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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轨对经济学知之寥寥,但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经济要发展适度的货币是必须,稍稍超发一点貌似也没什么大问题。
“稍稍超发一点”就是发财致富的路子啊。
只是这个度不太好把握,处置不当搞成大水漫灌,下一步可就要江山易主了。
所以李轨选了毛玠来做他的主簿,毛玠是财神爷嘛,有财神爷做高参,跑偏的风险会小得多。
“听说了吗,上面有意把金子做成钱。”
“金子本来就很值钱啊。”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上面准备把金子直接当钱用。”
“切,是我糊涂,还是您没说清楚。这年头金子虽不是官府认定的‘钱’,但跟‘钱’又有什么区别呢?有头有脸的办个事谁家用不着金子呢。这金子生来就是‘钱’啊,小巧,耐放,又值钱,关键是它一直都值那个钱。唉,你什么意思,官府要把金子当钱……不是,你的意思是说官家准备用金子来铸钱。”
“是啊,我说的不清楚吗,你才听明白。”
“唉,哥,我不是那意思,我,这消息可靠吗?这可是个发财的好机会啊。”
“消息千真万确,你就别怀疑啦,所以呢,怎么样,咱们兄弟联手?”
“那没说的,不过咱们凑在一起也没几个钱,还得再拉几个人入伙才好。”
“这倒也是,那这样,咱们分头行动,一起去拉人头,越多越好,长安,不,整个司州市面上的金子,咱们有多少收多少,这次咱们一定要狠狠的赚他一笔。”
类似张杨这样的纨绔子弟长安城里还有很多,他们从特殊渠道得到消息后就开始疯狂的囤积制造金币的黄金,手段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金价一个月之内飙升了三倍。
“这些人简直是疯了,谁给他们的消息,让他们如此疯狂?”
“他们中间也是有派系的,互相看不顺眼,这次估计是竞争对手在下套。”
“但愿是吧,几只蚂蚁想阻碍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注定是要失败的,既然他们自己作,那就不管他们了。”
毛玠笑道:“还是给他们提个醒,我们仁至义尽了,将来也就怨不得咱们了。”
财神爷做事果然是稳当,这个李轨没意见,这些子弟有他们捣蛋的一面,但同时也有他们可爱的一面,所以李轨并不想赶尽杀绝。
币制改革第一步是推出新的货币,形制依然沿用秦代的方孔圆钱,钱币直径2。5厘米,重5克,面文“大汉通宝”。
与五铢钱最大的不同之处是钱币带有边齿。
材质方面用料更为考究,铜的纯度更高,铸造工艺更为精美。
李轨计划用三年时间废止市场上流通的各色五铢钱。
新币推出之后反响很好,各地百姓都乐意接受。
一切似乎都风平浪静,货币改革计划在有条不紊的推进中。
但李轨的心一直悬着,内军厅的眼睛也睁的大大的。
李轨并不担心百姓会拒绝新币,他们是旧式五铢钱的受害者,他们没理由不接受这分量十足的诚意。
但另外一些人却会抵制甚至是仇视币制改革。
所以李轨的心始终悬着。
终于,第一枚假币出现了。
乍一看,假币从外型上跟真币没什么区别,区别在用料和铸造工艺上。
假币的铸造工艺稍显粗糙,尤其是边齿的处理上简直就是灾难,此外铜的纯度严重不够,显得色泽稍显黯淡。
内军厅不动声色地将之记录在案,并立即通报给丞相府的户曹。
三个月后,通过信息汇总,李轨终于看清了一直跟他玩躲猫猫的那几个窃贼。
汉高祖刘邦对自己的几个儿子十分宠溺,不仅封给他们肥美的土地和如山的金银,还允许他们自己造币,国家的货币铸造权授予私人,也只有汉高祖刘邦这样的雄才大略者能够做得到。此举后患无穷,虽经几次整顿,但贻害依然无穷。
到了汉末,各地军阀都很重视造币工作,毕竟抢掠那如造钱来的便捷又安全呢。
各地的造币水平良莠不齐,有的假币造的比真币还真,有的就粗疏多了,经过一轮轮的优胜劣汰,终于有一天李轨发现市面上的货币统一了。
不是没人造假了,而是造假者制造的假币跟真币已经没什么区别。
这些人躲在暗处,悄悄地跟他分享着胜利果实。
但他们凭什么?
这江山是自己用十几年的浴血奋战得来的,几十万将士浴血沙场,凭什么跟他们分享这好处?
新币制改革就是冲着他们来的,你造假币造的很溜,几可乱真,那我就推出新币,我把成色提升,改变花式,还弄个边齿出来,你肯定不知道货币边缘的那些锯齿是干嘛用的,就是为了挤兑你的铸造工艺的,我费尽心力研制出来的秘密武器,至少三五年内你是造不出来的。但你没时间等三年,所以你只能铤而走险。
然后你就暴露了。
下一步,我就直捣你的老巢,把你们这一窝窝的硕鼠揪出来,剥皮抽筋下油锅。
抓老鼠行动由两个部门负责,四柳门在明,内军厅在暗,背后的大靠山是各地几十万军队以及十几万官吏。
硕鼠的身份也是各式各样,炎刘贵族,高官显贵,地方巨豪,大军阀,大土匪,还有那几个敌对势力:
辽东的公孙家族,江东的孙氏集团,江夏的刘家叔侄,以及蜀中的刘璋先生。
外人,李轨管不了,内鬼是一定要惩治的。
这是关系到江山归谁享用的终极问题,绝无妥协的可能。
所以这场看似平静的战争实际极为惨烈,遭遇的阻力之大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至少有二十几个县发生了暴乱,造反的理由五花八门,但根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反抗李轨的暴政。
“现查明前陈留太守张邈在陈留郡扶沟县小三庄也设有一个钱庄,制造假币牟利,我们逮捕了八十七个人,没收了六台炉子,三千斤铜和三十万贯假钱。管事的钱宁抵死不肯供认张邈,但事实清楚,不容他狡辩。”
这是一个很棘手的事,张邈是个过气的老官僚,现在寓居长安,没什么权力,但影响力不小。他也敢参与这桩买卖,他又这个胆量吗?
