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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龙手里拿着一个小而精致的紫砂杯,微笑道:“钜子,何为兼相爱、交相利?”
墨休没想到这位陈生一上来就是提问墨家真意,想了想答道:“视人之国,若视其国;视人之家,若视其家;视人之身,若视其身。是故诸侯相爱,则不野战;家主相爱,则不相篡;人与人相爱,则不相贼;君臣相爱,则惠忠;父子相爱,则慈孝;兄弟相爱,则和调。天下之人皆相爱,强不执弱,众不劫寡,富不侮贫,贵不傲贱,诈不欺愚,凡天下祸篡怨恨,可使毋起者,以相爱生也,是以仁者誉之。”
“今天下之士君子,忠实欲天下之富,而恶其贫;欲天下之治,而恶其乱,当兼相爱、交相利。此圣王之法,天下之治道也,不可不务为也。”
墨休言下之意,就是说对待别人要如同对待自己,爱护别人如同爱护自己,彼此之间相亲相爱,不受等级地位、家族地域的限制,才是圣王之法。
陈龙笑道:“然而天下的士子,攻击兼爱的言论从来没有停止过,他们说或许可以用这种理论选择士人,但却不可以用它选择国君吧?”
墨休神色微微动容道:“先生果然经过了思考。姑且试着让两者都各尽其见,假设这里有两个国君,其中一个主张相爱的观点,另一个主张相恶的观点。主张相恶的国君会说:“我怎能对待我的万民之身,就像对待自己之身呢?这太不合天下人的情理了。人生在世上并没有多少时间,就好像马车奔驰缝隙那样短暂,我自己享受帝位就是了。”所以他看到他的万民挨饿,就不给吃,受冻就不给穿,有疾病就不给疗养,死亡后不给葬埋。主张相恶的国君的言论如此,行为如此。主张相爱的国君的言论不是这样,行为也不是这样。他会说:“我听说在天下做一位明君,必须先看重万民之身,然后才看重自己之身,这以后才可以在天下做一位明君。”所以他看到他的百姓挨饿,就给他吃,受冻就给他穿,生了病就给他疗养,死亡后就给予埋葬。主张相爱的君主的言论如此,行为如此。既然这样,那么这两个国君,为何言论相非而行为相反?请问:假如今年有瘟疫,万民大多因劳苦和冻饿而辗转死于沟壑之中的,不知道您从这两个国君中选择一位,将会跟随那一位呢?我认为在这个时候,无论天下的愚夫愚妇,即使是反对兼爱的人,也必定跟随主张相爱的国君了。在言论上反对相爱,而在选择时则采用相爱,这就是言行不一啊。”
陈龙微笑道:“说的真好。原来如此,那我请问,你觉得当今天子是什么样的国君呢?”
墨休微微一怔,当今天子与他过从甚密,他可不敢随便当着外人评论,摇头冷冷道:“我墨门从不参与政治。”
“从不参与政治?我怎么听说墨家祖师是希望以神鬼之说使君主警惕呢,同样是希望影响君主的学说,怎么会不参与政治!”
陈龙冷冷一笑:“我还听说,墨家弟子讲究节用,讲究刻苦,你却自己住着小二楼,这套茶具也是紫砂精品,恐怕是哪个富翁朋友送你的吧?是不是当今皇帝御赐之物啊?你这个坐垫也好舒服,钜子很会享受啊!哈哈!”
一番话说的墨休刷的站起来,右手抓紧木剑,脸上青筋暴跳道:“敢来此大放厥词,你究竟是什么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四十九章 动之以利()
第四百四十九章动之以利
话说陈龙见墨休生活中颇有奢侈舒适的迹象,试着用言语挑逗,那墨休果然中计。
墨门最讲究艰苦朴素,若是门下知道钜子是皇上的走狗,门下元老必然会提出质疑。墨休眼中喷出怒火,手里握紧木剑,喝问陈龙究竟是谁,竟有独闯墨门的胆量。
陈龙迅速思考,墨休显然刻意压制声音,也不见有人前来,显然此处幽静,且墨休不愿意被人看到他生活奢侈。陈龙心想那就好办了,你越是要掩饰,今天就越要撕下你的假面具。
陈龙嗤笑一声道:“适才讲到国君,钜子说道君主的好与坏。人说物以类聚,听说你与献帝经常在一起,看来献帝也认可墨门的兼爱之说吗?”
