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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顶马已经死了,李破军痛失宝马,现在坐下的这匹马虽然也是草原上等的好马,但是终究比不上玉顶马那等灵性,李破军也是兴致缺缺,一鞭子下去,坐下战马尖鸣着撒开四蹄向前奔去。
陈康骑着他那匹大黑马紧紧跟随,丝毫不落下风,要搁着以前,玉顶马一撒蹄子早就将他们甩到身后了。
“殿下,这匹马着实有些配不上您,不够神骏,还是玉顶神气些”。陈康跟上前笑呵呵说道。三儿话说完他就知道不妥了,果然,一提到玉顶,李破军面色一沉了。
不过李破军也是摇头一笑,摸着坐下这匹毫无灵性的战马,“玉顶乃是灵性宝马,懂得我意,自是神气一些,这匹马终究只是个替代品而已,替代品永远只是替代品”。
李破军一个动作玉顶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一个口哨玉顶马也是领会,不像这匹马,打一鞭子跑一会儿,完全就是傻马一样。
“殿下也不用担心没有宝马,此番平定突厥,草原上马匹数以百万计,李大总管一定会找一匹比玉顶马更好的宝马的”。陈康也是宽慰道,然而这大个儿似乎并不知道如何宽慰。
对于李破军来说,还有比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玉顶马更好的马了吗,或许体格品质有,但是感情上,却是再也没有了。
眼看着前面到了长安城了,李破军直说道:“玉顶骨灰好好看护着,待明日我要给玉顶建个马冢”。
说着快马一鞭直向城门冲去。
片刻后,太极宫,承天门禁军,直听得阵阵马蹄声,踏在石板上哒哒作响,都是一震,敢在皇宫里纵马,似乎只有一个人了,难道……他回来了,看去,果然,一个黑甲少年纵马而来。
“哎呦,殿下,一去四月有余了,您可算回来啦”。到两仪殿前,王敬忠也是老远的就迎上来笑道。
看着李破军风尘仆仆,黝黑的甲胄上也是厚厚的一层灰尘,一张脸更加的棱角分明,白皙的皮肤也是有些古铜色了,比之前更加的坚毅,王敬忠感慨不已,这就是昔日的秦王啊。
“哈哈,王公公,多日不见了,一样可好啊,我阿耶身体可好?”李破军也是不待战马停下,便是翻身跃下,稳稳的站在地上,走过去笑道。
“好好,有劳殿下挂记,老奴好着呢,大家龙体康健的很呢,就是时常想念着殿下啊”。王敬忠见得李破军仍是如此客气,对他从没轻视也是很高兴。
“王公公会说话,依我看啊,阿耶他一定是这样想念的:那浑小子怎么还不给我滚回来。是不是这样啊,哈哈”。说着李破军学着李世民往日板着脸呵斥他的样子有模有样的,说着自己也是笑了。
王敬忠愣了愣也是笑的直哆嗦,直说道:“殿下还是这般风趣,大家等候多时了,殿下自去吧”。
李破军拍了拍王敬忠肩膀,从怀中抠搜几下,也是拍着肩膀笑道:“方才回来还未卸甲换衣,没带金银,下回吧,哈哈”。
王敬忠脸皮子扯了扯,忙道不敢,送着李破军进殿去了。
看见李破军的背影,王敬忠感慨万千,摸了摸脖颈间的一条细痂,眼中闪过阴狠:太子殿下如此仁厚,待咱家热情,毫无轻视,于情于理,说什么咱家也不能让你这狂妄狠毒的小子上位了。如此想着,王敬忠又想起了那天午后,李世民用饭后喜欢小憩一会儿,那胖小子来求见,他不过就是阻拦了一下,便是被其手中软鞭打在了脖颈上,想他作为内府总管,便是皇后王公见了也是彬彬有礼的,小儿怎敢如此相辱,但是奈何主是主,奴是奴!
