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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关键的是云中建立了一支快速反应力量,可以随时打击入侵之敌。
这或者就是轲比能选择在朔方而不是云中对李轨下手的原因,毕竟朔方没有一支这样的力量。
但李轨对宋宪也有许多不满的地方:
譬如整个云中存在大量使用奴隶的现象,李轨的《废奴令》在这里简直就是狗屁。
其次,云中城里除了驻军和驻军家属外,几乎见不到汉人,街头巷尾举目一望都是胡人。胡人的数量太多,汉人的数量太少,城中工商业基本上都被胡人垄断了。
李轨深知能守住一个地的方靠的不是兵多兵少,武力强弱,归根到底是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云中百姓九成是胡人,这座城就被胡化了,一旦驻军撤离,这里很快就会成为胡人的城,所以要想守住这块地盘必须得对胡人进行一定的限制,同时加大移民力度,把汉人的数量搞的多多的,把地方经济命脉放到自己人的手里,如此一来,这座城,这个地方,才不会被外族侵犯夺走。
但这些事宋宪显然做不来,他是军将出身,打仗是他的专长,搞这些事他不行。
所以李轨还是找了个借口,把他调回京城,执掌豫州卫。
云中大都督的人选暂时有些模糊,李轨让胡图暂代。
胡图有些紧张,担心自己能力不够,资历不足。
李轨道:“以你的资历做个大都督也不是不可以,至于能力,只要你谨慎用心,撑个三五个月应该不会有问题,到了秋天,我自会派人来接替你。”
然后李轨又面授机宜,叫胡图认真细致地调查一下云中城中的胡人情况,给他一个详实的报告。
自云中到幽州,一路行去,边境安宁无事,这些年边境各族在李轨的反复敲打下老实了不少,在此基础上李轨开放互市,互通有无,给他们一线生机,让他们不至于因为缺食少穿而铤而走险。
幽州大都督乐进深入云中地界迎接,得知胡图上位大都督,表示祝贺,胡图腼腆地说:“只是暂代,我哪是做大都督的材料。”
乐进道:“习惯就好,边疆事务多,但总不及警卫禁中责任重大,你是一个优秀的警卫将军,如何做不好边疆的大都督?还有云中的事,要害在胡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又不能一上来就激化矛盾,所以得把握好这个度啊兄弟。”
胡图道:“受教了。”
两下做了交接,胡图自回云中统兵。
李轨问乐进辽东的近况,乐进道:“公孙康的地位正如日中天,四方蛮族都顺服他,他的兵力现在很强大,官民都很拥护。但他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粮食不足。他每年都要从幽州购买大批的粮食。”
李轨道:“据说他是个出手很大方的人,这些粮食都被他做了人情吧。”
乐进道:“我调查过,有一部分是,但大部分还是他自己用了。辽东这两年天气不好,老天爷不赏饭,小民因此而破产的比比皆是,大量田亩被地方豪门兼并,而那些豪门又是不交税的,所以他现在很难。”
李轨道:“辽东再怎么说也是大汉的郡,不管出于任何理由,我们都不应该卡人家的脖子,他们要粮食,那就给他们嘛,公平买卖,不要设置障碍。啊。”
李轨的真实含义都包含在那一声“啊”里,乐进心领神会。
辽东缺粮的这个秘密既然知道了,那就应该替公孙康保守下去,不仅如此,还要帮助公孙康解决这个现实困难,你不是缺粮吗,好,我卖给你,我的粮食又便宜又充足,没事你自己就别种粮了,等到我废了你的农业,咱们再来谈谈统一的问题吧。
李轨关心的是幽州的经济恢复情况,黄巾之乱,幽州伤害不算太严重,此后虽然不敢说风平浪静,岁月静好,但大的灾难也是没有的,相较中原,幽州算是一块乐土了。
记忆中幽州百姓的日子就很一般,过了这么多年仍然很一般,这跟地理、气候、环境有很大关系,再加上这里毕竟是边地,战争的阴影始终笼罩,想要百姓安居乐业的确是不容易。
现在,直接威胁幽州的只有鲜卑人轲比能,这伙计在这两年势力日渐壮大,不仅在塞外侵扰幽州边界,还把触角深入到幽州内部,在太行山一带很嚣张。
李轨询问乐进对付轲比能的手段。
乐进道:“此人擅于用兵,为人又极为谨慎,来无踪去无影,根本摸不到他的踪影,很是难缠。更关键的是他深得鲜卑各部的拥戴,到哪都有人庇护他。”
李轨道:“困难很多,但仍然要努力,此人不死,幽州不宁,百姓就无法安居乐业。除了轲比能,更远一点的还有乌桓,乌桓最近崛起的很快,兼并了很多部落,很快就会威胁到幽州,你们必须做好迎战的准备。”
乐进道:“要打破乌桓,必须主动进攻。他跟鲜卑人又不同,鲜卑人是盗贼,三五十人一股,几百人一伙,行踪飘忽,来去无踪,不好对付,乌桓人却喜欢成群结队,若有机会与之决战,可一鼓荡破。”
李轨道:“这个思路很好,可以骄其心,以待机会。”
又道:“鲜卑迭嗒部已经内附,可以把他们迁入内地,在太行山一带牧马,让他们去挖轲比能的根,一个无根之人,终究成不了大器的。”
当日李轨歇宿在常平镇。
这里经过京营军的经营已经蔚然成繁华都市,论市面的繁荣远远超过幽州城。
李轨问乐进这里每年能收多少商业税,乐进面露难色,说京营军有特权是不用交税的。李轨记在心上,第二天在巡视街面时,找了个缘故把京营军常平镇将给训斥了一顿,勒令他以后向幽州地方纳税。
这等大事,区区一个镇将哪敢做主?那镇将挨了李轨的训斥后立即把这件事报告了京营军主将石重,石重反应很快,当即派了自己的儿子石川带着庞大的代表团到了幽州,一面来向李轨认错,一面跟幽州地方展开谈判,最终议定常平镇采取包税制,每年向地方缴纳五十万贯的税款。
这一来乐进反倒有些不安了,五十万贯,这可是一笔大数目啊,石重这下算是恨死自己了,为公事而得罪私人不划算,真不划算。
李轨对他说:“你不做生意,不知道做生意的利润,区区五十万贯算不得什么。”
于是把石川叫过来,问他:“每年问你要五十万贯,你觉得是多了还是少了?”
