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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方辨道:“人性本有惰性,所谓人心思安便是这惰性在作祟,江山尚未一统,而放任惰性蔓延,承平之世,还有可战之兵吗?”
乙方反击道:“打仗是热血少年的事,武备学堂年年报考人数爆满,何愁没有可战之兵?纵然是承平一万年也不缺热血少年郎。”
两下争执不下,李轨一时不置褒贬。
恰逢他的二儿子李岛(司贵)、三儿子李丕和小儿子李玖来请安,李轨就拿这个问题来考三人。
李岛嗯嗯叽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江东孙权所依仗着不过长江天堑,江夏二刘势孤力单,刘璋坐困蜀地,皆不足为惧,父亲想做只管去做,谁若敢来挑衅,儿子饶不过他。”
李轨嘿道:“好大的口气,你能带多少兵,来一万人你能破得?”
李岛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李岛在武备学堂上了两年学后,下基层去当兵,在九原郡摸爬滚打了一年,现在回到长安在十二总队任职,上个月刚刚升了队头。
李轨认为这是有人在拍他们的马匹,故意照顾他,又听他这么大的口气,故而心生不悦。
李岛嘴笨,心里虽然不服却也辩解不得,只是把脸憋的通红。
李轨又问李丕,李丕在太学常平书院读书,口齿伶俐,文章也做的不错。
李丕道:“我同窗张齐的叔父随父亲南征淮南时受伤退伍,现在家中务农,上次来学堂见张齐,儿子与他有过交谈。他言人心思定,都不想打仗了,可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各种苛捐杂税很多,而且还有沉重的兵役压着,人心都有怨恨。儿子以为,得民心者得天下,父亲要是想……”
不等他说完李轨便厉声喝道:“住口,道听途说不足为凭。你退下。”
喝退李丕之后,又问最小的李玖:“这事你怎么看。”
李玖还在府内中学堂读书,沉默寡言,浑浑噩噩的。
李玖躬身施礼道:“孩儿都听父亲的。”
李轨笑了起来,道:“你倒是会说话。”
几个孩子都还小,不懂得什么,问了也是白问,李轨就打发三人去了。
李岛去回了母亲竹玛后就回兵营了。
李玖直接回小学堂,他每天清晨到小学堂读书,中午在学堂吃饭、休息,黄昏回到母亲闻莺处歇息,李轨让他每五天休息一次,一次两天。
李丕回到郭佚那,准备辞了母亲回太学去。
郭佚刚忙完一件大事,正坐着喝茶小憩,见到李轨霜打似的蔫了,便气不打一处来,柳眉一竖,把李丕吓出一身热汗来,于是躬身听候训令。
“见过你父亲了?”
“见过了。”
“打你了,骂你了。因为什么。”
“呵斥了儿子,因为儿子说错话了。”
“因为什么呀。”
郭佚问明了前因后果,眉梢舒展开,微笑着对李丕说:“你这蠢子,可知错在了哪?有些事可以意会不可言传,‘得民心者得天下’,这话没有错,但‘得天下’可就成了奸臣,你的父亲是天下第一号的忠臣,所以这话你说不得。”
李丕道:“可伙伴们说,炎刘天下早晚是父亲的。”
郭佚把茶碗往案上一顿,厉声喝道:“胡言乱语!小小年纪扯什么军国大事,今后再听到这些混账话,你定要好生骂骂他们。”
李丕不解缘故,只是顺从地应了声:“是。”
这时,院中来了一个人,郭佚抬头看时,忙也站了起来。来的是麻姑,拎着一个果盒,与郭佚见了礼后,看了李丕一眼,笑着对郭佚说:“交州进贡的火笼果,咱们这一份,宫里一份,丞相说李丕日夜攻读诗文很耗费脑子,所以让他吃了补一补。”
郭佚大喜,道:“些许小事怎敢劳烦姐姐亲自来一趟呢。丕儿,还不谢谢。”
李丕道:“谢秦姐。”
麻姑笑道:“谢我作甚,要谢你的爹,这么多人里面独独记着你。”
说了会儿闲话就要走,郭佚一直送到院中,却又说道:“玉环有些日子没来了,小孩子家家的整日闷着可不好。”
麻姑微笑道:“她倒是想出来走动,可惜没福分。前日背书背不下来,被先生告了一状,这几日都在屋里发愤呢。过几日我便带她来给夫人请安。”
郭佚道:“哪敢呢,某人看中她脑袋瓜子好,要把她培养成女学士,我可不敢耽误她的锦绣前程。”
说着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第241章 相府的后宅()
麻姑回皇城丞相府复命,得知李轨在后堂问事,便没敢过去。
皇城丞相府三座殿堂,前堂是礼仪之所,典章礼乐在此进行呢;中堂是问政之所,事无巨细,只要是公务,都可以在此处理;后堂涉及私隐,问的是不可告人之人,见的是身份敏感之人,所以未得召唤一般人是不敢靠近的。麻姑虽有特权,但她是个聪明人,不到万不得已时她是绝对不会动用自己的特权的。
今天这事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不必硬闯进去。
转身正要走开,却见苏霜和芈林一起出来了。
麻姑就有些奇怪,二人同是内军厅的头领,一个大头领,一个二头目,但二人之间的关系却很特殊,既是上下级,又互相牵制,互为对手,所以你几乎见不到他们二人同时出现在某一个场合,今日二人联袂出现在相府后堂,却是诡异的很。
麻姑的身份虽只是丞相府内宅的一个女管家,但深知内幕的二人却不敢有丝毫的轻慢。
彼此见礼,寒暄,不咸不淡地问候着,然后各自走开。
二人就此分道扬镳,各自黑着脸,各走各的路。
获知后堂里已无外人,麻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不必看某人的脸,只感受四周的紧张气氛,便知某人现在心情不爽,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真是神佛皱眉,小鬼趋避,躲都来不及呢。
整个丞相府敢在这个时候凑过去的也只有麻姑一个人了。
李轨正生闷气,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眼,然后继续生他的闷气,他在麻姑面前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麻姑微笑着把一碗热茶放在他的面前。
纯粹的绿茶,很浓很苦。
李轨看到茶碗,闷闷地喷了一口浊气出来,端起茶碗,呷了一口,压抑的心稍稍宽松了一点。
麻姑笑着道:“天好像要下雨了,怪闷的,我陪你出去走走?”
