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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目的:借刀杀人,以解心头大恨!由此看,匈奴跟汉朝再次翻脸的时光,将不再遥远了!汉文帝7年BC173尽管贾谊受到了如此不公的待遇,但身在长沙,贾谊还写出《吊屈原赋》《服鸟赋》,那是对个人身世苍凉的纪录。现在时过境迁,当初落在座位上的服鸟留下的阴影已渐渐淡忘。反之,贾谊开始在梁太傅这一新的职位上,勤奋钻研专业,终于写出了一篇惊世骇俗的政治评论。这,就是著名的《治安策》。洋洋洒洒万余言,指出现今应痛哭的有一事:诸王分封,力强难制;应流涕的有二事:匈奴寇掠、御侮乏才;应长叹息的有六事:奢侈无度、尊卑无序、礼义不兴、廉耻不行、储君失教、臣下失御。我们不得不谈这篇政论,因它与后来的七国之乱有着莫大关系。贾谊创作《治安策》的内心驱动,源于刘兴居和刘长谋反事件。搞历史研究向来是贾谊的特长。贾谊从刘兴居及刘长的造反事件中总结出一个经典的历史经验,并提出了一个企图一劳永逸解决诸侯王造反的方案。贾谊总结的历史经验是:在历史的足迹中,凡是强大的封国,一定先反!贾谊这个“强者先反”论,其推论大约如下:造反者的野心与实力总是成正比的。比如长沙王,它之所以成为目前唯一生存下来的异姓王,主要是他实力小,形势不允许他有过分的野心。所以他们唯一生存之道就是对中央忠心耿耿,俯首听命。再如周勃、灌婴、樊哙他们当初不反,也主要是他们实力不足。如当初刘邦封他们为诸侯王,肯定也会成为一个个野心家,最终被中央干掉。再往远点说,汉初异姓诸侯王当中,依次造反的人物有韩信、彭越、英布、卢绾。这四个人当中,韩信最强,所以他先反了;卢绾最弱,所以造反在最后。那么,针对此教训,有没有一套可行的方案诸侯王像长沙王那般当个听话的好王呢?贾谊的回答是肯定的:办法就是削弱诸侯国的权力!削权,是国家游戏中仅次于对外战争的高级游戏,亦是一种赌注较大的赌博。如尺度把握不好,就会国破人亡,连皇帝老本都亏进去了。但贾谊会告诉你:他的削权方案,不会出现以上耸人听闻的流血事件。在贾谊看来,只要大力对封国实行分封制,长此以往,诸侯国的力量肯定会越削越弱。道理很简单:封国如蛋糕,开始由祖辈一人包揽;祖辈生出两个儿子,那么实行分封制后,蛋糕就不得不割成两半;两个儿子又各生出两个孙子,那么蛋糕就对半切…以切蛋糕的方式进行继承遗产,这是符合中国人思维的。这样做的好处是:你有饭吃、我有饭吃、大家都有饭吃。也只有这样,才能达到孔圣人提出的齐家治国理念“和”。于是,封国内部的王子王孙们得了利益,皇帝更得便宜。这样只有一个结果:中央越来越强,诸侯越来越弱。想造反?先掂量自己吧!或许有人会问:那么如各诸侯国联合起来造反呢?这个问题不要太担心。中国历史证明:所谓联合造反,首先要考虑分成问题。一个诸侯王造反是死,十个诸侯王造反同样是死;但一个诸侯王造反如成功的话,得到的是一大块;如十个诸侯王联合造反的话,得到的不过是十分之一。付出成本与收益利润不成正比,肯定会吓退这些人。造反或成功的概率大大降低。或许又有人问:如某个诸侯国繁殖能力差,子孙太少,占在份额仍然很大。对这样的情况怎么办?别担心,这个问题贾谊已做了周密布置。贾谊认为如出现此情况,保留其封国,但必须架空王位,由中央政府派出的国相主持国家行政,等到他们子孙多了,再授权他们。以上方案,如非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太有才了。然而可惜的是,刘恒此时没采纳这一建议。而采纳了《治安策》中提出的另一个建议:鼓励被废的诸侯或逐臣自杀。刘恒之所以接受贾谊这一建议,是因他之前吃了亏。