李破军进了殿去,便是看见李世民坐在榻上批着奏疏,看见李世民略显发福的身躯,鬓角更是显得有些花白了,李破军也是心头一震,直噗通一声跪下拜道:“不孝儿拜见阿耶”。
…………
静,很静,只听得见李世民手中笔轻微的唰唰声和翻阅奏疏的声音,李破军一脸懵,这是个啥意思呢,玩儿冷漠?
又是高声拜道:“不孝儿拜见阿耶”。
“嚷嚷什么呢,一边儿等着去,没见我忙着呢”。砰的一声,李世民一把把一份奏疏砸他头上,不满的嘟囔道。
李破军愣了愣,苦笑一声,揉了揉膝盖站起来了,看见压在脑袋上掉在地上的那份奏疏也是捡了起来,正待合上,却是一怔。
这是一本贞观初年的奏疏,上奏者正是时任度支司员外郎的第五琦,他请奏朝廷重收盐税,恢复南北朝时期北魏的盐利,官收官卖,然而当时方才登基的李世民却是给否了。
这是什么情况?李破军却是愣住了,看向李世民,李世民也是放下笔来,看着李破军,直轻笑道:“看明白没有?”
李破军很是老实的摇摇头,他确实没明白,盐税……这不是自古以来就有的吗,那这份奏疏是什么情况,第五琦请求恢复盐税,丰盈国库,但是李世民却是给否了…否了,那就是说明现在的大唐是没有盐税的。
李破军猛的抬头看向李世民,眼中竟是惊异,李世民也是微微点头,给李破军解惑道:“没错,如今是没有盐税的,前隋开皇三年,文帝首开盐池盐井之井,与百姓共之,废除官卖,免于征税,大唐立国后,沿隋制,亦无盐税。百姓制盐只需官府开具的盐引即可,但盐引控制严格,有此盐引方为官府认可之有资格开采盐池盐井之人,然而许多人没有盐引没有资格采盐,亦来贩盐,便是为私盐。废除盐税至今亦五十余年,初时确是盐价平稳且低廉,造福于民,只是如今,私盐愈发猖獗,朝廷开具之盐引也是可有可无了”。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重收盐税,宏观调控()
1066。重收盐税,宏观调控
李世民说罢后,李破军久久没能缓过来,挠着头有些不解,怎么会没有盐税呢,不是从古至今,盐税都是必有的吗,说到底,这还是李破军的历史知识不够精深。
事实上,中国历史数千年中,确实有一个盐税中空期,从开皇三年隋文帝开放盐池,与百姓共之,一直到开元六年,唐玄宗才重收盐税的,这期间总共一百三十年,是中国食盐无税时期,但也就只有这一百三十年,其中开皇盛世,贞观之治,永徽之治,贞观遗风,开元盛世这五个盛世连在一起,百姓富足,国库丰盈,这才没有盐税,自从春秋时期管仲提出食盐官卖以来,这是封建王朝里唯一的一个食盐无税期,
这却是少被人知的,除非去专门了解盐法,这一点,至少李破军是不知道的,以至于他一直以为现在大唐还在收着盐税。贩卖私盐确实是有,只要不是官府认可的盐商贩卖的盐基本上都是私盐,并不是李破军认为的只要是私自卖盐就属于私盐,但是恰恰,李破军逮着的郑家就是贩卖私盐的,龙门郑家并没有官府出具的盐引,这一点当初彻查郑家的丁同甫张文瓘等人都知道,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李破军压根就不知道没有盐税这回事,看见李破军如此愤怒贩卖私盐,还以为李破军知道盐税呢,贩卖私盐,这是条重罪,这是共识,但是李破军和丁同甫他们脑中的贩卖私盐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想通了这些,李破军也是哭笑不得,李世民站起起身,背手踱步,直咬牙切齿说道:“朝廷放开盐法,与百姓共之,本是造福于民之举,但是这些黑心商贾却是根本无视朝廷盐引,私自采制,破坏盐价市场,着实可恶”。