墨休越听越惊,自己与天子接近,更是没有几个墨门弟子知道。墨家曾被汉武帝清洗,一直以来如同鼹鼠藏在地洞之中,早就在全体弟子中积累了多少代的仇恨。要是被弟子们得知自己是皇上的走狗,不知道会有几人归顺?几人造反?墨门肯定会瞬间变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一地散沙。
墨休沉默下来,在陈龙的示意之下,终重新坐在了陈龙对面,哑声道:“阁下究竟是谁?为何要来管墨门的事?若是存心搅事,也该说出要求,否则不如井水不犯河水,我的木剑也不是好惹的。”
陈龙悠闲的往后一靠,说道:“你们墨家,其实就是黑社会性质。遥想当年七国争雄,哪个国家得罪了墨家,墨家就帮助敌对国家进行报复。没有哪个统治者不憎狠墨家的。你们也只有在分裂时期能发战争财,一旦和平,就要受到君王的打击。而且墨家非常霸道,搞刺杀破坏什么的都在行,更重要的是墨家子弟有自己的家规,甚至不遵守律法,只认墨家家规。我说的对吗?”
墨休被陈龙说的云遮雾绕,一脸茫然看着陈龙。陈龙笑道:“我的话也不怕你去和那个皇帝说,君王的大腿,何必去抱?他都不敢出那个未央宫。王允能给你多少钱?”
墨休浑身一震,陈龙的话如同挑破脓包的利剑,墨休兴起一种赤果果的羞耻感,但又没有道义来做遮羞布,不知道怎么去反驳陈龙的话。
别的不说,墨家门徒叫墨者;墨者自己所有所需要的一切都必须自己做,粮食自己种,布自己织,马自己养,兵器自己打,自己一个人就能向自给自足的发展方向。
而且墨子本人就是苦修者,在明明可以更好日子的前提下偏要过苦日子,所以墨者也必须过这样的日子。
但这都不算啥;墨家最最根本的主张就是统一意见,下级意见有分歧听上级裁决,这样一级一级报上去,结果是全天下的人就只听天子一个人的;在墨家集团里也是这样;墨家集团的首领叫钜子,钜子对墨者就是生杀予夺之大权,钜子说要谁去死谁必须立刻去死,否则全体墨者将其杀之!
这是墨家自先秦之后就没人再追捧的重要原因。墨家主张君主靠选举产生;然后君主带头像爱自己的亲人一样去爱全天下所有人;这样的主张放在今天都绝对绝对无法做到;谁会用全部真心去爱全天下所有人?而这,却恰恰是墨家的最核心!只有先做到了这一点——兼爱,才能做到后面的非攻;因为兼爱所以非攻,还要让君王主动去过穷日子,真是疯了。
也正因为如此,与秦始皇齐名的千古大帝汉武帝刘彻,在思想上采用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建议,而将墨家无情打压,添加了百年仇恨。
墨休在穷困潦倒的时候,墨门在一片黑暗中居然接到了王越伸来的橄榄枝。白花花的银子给墨休带来的,就像是饿了三天的人到了包子铺值班,墨休自然知恩图报,立刻将墨门的家训忘在了脑后,成为了汉献帝旗下的走狗兼刺客。
就在墨休惊疑不定的时候,陈龙推过来一杯清茶,轻声道:“若是论钱,只要三个月内,你能装病不出,约束墨门帮众,我带到长安的十万两白银,就是你的。”
墨休浑身一颤,自从投靠汉献帝之后,满打满算也不过赏了他几千两银子,外加这把破茶壶,听到十万两这个天文数字,简直吓晕了头,胃口里一阵阵泛酸,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陈龙继续道:“天子脚下,还有几个钱?连交税的人都没有了,只会越跟越穷。王允一族的财富,如何与曹操、袁绍相比?财富早就归于各地军阀阀主,今日你接了这钱,不但可以致富,还可以避祸。”
墨休的脑子里早就开始天人交战,木剑早就扔到了一边,无意识的端起那杯茶,到了唇边愣了一下,终于一饮而尽。
陈龙微笑看着墨休饮茶,不再说话,气氛诡异。果然墨休绷不住问道:“空口白话,我怎么能相信你?”
