如了,声声暗呸涌上心头,眼里带着怒火看着虞周。
“想打我?你们得活下来啊!想跑?没路啦!身后就是江南河,跳进去当了鱼虾饵食,你们甘心吗?”
“还不是你害的——!等见了大司命,老子咬死你!”
有了一个领头的,就有无数闲言谩骂飘了过来,让虞周欣慰的是,自己的部下干这事儿的很少,但是他们脸上的失望更加让人难以面对。
“我呸,说你没种绝不虚言,现在都不敢打,见了大司命你就敢咬我了?你的卵子呢?
要杀楚人的是秦军,就算老子领错了路,还不是被秦人给逼得?
到了绝境只会谩骂,你的胆子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