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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举多得!”
魏辙听完之后,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像是这么回事,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他眼白一翻:“徐福早就离开了!你还惦记他!”
“对啊,所以少了个联络人嘛,师父知道怎么找到齐墨吗?”
魏辙皱着眉头,印象中极少见他如此为难的模样,足足半刻钟过去了,他才回应道:“墨者各有所系互不统领,名利权财皆不动心,你有何信心留下他们!”
“那更好了,师父你看,咱们现在的生活状态不就是躬耕于野吗,跟墨者多像啊,回头让两个妹子把深衣换了,全穿短褐……算了,她俩随便吧。”
确实如此,不过啊,魏辙过这种生活因为他笃信道家,山民们可纯粹为了躲避祸躲避徭役,结果被徒弟一说,全成了性情淡泊?
“你自己去找吧!气死老夫了,简直欺师灭祖。”
“那好,我这就去布置!”
找人嘛,既然山上有眼感兴趣的东西,那对方迟早会上门的,区别就在谁握着主动权了。
虞周兴冲冲的去准备,魏老头还在原地跳脚,等徒儿走远了,老家伙这才偷笑起来,嘴里不住嘀咕:“如果齐墨几个老家伙全比老夫矮一辈,倒也妙哉!”
第九十八章 齐墨钜子()
显学,就是与时下息息相关并且显赫一时的学说,关于春秋战国时候的显学众说纷纭,无论怎么算,都有墨家的一席之地,百家争鸣最为强盛之时,还有“非儒即墨”的说法,可见这门失传已久的学说曾经多么辉煌。
说失传既对也不对,因为后来每朝每代的统治者出于教化人心加强君权考虑,全是大规模的推行儒家以愚民,那么非攻非命的墨家肯定不受青睐了,再加上墨者的修行方式属于吃力不讨好,愿意就学的人家也就不多。
而现在,就在黟山北麓的一个小山洞中,几个身着玄色短褐的男子正凑在一起,其中有老有少,看领头之人是个满头苍发的老翁,脸上的沟壑深如田垄,草鞋之上全是泥土。
“钜子,我去看过了,他们已经加强戒备,现已不便施为。”
老翁面目古波不平,揉搓着皲裂的双手,哑声说道:“那就不用理会,咱们走吧……”
“钜子!可是……”
“怎么了?徐福我们已经救出,那群人你也见到了,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何苦做难?”
“钜子,您肯定被骗了!子备带回的捕兽器您也看到了,虽然手艺精湛,但是用心歹毒无比,中者无不骨断筋折,能做出如此凶器之人岂会心性纯良!”
那名老翁稍一犹豫:“那依你之言又该如何?”
“徐世兄曾言他们还关押着数百孩童,不若一起救走!”
老翁想起徐福临走时的一身裘袍,又想了想救他出来时打伤的那个少年,摇头道:“徐福非我墨门之人,救他出来已经是看在先祖情分,此人心术不正,以后少来往。”
“钜子,那……”
“老夫知道你是什么心思,可是啊,子牛,墨者从来都是从民众中来,回民众里去,我们相夫之墨兴盛的时候那便扶危救难,只剩一两个人也没什么,墨者行天下从来不靠机关手段。
正所谓贫则见廉,富则见义,生则见爱,死则见哀,大者大取,小者小取,可懂?”
那名被称作子牛的青年把头一低:“尊钜子令。”
老翁叹气道:“也罢,既然你说到了孩童,老夫还是亲眼看一下,也免有所错失。”
“钜子打算如何行事?”
“亲自登门拜访!”
“钜子不可!对方是敌是友尚不分明,您这一去万一有个好歹……”
老翁微微一笑:“那便由你来领钜子位,跟子备继续发扬墨家。”
“钜子……”
“好了,莫要多说,老夫不才不敢自比先贤,可那坞堡也不是楚惠王的王宫,不见得有进无出。
子牛啊,你只看到了捕兽之器的歹毒,那架水车巧夺天工,隔着一座山都能看出精妙,你为何视而不见?
能作出此等惠民之物的人,怎么可能是大奸大恶!”
“子牛知错……”
老翁不再多说,随意拢了拢稀疏的苍发,拿起一件蓑衣披上,信步消失在小雪之中,只留下几个年轻的汉子面面相觑。
……
……
虞周已经等了十好几天了,弦儿总绷着的感觉不好受,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放弃了?
现在的墨家早已不复往日兴盛,本就平淡无奇的墨者隐藏行迹之后更加难寻觅,所以对方的行事风格虞周一概不知。
最近几天他甚至在想像,到底是心怀慈悲的黑社会?还是身居大义的雇佣兵?难以定义……
不管学说多么的不争无求,战争的本领可全都实打实的,所以虞周不敢大意,在坞堡里做好一切防御手段,光是劲弩就准备了三十张,结果人家到现在都没来。
“子期哥哥!”
香甜的小丫头醉人心神,这是紧张时刻的最好调剂,虞周只看了一眼就眉头舒展露出笑容,说出来的话却略带责备。
“怎么又在乱跑了,不是让你跟紧了项伯父吗,现在有陌生人来意难测,还是小心些的好。”
项然才不管,那些,小嘴一嘟巴拉巴拉不停歇:“哎呀知道了,爹爹总是摆弄弩机无聊死了,家中的菜板都被射了个通透,我好容易出来透透气,又被子期哥哥数落……”
“好好好,不说了,我给你的手弩还在身上吗?”
项然拍拍衣袖:“放心吧,我带着呢,刚才还差点失手伤人,对了子期哥哥,咱们山上谁是头领啊?”
