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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趟的不容易,你就到家里坐一坐。”
估算着时间,怕是回南京也误了午饭的时间,齐联春也就不再推辞,“刘妈,那就麻烦你和三叔了。”
刘妈回道:“哎,这怎么是麻烦呢,你肯到家里坐一坐,我跟老三高兴还来不及呢。”
齐联春轻轻抚摸着墓碑上母亲的名字,轻声说:“妈,我真的很想你,真是不舍得你走,如果有来生,我哪都不会去,一定守在你身边……”齐联春又禁不住落下泪来,平复了情绪,齐联春说:“昨天我写了一首曲子,专门给你写的。”
抹去泪水,齐联春取出那把名贵的小提琴。
委婉深情的《追思——母亲》飘荡在这空旷的田野间。
算上昨夜,海伦这是第二次听到这首乐曲,这样的环境下,琴声更是直击心底,泪水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刘妈不懂音乐,却也跟着落泪。
深情的乐曲演奏完了,齐联春收起琴。阴沉的天就在这个时候轻柔地飘起了细雨,刘妈仰天看天,然后说:“呦,小少爷,你看,你看,下雨了,这是太太听到你拉琴了。”
齐联春点点头,也仰望天空……
第41章 胁迫集合()
离开墓地的时候,齐联春才注意到不远处有不少村民正朝这里看,有大人、有孩子。孩子们好像是对琴声很好奇,想要走近一些看个仔细,却被大人们呵斥住。齐联春看到的只是大人们正在窃窃私语。
细雨蒙蒙,飘了一小阵子就停了,刘妈引领着齐联春、海伦去了老管家的大瓦房。堂屋的陈设普通、简单,但收拾的很干净、整洁。
见齐联春他们来了,老管家迎上前,“快来坐,快来坐。”
一张大四方桌,四边有四张条凳,老管家说:“这里简陋了,小少爷,你将就一下。”
“三叔,你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说的那么外道。”齐联春说着便坐到了条凳上,不过他也没在意,老管家是把他引到了面对门的那张条凳上,这是主座,显然老管家是在意这个的。
老管家的小女儿从隔壁的厨房间跑来,看到刘妈,她先叫了一声“妈”,刘妈立刻小声说:“没规矩。”
“呦,这是小妹吧,”看着小妹有些尴尬,齐联春微笑着说:“都长成大姑娘了,越长越漂亮了。”
刘妈说:“小少爷,快别拿小妹开玩笑了。”
听到齐联春这么说,小妹有些害羞,她腼腆地说:“小少爷好。”转而发现还有海伦坐在一旁,小妹不曾想过一个外国人会坐在自己的家里,大眼睛盯着海伦看了好一会儿,海伦都不好意思了。齐联春笑着说,“她叫海伦,是我的好朋友。”
“姐姐好。”
海伦听懂了小妹的问好,也就回道:“姐姐好。”
齐联春、刘妈、老管家一起笑了起来,齐联春说:“哎,还真别说,你们俩谁是姐姐,谁是妹妹,还真不一定,”转而又问,“小妹,你哪一年出生的?”
经过对比,小妹和海伦真是同一年出生,月份上,海伦是姐姐。齐联春告诉海伦,汉语中姐姐、妹妹的读音,这又惹得大家一起欢笑。
小妹和刘妈去了隔壁的厨房间,老管家给齐联春、海伦也沏好了茶。做菜的时候,刘妈突然想起在墓地时的对话,刘妈担心老管家管不住自己的嘴,于是叫小妹赶紧把老管家叫到厨房里来。
“爸。”小妹来到堂屋门口,叫了一声。
见小妹招手,老管家便对齐联春说:“小少爷,你坐一坐,我去一下。”
厨房间里,刘妈叮嘱老管家,守墓的内情不能对齐联春说。
老管家说:“这个我有数了,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说呢?这还能瞒得住吗?”
刘妈一边忙活着,一边说:“你管那么多干吗,管住你的嘴就行了。”
“晓得了。”老管家说着,便回了堂屋。
在堂屋里,聊了一会儿,齐联春果然问到老管家怎么会搬到这里居住。
老管家说:“这些年不太平啊,我们几十亩的地得有人守着,老爷想雇个人来照看,这不,太太走了,家里也不需要太多下人,我呢,岁数也大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回老家来,一是照看这几十亩的地,顺便也可以帮着带一带小孙子。”
“唉,我们家的地,不是一直都租出去的吗,我记得过去也就是收租子的时候,才让你跑一趟,怎么现在还要让你守在这儿呢?“
“是,过去啊,省心,现在不一样了,东洋兵一来,唉,”老管家长叹一声,说:“祸害啊,前两年,小少爷你在外国,你不知道,这东洋兵都不是一般的祸害啊。”
听到老管家的叹息,齐联春的心情又沉重起来,在维也纳的日子,他就看到过南京大屠杀的相关新闻报道,齐联春当时很紧张,后来终于和家里取得了联系。齐联杵在电报里说,全家已经安全撤到了高淳,没有问题,齐联春这才放下心来。
看得到老管家的眼里闪着泪花,他擦了擦眼角,又从腰间摸出烟袋锅,塞满烟丝,点燃。
齐联春问:“那现在,这个地是怎么弄的?”