比如流放淮南王刘长,如当初在拘禁之前就鼓励他自杀,那么就不会落下一个杀弟之名;再如逮捕周勃事件,如聪明一点,怂恿他也自杀了,就不会出现薄太后对他甩头巾破口大骂的难堪事件,更不会落下一个狡兔死,走狗烹的不良国君形象。写了那么多策论,竟然只用了一条!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不公的命运以及种种坏运气,似要联合起来,整死这位少年天才贾谊了…自杀的淮南王刘长身后留下儿子四人。如说刘恒对弟弟之死有愧疚之心,诚心谢罪;那么淮南王的爵位应该落到这四个小朋友之中的一位。可事实上汉文帝8年BC1725月11日,刘恒只把刘长的这四个儿子全封为侯,而不是王:阜陵侯刘安、安阳侯刘勃、阳周侯刘赐、东城侯刘良。当然,贾谊上疏反对封侯,贾谊的意思是应该让这四个小朋友安安心心的做百姓。不要说王,连侯也不该封。不过刘恒不听。但群众的眼睛是明亮的。不久,刘恒就突然听到一首刺耳的民谣“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这歌谣当然是对刘恒杀弟的最好诠释,也是刘恒最不愿意听到的。对刘恒来说:他想洗去心灵的罪孽,这将是一条怎样漫长的道路啊!贾谊《治安策》中,大臣一旦有罪,就鼓励自杀的典型马上就有了。但没想到刘恒选中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舅舅薄昭!事情是这样的:汉文帝10年BC170薄昭不知何故杀了一个汉使,于是刘恒便抓他来问罪。可是呢,刘恒又不忍心亲自动手,于是派遣一堆公卿去薄昭家中陪他喝酒,且暗示道:给你吃好喝好,就是希望你在地下不要饿着你好自为之吧!薄昭一愣:好家伙,竟然是来鼓励我自杀的!想我自杀?两个字:没门!于是,众公卿只见薄昭酒照喝、舞照跳,就是迟迟不见他挥刀割脖子,连装也不见他装一个!漂亮的理念,贯彻起来怎么就这么难啊!于是刘恒再想一招,令文武百官穿着孝服,前往薄昭家中大声哭丧。一堆活人对着一个活人哭丧,这要你自行了断的道理,实在太过明显了。薄昭走投无路,只得自杀!刘恒以为:鼓励犯罪之人自杀,他就能逃脱一个坏名声?可事实上,后世仍有人对汉文帝的这种做法攻击不已,甚至认为此等做法愚不可及!如司马光就认为,刘长和薄昭活着时,都是被刘恒宠惯了的。如当初刘恒知道防患于未然,又怎会接连闹出两出悲剧来呢?当上了梁怀王太傅后的贾谊的坏日子没有停止。不公的命运,再次以坏运气去毁灭这个少年天才!汉文帝11年BC1696月,发生了一件出乎意外的事,梁怀王刘揖骑马,不小心摔下来死了。死的时候,也还没来得及留下一个接班的种。刘恒当初是怎么跟贾谊说的:好好调教我这个心爱的小儿子。难道贾谊调教的就是这等结果吗?当然了,堕马而死,那是偶然事件,跟老师怎么扯的上关系呢?但贾谊却公开说“我做为太傅,有罪”这是永远也不能救赎的心灵之罪,即使再多的泪水也不能!贾谊上了生命中最后一篇奏章:请为梁王立后,就立窦皇后最、您的二儿子刘武。还说淮阳国太小了,不如取消,将土地分给梁、淮南两国。刘恒接纳贾谊的临终遗愿,将淮阳王刘武徙为梁王,北界泰山,西至高阳,得大县四十余城。又将城阳王刘喜徙为淮南王。
贾去晁来篇()
刘揖死后,贾谊从此伤心欲绝,长年泪流。泪水仿佛就如他的生命之水,流了一年多的泪水,贾谊的生命终于也枯竭了。33岁的贾谊在抑郁中离世…
贾谊之死,无论是对刘恒或是汉朝,都是一笔精神财富的巨大损失!在汉初,再也找不到一个像贾谊这般见识高远、才气贯世的天才思想家和政论家。贾谊的很多思想,都对汉朝的发展起到了至关的作用:抑商扬农;禁止私人铸钱,主张归国家统一;采取切蛋糕分法,削弱封国势力,保持国家稳定…哪一个对国家的发展不是有利的?当然了,贾谊也对刘恒提出过差劲的意见,那就是主张废除和亲政策,对匈奴作战。甚至还信誓旦旦地说:只要让他带兵打匈奴,肯定不辱使命,把留在匈奴的汉奸通通抓回来治罪!
