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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轨道:“古人云‘前不栽桑,后不种柳,院中不留鬼拍手。’阳光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所以院子里还是要少点树,多点绿地草坪,眼界开阔点,心胸也会阳光点。你说呢秦姐。”
麻姑微笑道:“是呢,我回头就遵照办理。”
李轨于是哈哈一笑,又瞅了眼杨玉环的院子,便折身走回后堂,下午他还要接见几个重要的地方官员。
其中有一个人的官职仅是县令。
朱洪烈,辽东名将朱耷常的儿子,淮南之战时立有奇功,但论功行赏时只讨了一个县令干干。
当日他作此选择是为了一个女人。
李轨虽然不以为然,但还是成全了他。
人这一生里,一个年龄段应该去做一个年龄段值得去做的事情,年轻的时候寻找异性伴侣,那就是重要的事,值得他去冲动一回。
在淮南做了两年县令后,李轨本来要调他回朝,但朱洪烈却要求继续留在地方做县令,轻徭薄赋的想法最早就是他提出的。
县令作为亲民官,最是了解地方的疾苦,为什么要轻徭为什么要薄赋,朱洪烈却可以引经据典,结合实际,给你说上三天三夜,把道理说清说透。
所以当他提出在地方做个小实验时,李轨毫不犹豫地支持了他。
“我在乡城县严格按照计划实施了轻徭薄赋,效果很好,地方经济实力大幅度提升,百姓安居乐业,因为人口和土地的增加,虽然每个人的税赋减轻了,但地方整体的财政收入并没有减少。而且因为矿产和商路的开通,实际上财政收入还增加一些。”
朱洪烈说到自己这一年多的成绩时两只眼睛透着兴奋的光芒。
李轨相信他的成绩是实实在在的,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乡城县的奇迹是特殊政策堆积起来的,把这些特殊政策给其他地方,也会取得同样的效果。
这种特殊只能成全一地,全国都搞特殊,那效果就一般般了。
“轻徭薄赋之后,地方民情如何。有人说人都是有惰性的,一旦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他们就会懒散起来,颓废掉,将来再动员他们为国效力就会遇到重重阻力,是这样吗?”
朱洪烈道:“民情确实如此,人一旦安稳了之后,斗志就消磨了,再让他们出来热血豪情为国效力,不论是徭役还是兵役,都比较麻烦。但我以为这并不值得恐惧。驱使一百个毫无斗志的人上战场,还不如找十个愣头青来的好,士气高涨,身强力壮,吃的也少。何乐而不为呢?”
李轨于是哈哈大笑,朱洪烈这话总算是说到他的心坎上了。
人心思定,那就让他们安静地生活把,顶多平时组织组织,训练训练,防火防盗,守土卫家。
黄沙万里,穷征远方,绝域扬名,流芳千古这种苦差事还是交给年轻人去干吧。
他们有憧憬,有冲劲,身强力壮能干打仗,而且人少吃的也不多。
这就是自己要进行军制改革,坚持走精兵之路的原因啊。
把军队的人数降下来,把素质提上去,打造一支精悍的新军。
将来保家卫国就指望他们了,地方青壮也不要让他们闲着,秋季闲暇时还是要集中起来训练训练的。他们是精兵的基础,是金字塔的基座,他们的数量越多,质量越高,金字塔的尖端才能更锋锐强悍。
于是李轨对朱洪烈说:“你在地方干的很好,本来我应该升你的官,叫你做个郡丞,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乡城县令朱洪烈听令,令你一个月内交割一切,到内军营报到。我给你三年时间,你务必给我打造出一支强悍的新军来。”
朱洪烈立即立正,挺起胸膛,应道:“末将遵令。”
规划中的新军可不止十二总队,“三军两营”和各卫军都要训练自己的新军。
李轨的亲军内军营自然也不能例外,这个任务就交给朱洪烈、刘保等几个年轻将领了。
刘保就是豹头。
李轨的结拜大哥刘琰的独子。
武备学堂毕业后,李轨准备叫他去太学混个文凭,然后转任文官,结果这小子死活不肯还玩了个金蝉脱壳跑到地方去,为此把他老娘朱大嫂给气病了。
没办法李轨只好做个妥协:
刘保留在军中,但要回到长安。
这之后刘保先是在京营军干了两年,然后就去了幽州,率轻骑兵游击塞外,屡获战功,四五年间由普通的队副晋升为军司马。
这次李轨有意在内军营组建一支以骑兵为主的新军,就想到了他。
朱洪烈资历比刘保深,年纪也比刘保大,在军队这种讲究论资排辈的地方,朱洪烈能为新军主将,而刘保只能从旁协助,这是目前最佳的选择了。
跟朱洪烈一番深谈之后,李轨终于下定了决心,在全境范围内废黜徭役,减轻田赋。
这是一项系统工程,环环相扣,必须循序渐进,一步一步的来。
第一步,就是在全境范围内重新登记户口。
户口应该包括哪些人,这绝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事。
李轨认为:凡世居华夏,认同华夏的历史、文化、习俗、典章、制度的人,皆有取得户口的资格。
按照这个定义,大批的公私奴婢也有资格取得户口,而他们一旦取得户口就有了平民的身份,主人便不能再奴役他们。
这对改革绝对是一项大挑战。
有人建议李轨把户口获取资格做个限定:“世居华夏”是一个条件;“认同华夏的历史、文化、习俗、典章、制度的”不应该是所有的“人”,而只限于平民。