石川道:“商户向国家交税乃是天经地义的,不拘多少,我们都甘之如饴。”
李轨道:“你这话就虚了,从你口袋里掏钱,而且一下子掏这么多,你心里舒服才怪,但我跟你说,这钱你们应该掏。你们占据了幽州上风上水的好地方,垄断了多少产业,断了多少人的财路,光想着自己发财,罔顾国计民生,这怎么能行?这样的钱揣在口袋里也觉得不安心吧?做人不拘富贵,但求心安,我把你们的钱拿走了,却还给你们一份心安,有了这份心安,你们以后就可以挺起胸膛,活的豪壮正气。你说呢,大侄儿。”
石川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回道:“叔父教训的是,侄儿全懂了,做商人最大的荣耀就是回报国家和社会。”
李轨纠正道:“做商人最大的荣耀是荣己荣人,利国利民。国家抬高了你们的地位,你们也应该有一点担当,配得起这地位。你说呢。”
石川道:“是是是,叔父教诲,侄儿非但要自己铭刻于心,还要说与他们听,让他们都明白叔父的良苦用心。”
事后李轨对乐进说:“他嘴上说的好听,回过头来又要跟你扯皮。你不必理睬他,按时把税单给他,他不交,你就挂账上,等着上面核查,我自有办法治他们。”
第282章 碰瓷丞相者谁()
由幽州向南,地方渐渐繁荣起来。
因为黄巾之乱而百里不见人烟的河北大地上,现在村镇繁密,欣欣向荣,百姓不敢说安居乐业,但人心安宁,社会风气蓬勃向上,充满了朝气。
李轨将大队落在后面,随机假扮各种身份,一路行来与所遇军民亲切攀谈,了解生产生活状况,了解吏治的情况,了解地方的风气。
有喜有忧,但整体充满希望。
一日因为错过了宿头,大队正准备就地扎营歇宿,不料忽然想来了一群村民,为首的一个年轻人自称叫张龙,是本村保长,他热情邀请李轨等人去村中歇宿。
李轨问那保长是否认识自己,张龙道:“你们虽是微服出巡,但我知道你们的身份,你们是长安来的巡察使吧,代天巡狩,弹压奸恶。你们一年来个三五回,地方就安静多了,官府若是知道你们住在俺们村,也就没人敢来骚扰了。”
周府道:“听你这意思,经常有官员来此骚扰?”
张龙道:“没有,瞧我这嘴,总是说瞎话,没有的事,当今丞相治国高明,官吏们都夹着尾巴过日子,地方豪门也没了脾气,小民的日子好过着呢。”
李轨用马鞭指着张龙的脸骂道:“你这厮嘴里全没半句实话,地方官吏若是扰民,你尽管告他便是,支支吾吾,说这么多废话作甚?”
张龙听了这话,把脸一抹,冷笑道:“你既如此有种,就替我做个主呗,当今丞相李轨纵容其子鱼肉乡里,欺压百姓,地方官府不敢禁制,你这天使敢不敢管?”
周府一旁大怒道:“放肆!你这厮怎敢胡乱攀诬?!”
张龙倒也不惧,挺胸叫道:“怎是我胡乱攀诬,那李轨的儿子叫李睿,就在本乡本土,鱼肉乡邻,人所共知,怎会有假?”
周府道:“当今丞相只有四子,一人在西域,三人在长安,哪有人在你河北?”
张龙身后一个少年冷笑道:“我就说嘛,他们不会承认的,官官相卫,谁敢翻丞相的老底。”
李轨瞅了眼二人,道:“把这两个人带走。”
“不能走,凭什么抓人?官府杀人啦!”
左右卫士正要抓人,村人顿时大嚷大叫起来,围成一圈护住张龙阻挠卫士。
许褚喝道:“一帮刁民,统统给我拿下。”
一时间剑拔弩张,村民大惊,有妇女、孩童就哇哇大哭起来。
李轨先前以为这是一伙刁民,受人指使故意来恶心他的,现在看这里面的确是有些隐情,于是便阻止了许褚,对那保长说:“你既然是个挑头的,就站出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我听。但有半点不实,我绝不轻饶。若确有实情,我也好为你做主?”
那保长的同伴犟着脑袋道:“我说了有用吗,丞相的儿子,你敢管吗?”
左右纷纷附和,一个妇人道:“我可听说了,当今丞相比皇帝还大,皇帝的话他不听,他的话皇帝可不敢不听。”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
一个瞎眼老妪惊叫道:“那他不是佞臣吗,这样的人该杀!”
一干村民七嘴八舌,却是不以为然。
一个半大小子道:“太婆,当今丞相是好人,皇帝才是昏君。”
老妪大叫:“你胡说!皇帝哪有昏庸的,天下治理不好,是大臣无能,该杀大臣。”
一个中年壮汉道:“姥,你就少说两句吧,这些年都是丞相在治理天下,那皇帝除了斗鸡遛马就没什么正经事了,他不昏庸谁才昏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