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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片刻,“这种义无反顾的死士冲锋,倒不像惜命的异族人能做出来的。”
犹太商人何等精明,木沙尔几句意有所指的拐弯话说的谁他当然心知肚明,“死士冲锋?呵呵,这让我想起了当年在巴格达的时候。”巴鲁赫说话的声音很轻,生怕吵醒了怀中乖猫咪般熟睡的侍女,悍勇武士、精明商人、翩翩君子、浪漫情人……哪个身份才是真正的他。“等等,你说敌人射光了我们的马?”
“恐怕是这样的。老爷。”木沙尔自觉失职的低下头,支支吾吾回答,“大部分重伤,几乎不能再站起来拉车了。”
“命运总喜欢开令人懊恼而绝望的玩笑。”巴鲁赫在侍女额头蜻蜓点水的一吻,后者迷糊着娇嗔两声,往他怀里钻的更紧了,“那你说说看,接下来怎么办?要让我两条腿走着去热那亚吗?”
“两座山头外有座城堡,那里的领主一定养马,我派了几个拉丁语说得不错的侍从带着钱过去,看看能不能买回两匹,若是对方不同意……”木沙尔舔舔因恐惧而干燥的嘴唇,这种对主人的敬畏根植于内心,让他完全成了唯命是从的傀儡,“实在不行,我特意吩咐他们收几头驽牛,毕竟也可以拉车……”
巴鲁赫没有吭声,歪头确认怀中的爱妾已经睡熟,这才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身边的软榻上,“乘牛车吗?我们有客人在,牛车有点太不成体统了吧。”车外响起马匹濒死的哀鸣,想必赶车人在用特别的手段结束这些生灵的痛苦,“把战死的武士和马匹集中起来烧掉,我们得带骨灰回家,不能将他们扔在举目无亲的异教国度,记着,举火前念段经文,我会向哈里发陛下解释一切。”他踩着车梁负手而立,突然冲我蹦出一句,“我的手下得收拾会,咱俩去外面走走?”
从人类诞生之日起为什么一直对黑夜存有刻进骨子里的恐惧?因为它赶走太阳、夺去光明,带来深不见底的黑暗和危险,一个所谓勇敢的人,可能不怕尸山血海的搏斗,却忌惮黑黢黢的未知。
“很美的夜,星火烂漫,晴空朗朗,您说呢?”巴鲁赫将自己裹在一件曳地长袍里,极富诗情画意的赞叹道,“去过那么多地方,我还是觉得意大利的星空最美,即使在我的家乡,也欣赏不到如此令人目瞪口呆的绝美风景。”
“夜的美,不仅仅在于星空,而是包蕴神秘和未知的胸怀,人类害怕危险,却喜欢刺激,一辈子拼死和命运过不去,竟把作践自己当做挑战命运的胜利,想来真可笑。”我望着远方,没头没脑的说了这样一段话。
巴鲁赫意味深长的注视我,呼出的哈气挑逗着手背竖起的汗毛,弄得我浑身不自在,“朋友,你是个奇怪的人,我自诩阅人无数,但仍旧无法洞悉你铜墙铁壁般的内心。”他站得近了些,这距离让我愈发难受,“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狡猾法兰克人啊,到底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飞到高,飞到低,成长又成长,多少小秘密”这首城堡厨娘经常哼哼的童谣,不正是我这纠结人生的写照吗?是啊,我究竟藏了多少秘密?一个苦逼的穿越者?一个胸无大志的小白?一个家破人亡的浪子?一个声名显赫的公爵?哪个真实,哪个又虚假?没人知道,包括我自己,也不会知道。
