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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联春保持清醒、克制,日本人就不会拿他怎么样。”
齐甫诚说:“那,你就把他接回家吧,他在外头,别再惹出事来。”
“他在外头未必不好,他不回来,实际是给日本人表明一个态度,他是要与我们这个汉奸家庭划清界线,他要回来的话,无论是你,还是我,身在这个位置上,日本人都会利用各种手段给我们施压,必定让我们去作联春的工作,这样一来,不光是我们,联春也一样很被动。”
齐联杵的意思是维持现状,当然,与齐联春的及时沟通是不能断的,齐联杵说他会找机会,再想办法把齐联春送走,总之不能让齐联春的身上沾上文化汉奸的污点,这关系到他的艺术生涯。
齐甫诚很无奈,也只能认同齐联杵的想法。
旅店里的齐联春并不闲着,他与海伦一直谋划着如何摆脱日本特务的监视,先是两人若无其事的下楼,外出,逛街,哪怕是上厕所,也有人跟着,这一回齐联春确信自己有不错的侦察能力,因为他很容易就发现了跟踪者。
事实上日本特务根本就没有隐蔽的意思,他们就是要告诉齐联春不要有多余的想法,因为那样没用。
确定了日本特务一直存在,齐联春又仔细勘察了旅店的情况,倒是有一个后门,却有铁将军把门,出不去,也找不到看门人,看那锈迹斑斑的铁锁,齐联春便放弃了这个后门。住在三楼,顺着窗户爬下去?看看那么多的行李,还有海伦,再看看三楼的高度,即便有绳子,恐怕腿也软了,而且还不能保证不被人发现,于是这个方案也被否决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苦思冥想,齐联春终于想到一个人,他认为只有这个人有可能帮助自己离开南京,并且这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即便达不成目的,也不至于有更糟的结果,想到这里,齐联春决定明天上午就开始行动。
第二天,齐联春带着海伦满大街的转悠,后来去了城北的教堂,里面呆了半个多小时又出来了,又去吃了午饭,日本特务还是跟着,然后又是逛街,特务感觉到了异常,同时考虑到齐联春并没有带任何行李,于是临时决定,隐蔽自己,他们要看看齐联春到底要干什么。
第88章 出逃方案()
齐联春带着海伦穿大街,走小巷,脚都走累了,还在闲逛,终于齐联春发现跟踪者被甩掉了,他感叹:努力一定会得到回报。
齐联春让海伦也来确认一下,不是不相信自己,而是让海伦也感受一下努力的成果。海伦同样确定特务被甩掉了,海伦又说:“早知道把行李带出来就好了。”
齐联春则显得高明一些,“带上行李,日本特务就不会松懈了,现在只能说,我们空着手,麻痹了特务。”
齐联春哪里知道,被麻痹的不是日本特务,而是自己。
确认没有尾巴,齐联春和海伦叫了一辆人力车,这下感觉就轻松很多了,目的地城南的基督教堂。齐联春要找的人就在那里,他叫瓦格纳,是德国籍牧师,也是齐联春的音乐启蒙老师。
人力车上,海伦问齐联春,“你确定牧师现在一定在南京吗?”
海伦的问题显然是有道理的,中国陷入战火中,一个德国牧师是否会这里坚守,想来是要打上一个问号的。不过,齐联春已经有答案了,前几天他就问过齐联杵,问瓦格纳是否还在南京,齐联杵说,在的。
考虑到海伦对德国有不好的联想,齐联春还简单介绍了瓦格纳,说他是一个非常善良、热心助人的好人,更没有种族观念,他是真正的基督徒,始终认为众生平等……
本来齐联春就是要去看望瓦格纳的,并且还在维也纳为他购买了礼物,对瓦格纳的感激之情,齐联春说他一生都不会忘。因为一回到南京,就遇到这一堆想不到的问题,这才耽误了去看望瓦格纳。
到了教堂门口,齐联春还是很谨慎,他不忘回头观察,如他所愿,他没有发现异常,这才放心带着海伦进入教堂,果然找到了瓦格纳。
多年不见,只觉得瓦格纳没多大变化,仿佛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印记。听齐联春夸赞自己还是那么年轻,瓦格纳说:“感谢耶稣,这是信仰的力量。”
齐联春先将他在维也纳购买的一块手表送给瓦格纳,还说,跟送给自己父亲的是同一款,都是全自动的。
瓦格纳很喜欢,但有点不好意思接受。
齐联春说:“如果没有你,我这辈子可能都接触不到小提琴,说句肉麻的话,你就是我的音乐之父,是你送给了我一个美妙的音乐世界。”
连同齐联春的真情,瓦格纳一并收下。
海伦有点纳闷,他们谈话用的是汉语,为什么不用德语,这让自己听起来有点吃力,尤其齐联春说的那句“肉麻的话”,海伦不理解,又怕待会儿就忘了,所以在瓦格纳试戴手表的间歇,海伦问,什么叫肉麻的话。
齐联春愣了一小会儿,说:“这怎么解释啊!”