贾谊这个牛吹得过头了。幸好,刘恒没有采纳…
关于贾谊的早逝,从汉初的司马迁开始,便有后世多少文人替他婉惜。有诗为证:
少年倜傥廊庙才,壮志未酬事堪哀。胸罗文章兵百万,胆照华国树千台。雄英无计倾圣主,高节终竟受疑猜。千古同惜长沙傅,空白汨罗步尘埃——**《七律咏贾谊》
话说回来,关于天才早逝,似已构成世界文化史上一道独特的景象,甚至有科学家、医学家就此做过专题研究。他们认为,天才之所在厉害,关键在于过度开采大脑蕴藏。大脑的积极活动,需强有力的心脏和脑血管来完成。而天才在进行创造性极强的思维活动中,经常使用到大脑中常人用不到的部分,他们大脑所需的供血量就比常人要大得多,所以天才们的心脏就长期处于一种超负荷的运转中,这必将大大损害他们的健康,致使许多英才英年早逝…
事实上,贾谊之死并非因为以上所说的进行超负荷工作而过劳死,准确地说:他属于抑郁死!在论证到底是谁杀死了天才贾谊上,我们发现,有几个不可缺少的因素。
首先是不可测的命运,那就是梁怀王刘揖的意外骑马摔死。
再看打压贾谊的两批人:一批为周勃、灌婴等人;一批为邓通。当初项羽输给了刘邦,是虎豹输给了群狼;贾谊输给了周勃、灌婴、邓通,则是鸿鹄输给了群狼和麻雀;周勃和灌婴属于凶猛的狼群,邓通属于吱吱之麻雀!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讲的不仅仅是一个生物现象,更属于社会心理学范畴。如从后者研究,就会发现:贾谊这等天才,无论是和周勃们,还是邓通们,都不能类聚到一起。他们共属一个生物圈,一旦挤进一个异类,必须群而攻之。也就是说:如你要群狼,你首先得是一只狼;要进麻雀窝,你首先得变成一只小麻雀。
但贾谊不属于草原,不更不属于枝头,他只属于天上!他是天才,是高高在上的鸿鹄,所以他注定是孤独、寂寞,甚至是无助的。一旦落在地上,受到伤害更是必然的!
最后导致贾谊之死的,还有一个人不得不提,这个人就是汉文帝刘恒!有一种爱,叫做明明知道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刘恒和贾谊的政治关系也许正是如此。贾谊爱刘恒,胜过刘恒爱贾谊。然而世间最悲痛的不是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一起的原因竟是由外人骚扰而造成的。
因周勃们骚扰,刘恒疏远了贾谊;因邓通的阻拦,贾谊臭老九的生涯。难道说:刘恒心里就没有一个可坚持的准则吗?事实是:刘恒不但知道自己为什么抛弃贾谊,且知道为什么要抛弃。
说白了,皇帝也不是好干的。别看他整天高高在上,其实很多时候,他就像走在钢丝上的猴子,必须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地寻找平衡点。所以说:刘恒不停地冷落贾谊,先偏向了周勃,后又偏向了邓通,都是站在钢丝上寻找平衡点的结果。
这就是政治,犹如男女交欢,却又不讲太多感情!
贾谊的隔代同伴屈原曾在《离骚》中叹息“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屈原总是以美人自喻,天才配贤君犹如美人配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