不,就算他有这个胆子,也没这个实力。至少眼下没有。
这个钱宁可以肯定一点的是他过去确曾帮张邈干过这活,那是张邈在陈留做太守的时候。
彼时天下大乱,中原大地,军阀林立,朝廷机构早就陷入瘫痪,货币已经没人铸造了,地方为了正常运转,大都有自己的铸币厂,出产一些货币,维持社会和经济的运转,顺便赚点零花钱。因为条件所限,铸币税并没有多少。有些技术烂的地方,甚至是亏本在干。
没办法,社会运转需要钱,亏本也得造啊。
自张邈归朝以后,这个手工作坊就解散了呀。
这一点李轨记得很清楚,当时张邈很大方地把他的造币厂移交给了朝廷,全部资产也就几间房,几台炉子,十来个工匠和一堆破铜烂铁。
拖欠了几个协作单位的货款没结,还欠着工匠的薪水,十足的一个烂摊子。
自那以后,张邈就乖乖的在长安做愚公,享清福,他自己对自己的生活状态很满意,怎还会秘密潜回陈留干这高风险的买卖?
不,这是一个陷阱,有人想拉张邈做替死鬼。
有那么一刹那,李轨甚至怀疑是周兴在背后搞鬼,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念头。
周兴是长安城数一数二的大地主,他掌控的那些地皮和商铺价值何止亿万,每年光收租都够花销几辈子了,他根本不缺钱。
他有什么理由冒这么大风险干这事呢?
而且这案子是四柳门掀出来的,果然涉及到周兴,皇甫存还会让自己知道?
那么这件事就很好玩了,有人假借张邈老爷子在玩灯下黑,这究竟是些什么人呢。
李轨命令内军厅严查。
这件事暂且放下,因为打击假币工作比预想的要顺利的多,所以李轨宣布,一年后旧币全部作废,官民必须在规定时间之前把手中货币兑换成新币。
这么短的时间内要兑换这么多钱,自然是件很大的工程,为了便民高效,李轨适时提出了他的第一款黄金货币——大金饼。
“金饼”有三种,分别是重一两,五钱和三钱。
正面铸有未央宫正门的图案和币值,背面是发行年份及“户曹造币厂”的字样。
以铜币为主,辅之以金币,用新币替代旧币,把货币铸造权收归朝廷,严厉打击制假者,经过这一系列的整顿,新的货币体系初步建立了。
李轨感到自己的权力从未有过如此的巩固。
握着枪杆子,攥着刀把子,左手钱袋子,右手印钞机。
问苍茫大地,谁有我叼?
第240章 三号蠢子()
实权在握之后,李轨开始推行他的一系列改革措施,概括起来就八个字“兴农置产,鼓励工商”。
任何时候实业都是国家的基础,尤其工农商业,直接决定了这个国家的高度。
通过对徭役的改革,人力资源被极大的释放了,务农百姓不再为劳力不足的问题困扰,终于可以安心地从事农业生产了。
自古明君都讲究轻徭薄赋,李轨也有意推动轻徭薄赋,但反对的意见很多,概括起来就是现在江山尚未一统,还有许多仗要打,一旦实行轻徭薄赋,国家的硬实力势必受到重大影响。战争是要讲究实力的,你能控制资源的多少,往往决定了一场战争的成败,所以在域内尚未一统之前,还是宜推行原来的税率,先苦后甜,大体就是这个意思。
李轨将此事交给议郎们讨论,众人分为迥然的两个阵营。
甲方(反对者)认为,李轨的想法太过理想化,一统江山需要硬实力,军队打仗打的是技术,拼的是将领的个人能力,但这些的背后还是硬实力。
在江山尚未统一之前,自卸爪牙绝非明智之举。
所以轻徭薄赋这项仁政,至少要等到一统河山之后。
乙方(支持李轨的一方)认为,仁者无敌。天下经过多年征战,民力穷竭,正是恢复的时候,江山虽然尚未一统,但“民心思安”、“民心思定”,和平与发展乃是大势所趋。
轻徭薄赋,可以激发民众的创造力,更有助于社会经济的恢复,更有利于民心的凝结,仁者之国,民心归附,何愁大事不成?
何况,李轨所面对的几个对手,都是中下货色,自保有余,进取已无余力,李轨不去招惹他们,他们已经是谢天谢地,又岂敢主动挑衅?
原本中原、河北相对南方卑湿之地、蜀中封闭之所就占据人口和经济上的优势,若是能顺应人心,休养生息个三年五载,等到北方经济大面积恢复,到时候相对南方的几个割据政权便是压倒性的优势,这仗怎么打也会处于不败之地。
反之现在不抓住机会,一味的刻剥百姓,使得民心怨望,反倒给了南方势力以可趁之机。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所以轻徭薄赋宜早不宜迟。
甲方辨道:“人性本有惰性,所谓人心思安便是这惰性在作祟,江山尚未一统,而放任惰性蔓延,承平之世,还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