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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占有绝对优势,只要对手提出决斗的请求,他也一定会放弃进攻,选择通过一对一的单挑来解决问题。”皇帝陛下顿了顿,一个侍从端着水盆经过大帐,水面上浮着一层化不开的黑色血块,像是淤在喉咙里的凝血,“我小的时候就一直听父辈们提起他,哪怕他现在是我们的敌人,也应该是最值得尊敬的那一位,切下勇者的头颅是受上帝谴责的行为。”
“陛下,请宽恕我的无知,我确实没有听说过克雷森蒂伯爵的名号,当时军情紧急,我是为了制造敌军的混乱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的,上帝作证,我从没想过要侮辱这样一位为人传诵的勇者的威名。”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飞速的在心里盘算自己接下来的语言,士瓦本大公爵的态度已经代表了上层贵族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好基友教皇霓下又不在此地,面对的又是和我有些芥蒂的年轻皇帝,恐怕真的很难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了。
奥托皇帝摆摆手,身后的小侍从伶俐的托着盘子走过来,那里面已经有盛满伦巴第葡萄酒的镀金酒杯散发出诱人的醇香,皇帝陛下拿起杯子小口嘬着,帐篷里安静的甚至能听见葡萄酒撞击杯壁的浑厚回响:“克雷森蒂伯爵在其他国家有很多表亲和崇拜者,他们一旦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肯定会来找你决斗的,我已经下令把他的尸体清洗干净礼送回老克雷森蒂那里,铠甲、兵器和战马你一样也不能留做战利品,必须交还给他的家人,这么做不是在挽救你的声誉,而是在挽回帝国的名望。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原计划要攻克布雷萨诺类的叛军后勤据点,切断他们的补给线路,从而迫使敌人不战自溃,但是现在不仅我们既没有取得胜利,还杀掉了克雷森蒂最器重的儿子,老疯子一定恼羞成怒,招降他的可能性已经失去了。我们面临的困境就是,敌人很可能会收缩兵力防守波河上的曼图亚城堡,那里是有名的天险,即使军队完整的时候我也没有把握在很快的攻下它;刚历新败,部队休整和补充都需要时间,可最新情报却显示闲不住的法兰西人联合了桀骜不驯的诺曼骑士准备入侵下洛林,如果不尽快结束在意大利的战争,帝国在低地国家的利益就会受到损害,从而使弗兰德斯到波美拉尼亚的封建主全都蠢蠢欲动,寻找一切可以蚕食帝国肌体的机会。”
这回算是听明白了,我所托生的貌似强大的德意志帝国就是一座四处漏风的破房子,帝国皇帝是忙碌并且殚精竭虑的泥瓦匠,拆东墙补西墙的维持着房屋表面上的屹立不倒,呕心沥血的做着大大小小的修补,而住在里面的人却不关心屋子的状况,依旧相互之间打闹拆台,谁也没想着抬起头来观察观察眼看着就要砸下来的房脊,屋子的地基已经开始坍塌,四面八方吹来强劲的狂风,像摆弄小孩子的积木玩具一样敲打着帝国并不牢靠的墙壁,弄得它摇摇欲坠。
“我在攻陷维皮泰诺的时候生擒了叛军的统帅,他正被我的手下押在门口,很有可能是一位在威尼斯举足轻重的大贵族,要不要现在就让他进来,陛下?”我试探着问道,吃力不讨好的结果让我感到很沮丧,希望通过另一件功劳来提升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虽然很可能那里压根就没有我的位置。
