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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沈砚白正式进入特高课的第一天上班,刚才石川接到伊藤指令,让他把沈砚白叫来,说是二十分钟后在会议室门口等待伊藤,也就是这二十分钟的时间设置,沈砚白与齐联杵在楼梯擦肩而过。
齐联杵不知道沈砚白的身份,但沈砚白对齐联杵却是一清二楚,齐联杵的目光显示出他与沈砚白只是陌路人,而沈砚白的目光却不同,她注视着齐联杵从身边走过,还停下脚步,回头看齐联杵的背影。
一旁的石川也跟着停住脚步,也去注视齐联杵的背影,“怎么?你认识他?”石川问。
沈砚白以一种回忆搜索的表情,说:“不认识,只觉得面熟,他是什么人?”
“他叫齐联杵,是警察厅的督察主任,好像说马上就要调任了,就我们隔壁,21号。”
沈砚白表示不理解,“21号!21号不是特工总部吗?一个警察能调到21号?”
石川说:“他可不是一般的警察。”
沈砚白点点头,“也对,一般的警察也不会调去特工总部。”
石川与沈砚白边上楼边说话,石川应该还是敏锐的,他问:“这个齐联杵,你觉得面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呀?”
沈砚白意识到石川问话的意图,淞沪会战爆发时,自己就随军统一部先期撤离南京了,而齐联杵则一直在南京,“哪里见过”,看似简单一问,实际很不简单。
沈砚白说:“一时想不起来了,我也不太确定,大概八、九年前吧,我接触过一个人,感觉跟他有点像,我不确定。”
石川说:“哦,这样的话,那也简单,查一下他八、九年前的履历,你看到后,应该有帮助的。”
沈砚白摇了摇头,说:“算了,很久之前的人和事,就像风一样,过去就过去了,还找它回来干什么。”
第67章 拒绝邀请()
石川面前,沈砚白透露出了一个模糊信息,看似不经意,却也不是临时起意。当然,如此短时间与齐联杵擦肩而过,沈砚白确实也没想到,不过迟早是要碰面的。
早在重庆时,沈砚白就与绍处长模拟过这个碰面的场景,当然也是当着日本人的面,最终绍处长与沈砚白达成一致意见,也就是今天这样的似曾相识,逻辑很简单,沈砚白需要塑造一个简单、直白的教官形象,而不是一个深藏不露的老练特工。
沈砚白的过往,毫无疑问,特高课是不会忽略的,想来包括曾经有过的被捕经历,还有她的未婚夫,这可以关联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齐联杵。当然,当时齐联杵只是一个小人物,但他确实存在于当时的那些过往中,所以爱憎分明的沈砚白有理由仇视齐联杵。
至于如何表达这种仇视,绍处长也只能是建议沈砚白随机应变,期望达到的目的是,既证明沈砚白的率真、简单,又为齐联杵的身份掩护加分,绍处长和沈砚白详尽论证过,他们认为如此演绎至少不会给齐联杵减分,这就是底线。
沈砚白对石川的了解显然是不够的,她原以为特高课的人不会轻易漏掉任何细节,更何况还是伊藤的机要秘书,事实上石川并没有多想,今天的这个看似偶然的细节,石川也只是多问了一句,回过头来看,更像是出于对沈砚白的关心,仅此而已。对于沈砚白与齐联杵的似曾相识,石川并没有及时汇报给伊藤,当然,这不代表以后他不汇报。
沈砚白与石川在会议室门口等候,伊藤送走齐联杵,很快就来到了会议室,进入之前,伊藤对沈砚白说:“今天是你第一天工作,汉语方面我还是很欠缺的,你作为助理,可以随时给我提出更正和帮助。”
“老师,您太谦虚了,我会努力的。”
伊藤点点头,随后就推门进入会议室。
“齐先生,让你久等了。”伊藤一进门就打招呼,石川、沈砚白跟着伊藤坐到齐联春、海伦的对面。
齐联春显然觉得自己受了不公待遇,见伊藤像是一个主事的,便问道:“你什么人?”
石川一旁搭话,“这是中日友好协会的秘书长。”
听到石川的汉语发言,齐联春猜到此人是个日本人,而刚才伊藤说话时倒没这种感觉,不是忽略了,而是伊藤的汉语发音很好。
“你是日本人?”齐联春问石川。
都看得出,齐联春的敌视态度,伊藤回答道:“对,他是日本人,我也是,我们是友好协会的,致力于日中友好,只要是对日中友好有帮助的事情,我们不遗余力。”
“是吗?你的中国话说的够好的,我以为你是中国人呢,”齐联春转而看向沈砚白,沈砚白一进门的时候,齐联春就让出了她,上海至南京的火车上,齐联春与沈砚白就面对面坐着,而且还有简短的对话,可能是因为伊藤的汉语发音很好,这让齐联春怀疑沈砚白也是一个日本人,不过火车上,齐联春的直觉里对沈砚白有好感,现在的感觉就很矛盾了,齐联春转而问沈砚白,“你也是日本人?”
“我是中国人,我叫沈砚白,在这里工作,伊藤秘书长、还有石川,”沈砚白边说边示意介绍,“在这里我们一起工作,不分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就像伊藤秘书长说的那样,我们在为友好,为和平而工作。”
听到沈砚白这样说,齐联春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气愤,沈砚白是中国人,齐联春觉得这没有失望,但是,一个中国人,还是女性,又是沈砚白这样的女性,跑到这样一个单位里工作,说话还是一套一套的,中日都不分,要说不是汉奸,谁能相信,齐联春心底里已然为之惋惜。
齐联春的目光从沈砚白的身上又转到了伊藤这里,“我不管你们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我就想知道凭什么?凭什么把我抓到这来?哦,你们是友好协会,这样说,抓我是因为我妨碍了你们的友好?”