“活在这地棘天荆的世界,谎言是少不得的护身法宝啊,您说呢?”两个人似笑非笑的对视着,眼神如炬的激烈交锋,其实我心下虚得很,精神防线早已一溃千里,多亏有股胡搅蛮缠的劲头顶着才勉强稳住阵脚。靠着扮萌装乖演傻子的伎俩故弄玄虚,我骗过相当多公认的聪明人,奥托陛下、格里高利教皇、米耶什科大公、士瓦本老公爵、丘扎拉祖主教等等,希望这次也可以奏效。
“两只失去尖刺的刺猬能够彼此靠近,但同样给了老鹰捕猎它们的机会。”犹太商人背身面对莽莽荒野,悠然吐出这句不知所谓的谚语,“现在有点凉了,咱们回去吧。请放心,今晚的事故不会耽误行程,我的手下定会妥善解决所有问题,况且船不等人,我可不想在热那亚的港口多吹几个月海风,城里的诺曼人相当不友好。”
回到车队的时候,仆人们已经支好了那顶奢华无比的帐篷,地面上再找不到打斗的痕迹,帐篷里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馥郁的熏香气味驱走淡淡的血腥,配合着大帐正中生起的篝火营造出恍若靡靡的氛围,身段婀娜的侍女风情万种的跪伏在地摊上恭顺行礼,眼前的一切瞬间冲走所有不快。
“看来今晚是得在这里过夜了啊。”巴鲁赫张开双臂,让两个侍女帮自己宽衣解带,另外几个则贴心的倒好美酒,“别傻站着了,赶紧去烤烤火,明天的黎明还早得很呢,美酒美人,聊以解闷。”
两个侍女立刻千娇百媚的服侍我更衣,她们丰腴性感肤色漂亮的身子隐在薄纱底下若隐若现,但凡是个取向正常的男人,估计都会把持不住。我偷偷咽口吐沫,装作口渴的样子猛灌葡萄酒,希望藉此灭灭熊熊燃起的欲火。
精明的犹太商人将我的表现收入眼底,嘴角含着说不清是嘲弄还是诧异的微笑:“好色如命的浪荡子我见过不少,像你这样坐怀不乱的圣人,真的只在先贤的经书里听闻,朋友,人生苦短,须及时行乐啊。”
及时行乐?连狗儿都知道午后找块太阳地小憩,更何况我个七情六欲的大活人?我摩挲美女光滑的皮肤,盯着她享受的模样,眼神逐渐迷离起来……灵与肉、男人和女人、**和需求纵横交杂,仿佛泛着有毒气泡的沼泽,贪婪吞噬任何不小心陷入的东西,不小心?呵呵,当诱惑大于危险,那便是处心积虑的欲拒还迎。
坠落、不停坠落,深渊、探不到底的深渊。乌黑亮泽的秀发、吹弹可破的脸蛋、异域风情的眉尖、丰满欲滴的嘴唇;向下、向下,凝若脂玉的肩膀、引人入胜的乳*沟……理智孤零零站在十字路口,眼看我越走越远、愈陷愈深,我甚至得意的大笑,通过敏感的指尖获得淋漓的酣畅……瑟琳娜烧焦的脸,晶莹透明的眼泪搅着灰烬和皮肉涌出,无声的哭泣、呻吟,直达信马由缰的灵魂末梢!
“啊!”
我愣愣的望着被推开的衣带半解的美女,以及好奇往这边观望的巴鲁赫,他点点头,举杯言道:“敬圣人!”(。。)
第三百七十七章 我的名字叫玛丽莲()
热那亚,利古里亚最繁荣的城市,经由普罗旺斯而来的商队去往东方的重要港口,源源不断的航船为这里带来取之不尽的财富,作为点缀在意大利王冠上与威尼斯并称的两颗明珠之一,热那亚人有理由昂起头展示自己的高贵和骄傲,他们靠着极强的自尊和雄厚的财力,一次次击败企图奴役他们的侵略者和罗马教皇,基本保持着独立的姿态,直到一群凶悍的北方人不期而至。
马车辘辘的行驶在可供两车并行的卵石大道上,骑马的侍卫不时厉声吆喝着驱散挡路的行人,我透过薄薄的窗帘,瞥见城头飘扬的红底双狮战旗,那上面金黄色的雄狮像它的主人一样趾高气昂的俯视众生。
巴鲁赫循着我的目光望过去,施施然开口说道:“那些蛮横的诺曼人啊,漂亮完美的外形包裹着的是一颗不懂韬光养晦的张狂之心,你看看这曾经的‘利古里亚宝石’,在他们的统治下成了什么模样!”
