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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的晚宴之后,我和教皇霓下再没有说过话,身份的悬殊让我明白应该怎么定位自己,所以我一直和教皇保持着距离,心理上的也是空间上的,每天想着法的推脱去向教皇汇报行程(其实我也不认识路,谁叫这时代没有wifi连不上谷歌地图),久而久之,那个长着金色长发的清秀年轻人慢慢被我人为遗忘了。
“阁下,教皇霓下请您过去。”一名骑兵策马从队伍前面跑过来对我说。
我知道这终究是躲不过的,没办法,硬着头皮去装会孙子吧,这么想着,我整理了下衣甲赶着马来到教皇乘坐的马车旁边。这时代的马车落后的可以,舒适度完全就是天方夜谭,它能保证在达到终点前不把你颠散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大大的轮子让我想起了《大秦帝国》里面的秦国战车,这技术流离了上千年,如此艰苦条件下都任劳任怨的中世纪欧洲人伤不起啊。
“霓下,我是兰迪。”我把头探到马车的小窗户前,轻声说道。
挡在窗户上的帘子被挑开了,教皇那张英俊的脸出现在窗户前,他笑盈盈的看着我,弄的我毛骨悚然的浑身不自在——这货不会真的想跟我攻攻受受吧?我口味还没有那么独特啊亲!
“兰迪骑士,你在躲我。”教皇说道,那语气轻柔的就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却又让你觉得好像欠了他很多。
“我在坚持保卫工作,不能擅离职守,霓下。”装孙子的秘诀就是,有事没事每句话的最后都得加上一句尊称,显得自己倍儿谦虚,让对方不好意思挑理。
教皇牵起嘴角笑了笑,这孩子看着挺年轻,经历过的事情绝对不亚于一本故事会啊,这么职业化的笑容都拿捏得完美无缺,果然是政治前台的资深演员。
“兰迪骑士,其实我一直很欣赏你为人处事的方式和桀骜不羁的性格,比起这个时代那些所谓贵族身上的陈腐气息,你的味道更清新一点。”
话说您老的鼻子长癣了吗,怎么就闻出我这好几个月不洗澡的身体有清新的味道?啊,比起那些历久经年的老贵族,貌似我的口味是比较淡。
“其实有很多我感兴趣的细节想向你请教,不过一直没有机会。”教皇的脸上在这一刻终于有那么一点孩子气泛出来,比较符合他这个年龄段的气质。
“我一定据诚以答,霓下。”我就不信你能问出个四五六来。
“那天你的手下,好像并不是花钱雇佣来的士兵,不过作战勇猛的程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对于他们的来历我很感兴趣。”
“那些是我领地里的农民,我免除他们家庭的赋税并保证口粮,以此换取他们的忠诚。”
“这真是一种有趣的兵制,那些只会挥舞锄头的老农也可以变成优秀的战士。以前我也见过帝**队里有临时征招的农兵,不过战斗力和士气都很差,基本上属于炮灰,打打顺风仗还可以。”教皇很感兴趣的说道。
“我一直认为,最优秀的士兵并不是那些从小就被训练如何杀人的骑士,他们虽然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但是培养的周期过长,而且一旦损失,多年的心血就会付之东流,没办法短时间内获得补充。那些拿钱卖命的雇佣军更加不可依赖,他们只在乎谁给的钱更多,一群为了钱可以出卖自己生命的人,根本不能获得统帅绝对的信任,在形势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一军之帅除了要考虑敌人的威胁还要时时刻刻防备着自己人可能的哗变,那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这种东西在我大学时候军事理论课上讲得太多了,随随便便拿些出来摆摆就够唬住这帮中世纪笨蛋的。
“有趣的见解。”教皇点点头,“其实我也一直不赞成使用雇佣军作战,我被赶出意大利也是因为反叛的家族买通了罗马城的守卫,那些见钱眼开的无赖只知道疯狂敛财。不过我还是不太相信那些瘦弱的农民怎么能成为优秀的战士。”
“其实把一个人变成杀人机器很简单,只要告诉他你这么做是正确的就好了。农民们看起来呆头呆脑的,那是因为他们一生都被束缚在土地上,每天只想着种田吃饭,因为不管那些骑士们打来打去,最后将会是谁统治他们,农民的命运还是一样的,都要服役交税,这就好像无论天上的是太阳还是月亮,日子还得照常过下去。”这套人吃人的理论鲁迅大叔陪了我们好多年啊,数次把我从闰土捏着一并钢叉的噩梦里惊醒。
“如此说来,造成这种现象的是采邑制度?”教皇眯起了眼睛,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在中世纪最大的地主面前抨击封建制度,说出这样的诛心之论,这下梁子结大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只要把农民进行挑选并给予适当的好处,告诉他们为自己杀人是对的,那么最软弱的农奴也能干掉最厉害的骑士,因为装备和训练一个农民比骑士要便宜得多,光是比拼数量也占尽优势。”
教皇若有所思的倚着车窗,想了很久才说:“现在想想看,在你的领地里,农民好像是和别处不同,每个人都很有奔头的劳动着,这你是怎么做到的?”