瓦格纳一边欣赏手表,一边说:“看看,一个中国人对汉语都有模糊的时候,还是我这个洋人解释一下吧,肉麻属于口语,是一种比喻,意思是说的话让人都不好意思,都脸红的意思,肉都麻了,起鸡皮疙瘩了。”
齐联春对海伦说:“明白了吧,这就是中国通,有足够的时间,你也可以的。”
瓦格纳问齐联春在海外的情况,聊了这些后,齐联春说明了来意,听闻齐联春坚决不为日本人演出,瓦格纳表示支持,但同时也表示很遗憾,因为他也非常想一睹舞台上的齐联春,齐联春说,这没问题,他专门会用“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为瓦格纳演奏小提琴曲。
听到齐联春请求自己提供帮助时,瓦格纳说:“我也没那个能力呀,日本人不可能听我的。”
齐联春说:“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
齐联春的方案是:第一步,让瓦格纳开车去自己所住的旅店,假意住宿,最好带一个助手,然后把齐联春、海伦的行李搬到轿车里,再运到教堂去;第二步,换个时间,齐联春、海伦空着手出来逛街,找机会,像今天一样甩掉日本特务,之后到教堂会合;第三步,瓦格纳开车将人、行李送到镇江,届时就完全摆脱了南京,自镇江坐火车去上海。
听完齐联春的方案,瓦格纳说:“办法是很好,可是我……”
见瓦格纳面露尴尬,齐联春说:“怎么了,有难处吗?没关系,如果你觉得危险,那我再想其它办法。”
瓦格纳说:“不是的,我不怕什么危险,再说,日本人也不敢拿我怎么样,我是……我没轿车啊。”
这一点的确是齐联春疏忽了,他开玩笑说:“你在南京这么多年了,一辆轿车都没混上呀!”
瓦格纳很不好意思,“不是的,主要我要轿车没什么用,使用效率太低了。”
这个问题倒也难不倒齐联春,他第一反应就是让齐联杵来帮忙,齐联杵找一辆轿车来,自然是不成问题,转念又想,担心节外生枝,这个计划越少人知道越好,于是想到了租一辆轿车。
齐联春身上带着钱,他把钱一起掏了出来,交给瓦格纳,让他去车行租一辆轿车。瓦格纳不肯收,齐联春一再坚持,瓦格纳拒绝不了,便也收下了。
他们商定明天天黑之时,瓦格纳带着助手去旅店取行李,齐联春想的挺细致,他觉得小提琴的琴盒容易引人注意,所以特意让瓦格纳到时带一个厚毯子来,用于包裹琴盒。
至于什么时候齐联春、海伦去教堂会合,这个定不下来,瓦格纳说:“没关系,你们随时到,我们就随时走,我有日本人发的特别通行证,出城绝对没问题。
瓦格纳留齐联春、海伦吃了晚饭,直到天完全黑下来,齐联春和海伦才从教堂里出来。
齐联春依旧保持着警惕,此时他已然很自信了,因为尾巴确定不在了,一直到了旅店,也没有发现尾巴。旅店楼下还停着尾巴使用的轿车,齐联春特别留意了轿车内的情况,没有人,齐联春特别高兴,心想:小日本,满大街的去找吧,我已经到家了。
事实上,齐联春躺到床上时,特高课的伊藤已经从床上起来接电话了,齐联春一天的行踪,日本人已经在图纸上作了标注,最后的重点就落在了瓦格纳所在的教堂。
第89章 静观其变()
特高课行动大队长松田浩雄打电话给伊藤,汇报了齐联春的异常,他暂时无法判断齐联春的意图,伊藤指示,继续监视,同时强调秘密二字,以搞清齐联春的意图。另外教堂也需要秘密监控。
因为对教堂的情况一无所知,所以伊藤派人去查,主要是查教堂内的人员资料,及社会关系。很快瓦格纳就进入了伊藤的视野,这样重点就被标注了出来,瓦格纳也成为了被跟踪者。
日本特务秘密监控、跟踪瓦格纳,但他们再也想不到,这个西洋人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文弱,他们完全低估了瓦格纳的反监控能力,正如齐联春高估自己的能力一样。
齐联春走后,瓦格纳就对齐联春的出逃计划作了评估,这是他的多年的习惯,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件有分量的事件,所以帮助齐联春他认为没什么问题,至少不会出什么大事,无论事件朝哪个方向发展,几乎都不会影响到自己。
第二天上午,瓦格纳就去了白俄罗斯人克拉洛夫名下的车行,他与克拉洛夫也算是朋友,而且也有情报业务上的往来,去他那里租一辆轿车更是没问题,手续从简,价格优惠,便把轿车开回了教堂,很简单的这么一个过程,瓦格纳却觉察到了异常,但他并没有轻易下结论。
为证实自己的猜测,下午,瓦格纳步行外出,而且换了便装,他去了书店,买了一本书,便回到了教堂。这时他也就有了明确的结论,他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什么人?尚不清楚,大致的逻辑指向应该就是日本人,应该就是因齐联春而起。
得到这个判断后,瓦格纳不得不对齐联春的出逃计划重新评估。现在看,这一计划可以宣告失败了。不过瓦格纳并没有因此而终止这一计划,因为他必须要让日本人知道,自己仅仅就是一个牧师,他发现不了自己被人跟踪,而且他与齐联春有着非同一般的师生情谊,所以他没有理由不去帮助齐联春。
基于自身的使命要求,瓦格纳决定在日本人面前,自己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德国牧师,同时又是一个善良的老师,没有任何斗争经验的一个好人。至于这个决定是否对齐联春构成伤害,瓦格纳同样作了评估,欺骗是事实,但他认为不会有更糟的后果,所以他会让自己像一个傻瓜一样,去执行齐联春设计的出逃计划。
跟踪瓦格纳的日本特务并没有发现异常,他们不认为瓦格纳有什么过人的辨识能力,他们觉得一切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事实确也如此。
瓦格纳在教堂的钟楼上凝望西落的太阳,点燃的那片云彩也渐渐暗淡下来,下楼吃了晚饭,小憩一会儿,才换上便装,等到天完全黑了,这才叫上助手,开车去了旅店。
一切行动都按齐联春的计划有序进行,而且很顺利,厚实的毯子也带来了,小提琴的琴盒被包裹的严实,外观上看不出是什么东西,齐联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