虞周被问了个莫名其妙,这又不是山贼窝子,哪儿来的头领?
“看,你也奇怪了吧,我也是不明白,好像韩老伯跟魏阿公都能称头领,不过在小然心里,子期哥哥才是头领,哈哈哈……”
看着笑疯了的小丫头,虞周心神一凝:“怎么回事?小然你遇到生人了?”
“对啊,刚刚有个老阿公,差点被小然射伤,我把他带去公乘大哥那里了……”
这个当口出现的陌生人,那还用想吗?虞周暗拍袖口,绰起长剑就走,小丫头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紧紧跟在他身后:“子期哥哥你放心吧,那个老阿公没大碍的……”
虞周一把攥住她的小手:“你没事我就谢天谢地了,唉,怎么这般没防人之心啊。”
何止是项然,大伙似乎都没发现多了个生人,即使有知道的,也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的虞周大为不满,一个两个都这样,也太没防范意识了吧?这安逸的日子固然好过,也难免让人心无警惕。
路经魏辙房前的时候,发现他老人家正在看书,悠哉哉的小酒喝着、腊肉吃着、雪景赏着、摇椅躺着,还有空跟项然做鬼脸。
“师父,听闻……”
“没错啊,你要等的人来了,怎么还不去招待?”
“可是,您就不去?”
“我去干嘛,你要是想打起来,那就让老夫同行。”
还是算了,听这口气好像来者与魏辙也算熟识,只是这关系不咋地,不过老头既然能安心呆着,至少说明对方没有恶意。
“那徒儿先去了。”
“嗯,去你的吧。”
“……”
有点意外,虞周以为墨家高客怎么也得身手矫健气度不凡,入眼的却个糟老头子,一身蓑衣大冬天都能闻到不和谐气味,皓首苍髯更是有些纠结。
如果说有什么特别之处,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一双手脚,处处都是皲裂的细纹。
第九十九章 钜子亲临()
“一别十三年,想不到你都这样大了,你父身体如何?”
“回田老,先父已经病故,药庐已由在下操持。”
虞周闻言又吃一惊,这老头跟公乘阳庆也认识?转念一想,也对,他们本来都在齐地活动,有了些名气之后不认识才稀奇,就是不知道两家的交情有多深。
“子期哥哥,就是这个老阿公!”
阻止已经来不及,捏了一把那只小手,虞周这才松开作揖道:“晚辈虞周虞子期,见过前辈,小妹无礼多有冲撞,还请前辈见谅。”
那名老翁也不拿捏,恰到好处的一拱手:“老夫田让。”
“田让?!田襄子?!”
直呼其名的话语已经相当失礼,不过老翁并不在意,反倒点头应允:“正是老夫。”
“那不是……不是生于数百千年,孟胜指定的墨家巨子么?怎么会……”
“不错,从那时起,我们相夫之墨的钜子都叫田襄子,以为正统,直到墨门一统为止。”
老翁倒是开门见山,虞周可不知怎么回了,还以为对方最多派几个有点身份的就算重视了,刚看到老翁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个闲散长老一类,想不到居然是钜子亲临!
再度打量一番,更加难以接受了,也就说出一句更失礼的话:“田钜子一直都是这么……这么不拘小节吗?”
这也难怪,墨家在后世没有多少市场,在大秦之前却是顶级学说,只墨子一人就有弟子三百,堪比孔儒七十二贤,只可惜这些人行事低调不求名利,多数湮没在历史长河之中连个名姓都没留下。
而这样一个能与儒家分庭抗衡的学派,却有着更加严密的组织性,弟子为官为商者自发上缴俸禄,使得整个墨门运转如常。
可以这样说,在百家之中,墨家的战斗力不输兵家,动嘴能力不输纵横家,动手能力不输农家,机关之术更是压了杂家公输班一头,而且本身的组织性也最强……
就是这样一家顶级学派的三大魁首之一,像个老农一样出现在了虞周眼前,那憨厚中透着期待的神情,又如刚刚浇完庄稼……
这跟想像的差别太大了!
老翁似乎见惯不惯,弹了弹肩头的雪花,开口道:“其为衣裘何?以为冬以圉寒,夏以圉暑。墨家一直秉持节用节葬,便是死了,老夫也是麻衣一身草席一张。”
虞周立刻大礼相见:“小子再次见过高贤。”
这太牛了,说句有点忌讳的话,此时虞周看到的墨家,与后世的某政党初期十分相似,那都是艰苦朴素求真务实,稍有不同的是,墨家没有任何政治诉求也没有任何个人欲望,恐怕这正是他们历经数百年而不变质的原因,也是消失在历史长河的根源……
老翁受完一礼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倒是看到远处的水车激动万分:“听公乘所言,此物不需人力,只要水推车动车载水行,一天时间可以汲水灌田数百亩,不知是真是假?”
“不值一提……”
“一起去看看!”
好么,这老爷子脾气还挺急,好像务实的人都这样,虞周本就打算投其所好,这下更不迟疑,一路走一路话匣子就没闭上过。
“钜子您看,此车高数丈共有二十四根巨木作为支架,每根巨木各有刮板水斗各一个,刮板取水,水斗载量之后自然翻过,随着水势冲刷水车转动,斗子里的清水就被运到这里。
刚开始的时候还没这么方便,后来大家更不爱动,总想琢磨点办法再偷懒,这才又弄出几个引水之渠,方便山下的良田,水往低处走,这道理没法改变,所以山上的田地只能另想他法。
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