“大贵族?你的收获还真不少啊,兰迪子爵,在两个战场上都抓住了地方的统帅,上帝还真是眷顾你!这次又会给我带来什么惊喜,一具冻僵的干尸?”奥托皇帝揶揄的看着我,“进来吧,今天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
我领命走到大帐的帘子边,探出头找到站在外面的公牛,让他把小白脸押进来,可能是由于在冰天雪地里等了太久的关系,小白脸的双颊有点发红,僵硬的表情像是花圈店里扎的小纸人,白面红脸,目光呆滞。
奥托陛下指着小白脸低声地吩咐士瓦本大公爵:“这个人配着威尼斯的徽记,身上穿着的铠甲绝对不是一般贵族能负担得起的,马上把宫廷枢密官叫过来,他曾经出使过威尼斯,辨认一下这个人是谁。”大公爵点头称是,侧过脸安排了一个自己的侍从出去找宫廷枢密官。
“尊敬的阁下,现在您已经是皇帝陛下的俘虏了,请放心,您一定会受到符合贵族身份的礼遇,请说出您的名字,我们将派出使节通知您的家人筹钱赎身。”巴伐利亚大公爵“争吵者”亨利文质彬彬的走到小白脸面前,贵族做派十足的说道。
小白脸面向火堆的那半边脸已经解冻了,灵活的勾起一个轻蔑的笑容,另一半脸仍旧阴郁的没有变化,仿佛一条苏醒的毒蛇,收尾顾盼着逐渐复活:“我是威尼斯共和国佩德罗二世的小儿子,王子奥赛罗。”
“威尼斯人?”皇帝陛下双手支着桌子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奥赛罗王子,就像复活节的时候欣赏宫廷小丑的表演一样,“这么说拜占庭人资助了克雷森蒂的叛乱,居士坦丁堡的皇帝是个出尔反尔的大骗子,上帝不会眷顾违背契约的人。”
“这只是威尼斯自己的行为,为了让意大利摆脱暴君的统治。”小白脸叫了个奇怪的名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莎士比亚的悲剧《奥赛罗》的主人公貌似是个黑人,多么强烈的反差对比。
“威尼斯只不过是拜占庭皇帝拴在意大利门口看家护院的哈巴狗,亦步亦趋的小跟班。”奥托皇帝脸上玩味的笑意更浓了,小白脸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鼓着腮帮子大口的喘着粗气,公牛使劲的别着他的胳膊把他按在地上,皇帝摇摇头,示意公牛把小白脸放开。
“你想获得自由吗?我是个痛快的人,只喜欢和聪明人讲话,咱们来做个交易吧。”奥托皇帝盯着奥赛罗涨红的脸庞,细削的长手指在桌面上敲出整齐的节奏,哒哒哒的像是飞驰的秒表,倒数着小白脸生命的时间,“小心思考你的答案,德意志可是一把悬在威尼斯头上的宝剑,拜占庭人也鞭长莫及……”
第五十五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亚得里亚海平整光洁的好像一块蓝色的镜子,海面上一丝风也没有,清澈的海水拥挤在战舰狭长的船舷边上,捧起白色的浪花,簇拥着战舰往前方驶去,安静的仿佛飘在空中,让人不禁想起了柳宗元的名句——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对,此刻的航行就是这种空游无所依的感觉。
站在这艘威尼斯海军的战舰上欣赏后世被誉为度假胜地的亚得里亚海,一种荡胸生层云的澎湃激情在我心头油然而生,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那就是心潮澎湃的有些东西要往外翻滚,想发泄,于是乎我很没有风度的扶着船舷大吐特吐,毫不保留的向周围的人展示昨天在威尼斯议事宫的宴会厅里大快朵颐的山珍海味,甚至连上面挂着的芡粉和调味的香料还没来得及被我不争气的胃完全消化,示威一样红的绿的白的统统堆叠在一起,冲击着别人脆弱的感官——我觉得就连吐出来的东西都比他们昨天的晚饭要好太多,至少能分析出是什么食材,而不是每顿饭看起来都像呕吐物般难以分辨。
“大人,您没事吧?”服侍在身边的公牛永远都是这么一句木讷的问话,不过让他这样一个肌肉男说些温柔窝心的话确实很难让人接受,这就好像嗲声嗲气的志玲姐姐忽然露出一身的腱子肉,决绝的挑战人类的接受极限。