陈龙从腰间拿出一卷小小绢帛,塞到墨休手里。墨休打开一看,那绢帛上印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小小青龙,墨休大吃一惊,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咬着牙道:“青龙军?”。
陈龙道:“对,这就是你拿到十万两的凭证,三个月后,自然会有人兑现。若你食言,青龙之主必赏你雷电之击。”
墨休终露出贪婪本色,神色反而坦然下来,说道:“阁下不惜暴露青龙军身份,也够胆色。这青龙军信物,我却不知灵不灵。这样吧,既然合作,先送一万两定金过来,我保证三个月称病不出,至于帮里其他弟子,我是钜子,一句话就没人敢跨出这个门槛。”
陈龙哈哈大笑:“我青龙军黄盖将军提兵在此,我敢暴露青龙军身份,还需要什么胆色?难道钜子你知道什么针对青龙之主的计划吗?”
墨休没想到陈龙如此敏感,忙摇手道:“哪里哪里!若要合作,我眼里只认一万两银子定金!其他我一概不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百五十章 墨家利弊()
第四百五十章墨家利弊
话说陈龙对墨休动之以利,那墨休不由心中权衡。青龙军在长安占据半壁江山,又有不世出的青龙之主陈龙和一众军师猛将,怎么看对他墨休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就算是赌博,自己也该赌青龙军赢。
墨休脑中天人交战,握紧木剑的手终于松弛了下来。陈龙知道已经说服了墨休,微微一笑,站起身道:“这个青龙小旗就是信物。如果你阳奉阴违,不但没有白花花的银子,还会被青龙之主电出你白花花的*。”
墨休想着自己*四溅的场景,不由打了个哆嗦,心想不可自己吓自己。王越被击伤的事情自己是知道的,这老小子听说连大小便都失禁了,他可不想这辈子遭受到雷电那样的酷刑。
陈龙顺手捞起他的木剑,感觉触手润滑,显然主人经常拿在手中把玩儿,只是分量十分沉重。墨休微一犹豫,终于没有阻止。陈龙心想加深印象的时候到了,缓缓运起团息功,木剑嘎嘎响了起来,墨休不由注意定睛观瞧,只见木剑剑身上似乎隐隐出现一丝白气,带来一股虚幻感,仿佛是扭转了时空,特别像是被雾气笼罩的效果。
墨休心中一震,即使以墨门本身的内功,也不过如此气象。眼看陈龙手中木剑缓缓一轮,手里用了八分阴劲,重重砸在眼前厚重的木几之上。
木几瞬间无恙,数秒后咔咔两声,竟然如同粉末般开始散落。木粉纷纷飘飞之中,露出墨休那张震惊无比的脸,问道:“这位英雄可否留下姓名?”
陈龙跨出墨家院门的那一刻,心中感叹,墨家子弟之中,也会出现墨休这样的钜子,可见物质条件的诱惑并非人人都能抵抗。
墨家学说绝对是我国古代哲学思想宝库中的一朵奇葩;墨子的思想涉及哲学、伦理、逻辑、教育、天文、数学、物理、工程技术、军事等各个方面;可以称得上是内容丰富;包罗万象。在那个到处充满着大国攻小国、大家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