如果只是平民的话那就把公私奴婢都排除在外了。
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纠纷可言了。
但李轨认为这样并不妥当,人与人生来是不平等的,社会阶层、身体条件、智力、机遇等等的差异从一开始就造成了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
一个正义的社会理应改变这种不平等,促使人人得以在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中生存。
所以必须给予公私奴婢户口,给他们对应的权力和机会。
这样会得罪很多很有权势的人,但这是自己的职分所在。
职分所在,义不容辞。
李轨顶住各方的压力,于建安十三年的六月宣布废止奴婢制度,公私奴婢除贱籍为民。
同时为了避免人口的瞒报和漏报,李轨下令自建安十四年元月一日起废黜丁税,国家不再按人头抽取人头税。
同时放出风声,基于人头的徭役也将在不久的将来废止,官府日后再使用民力将出钱雇佣,而不在户口的黑户是没有资格赚这笔钱的。
通过这样的铺成,重新登记户口的工作变得异常顺利起来,经过半年的奋战,户口重新登记工作完成。
全境共有户口六百万户,人口一千九百七十二万。
这比历史上关于东汉末年的人口统计数据要好看的多。
究其原因,无非最大限度地消除了瞒报和漏报的可能。
人口数据是国家顶级核心机密,知道辖内有多少人口,以及人口的年龄性别构成,很多政策的制定和实施才有了依据。
下一步,就是全面丈量田亩。
废黜丁税其实是李轨耍的一个花招,丁税不是不收了,而是改头换面打到田赋里了,因为征收丁税会抑制人口增长,同时还会给户口管理带来麻烦。
改人头税为财产税,那就得做好一项基础工作。
——你得知道你的税基到底有多少。
田亩是现实存在的,就躺在大地上,不会热胀冷缩,不会被猫叼走,也不会被大风刮飞,但要丈量起来却并不容易。
因为这关系到钱。
李轨不得不亲自坐镇督办此事,吏曹会同御史台一连究办了几百个官吏,但形势还是一团糟,不仅地方抗拒,朝廷内部的阻力也越来越大。
万不得已,李轨动了杀戒,他斩了北海太守宋翔、南皮太守钱圩、广陵郡丞欧金海,以及十四个阳奉阴违的县令和三十多个郡县官吏。
每个人的心里都关着一头嗜血的猛兽,血腥的气味会让他变得狂躁。
而杀戮则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一旦被唤醒,那是非常可怕的。
如果任着性子来,全国一半的太守县令只怕都得躺在刀下。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老子这是在给你们扫平仕途的荆棘,你们居然阳奉阴违,简直是该杀。
但李轨终于还是把心里的那头嗜血兽小心翼翼地关回了笼子里。
冲动是恶魔啊,不该对自己动刀子。
好吧,下一步还是杀地主老财来的心安理得些。
三个月时间杀了三百多人后,鱼鳞册的编制工作进入了快车道。
建安十三年年底,鱼鳞册编撰完毕。
据此,李轨宣布自建安十四年起,将徭役、丁税打入田赋集中征收,征收时间分为夏秋两季,并规定了具体的时间。
征收的方式根据各地不同的情况而定,或征收实物,或征收钱款。
第243章 吓死你!()
整个建安十四年都在混乱、不安、迷茫和动荡中度过。
因为精神的高度紧张,李轨一夜白发,失眠多梦,盗汗,饮食不佳,身体消瘦的可怕,更沮丧的是还患了阳痿不举的毛病。
夏税征收的工作很不顺利,虽然此前各郡各县都派人到长安来接受培训,但各地对政策的理解还是出现了偏差,致使新税制在执行过程中出现了许多奇葩事件。
地方的抗税热情也一浪高过一浪。
到了夏末秋初,武装抗税达到了最高潮,其中以汝南人民的反抗精神最为突出,他们组织了一支三万多人的抗税突击队,攻占了六座县城,杀了两个县令。
李轨一直严密关注各地事态的发展。
毛玠组织了三十个救火队随时整装待发赶赴各地救火;
御史台也严阵以待,向渎职和懈怠开战;
枢密使周府因为着急上火,起了满嘴大燎泡,一天吃一斤降火药都不管用;
内军厅则源源不断地把各地的真实情况汇总上报给李轨,好让李轨对整个事态有一个清醒准确的评估。
七月中,河南行台长史夏侯惇受命平息暴乱。
只用了半个月时间就收复了被抗税者占据的现场,捕杀了十几个带头闹事者,抓了两三百人,其余的人就地赦免,令回家乡。
随着秋风渐冷,恐怖窒息的夏季总算熬过去。
来自实践的经验和血淋淋的教训都是宝贵的财富。
八月底,李轨在洛阳召开了全国税收工作总结和表彰大会,召集各地的负责人进行总结对比,查缺补漏,完善制度,并对秋税的征收工作作出了具体部署。
李轨对他的核心战将说:“征税权是一个政权最核心的权力,有人借我们搞税改的机会来闹事,我们是坚决不能答应的。对那些居心叵测之徒,要坚决打击,他们不是偷公帑的盗贼,他们是敌人。但另外一些人,脑子糊涂,又爱占小便宜,这种人要打但更要拉,他们就是偷盗公库的老鼠,打一顿,剥皮罚款就好了,不必赶尽杀绝。”
李轨顿了一下:“前段时间有一种很不好的潮流,地方官对草民敢下手,但对土豪大户就畏手畏脚,怕他们闹事,事情搞大了,自己乌纱不保。我跟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