不知为何我心里竟隐隐升起羞愧的情绪,难道在自责将热那亚拱手送给理查公爵?“人总有生老病死,但热那亚却永远是热那亚。”我半禅半偈的说着,眼神仍流连窗外越来越熟悉的风景人物——那面亦敌亦友的诺曼战旗、城门边扛着长枪的金发士兵、疾驰而过的重装骑士,不断地提醒着我已经回到现实。
“你喜欢让人觉得自己高深莫测,我的朋友。有时候太神秘反倒容易弄巧成拙,做人做事都是如此。”犹太商人抚摸着侍女吹弹可破的肌肤,那迷醉的表情仿佛在享受什么难得的神品。“热那亚已到,我要送你去哪?”
是该告别的时刻了,一路走来不断刺激我神经底线的愁绪竟在此时烟消云散,我在害怕什么?还是想逃避什么?现实像蹲在墙角准备敲闷棍的坏蛋,握着残忍的大棒跃跃欲试,我明知再往前走肯定有危险,可脚下却是通向家里的唯一道路。无论在外彷徨多久,家总是要回去的。
“在城里找处小酒馆把我放下就好。”我有气无力地整理着身上的行装,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从头到脚这一套全是巴鲁赫慷慨赠予的礼物,其精致昂贵程度甚至远超过以前的衣服,“容我先打探打探亲友的消息。”
犹太商人拈着自己的胡须沉默不语,他的确对我足够仁至义尽。况且碍于身份。我有不便向他透露的秘密,两人如此稀里糊涂分手也好。“进城后第一个路口有家很显眼的酒馆,南来北往的客商多选择在那落脚,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各路消息倒寻得方便。”巴鲁赫倚着美人香肩,抬手虚指着酒馆方向,“进了城门让木沙尔送你过去,我的宅子在城西。怕是要折许多冤枉路。”他眼皮微睁,似有若无的点头行礼。“我这宝马香车的不便相送,朋友,愿好运伴随你,后会有期!”
马车停止,木沙尔站在打开的车门外束手而立,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地中海特有的和煦阳光铺满每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海风的味道,我想同巴鲁赫道别,他却闭目倒在侍女的怀抱里不再讲话。
“大人,我备了马,送您过去。”木沙尔扶我下来,车门随即关上,一名侍从牵着鞍具齐全的马匹站在不远处。
“麻烦你了。”我应道,跟着他才迈开两步,身后车队便继续启程,这位神秘莫测的犹太商人像初遇时那样轻疾而逝,连同一路奇遇——隐在暗处的对手、智慧的丘扎拉祖主教、桀骜的“章鱼”、古怪的“乞丐国王”……一起没入我颠沛流离的记忆,这些人这些事,也许真的后会无期。
巴鲁赫所说的酒馆就位于车水马龙的城门边,独占面向路口的整栋建筑,大门敞开酒旗高悬,远远看去相当气派。
“玫瑰花园。”木沙尔帮我把马拴好,操着口音很重的拉丁语说道,“热那亚最热闹的酒馆,打听消息十分方便。”
我笑着回答:“谢谢,你可以走了。”
“不,我在这等您。”木沙尔摇摇头,“这匹马是主人买来送您的礼物,我会看着它等您出来,主人的命令不能违抗。”他拍拍骏马油光锃亮的鬃毛,站在一群同样等候主子的仆人中间。
“好吧。”我拒绝不了巴鲁赫的好意和木沙尔的倔强,只得对满面肃容的侍从感激微笑,转身走进酒馆。
推门而入,那股酒馆独有的混杂着体味、酒气、呕吐物的靡靡之气劈头盖脸扑过来,直顶的我犯恶心,没开窗的大厅压抑潮湿,每桌都点着廉价的蜡烛,呛得酒鬼们不时咳嗽,但这一切都盖不住众人嘈杂的喧哗和女招待风*骚的娇笑,还有醉汉癫狂的撒酒疯,别有用心之人躲在什么犄角旮旯搜集情报,再合适不过了。
我找个没人的空桌坐下,左右眉飞色舞谈笑的酒客频频挤蹭胳膊后背,女招待托着空酒杯过来,风情万种的笑脸迎人,“蜂蜜酒?啤酒还是掺了老鼠屎的煮盐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