完了,死孩子十万个为什么啊,刨根问底还不依不饶的往祖坟上刨,怎么办,是实话实说还是扯个幌子?我脑海里两个小人(这么老套的剧情)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打得你死我活鲜血淋漓的,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我在问你呢,骑士。”教皇很礼貌的敲了敲车窗。
招了吧好歹混个认罪态度不错争取宽大处理吧,我说:“是这样的,我免除了他们的一切劳役和苛捐杂税,每年只在年初的时候向我交纳相当于上一年总收入的五分之三,而且是用钱币,他们的积极性被调动起来,因为他们发现辛苦劳动一年之后,可以剩下保证自己家庭过冬的粮食,勤劳一点的话还能用多余的产出换点大麦酒解解馋,日子并不是那么的千篇一律暗无天日。”
“能做为您领地里的农民真的是很幸福,因为他们不用劳动了,不过那些天生的贱民除了劳动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你这么做有失一位高贵骑士的身份,上帝安排了每个人在尘世的位置,农民供养贵族,贵族效忠基督,这才是保证世界不会继续堕落的唯一途径。”教皇似乎有些不解,你看看,我早说过和你隔了一千年,思想根本没法交流。
“劳动之外的时间可以用来想点别的事情,比如怎样爱戴和报答他们的领主,怎样把企图破坏美好生活的强盗匪徒赶出家园,这叫唤醒意识,霓下。”不想跟你废话了白痴。
教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个大地主估计还在纠结那些会呼吸的干活机器不工作怎么办的问题,不过让他迷糊迷糊也好,至少不用再找我来聊这些随时能让我万劫不复的闲嗑了。
“虽然有些思想很激进,但我不得不承认,你是少数智慧与勇敢并存的骑士,也许只有圣罗兰才能和你相比。”我不知道那个罗兰是谁,听起来应该是个很牛叉的人物,就好像夸你帅都说你像阿汤哥一样,教皇冲我赞许的点点头,“以你的智慧,比宫廷里那些只会吃香肠和猎艳的尸位素餐的宠臣们强太多了,我要郑重的向陛下推荐你,你的才能完全可以做帝国的首相。”
我一边很臭屁的做着讨厌啦,人家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啦的表情,一边口不对心的推辞:“我是个连爵位都没有的骑士,阿登伯爵的封臣,怎么可以和那些高贵的帝国重臣们相提并论。”
“帝国的宫廷需要新鲜血液,奥托陛下拥有很伟大的抱负,他一直想恢复查理曼大帝的帝国和荣耀,你这样别具一格的人才正是他所渴求的,虽然你的身份有点低微。”大哥,不带把人捧得这么高再推下来的吧?身份低微是我的错吗?要是我穿越的再准一点,现在也许就是那个皇帝陛下也说不定,还用谨小慎微的看你们这些大人物的脸色?还能被一群跨国武装暴徒端了老窝绑了票?
“帝国宫廷是个很不一样的世界,我希望你能不让我失望,我的朋友。”教皇放下了车窗上的帘子,只留下我一个人还在回味他刚刚的那句话。
第十七章 女主?()
帝国首都亚琛,查理曼大帝时期开始作为首都营建的城市,从严格意义上说,并不是皇帝宫廷的驻地,只是帝国历代皇帝加冕的地方,而且帝国皇帝并没有将自己的宫廷长时期停驻在一个地方,而是跟随自己的行营在帝国各个城市不定期驻扎,就陛下本人的喜好来说,他更喜欢自己的出生地马格德堡,因为他在那里渡过了充满美好回忆的童年。
“陛下现在就在亚琛,大教堂的扩建工作刚刚完工,陛下赶着回来参加落成大典,这是他献给上帝的伟大礼物,同时也是对自己统治力量的一次炫耀。”教皇霓下对我说。
教皇被反叛者从罗马赶走之后,一直驻跸亚琛的帝国大教堂。这位出身帝国皇室的年轻人,在暗地里利用自己特殊的身份结交德意志的几位大公爵和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的封建领主,慢慢积蓄自己的政治资本,以此来加强在自己那位野心勃勃的皇帝堂兄面前说话的分量。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这位堂兄虽然很垂涎意大利的富庶和罗马的荣耀,可是这些只不过是装饰帝国皇帝王冠上的一块宝石,让它看起来更好看一些罢了,如果在别的地方可以攫取更大更新的钻石,陛下也许就会将意大利的征服置之脑后,比如诱人的西里西亚或者普罗旺斯什么的。作为罗马历史上第一位日耳曼人教皇,布鲁诺知道自己能够登上基督世界至高的宝座完全是靠着背后强大的德意志国家,说白了就这这位堂兄手里的宝剑,堆叠了无数血淋淋的反抗者尸体,所以,他必须时刻提醒那位注意力不集中的皇帝堂兄,意大利才是那块最美味的蛋糕,而圣城罗马则是上面那通红迷人的樱桃。
我们一行进入了亚琛,法兰克人的首都,富丽堂皇的城市,虽然那些精美绝伦的装饰大多是数百年来征服者从四处搜刮来的战利品,堆砌在一起颇有些暴发户的迷乱感觉,不过整体上比较有文化气息,看起来似乎是比其他帝国城市要高贵和堂皇不少。
“欢迎来到亚琛,德意志的明珠,兰迪骑士。”教皇掀开帘子,对着正在仰着头赞叹美妙雕塑的我说道。
“这里真是太美了,简直是人类智慧的奇迹,比起那些只有满眼贫穷和肮脏的城堡领地,高下立判。”说实话,来到中世纪以后,我对这个时代所有的看法都不是正面的,因为这个落后和野蛮的世界把我吓到了,我一度以为所谓的西方文明不过如此,但是亚琛的文化气质让我深深折服,稍稍改变了一点对中世纪不友善的评价。
教皇轻轻地笑了笑,手指在窗棂上有节奏的敲击几下:“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去过意大利,那里的一座村庄都比这里更美丽,而圣城罗马,传说中的万城之城,众神的居所,你更是无法用语言形容,即使她历史上经历过多次蛮族的洗劫,最近的那次就是由伟大的皇帝陛下率领的。”说完,他的眼睛里透出某种难以描述的色彩,深邃的吓人,这位年轻教皇对权威的痴迷程度要大大高于他那个同样痴迷功名的皇帝堂兄。
马车在亚琛大教堂前缓缓停下,教堂里面的神职人员早就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