想来是要说谎话了,老管家内心里有些抗拒,他猛地吸了两口烟,说:“地,还是租给佃户了,我呢,高淳土生土长的,乡里乡亲的好有个照应,这里是乡下,但也不太平,我不看着,佃户种的不踏实。”
终于熬到了小妹端着菜进了堂屋,老管家撤掉桌上的茶水,几个家常菜摆放在了桌上,老管家说:“乡下,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这都是自己种的,比买的新鲜。”
午饭后,齐联春、海伦、刘妈正准备要走,就在这个时候,听见村子里传来狗叫声,遥相呼应的狗叫声,显然村子里来了外人。老管家的瓦房在村外,齐联春并没有意识到麻烦,只见老管家向远处的村庄张望,然后对齐联春说:“小少爷,先别走了,村子里怕是过不去了。”
“怎么呢?”齐联春问。
“东洋兵!大概又是东洋兵来了,家里先坐一会儿吧。”
回到堂屋,老管家说:“高淳附近有共产党的游击队,一直跟东洋兵打仗,东洋兵吃了亏,就到各个村子里,说是要抓共产党,看这样子,今天又来了。”
老管家的预判还是比较准确的,只是他没有想到,今天躲在家里也是不行的,不多一会儿,外面就闯进四个人来,两个日本兵,两个伪军,端着枪就进来了。伪军看见齐联春,尤其看见海伦,问道:“你们什么人?”
老管家立刻上前,说道:“老总,别误会啊,他们是好人,是我的东家少爷。”
“东家少爷?”伪军又看向海伦,问道:“呦,还冒出个外国人!这怎么回事?”
齐联春说:“他是我的人,有什么问题吗?”
伪军又上下打量着齐联春,日本兵则叽哩哇啦地说了些什么,伪军跟着说:“皇军说了,不管什么人,先到村子里集合。”
老管家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吗?他们是我的少东家,正准备赶回南京呢……”
“别废话了,别说他们,你也得一起去,都去村子里集合。”伪军一边说,一边拿手里的枪比划着。
这边正说着,两个日本兵就往里屋闯,对此,老管家似乎是习以为常,他只是跟着站到里屋门口,看着日本兵在翻箱倒柜,老管家说:“别翻了,这里面哪能藏得住人呢!”
几个房间,包括厨房间都翻了一遍,见没有异常,日本兵便胁迫着齐联春、老管家他们一起往村子里走。在路上,老管家对伪军说:“老总,我东家是南京的齐甫诚,是教育部次长呢,我家大少爷是南京警察厅的主任,我们家不会有问题,我家小少爷还要赶路……”
“行了行了,你东家就是玉皇大帝,我也没办法,皇军要干的事情,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啊,你也别担心,走个过场就行了。”
见伪军这么说,老管家也没有办法,转而小声对齐联春说:“小少爷,没事的,过会儿,少说话就是了。”
齐联春只是点点头,又看了看海伦,海伦有些紧张,“别怕,不会有事的。”听到齐联春的安慰,海伦顺手挽住齐联春的胳膊。
第42章 没有证件()
到了村子里的打谷场,这时全村的老老少少都已经被驱赶到了这里,有几十个日本兵、伪军端着枪,打谷场的前面成扇形停着三辆卡车,车顶上还架着机关枪,居高临下,正对着村民。
卡车前面站着一众日本兵与伪军,领头的是一个日军中尉,他身旁站着一个伪军上尉,神态上不难看出,那伪军上尉反倒是日军中尉的跟班。齐联春他们被押到了打谷场,老管家也就跟着站到了人群中。
押解齐联春的伪军跑到卡车前的军官面前报告,“村外就这一家,一起都带过来了。”伪军上尉点点头,转而问一个穿着便装的中年男人,“保长,人到到齐了吗?”
保长答道:“到齐了,到齐了。”
“报告太君,人到齐了。”
日军中尉点点头,又冲伪军上尉摆了摆手,伪军上尉像是完成任务一样,这才立直了腰杆。
人群中,齐联春的衣着打扮还是很显眼的,还有更显眼的海伦。日军中尉环视着人群,一下就看到了齐联春和海伦。
“你们的,出来!”日军中尉用生硬的汉语命令道。
不要说海伦了,齐联春也有些紧张了,不容他多作反应,两个伪军已经端着枪过来了,其中一个伪军低声对齐联春说,“跟你说,别多事,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老管家也担心出事,他率先站了出来,并对那个保长大声说:“保长,这是我东家的二少爷,他们可都是正经的良民。”
显然,这个保长认识老管家,也是知道齐家的地位,保长回头看了看伪军上尉,那上尉挥挥手说,“你去看看他们的证件。”
保长走来,问道:“良民证有吗?”
老管家也看着齐联春,刘妈则低声对老管家说,“昨天刚回来,没来得及办呢。”
齐联春摇了摇头,说:“什么良民证?”
老管家赶紧解释说:“保长,你是知道的,齐甫诚家的二少爷,哪里需要什么良民证。”
“没有啊,哎呀,这怎么弄呢,”保长面露难色,低声说:“这日本人就要看良民证,这没有,我怎么跟他们交待呢!”
“到底有没有?”伪军上尉一边吼着,一边走了过来。
老管家答道:“没有是没有,但我可以作保呀。”
“你作保?”上尉转而又问保长,“他作保,你呢?”
“我……我也不能确定呀,”保长显然不愿多事,又怕得罪了齐家,他又说:“这个,我觉得可以问一问族长,他齐家的二少爷,族长肯定是认识的。”
“族长呢?”上尉又大声问道。
一个年约七十岁上下的白发老者答道:“老夫在这呢。”
上尉循声看去,招着手说:“你过来。”
精神矍铄的老者无奈地摇摇头,他还是走了过来,仔细地端详齐联春,“这是齐甫诚家的老二?”
看着老者,齐联春搜索着儿时的记忆,他也认出了老者,“四爷爷,我是联春啊。”
“哦,联春,对,你要不说,我都认不出来了,这一