李轨就嗯了一声,起身一起来到后宅花园。
新宅落成后内眷们都迁走了,这里的院落大都闲置下来,只有四个院落还住着人:
距离后堂最近的是麻姑的寝室,麻姑是相府诸多女管家之一,且是唯一获准可以进出丞相书房的人。为了方便朝夕侍奉,她便把住处安置在此。
住在这的第二个人是棋儿,棋儿的名分是李轨身边的侍婢,但她的特殊身份,让她在这也拥有一席之地。
第三个人是“她们”。
她们可能是李轨妻妾中的一个或者几个,也可能是其他什么女人,只要丞相乐意,她们就可以住进来。
她们不是固定的,但她们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此外还有一个人也住在这里,杨玉环。
杨玉环在丞相府的身份很特殊,她既不是丞相的姬妾,也非府中婢女管家,她是以亲戚的身份入住的,但这个亲戚身份又有些特殊。
因为她的亲戚关系其实是从麻姑那算起的,麻姑是她的婶子,但麻姑只是相府的一个女管家,并不是李轨的姬妾。
所以绕了一个圈子之后,她实际上还是相府里的一个外人。
不过身份上的尴尬并不影响她在府里的受宠,且不说麻姑把她当成女儿般细心呵护,闻莺、郭佚、朱大嫂,这些相府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又哪个敢对她有半点轻慢?
府里大大小小的下人们都称呼她一声姑娘。
这是一个十分中性的称谓,跟“小娘子”是一个意思,但身份更显尊贵一些。基本上跟李轨的女儿们一个层级,高于各房妾侍,又略低于正牌夫人。
虽然出身寒素,但杨玉环的气质却是贵族式的,她的言谈举止间透露着一种雍容华贵,不知就里的人一定以为她是李轨的侄女或者外甥女。
因为有这四处院落存在,所以相府后宅并不显得荒芜,但毕竟人少多了,院子里还是安静了不少。
李轨喜欢清静也喜欢热闹,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喜欢清静。
看到了绿色和五色的花,李轨的心情好多了。
四周无人,麻姑也萌动了少女的心,她摘了一朵花插在自己的发髻上,又摘了一朵插在李轨的纱帽上,逗的李轨也笑了起来。
李轨就扶着她的手,把她仔细打量了一番。
麻姑永远是端庄的、精致的。
他按了下她如少女般平坦紧致的小腹,半是责问半是玩笑地问:“你为什么不肯给我生个一男半女呢?”
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麻姑虽然不是李轨的姬妾,二人却是有过肌肤之亲的,因为身份的便利,麻姑得到的宠幸甚至比一般侍妾都多,她本来是有机会妊娠怀孕,为李轨添璋加瓦的,但她主动放弃了,她向吉太医讨了一副药,自己做了了断。
这么做自有她的考量,又岂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的明白的?
李轨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问了之后,就吁叹了一声,自嘲地说:“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多子未必多福,所以你是个聪明人。”
麻姑笑了笑,不置可否。
她反问道:“你心思不宁的,难道是沁儿那边出了什么事?”
李轨有一种遇到知己的快乐,他点点头,表情沉重地说:“李沁在那边搞了一个小组织,叫铁鹰团,纠集了一帮不成器的纨绔子,架鹰走马不学好,居然不让内军厅在都护府活动,还挖坑陷害长安派去的人,害的人家被遣返回来。真是岂有此理。”
麻姑暗暗吃了一惊,内军厅是李轨的耳目,到处都是他们的人,甚至相府内他们也要安插耳目,堂堂的西域都护府居然拒绝内军厅的渗透,这简直就是要造反嘛。
可做这事的毕竟是李轨的儿子,儿子反老子的不是没有,但至少眼下李沁这么做还算不上造反,否则周兴那帮人又怎么会由得他乱来?
拒绝内军厅一定有他的正当理由,这事李轨生气归生气,但眼下看他应该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这孩子也是糊涂,怎么还相信那些谣言呢,他娘死于意外,跟任何人可都没有关系,他真不该道听途说,意气用事。”
李轨道:“你也觉得是他做的不好?我还当这事都怪我呢。”
麻姑道:“虽然如此,也不许你责他,阿宁已经不在了,这世上就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你看他整日笑哈哈的,这孩子内心苦着呢。真是可怜了他。”
李轨不以为然道:“你还为他叫屈,人家在西域风光快活着呢。”
麻姑见劝不过李轨,微笑着,不再答话。
第242章 夏税之战()
棋儿的小院子里绿植森森,透着一种很诡异的气氛。
杨玉环的小院一样的绿荫蔽日,却能给人一种阳光平和的感觉。
李轨道:“古人云‘前不栽桑,后不种柳,院中不留鬼拍手。’阳光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所以院子里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