“还好,我记得自己从来不晕船的,可是这该死的木头战舰比客运轮船的稳定性差太多了,脚底下感觉跟刚坐完凌霄飞车一样,除了我天地都在摇晃……”接过公牛递来的方巾,我擦了擦嘴角,很快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件事情上去,以此来分担整个消化系统的不适。小白脸奥赛罗王子终于不堪忍受奥托皇帝咄咄逼人半引诱半威胁的压力(具体执行细节实在很难表述,连我这么脸皮厚的人都目不忍视),答应配合帝国的下一步军事行动作为给自己赎身的条件,垂头丧气的在宫廷枢密官拟出来冗长的契约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于是乎……于是乎皇帝陛下又派了他最得力的骨灰级狗腿子兰迪子爵我前来完成这项出使任务,深入险地进行交涉事宜,算是作为我阵前擅杀名将的惩罚。俗话说得好,能者多劳,俗话说得又好,只有累死的马没有耕坏的田啊(好像说的是男女关系……咳咳,通用通用!),我就是那匹套着三套车的老马,累到吐血也不会换来陛下的怜悯,最后还得献了青春献子孙,劳碌的命运。
一路上马蹄轻疾,仅带着几名侍从骑兵的我风尘仆仆的深入虎穴,在经历了意大利北部风光野外自驾游之后由一名威尼斯贵族俘虏引领着到达了亚得里亚海的明珠,建筑在泻湖上的文明之邦——威尼斯城。怎么说也是见识过现代化大都市的我平心而论,这里的富丽堂皇真的不是在罗马废墟上建立起来的蛮族国家可以比拟的,虽然封建君主们一直强调自己才是罗马事业的继承者,但是两者之间的差距就像纽约上东区和里约热内卢的贫民窟,处于世界的两极。
在得到大公爵许可进入的命令之后,守在城门口的两名穿着精美连身铠甲的卫兵炫耀似的打开厚重的城门,趾高气昂的俯视我们这些乡巴佬,等待着点数掉在地上的眼珠子和下巴,事实上我们果然没让他们失望,土包子进城看啥啥新鲜。眼前是一座怎样赞美她的繁华也不为过的城市,让慢慢习惯了天当铺盖地当床的我恍然间有种来到天堂的感觉,即使正在面临着战争的威胁,大街上鳞次栉比的各色店铺和熙熙攘攘往来交易的人群仍旧摩肩接踵的望不到边,不同肤色和宗教信仰的人拿着天南海北的贸易品讨价还价,凸显出这座欧洲最大市场兼容并包的博大胸怀,每天交易总量的天文数字已经不是跟随我的这群乡村骑士的知识范围所能理解的了,但是从他们眼神中放射出跟见到了随营的吉普赛妓女一样的炙热光芒告诉我,这个城市国家的掌控天下财源的浩大声势带给他们更多的是贪婪地占有欲而不是发自心底的敬畏。
在长街尽头威严耸立的威尼斯大议事宫着实震撼了我被德意志蛮荒之地矮趴趴稻草房和造型粗犷的石头城堡侵淫已久的审美观,尤其是建筑正面鬼斧神工的人物浮雕和大气磅礴的罗马式立柱,无不彰显着威尼斯继承自罗马的先进文明,甚至连他们说话的方式,也极其病态的讲究修辞严谨,没办法,谁叫他们到现在还是另一个罗马的意大利代理人,拜占庭帝国楔在靴筒边缘的铆钉,用来收紧整个东地中海的财富。
我此行的目的很简单,带着奥赛罗王子的亲笔书信和契约书,在一名被俘的高级别威尼斯贵族的引荐下觐见威尼斯大公爵,或者说是威尼斯总督,小白脸的父亲佩德罗二世,曾经仅凭六艘大战舰就打败了达尔马提亚附近的纳伦廷和克罗地亚海盗的威尼斯英雄,要求他履行自己最钟爱的小儿子答应德意志皇帝的事情,否则他们父子恐怕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奥托陛下当时是这么恶狠狠地教会我威胁老公爵,但我是要有多傻才能在敌人的老窝里如此嚣张的指手划脚,除非我觉得自己想要回家了,当然,启程票价是需要脑袋先搬家。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出发之前我缠着宫廷枢密官给我详细的讲一下威尼斯共和国的历史,包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