“齐先生,你误会了,没有人抓你,友好协会是受南京新政府的委托,特意请你的,不是抓,今天这事吧,刚才我也才了解,的确,是我们处理的有些瑕疵,这个还请你多一点理解,新政府的委托我们必须全力执行,所以呢,手下人看到齐先生要上火车,情急之下,可能处理方式上鲁莽了,在这里,我诚挚向齐先生,还有海伦小姐表示歉意。”
伊藤说着,站起身来,欠身致歉,一旁的石川如出一辙,沈砚白慢一拍站起身,似乎是生疏了日本人的礼节感,站是站了起来,倒没有欠身,可能是起身稍晚的缘故,也可能是率真的那种感觉,她认为没什么好道歉的。齐联春看在眼里,反倒觉得这挺好,至少是区别于那两个日本人。
“请我,你们就是这样请人的,算我开眼界了,请我干什么?”
石川将准备好的邀请函递到伊藤手里,伊藤接过,转手递给齐联春,“齐先生,受南京新政府委托,我们协会代为邀请你,为你举办个人演奏会,今天请你来,就是商议筹办事宜。”
精制的邀请函,齐联春看的仔细,更关注落款,落款为:“中日友好促进协会”、“南京国民政府宣传部”。名头很大,算了有排场,但却没有看到大红公章,齐联春心想:这样两个部门尚缺一个“伪”字,做事做全套好不好,刻一个萝卜章盖一下,唬唬人,也算你们有心了。
合上邀请函,依旧在会议桌上,齐联春将邀请函推到伊藤的面前,“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伊藤说:“齐先生,不要那么快拒绝,刚才我与令兄齐联杵督察已经商谈过,他也是赞同新政府的意见。”
“他是他,我是我,谁答应的,你找谁,跟我没关系。”
伊藤问:“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拒绝,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第68章 直面辩论()
“为什么会拒绝,这是一个简单的道理,看来你不懂什么是音乐,所以,我们之间的交谈会很费劲,再谈下去,没必要了。”
一旁的石川有些不满,“齐先生,你的态度很不友好,就算你拒绝,连一个理由都说不出来吗?”
石川的强硬,伊藤没有表示,沈砚白知道这是伊藤默认石川的态度,她并不担心齐联春的境遇,她知道出不了什么大事,反倒有兴趣看一看齐联春如何表现。
齐联春冷冷一笑,“如此简单一个道理,还用我说吗,凡是对音乐有认识的人都是知道的。”
齐联春转而看向身旁的海伦,“刚才我们说的,你听懂了吧,你可以回答吗?”齐联春之所以会问海伦,这是因为他们之间曾聊过音乐的一些问题,正好与今天的这个话题可以对应得上。
海伦点了点头,说:“中国话,我会的不多,你们说的,大概意思我听懂一些,音乐,我知道的,音乐是一个简单、纯粹的世界,不好意思,我的中国话不好,我不知道下面怎么说,”海伦接着用德语继续说。
海伦说完,齐联春作了翻译,他说:“一个懂音乐的小女孩告诉你们一个道理,她刚才说,音乐是一个纯粹的世界,它的世界里没有胁迫,有的只是自由,我再补充一句,胁迫之下的音乐,它给不了人们享受,这样的音乐会还有什么意义,所以我不能接受你们的邀请。”
伊藤的表情依旧很平静,“齐先生,你还是误解了今天的请你的方式,我说过了,没有人胁迫你,之前与令兄也有过沟通,如果不是令兄帮助,我们也不可能赶去火车站,我们不知道你准备去什么地方,应该是耽误了你的出行计划,这一点的确是我们不好,还请你接受我们的歉意,至于演奏会的事情,还希望你再考虑考虑。”
伊藤的这番话,似乎是给齐联春作出了解释,在车站,那个领头的日本人为什么一见到齐联杵就说了声谢谢,现在看,这可以说通了。
齐联春也不愿意相信伊藤的话,可是如果不是齐联杵与日本人进行过沟通,那日本人又怎么会及时赶到火车站的呢,齐联杵前脚到,日本人后面就跟来了?
齐联春又觉得奇怪,昨天晚上哥哥并没有提过什么演奏会,还给自己建议了去重庆的路线,这看起来很矛盾。此时齐联春只觉得伊藤的话不能信,而齐联杵说的话,也得留心,毕竟齐联杵现在当的是新政府的差。
齐联春对伊藤说:“不用考虑了,我已经决定了,你们的邀请我不能接受。”
伊藤微微摇了摇头,说道:“齐先生十六岁到海外求学,学的是小提琴,这很不容易,当演奏水平达到世界水准时,你留在了海外,为西方列强尽心表演,是,他们给了你舞台,给了你荣誉,给了你丰厚的报酬,但是,那里不是你的国家,你是一个中国人,今天你很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国家,你带着成就,带着世界级的演奏水平,你却拒绝为生你养你的故土、为你的父老乡亲、为你的国家演奏你的音乐,这就是你的自由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了,我看你最好还是改国籍吧,最好连名字也改了吧,让所有人都认为你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西方列强的子民。”
伊藤说完,站起身来就走,石川、沈砚白自然也跟着离开了,出了会议室,石川问:“这两个人怎么处理?”
伊藤说:“他的这个态度,今天是谈不成了,给他一点时间吧。”
伊藤突然停住脚步,对沈砚白说:“你是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