李破军听了也是眉头一挑直说道:“那为何不收盐税呢?这是一项大财源,只要收了盐税,国库丰盈,再设置严厉盐法,平稳盐价,百姓亦无碍,此乃两全之事,岂不是更好,总比便宜了那些商人要好吧”。
李世民听了却是一瞪李破军,“你懂个屁,开盐池盐井之禁,与百姓共之,这是万民赞颂的德政,岂能跟区区利润相提并论”。
李破军一怔,有些不明白,德政……能跟谋利相比吗,确实不能,肯定是谋利重要啊,没见国库穷的嗷嗷叫嘛。
但是接下来李世民的一句话就是让李破军明白了,只见得李世民背着手幽幽说道:“文帝凭此一政,便可名垂青史,是为明君了”。
明君……德政,李破军明白了,邀名,无非就是邀名罢了,又是想当明君的梦想惹的祸。
不收取盐税,食盐百姓自个采了吃多了拿去卖,多好啊,百姓吃盐不用交税,这可不就是德政嘛。但是在李破军看来,这样的德政不要也吧。
当即便是直说道:“我倒是觉得不甚好”。
李世民转过身来,一挑眉示意李破军说下去,在李世民心中,自己这个妖孽的儿子的分量可是不清了,盐税,李世民自从得了郑承业那份名单后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事关到他李二邀名的脸面和天下根基,又不好跟大臣商议,这才知悉李破军回京了便召他入宫了,他知道,这个小子脑回路跟别人不同,或许有独特的看法。
李破军想了想直说道:“文帝以及阿耶,你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不收盐税,减轻了百姓负担,确实是德政,但是也如阿耶所说,发展到现在,官府开具盐引控制得极为严格,一般人得不到盐引,不具备采盐卖盐资格,所以私盐贩子一批又一批的冒头,食盐的质量得不到保证不说,而且价格也不平稳,这都是人心所致,是人就得吃盐,盐的利润是无法想象的巨大,这么厉害的生意赚起钱来简直就是抢钱一样,财帛动人心,谁不想发财,朝廷认可的开具了盐引的那些人赚的盆满钵满之外,其他人要是不眼红那才怪。
一方面朝廷知道贩盐利润大,所以控制盐引严格。一方面盐引不轻易开具,那些个商人就是甘心冒险贩私盐,这是个死循环,归根结底,就是盐的利润大。既如此,孩儿觉得,那么大的利润与其胖一群商人你争我夺的,受伤的还是百姓,朝廷只在一旁傻不拉几的抱胸看着,与其如此,还不如由朝廷来赚取,正好丰盈国库,而且也可稳定盐价,此来两全其美之时,而失去的,不过只是一个可有可无,压根没人感激的德政虚名罢了”。
李破军口若悬河的嘚啵嘚啵说着,说到口渴处,更是直接拿起李世民茶壶咕噜喝着,然而李世民的老脸却是越来越黑了。
小子,朝廷被你说成傻不拉几的抱胸看着,名垂青史的德政被你说成可有可无、没人感激的虚名……你特么要不是劳资的种,我一脚踹死你,李世民气的嘴皮子之哆嗦,强忍着踹他的冲动,一屁股坐下,想起了李破军的话。
李破军的话虽然很糙,但是道理不糙啊,李世民又何尝想不明白,但是爱名的李二始终有个坎儿迈不过去,文帝将盐池盐井与百姓共之得到了美名,若是我现在又来重收盐税,岂不是要被骂死啊,李二具都是一心想着做明君呢,哪肯这么搞,李破军也是明白。
当即又是说道:“阿耶若是爱名的话更应该重收盐税了,那些个黑心商贾和天杀的豪族世家将盐市搞得乱七八糟,此时正应由朝廷出面干涉了,还盐市一个稳定清明比什么虚名都好。现今大唐的市场经济都是放羊一样的散养,由着他它发展,虽说如此可顺应无为,一如汉初的黄老之学治国之策,让民众自己发展,少受干涉,如此确实可以顺天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